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绣花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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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绣花鞋-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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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薇自言自语:“莫非寺里来了生人?”    
    二人走出殿堂。    
    明月溶溶,繁星点点。    
    白薇说:“月光多好。”    
    清洁法师吟道:“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白薇说:“这是唐代大诗人李白的诗,师父,您的家乡在哪里?”    
    清洁法师岔开道:“寺院里有一个池塘,栽着莲藕,好美,我们去那里。”    
    二人来到后面的池塘,荷花亭亭玉立,翠叶飘溢水珠。    
    两个人倚着白玉栏杆。    
    清洁法师问:“红尘,你听说过舍身饲虎的故事吗?”    
    白薇摇摇头:“师父,讲给我听。”    
    “在很早很早的时候,阎浮提洲有个叫摩诃罗檀那的国王,他有三个儿子。这一天,国王带着三个王子、王后和侍臣出城游玩。国王、王后累了,便坐下来歇息,三个王子走进深山,看见崖下有两只初生的小老虎,围绕着一只饿得奄奄一息的母老虎求食。小王子对两个哥哥说:‘这只老虎一定是饿极了,哪里有奶水喂小老虎,我看它好像要吃掉那两只小老虎。’路上,小王子想:如今遇着这积福的机会,我为什么不献出身体,去解救世上苦难的生灵。于是小王子返回深山,爬到悬崖上,用树干划破脖颈,血流如注,然后纵身跳崖,坠落老虎身边。三只老虎吸吮了他的鲜血,才渐渐恢复些气力,又吃了他的肉,吃得只剩下一堆白骨。这时,大地震动,日月星光,鲜花缤纷,山呼海啸,在白骨和血迹斑斑之中,升起一座七宝舍利塔。”    
    白薇听着听着,不禁有些恍惚。    
    第二天上午,阳光融融。    
    大雄宝殿内,清洁法师正在打坐,众尼姑恭立两侧。    
    清洁法师问:“红尘,我问你,我在修行时最忌讳什么声音?”    
    白薇说:“师父在修行时最讨厌嘈杂的声音,而所有的声音之中,最讨厌的就是人的声音。”    
    清洁法师说:“很多寺院都建在山林之中,是不是为了舍动取静呢?”    
    白薇回答“那是因为几次劫难之后,都市的和尚受到迫害,许多有德行的高僧隐入山林修行,这也是中国佛教的命脉延续的重要原因。”    
    清洁法师说:“这也是一个原因,实际上世间没有无声的地方,你就是把耳朵塞起来,也不行。要收散心,放散心,让声音进来。你的心不要随环境转动,你的心不动,任由外面的事物动。红尘,你听好了。”    
    白薇原地打坐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儿她一骨碌爬起来,说:“果然如此,真是神妙。”    
    “神妙的事情还多着呢。”    
    清洁法师口中念念有词:“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心地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弟子们,有谁能说出退步原来是向前的真谛?”    
    一个尼姑回答:农夫插秧是边插边退的,正因为他能够退后,所以才能把稻秧全部插好,所以他插秧时的退步正是向前进步。”    
    清洁法师说:“好。”    
    清洁法师转向两个尼姑,年轻的尼姑叫悟净,老年尼姑叫悟通。    
    清洁法师说:“悟净,你就要离开本寺到南方去开拓新的人生,我送你三字箴言。”    
    悟净说:“弟子洗耳静听。”    
    清洁法师说:“不要怕。”    
    悟净说:“弟子牢记。”    
    清洁法师说:“悟通,你就要回家乡主持寺庙,我也送你三字箴言。”    
    悟通说:“弟子当做座右铭。”    
    清洁法师说:“不、要、悔。”    
    悟通说:“弟子终生受用。”    
    下午,清洁法师与白薇来到寺中花木繁茂的池塘边。    
    白薇问:“师父,这三字箴言是什么意思?”    
    清洁法师说:“年轻人开始踏上人生的征途,任凭风雨多,全然不要怕。初涉人生,开拓生活,需要勇气。人到老年,夕阳西下,日暮途穷,凡事已过,何必后悔,图个自得其乐。”    
    白薇说:“看来各个年龄段的人生态度也不相同。”    
    清洁法师说:“情感生活亦是如此,十几岁人的心扉是透明的,虽然关着但是门里门外的人能够打照面;二十几岁人的心扉是木头的,虽然内外隔绝,但只要有爱情的火焰,就能将它烧穿;三十几岁的人的心扉是防火的石门,冷硬而结实,虽然热情的火易烧开,但柔情的水却能渗透;四十几岁人的心扉是金门,既耐火烧,又不怕水浸,只有金钥匙才能打开。”


第三部分第十五章 扭曲的回忆(11)

    白薇听了,若有所思,喃喃自语:“我的心扉或许有一天成为石门,烈火烧不开,洪水浸不进,与世隔绝,坚硬不朽。”    
    清洁法师说:“红尘,快不要说这傻话,你的心扉就是玛瑙门、翡翠门,也能有人用金钥匙打开……”    
    白薇听了,心里涌起一阵激动:那我的心扉是佛门呢?    
    清洁法师说道:“除非有人在这佛门上刻满‘爱’字。”    
    白薇喃喃自语道:“我的心灵正成为腐朽的木头,朽木不可雕也……”    
    山林间。白薇在林中散步。地上有一蓝色碎玻璃片,她拾了起来,举到眼前,画面上呈蓝色天空,树木皆是蓝色。    
    树干上,一只可爱的小松鼠正朝她作揖,白薇喜出望外,飞步上前。小松鼠一动不动。    
    白薇说:“你这只可爱的小精灵。”    
    她将小松鼠轻轻抱到怀里。    
    白薇说:“小松鼠,你一定饿了吧?寺里有好多好多的果子,你也换换胃口,别老啃那干松子,又干又涩,不,你一定渴了。”    
    白薇抱着小松鼠往寺里走去。    
    晚上,白薇在房间内给小松鼠洗浴。小松鼠在大木盆里怯生生地望着四周。    
    白薇问:“可爱的小精灵,愿意住在这寺院里吗?”    
    小松鼠摇摇头。    
    白薇说:“你这小精灵,难道不喜欢这木鱼声声,香烟袅袅?还是愿意回到山林里去?”    
    白薇问小松鼠:“你喜欢吃寺里的小馒头吗?还有小窝窝头?”    
    小松鼠摇摇头。    
    白薇说:“你喜欢吃松子,明天我去给你找一点松子。”    
    小松鼠有点恍惚。    
    白薇说:“你这小家伙可能想家了,想你的爹和娘了,还有哥哥和姐姐。”    
    小松鼠从木盒里溜出来,站在床头。    
    白薇说:“小松鼠,你帮我看门,我也要洗洗身上的晦气!”    
    白薇脱尽僧装,跳入木盆之中。    
    她赤身裸体像一捧白雪,又像一株亭亭玉立的白荷。    
    这时,窗外有个人影一闪。    
    小松鼠吱吱地叫起来。    
    窗户上有一小片湿渍,紧接着一支旱烟管伸了进来。    
    旱烟管呼呼冒着青烟……    
    白薇有点恍惚,轻轻转过身来……    
    窗外升腾起一个阴沉沉的女人声音:“把梅花图交出来!”    
    白薇尽力支撑着身体,问:“你是谁?”    
    “我是你妹妹白蕾的生身母亲王璇。”    
    白薇冷笑一声:“你也没有走?”    
    王璇狂笑道:“我是一朵飘忽不定的梅花……”    
    ……    
    白薇一个趔趄,扑倒在地……    
    小松鼠也软绵绵地倒了下来……    
    第二天上午,清洁法师正在院内浇花,那白菊、黄菊、墨菊,水灵灵的。    
    白薇抱着小松鼠走了过来,清洁法师说:“红尘,来了。”    
    白薇问:“法师身体可好?”    
    清洁法师说:“每天吃素的,白菜萝卜,萝卜白菜;西红柿茄子,茄子西红柿,还有那西葫芦,身体还有不好?你瞧,我又养了一大堆菊花:‘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屋梁上挂着鸟笼子。    
    白薇问:“法师还养鸟?“    
    清洁法师摘下鸟笼子,把鸟拿出来,放到白薇的手心。    
    白薇手一颤,那鸟扑腾飞去。    
    清洁法师一纵身,将那只鸟抓住,平展手掌,只见那鸟儿翅膀直扑楞,就是飞不走,像是沾住一样,任凭怎么展翅,就是飞不起来。接着又轻轻朝起一送,那鸟儿便离开手掌,扑扑楞楞,像是有绳子系着一样,随后又落在手心……    
    白薇看得呆了:“法师,您真有功力。”    
    清洁法师说:“红尘,寺里来过生人,最近咱们要多加小心。”    
    深夜,白薇被屋顶的动静惊醒。    
    门忽悠悠开了。    
    一个中年妇人身穿白装,飘悠悠进了门。    
    王璇说:“白薇,我已经知道梅花图的下落了,你随我来。”    
    白薇跟着她出了屋门,穿堂过院,出了寺门,来到一片树林里。    
    小松鼠亦步亦趋。    
    王璇站住了冷笑一声:“二小姐,梅花图就在你身上,快交出来吧,不要落在共产党手里,你爹知道了也不会饶过你。”    
    白薇问:“你到底是谁,属于美洲虎?还是北极熊?或是孤岛乌鸦?”    
    王璇一声唿哨。    
    两侧树上,六个“飞天”装扮的年轻女人分别抛下一面大网……    
    白薇躲闪不及,被罩在网里。    
    小松鼠飞快地咬断着一根根网绳……    
    白薇跳了出来,与六个“飞天”搏斗。    
    王璇正欲向白薇身后发飞刀,被小松鼠咬中手腕,飞刀落地。    
    王璇气急败坏,用双手掐死了小松鼠。    
    白薇左腾右闪,分别击毙了六个“飞天”。    
    王璇不知去向……    
    白薇在六个“飞天”的尸身上发现了梅花的标志。


第三部分第十六章 生活的颤音(1)

    肖克在解放初期一直在公安部工作,后调到虹市公安局,因为虹市是沿海著名港口城市,又是海军新式武器和装备的研究重地,一直成为敌特垂涎之地,为了加强虹市的反间谍工作,特派肖克暂时到虹市公安局工作。    
    肖克因为直接参与了捕获刘吉祥和监视跟踪刘家姐弟的行动,自然对那些情况十分熟悉。    
    在龙飞的办公室里,肖克翻阅白薇的那个影集。    
    “老龙,这影集里有两幅刘吉祥的照片。”肖克惊叫道。    
    “是吗?”龙飞看了看第三幅照片,又把目光落在第八幅照片上,果然这两幅照片上人物有些相像,都英俊潇洒,其实是一个人。“奇怪,真是奇怪!”龙飞道。    
    肖克疑惑地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双胞胎,或者是白薇故意摆的龙门阵。”    
    二人琢磨来琢磨去,也没有琢磨出一个名堂。    
    “走,换换脑筋,今晚我请你吃夜宵。”龙飞说着,拉着肖克出了门。    
    正值晚上12时,西单的钟楼准确无误地报了十二声,响亮,清脆。悦耳的钟声在长安街上久久地飘荡……    
    二人步出公安部大门,那一簇簇灯光像一把把碎银洒向人间,街上行人稀少,偶尔有下中班的路人骑车匆匆而过。    
    二人来到北池子路口一家小饭馆,店主热情地将二人引入坐下。    
    “二位来点什么?”    
    “今天我请客,你想吃什么?”龙飞接过店主递过的小碟和竹筷。    
    “来两碗热汤面,多放一个鸡蛋。”肖克爽快地说。    
    “好,两碗热汤面!”店主吆喝着转到里间厨房去了。    
    一会儿,店主端来两大碗热汤面,上面漂着一个卧鸡蛋,几片木耳,一丝菠菜。    
    龙飞说:“来,老肖,趁热吃。”    
    肖克端起饭碗,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我还真有点饿了。”肖克憨憨地说。    
    龙飞说:“我还有个正经儿事要给你说呢。”    
    “什么事?”肖克抬起头。    
    “你都过了而立之年了,怎么还不成家?条件太高了吧?”    
    “我要能找个像嫂子那样的,我就成家,姻缘的事,可遇而不可求啊!”肖克叹了口气。    
    龙飞道:“也别条件太高了。”    
    肖克笑了笑:“我跟你不一样,你长得多帅,我长得又黑又瘦,唉,没办法,爹娘给的。”    
    龙飞问:“咱们公安系统你就没有看得上的?”    
    肖克苦笑首:“我看得上人家,人家看不上我。”    
    “别的系统的,我看也可以。”    
    肖克低下了头:“人家嫌干咱们这一行的没有生活规律,工资又低,又有生命危险,怕最后落个孤儿寡母……”    
    龙飞也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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