《俏寡妇荣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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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寡妇荣宠记-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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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接那字条,只低头扫了一眼,便说道:“呈给老太太瞧瞧。”

    那家丁依言,将字据呈到了宋家老太太跟前。

    宋老太太接过字条,瞧了一眼,本就不大好看的脸色,愈加阴沉,只见那字条上果然写着今与赵立银两一百,暂付四十,事成之后再付六十云云,底下落款竟是宋夫人的亲笔签字。

    她几乎气的背过气去,这妇人行此龌龊事倒也罢了,竟还留下这样大的一个把柄,叫她如何收场?!

    原来,彼时宋旺留个心机,他知晓此事非同小可,将来闹穿出来,顶上的人只怕要拿他出去顶缸。便趁宋夫人某日事多热乱之际,跟她说那人没有字据不肯行事,宋夫人那日也是忙晕了头,又满心急着退掉这门亲事,听他言说如此,又看拿来的字据不过写着银钱等事,也就签了。

    谁知今日,竟成了证据。

    宋旺的浑家见拿出此物,只当事已至此,为将功赎过,连忙嚷道:“确有此事,那银子也是端午前两日,太太吩咐我开箱子取的银子。这笔银钱没敢走官中,是用的太太的私房。太太屋里另有一本小账,单记录她房中的银钱往来。那账簿平日里是太太的陪房晓春收着,搜出来看过便知分晓!”

    宋旺也夹在里面,说了两句。

    众人七嘴八舌,倒也把当日的情形讲了明白。

    宋夫人见了那字据,已是面无血色,又听揪出了私账等事,更是眼前发黑,双膝一软,跪在宋老太太座前,上气不接下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宋老太太气的发昏,斥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宋夫人泪流满面,好半日才泣诉道:“我也是为着轩哥儿的前程着想,方才行此下策。之前老太太也说,顾家日薄西山,要我想法子退掉这门亲事,奈何顾家忒也难缠,几次三番不能成功,所以我才”

    她话未说完,宋老太太当即喝断:“住口!你这个狠毒的疯妇,竟然能对着没过门的儿媳行用这等毒计!我们宋家,一向是良善门第,怎会讨了你这样的媳妇?!”说着,便向底下人道:“都还杵着做什么?!将这疯妇拉下去,暂且关在上房,等族规处置!”

    宋家堂上那些家人,早已呆若木鸡,听闻这一声,才如梦初醒,连忙一拥而上,将宋夫人按住。便有机灵的,拿手帕堵了她的口,扯扯拽拽,将她拉了下去。

    连带着,将宋旺两口子也押了下去。赵立并非宋家人,便还丢在堂上,暂且无人理他。

    顾思杳冷眼看着,但堂上清静,方才走上亲去,向着宋老夫人躬身作揖,说道:“还请外祖母主持公道。”

    宋老夫人看着自己这个外孙,女儿过世多年,他竟已长成了这样一个俊秀挺拔,卓尔不群的男子。如今,还带着人,到外祖家中来闹了这样一场故事。

    退掉顾家这门亲事,的确是宋家上下的共识。然而她也不曾想到,宋夫人竟会弄出这样的事来,还闹到如此地步。

    良久,宋老太太方才开口道:“思杳,想要个什么公道?”

    顾思杳唇角微弯,眸色冰冷:“亲事,是一定要退的,只是由头不能出在我顾家身上。”

    宋老夫人听出弦外之音,微一犹豫,便点头道:“这却罢了,婉姐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没道理要她名声上再吃亏。”

    顾思杳又道:“再来,便是舅母。不知外祖母,打算如何处置?”

    宋老太太眸光微闪,说道:“思杳,她到底是你的舅母。”

    顾思杳浅笑道:“婉姐儿,也是我的堂妹。”

    宋老太太面色微冷,又道:“你顾家同你外祖家中,都还要留上几分的薄面。”

    顾思杳微笑:“倘或当真见了官,顾家固然名声受损,但外祖家中只怕再也没有人家敢来结亲了。”

    宋老太太眼角微抽,顿了顿,问道:“你到底要怎样?”

    顾思杳淡淡说道:“孙儿也不敢怎样,只是请外祖母主持公道。”

    宋老夫人听到此时,已然明白他言下之意,闭目叹息了一声,方才说道:“罢了,你且回去罢,告诉你家老太太、老爷太太并婉姐儿,宋家对他们不住,必定给他们一个交代。”

    顾思杳耳闻此言,情知目的已然达到,当即拜辞,带了一众家人,押着那赵立,出门离去。

    宋老太太坐在位上,看着这个外孙来去宋家,如入无人之境,在堂上发号施令,全然不将自己这个外祖母放在眼中。适才他虽口口声声请外祖母主持公道,实则语含威胁,自己但不顺他心意,他竟要两败俱伤。她心中恚怒不已,面色是越发的冰冷阴沉。

    顾思杳回至府中,吩咐了两个心腹家人几句,将这赵立押与楚梦昭处置,自己便回了坐忘斋。

    回到住处,他在书房静坐了片刻,想了想近来之事。

    宋家并非顾婉良配,这门亲事退便退了,他也从不指望着依靠姻亲裙带,来为自己谋求前程。

    顾婉与他兄妹情分其实甚浅,但这桩事伤了顾家上下,这口气不讨还回来,那也未免过于窝囊。

    他今日话已说到,宋老夫人的意思也已明了,此事便暂告一段落。

    宋家上一世保的毓王,故而改朝换代之后依然是锦绣繁华。但其时毓王已然起事,宋家也不过是趁势而为,最终混了个从龙之功。然而今生变数如何,还未为可知。

    了却顾婉的事,他不由想起了尚在侯府那边的程水纯。

    程氏如今已同死人无二,程家却还不死心,竟而故技重施,连着脸面伦理都不顾了。

    那程水纯既然如此想进顾家做妾,他也就成全了她。

    窗外阳光明媚,顾思杳的眼底,却唯有一片冰冷。

    隔了两日,宋家那边便送了退亲贴来,缘故却是宋明轩身有弱疾,怕拖累了顾家小姐。

    顾王氏托病不出,苏氏也被圈进了起来,顾婉是未出阁的姑娘,自然不好出面,顾文成却不想理会此事,竟是姜红菱出面,收了退亲帖。

    又过两日,却听外头传来消息,说宋家的太太夜间忽然呕血暴毙,宋家对外称是染了恶症。

    那赵立的尸身,在城郊一条河沟边被人发现。乃是左近一乡民下河摸鱼撞见的,尸体却已是泡胀了。

    城中衙门派了仵作与差役验看,认定是失足溺水而亡。这赵立是个光棍,家中一无老小,更无人过问此事。衙门一卷草席,拖到乱葬岗一埋了事。

    姜红菱闻听了这些变故,心中也猜到底下的事情,便想着去瞧瞧顾婉。

    到了馨兰苑,苏氏被关在上房,姜红菱便径自折到了暖阁之中。

    顾婉正当窗而卧,歪在西窗下炕上,倚着一方胡罗织金软枕,望着窗外的景物发怔。

    姜红菱走到近前,方才道了一声:“二姑娘。”

    顾婉回过神来,也仍旧是木木的,也不动身,只说道:“嫂子来了,坐罢。”

    姜红菱便挨着她在炕上坐了,将这两日间的事讲给她听,又说道:“宋家不是良配,这门亲退了也就退了。消停两日,再请老爷老太太做主,替你说上一门好亲事。”

    顾婉双目无神,听了这话,笑了笑,低声说道:“终究也没什么意思,我也算明白了,世间人情总逃不过权势利益这四个字。就算再说上一门亲事,又怎能指望他们是诚心以待?不是又在希图些什么?当真是无趣。”

    姜红菱听了这话,倒不好接口,想了想又说道:“害你的人,也都死了。这口恶气,总也算出了。”

    顾婉脸上一白,看向窗外,淡淡说道:“然而那些事情,是再也回不去的。纵然多填上几条命,又有什么用?”

    姜红菱见她这样,当真无话可说。

    干坐了一阵,顾婉便笑道:“嫂子不必管我,我没什么事。母亲身子不好,丫鬟们夜里不敢过去,我陪着母亲,也很好。”

    姜红菱只当她突逢巨变,心中转不过来,倒也没太往心里去,说了几句泛泛的宽慰人心的话语,便起身回去了。

第一百零六章() 
侯府出了顾婉的事;虽则已讨还了公道;但到底面上无光。又丢了宋家这个亲家;两家交恶;可谓元气大伤。

    顾王氏只觉头疼不已;索性托病不出;日日只在松鹤堂中吃斋礼佛;除却姜红菱外,诸人不见。

    苏氏听闻底下人说了此事经过,料知和宋家已是完了;气急攻心,倒真个有些神智不清起来。一时好一时坏,清醒时拉着顾婉哭哭啼啼;糊涂时又寻刀觅杖;满口嚷着要姜红菱与顾思杳赔她女儿的亲事。

    初时上房请大夫,不过是为了遮掩起见。但到了如今这地步;却是不得不请大夫来医治。

    江州城里的名医;挨个来侯府走马灯。看过了苏氏的病症;有的说是痰迷心窍;有的说是风邪入体;总没个定论;汤药丸药开了无数,吃下去却也不见什么效验,苏氏倒一日比一日更加不清醒。

    丫鬟们年轻;看着太太成了这幅样子;心里害怕,不敢服侍。顾婉便日日守在上房里,但凡苏氏发病,便衣不解带的伺候。

    侯府出了这样大的事,上面都是怏怏的,底下的小辈们自然也无人敢出来走动说笑,这一转眼便到了五月底。

    这日傍晚时候,姜红菱念着女学的事,走来松鹤堂同顾王氏言说此事。

    到了这个时节,天气已然有些热了,只是早晚时候还不曾存下暑气。

    顾王氏吃着蜜饯金橙子泡茶,神色间有些疲倦,说道:“这几日,府里好似冷清了许多。”

    姜红菱在下头坐着,笑着虚应了一声,又说道:“大约是天气渐渐热起来,大伙都不大愿意走动罢,太太身子又不好。”

    李姨娘已去,顾婳早已躲了起来,再不敢惹是生非。苏氏发了疯病,闭门不出。顾婉日日照料于她,自然无暇出门走动。顾琳一家子,又因姜红菱在顾王氏耳边说的那几句话,迁到了别苑去。如今侯府之中,当真是没几个人了,自然是冷清了。

    然而这个缘故,姜红菱是不会去戳破它的。再要不了多久,两府之中他们是再也不必瞧谁的脸色了。如今的侯府,也几乎已是她当家做主了。

    顾王氏看着杯盏中蜜黄色的茶水,淡淡说道:“你太太那病,还是好生寻个大夫,仔细给瞧瞧。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法子。”

    姜红菱嘴里答应着,微微停了停,又笑道:“眼见已是五月底了,慧兰来家中也将近一个月了。女学的事,也该操办起来了。族中年轻姑娘们来家读书,也能多陪老太太说说话,倒也能添上几分热闹。”

    顾王氏听了这话,心里倒也略高兴了几分,便笑道:“这事一向是你操持的,你便瞧着办罢,再不用来问我的。”

    姜红菱含笑点了点头,又想起一事,只是心中为难,话到了嘴边,又不知如何出口。

    顾王氏看了出来,便说道:“有些什么事,便直说吧。你这孩子,平日里也是能说会道的,今儿倒怎么这样吞吞吐吐?”

    姜红菱这方说道:“就是那个程姑娘的事,老太太看怎么处置?”

    顾王氏抬头扫了她一眼,先是问道:“哪个程姑娘?”随即想了起来,脸上有些厌烦,冷哼了一声:“那个浪蹄子,现在何处?”

    姜红菱说道:“端午那天,二老爷来找我,要我帮忙关照程姑娘。我心里想着,程姑娘到底和二老爷有那样的事了,若是丢她在外头不管,一则不近人情,二来也恐弄出什么事来,倒坏了咱们侯府的颜面。所以,我便自作主张,将她带回府中来了,安置在媳妇那小院里。近来府中事多,老太太身子又连日不好,也不敢来过于叨扰老太太,故而拖到了如今。”

    顾王氏闻言,笑了笑,说道:“你既然都做主将人带了回来,又何必来问我?直接将人送到西府你二老爷处,不是更好?倒也显得你贤惠能干,会做人。”说着,不待姜红菱答话,又道:“既是木已成舟,那就这样罢。虽则荒唐了些,世间也并非就没有这样的事。只是,往后这样的事断不能再有。”

    姜红菱答应着,又坐了片刻,外头有人来请她去说话,她便起身告辞了。

    看着那窈窕身影晃出门去,顾王氏眼眸微眯,想了一会儿心事,将手中茶碗放在了炕几上。

    婷儿上来收拾了茶碗,嘴里问道:“老太太今儿好似不大高兴呢?”

    顾王氏却笑了:“有这样一个能干贴心的孙媳妇,我却有什么好不高兴的呢?”说着,又问道:“你们老爷今儿该在家的,你去请他过来说话。”

    婷儿答应着,便走了一遭。

    少顷,顾文成穿着家常衣裳,头上也没戴冠,走了过来。见过顾王氏,也在下首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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