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金黄杏子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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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金黄杏子肥-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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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斛,一个铜板都没有少我的,您这边买的多,价钱自然可以商量,但也没这个对半砍的道理,您说是不是?”

    小姑娘板着张小脸说些一本正经的话,她竟还知道赵掌柜的名头,赵权和那伙计面上都闪过一丝意外,李崇如今的心态却颇有几分古井无波,见怪不怪了。

    赵权似是沉吟着点点头,眼里有抹玩味的笑,背着手转身直视林青穗,“原来这是小姑娘你的药啊,”像是好心逗她玩似的,“那你跟伯伯说说,你要多少银钱?”

    林青穗知晓他在嘲弄自己,认真地道:“价钱可以商量,您给开个公道价,一两银委实说不过去。”赵权却忽地哈哈一笑,像是听了个了不得的笑话儿似的,指着那伙计说:“你看看你看看,这小丫头好不好玩。”

    伙计微微愣了一瞬后,顿时也迎合着笑得开怀,“乡下丫头不懂规矩,掌柜您别同她胡搅蛮缠。”

第61章 重聚() 
此为防盗章;如果没有买百分之三十v章,需要晚些才能换过来哟

    “小少爷,你要是喜欢灰鲤呢,就买几斤回去,放养在自家后花园池子里赏玩;”店主客气的笑呵呵道;而后又搓搓手:“你蹲我这儿看半晌,沾了腥味在身可不大好闻;再说,也影响我做生意不是?”

    温行易面色如常;却也不说话;只紧抿着唇角立在原地,摊主越发狐疑,生怕这一身贵气的小少爷实则是个呆子,又凑过来问林青穗:“小姑娘,你与这位相熟?”

    “这个;”林青穗讪笑一声;不好作答,转个话头问:“您这鱼苗放池塘里好养活么?草鱼,鲋鱼都怎么卖的啊?”

    摊主一一报价后拍着胸脯道:“你放心;我这都是上品鱼苗,肉肥好养;随意打些鱼草投喂着;包准条条能长到五六斤。”

    “那成;多谢您了,”林青穗点点头,问了价心里有个数,抬脚就要走,鱼摊老板纳闷:“怎么,不买呀?”

    “我家里那池塘还没掏清淤泥,不好放鱼,”林青穗不好意思地说:“就来问问价,等下回来买。”

    老板顿时不高兴了,憋了许久的闷气一道撒了出来:“你说说这一个两个猴娃儿,不买就不要耽误我做生意,围在我这鱼摊看热闹,是闲得慌找乐子?”

    “买两尾吧,”一直不曾出声的温行易突然开口道,声音清清润润的,他指着腿边的木盆:“要这尾,还有这一尾。”

    “哎,”摊主一愣,问:“只要两条?”

    小少爷歪头想了想,而后颌首肯定。摊主心道果然是小娃儿耍玩,哪有这样买鱼苗的,拿个小罐子捞了两条鱼打发他走,收钱时多要了几文陶罐钱。

    温行易双手抱着他的水罐,面色自若的迈出鱼摊,林青穗与他同路,见他那不沾尘俗的模样,顺嘴提醒了句:“温公子,这种肉鲤不似赏玩的金鱼,这两条能长很大的,不能一直用陶罐装着,得寻个妥善的水池子放养。”

    温行易侧过头来看眼她,见她也是一番好意,难得地开口解释道:“无事,不是拿来养的。”

    “那拿来干嘛?”林青穗下意识接口问,温行易垂下视线看向陶罐,密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帘,抿了抿唇角,低声说:“烹食用。”

    “什么?”林青穗尾音一翘,颇有些不可思议:“你买这鱼,是煮来吃的?”

    “你方才不是问了,这鱼可食,”温行易点点头,展示了番他的陶罐:“这是之中最大的两尾鱼。”

    “这鱼是能吃,可。。。”林青穗瞧眼还在水罐中畅游的小鱼,两尾鱼儿均不过三指来宽,忍不住埋汰道:“可是它俩还是鱼花花呢,这么小两条,肉少刺多,煮汤也不够味啊?”

    温行易愕然地顿足一瞬,眼底的无措飘闪而过。

    他顾自干咳了声:“我与家母食量小,”声音仍端的稳稳的,耳廓边却悄悄的泛了一层粉,林青穗险些要失笑出声。

    她见多了五谷不分的书生,像温行易这样的也不足为奇,再想及他母亲温婶儿的煮食手艺,林青穗心中顿时大为不忍,于是好心告知道:“温小公子,你若想买吃的鲫鱼,得去西街水货菜市,那里各类河鱼都有卖。”

    又指指他的小鱼花:“这条街巷卖的是鱼苗,是渔农用作养育的,像你手中这种,一般是放在池塘里头,等养大些才捞来吃。”

    温行易耳颊边绯色愈艳,紧紧抿着薄唇,闷声无语半晌。男娃儿到底年少,忍力不足,只差将恼羞二字写在面上,林青穗心中愈发好笑,也没再多言。

    二人默然走到分道处,温行易似是要往东边回去,林青穗还要去买葫芦籽,便开口道了别,朝着西边巷子走。

    还未走出两步,后头的人却掉了个头,尾随着林青穗走入西巷,林青穗当他仍是同路,没多想的一心找卖菜籽的店铺。

    挑好葫芦菜籽,又买了几种家常菜蔬种子,见巷边有担着果树苗在卖的老农,林青穗素来爱吃果子,昔年在屋前屋后种遍了梅杏桃果树,这时也忍不住心动地凑上前,与老农一番攀谈,买了他两株果梅树,另二株黄柚树。

    果树长得比她还高,根底又培着泥,分量有些重,又不好掮着走,林青穗一咬牙,索性放开手脚,正欲打横抱回去。

    “你搬得动么?”不远处的温行易清声问。

    “。。。”林青穗正半蹲身子,双臂环拢着四株泥树,一时无言以对,再怎么年纪大,脸皮厚,这样狼狈的场景,只巴不得碰不见熟人。

    偏温行易却全无回避的自觉,反而好奇追问:“这树的树根怎都是泥?重是不重?”

    林青穗窘然的干笑两声:“温小公子还没回去呢?”

    温行易微微摇头,抱着他的鱼罐子迈步而来,软缎鹿皮靴落在她跟前,小少年嗓音清润,落声笃定:“你放哪儿,我帮你。”

    林青穗抬眸扫了眼他的衣饰,他母亲温氏虽自身穿戴简朴,却舍不得让儿子也跟着吃苦,温行易穿用仍是不凡,如今天寒,他穿得更为繁复些,单外披的这件青莲绒团纹大毛斗篷,明眼看着已是价值不菲。

    若任着他帮自己搬树,一不小心衣角边帽被刮个口子,卷去些毛边,她哪里补赔得起?拨浪鼓似的摇头谢绝,“多谢好意了,这树重,你估计抱不动。”

    温行易一挑眉,错当她是看轻自己,冷哼的一声:“并非我力气不足,你可知似你这般,掮树在街巷横冲直撞,实乃失仪之举,”他说完侧首看向卖树苗的老农,温声问:“老伯,若我肯出些酬劳,您能帮她将这些树送至家里去么?”

    老农忙不迭点头应下:“肯的肯的。”

    待温行易报了地方,只花了五个大钱,那老农就喊了他儿子来,一口承诺定把树苗送到兴祥巷子去。

    林青穗一时反应不及,树农大儿已经利索地扛着树疾步走了,温行易谢过老农,朝青穗努努下颌,淡声道:“小事罢了。”

    林青穗歪头觑他,见他眉眼舒展,嘴角微扬,一扫方才的羞恼,心情似是好了不少。

    从前只当温行易自持身分,形貌矜傲,却不曾想暗下也有这样一面。林青穗豁然失笑,这温小公子秉性纯真,心思清浅,待人处事虽看似唐突,细想来却也不失礼节,当真是难能可贵。

    因同大姐她们约定午时一刻碰头,眼见差不多到了时辰,林青穗打算返程回梦仙楼,便拿出五文钱来还过温行易。

    “不用,”温行易自然不肯收,林青穗知他一番好意,也不勉强,想着日后再还他人情,当下又言道别。

    刚走出花鸟市坊,却发现温行易再次跟了过来,这恐怕不是同路了,林青穗扬眉好奇问:“温小公子,你还有事么?”

    温行易指腹摩挲着粗陶鱼罐,半晌踟躇,终于徐徐开口:“青穗姑娘。”

    他说话带官都那边的口音,吐字清晰,字正腔圆,林青穗耳目一动,头一次发觉有人能将她名字念得这样好听。他豁出去似的接着道:“能劳烦你替我领个路,去你所说的那西街水货菜市么?”

    ***

    “三妹去哪儿了,怎么还不来?”林青芜踮脚朝四处张望,手边不时压压发鬟,小小声嘟囔着。时近年节,街坊四道热闹极了,食楼商铺张灯结彩,来来往往都是逛市的行人,好一会儿终于见到林青穗的身影,朱俏挥着手帕示意:“这儿!”

    林青穗拎着菜种纸包疾步走来,呼口气道:“俏俏,姐,我刚有些事耽搁了会,你们东西都就买就了没?”

    她见二姐发间戴上了新买的花簪,哥哥和大姐手中并未提几样东西,不由疑惑道:“咦,哥哥,你们怎么没买年礼?”

    林青松神色讪讪,抓抓脑袋不好意思的说:“大妹说价格不合适,想等着你一道去买。”

    因采办年礼所需花费颇多,林青荞和林青松四处观望,东西看中不少,却拿不定主意,只怕店家欺他俩面生,缺斤少两不说,多收了钱他俩也不识数,来回犹豫徘徊,最后大件年货一样都没买成,索性都等着青穗回来再买。

    林青松说完缘故,林青穗一阵哑然,朱俏心性直率,忍不住玩笑道:“你们家这是离了青穗就做不成事了?”

    这回连林青荞面上都挂不住了,苦笑着喏喏道:“我。。。我怕买错,”林青穗失力的摆摆手,心知是自己没考虑周全,安慰她道无妨,又领着一行人,去了各大集市采糖面牲肉等年礼。

    货比三家辗转几街,待买完东西,天色已不早,冬日昼短,林青芜怕今日还赶回丰杏村太晚,提议道不若明日再回。

    林青荞也道:“这天儿这样阴沉,只怕晚些有风雨,明日再回去也好。”

    兄姐几人拿定了主意,林青穗左眼皮却忽地一阵痉挛,连着颤动七八下,心间像是堵着些什么,她不自主的长呼一口气。

    越走越是不安,脚步愈发沉重,她二姐在一旁道:“反正后日才是穗穗儿生辰,明日也去也来得及。”

第62章 荒谬() 
此为防盗章;如果没有买百分之三十v章,需要晚些才能换过来哟隐约听见主屋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又有妇人细碎的声音响起:“要不要喊起娃几个?”

    中年男人压着嗓子回:“算了吧,让孩再睡睡;待会儿松儿起了;自会再带几个姑娘的去地里”。

    夫妻俩摸着黑拿了锄头箩筐;不一会儿,门口便传来了嘎吱的关门声。

    林青穗再睁开眼睛,神志已一派清明。并未忙着穿衣起床;她一声不响的看着乌黑黑的屋顶,听了会身旁大姊二姐平稳连绵的呼吸声,再摸了摸自己纤瘦细小的胳膊;回来已有几日;却仍似置身梦境。

    浮生一梦;恍若隔世。

    如今,她竟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这时候;娘亲还好好的能下地干活;两个姐姐与她同睡在一张木板床上;哥哥在一扇门之隔的尾房歇息;爹爹虽成天虎着脸不苟言笑;却不是那种会随意打骂孩子的人。

    林青穗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既是醒了,自是再躺不下去了;轻手慢脚掀了被子起身;摸出自己单薄破旧的衣衫穿上;拿根麻绳将一头青丝一系,舀勺冷水抹把脸,喝口清水漱漱口,利利索索地拾掇干净。

    锄担被爹娘带走了,门旮旯里光秃噜地,侧边土墙上挂着俩黑皮葫芦,林青穗顺手拿了灌上两壶凉水。

    她现在还未长成,小胳膊小腿,跑着走也慢,抱着葫芦晃荡晃荡往地里走,到山半腰地时天尚未大亮,她娘亲高氏见了黑乎乎的矮矮的人影走来,还当是过路的:“早啊您。”

    “爹,娘,”林青穗喊了句,“是我。”

    “穗儿,”高氏有些惊奇,“你如何就起来了?”

    她爹老林头正在卯足劲儿挖甘薯,回头见小幺女抱着俩葫芦水一跑一颠地来,心里也高兴,闻言招呼了声:“幺妹儿来了。”

    高氏看幺女后头没人跟着来,又问:“你哥姐儿们呢?怎么不一道来?”

    “我醒得早些,左右无事,就自己来了,”林青穗放下水葫芦走进地里,抓了把甘薯刮起黄泥来。

    今年入秋来的骤急,几日前打了场白霜,路边上踩不死草都焉了吧唧的,庄稼再不收回去得捂坏了。她家指着这片地里的薯子当过冬的口粮,这下顾不得刚过了场秋雨就赶抢着刨地收薯。

    黏湿的泥土粘在薯块上,得用木棍一个个的刮,刚割过的薯藤冒着白汁,粘在手上便是黑糊糊的黏汁,回头费上满锅热水都洗不掉。

    清早山地本就满是霜露,连高氏都冻得手脚僵直,可林青穗似乎一点也不怕冷,她折了根粗扁的棍子刨泥,手法老练又利落。

    高氏看她干活这么利索,既惊讶又心疼,跟林老爹叹道:“穗穗儿真是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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