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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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风月- 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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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素这一日没有去药堂,却也让身边的丫鬟提前备了份膏药等着文天佑去取。

    待到日落西沉,他风雨无阻的去了,见不是若素本人,也没什么异议,拿了膏药就走,仿佛是家常便饭的一件事。

    东来和东去在京城各大酒楼,青楼,茶坊,戏院,但凡鱼龙混杂的地方皆走了一遭,甚至是连衙门里的线人也通知了一遭,还是什么事也没有查到。

    京城,风平浪静!

    若素在海棠斎等着消息,想起了褚辰的伤,竟忘了将那瓶金疮药给他。

    可转念一想,她也没料到自己一觉醒来,人就不见了。

    又或者说,她希望他还在。

    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若素心跳漏了两拍。

    东来和东去前来汇报时,若素就在西花厅里研究医书,她抬头就看见东来一脸的沮丧:“如何?”

    “回小姐,外头无事,属下也并未听说昨夜京城有任何异动。”

    如此,是不是就说明更有事情要发生?否则岂会这般神不知鬼不觉,还是有人想灭口?

    可怕的念头不止一次充斥着她的神经。

    若素知道褚辰和白启山私交甚笃,二人背后又同时藏着一个太子,明面上褚家和白家,甚至是伯府都是太子的人了。

    是谁会和褚辰过不去?还是惦记着储君之位?

    若素放下医书,收了思绪,清丽的面庞,有些稚嫩,却在举手投足之间显出淡定和从容:“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密切关注外头的形式,还有乔家那边也盯着点。”

    乔魏远和乔若婉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乔魏远甚至不惜掐死自己,也不能让自己知道,可转眼却要提亲剪不断理还乱,就像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将若素牢牢套住,她挣脱不开,只觉压抑难掩。

    东来和东去很快就隐了下去,若素又吩咐巧云:“昨夜之事,只有你知道,记住了,此事一个字也不能说出去,另外你再去备一只药箱过来,就放在我屋内。”

    谁知道那人会不会又出现!

    他不能去镇北侯府,故而医馆更是去不得,所以只剩下她这里了。

    巧云应下,忙下去准备着。

    院里海棠花开的杨艳灼灼,美不胜收,此情此景,若能久长时,该有多好。

    树欲静而风不止。

    若素心头有些发慌,扪心自问,她很为褚辰担心。

    这种情愫很微妙。

    上辈子,文天漠待她真诚坦然,他一个文府庶子,在文天佑的压制下本来就过的后延残喘,却时时寻了机会悄然的出现在乔家,给她意想不到的惊喜。

    可那会,她并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只知道文天漠许了她未来,能带她远离乔家,他是她摆脱被人欺压的希望。

    后来,她嫁给了文天佑做贵妾,渐渐的也打算就那么且行且过下去了。

    如今面对褚辰,若素不蠢,她知道自己也动心了。

    与此同时,她又觉得自己很卑劣,像是偷窃了旁人的良配。

    和褚辰在一起时,她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白若素?还是乔若素?

    …

    雾霭茫茫。

    半山腰一处小寺庙里还有佛香四起,这座寺庙规模不大,却是别有洞天,四周环山,再往下就是一跃千里的瀑布,进了月洞门,可见几个面色严肃的和尚,一语不发,分别立在佛堂左右。

    朱允弘澜衫方巾,作儒生装扮,他有些着急的在院中徘徊。

    有影卫上前,拱手道:“殿下,山上寒气逼人,您还是进屋等候吧。”

    朱允弘的长相有一种江南少爷的清秀,性子沉稳,只是年纪尚轻,偶会焦躁:“老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怎么能让我不着急。”

    出宫时日已久,他早就习惯自称‘我’,而非‘本宫’。

    那影卫是褚辰的人,自是忧心主子的处境。当下低头不再多话,主子这么多年从未受过伤,可见这次的对手不可小觑。

    “要不是为了救我,老师也不会只身一人引开杀手。”朱红云眸光怨气腾然涌起:“只要我有得势的一日,定饶不了那些人。”

    岭南那头也不太平,朱允弘身份特殊,屡次遭遇刺杀不止,皇上又有密旨,命褚辰暗中带太子进京。

    最危险的地方,通常最安全。

    谁会想到太子会‘私自’回了京城。

    为了掩人耳目,褚辰带的人手不多,几乎都留在了朱允弘身边保护他。

    至于一路从岭南追杀到京城的主谋,褚辰也大致锁定了几人,应该是皇上身边的人无疑,否则岂会探知太子回京的消息?

    这厢褚辰在京城逗留了一日,再度回到山上时,日头已经落了西山。

    站在巨石之上,跳目望去,大好河山一览无余,这江山到底有多吸引人?

    褚辰负手而立,山风掀起了他的衣袍,飘然似仙,他站立了稍许,看着最后一丝霞光从山的那头彻底消息。

    眸色越来越深。

    “查清楚了么?”褚辰低沉雄厚的嗓音在被山风吹破,更显冷冽气度。

    王璞手持一柄长剑,在褚辰身后几步远处,恭敬而立:“回主子,此番刺客并非宫里头的人,属下见过这些兵刃,是江湖上消失匿迹多年的‘夺命子’,出自离花宫之手。”

    离花宫是个暗杀组织,只要银子足够多,下至九品芝麻官,上至皇家人,谁的脑袋都能买的到。

    ‘夺命子’是一种极为锋利的刀刃,扣动机关可连发数刀,一般人绝不可能在数刀起发的情况下生还。

    王璞有些担心的抬头,看着褚辰挺拔如松的后背,皱眉紧拧:“离花宫从不留活口,您的伤”

    想起主子昨夜消失了几个时辰,直至早晨才去了宝月楼与他回合,他猜想主子一定是去了白姑娘那里,可白姑娘每每见到主子就跟耗子见了猫,能躲则躲,她会救主子么?

    褚辰阖眸,俊颜正对着烟雾笼罩中的山峦,淡淡道:“已无碍。”

    八皇子去了北疆,这与上辈子不同。

    太子被贬岭南,同样也与上辈子不同。

    乔若惜怀了皇上的骨肉,同样也与上辈子不同。

    听说老皇帝近日愈发精神矍铄,夜夜宠幸美人,婕妤老皇帝也差不多掏空了身子,是时候去死了。

    只要皇帝一死,太子继位,八皇子永无回朝的可能,如此上辈子的事情也不会重演。

    褚辰心中盘算着,皇帝如何死,什么时候死,是至关重要的,褚家的前程和安稳同样不能忽视。

    “主子,您说这次是谁雇的杀手?”王璞跟了褚辰这么多年,也是个懂得看事待物。

    褚辰掌心攥了攥:“太子一死,对谁最有利?”

    王璞低头凝思。

    当今皇上前后存活下来长大的总共有五个儿子,大皇子早年被流徒三千里,早就生死不明,其母妃更是坏了宫廷秩序,皇太后赐了她三尺白绫,送了命了。

    八皇子原先是最被看好的,如今也是发配北疆,之后就是太子朱鸿业,他的生母静妃是皇帝的青梅竹马,后被皇后收养,才封了太子。

    而端妃的儿子是个软柿子,任人拿捏,又无外戚可依仗,根本不堪一提,以端妃的性子断然不会做出刺杀太子一事。

    小儿子出生卑微,其生母是宫里头的宫女,因貌美被皇上看中,当夜就宠幸了,也只一次便怀了龙胎,在皇太后的照拂下才勉强生了下来,也是没有个任何威胁的皇子。

    “这属下愚钝,实在猜不出会是谁,不过除了淑妃娘娘想借此机会让八皇子绝地翻盘之外,属下想不出还有旁人。”王璞思来想去,只有淑妃最有嫌疑。

    只要太子一死,其他几个皇子都是扶不起的阿斗,朝堂上的那些个大臣只会再度举荐八皇子,到时候皇上迫于群臣压力,也只能让八皇子回京。

    褚辰走下巨石,提步往寺庙走去。

    宫里头,还有一个正得宠的乔美人呢!

    她肚子里如果生出一个皇子,那么乔家必会彻底弃了八皇子这颗旗子,转而支持小皇子了。

    小皇帝年幼无知,可比朱鸿业要容易拿捏的多。

    褚辰没有多言,他不喜猜测时局,名正言顺的储君可不止老皇帝那几个儿子,还有一人更合适!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07章 相思难解() 
三天时光一闪而过,文天佑每天那个时辰都会去药堂取膏药,期间偶遇若素,也是眸光淡漠,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绪。

    因怕忧思过度伤了精神,若素一头扎进了医书里。

    如此,便将褚辰此人忘得一干二净,不是她生来薄情寡义,只是若素全神贯注时,一向都是摒弃所有杂念,愣是将那夜同榻而眠的尴尬化为灰烬,随着燃尽的烛火,无迹可寻。

    甄剑留给她的整箱书册,大约百来本,其涉猎之广度令人瞠目结舌,从小儿肺热,妇人孕事,疑难杂症,眼疾耳鸣甚至男女之间的敦伦诸事竟也记载在册,堪称绝无仅有,史无前例,只要世上存在的病症,大抵都有相应的对策。

    不过若要精湛广全,绝非一朝一夕的功夫。

    若素很庆幸,余生能有此机遇,得了甄剑赏识,纳入门下,以博览岐黄之术,当然她用了些不太光明正大的法子,好歹也算是一只脚摆脱了俗尘内宅的女儿家的宿命,只会相夫教子,与那些后院诸女争风吃醋。

    哪怕今后自己的夫君厌弃了她,也不用苦守空房,看着新人抢占旧人爱。左右不过一场浮华,大不了讨了休书,带着自己的嫁妆另立门户。

    巷子里响起了更夫的唤声:“天干气躁,小心火烛。”声音悠远清冷,隐约不可见,却将若素从医书中拉了出来。

    她鬼使神差的又想到了褚辰。

    他是那样的兰芝玉树,手握改天换日之能,前途不可限量。鹤立鸡群如褚辰,真会娶了她后,只守着她一人过日子么?

    这天底下,有这样的男子么?

    一般世家贵女都是家族多年精心培育‘棋子’,以期待嫁入高门,为家族挣来荣耀和利益,上辈子就算若素只是乔家庶女,也同样要求针黹女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算她那样卑微的出身,乔家也期盼她能嫁个对家族运途有力的门户。

    到后来,她确实起到‘作用’了,只可惜被乔若婉,这个天之骄女给半路‘毁了’。

    就连乔若云也是褚氏从小培育的好苗子,指望着嫁给褚辰,以延续她自己曾今在褚家嫡长女的荣耀,谁知却被褚纪钻了空子。

    至于乔若娇,褚氏不是没有花过心思,只是实在无法培育,她就像是田庄里的狗尾巴草,怎么可能按照盆栽的路数‘生长’?

    若素望着一明一灭的烛火,妍妍的出了神。

    倒是白若素的宿命当真不错,白启山不但没将她视为攀附富贵的‘物件’,反倒任其发展,最后俨然超出了白启山预期的轨道,以至于一条小命也就此断送了。

    自己算是有多幸运,窃夺了她的躯体,若素不难猜想,就算她真的做了什么大逆不道,有违常伦的事,白启山也会护着自己。

    也不知道今晚怎么又想了这么多,若素收拾了片刻,便从书房出来,外头明月当空,映衬着院里的苍天大树,竟有花前月下之感。

    心里头有股子莫名的膨胀感愈演愈烈,像是急切寻求着出口,破茧而出。

    就如同她当初渴望甄氏的医术一般,可眼下她似乎在想某个人。

    她从未有过这种异样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思(春)?

    这个念头一起,她摇了摇头,正欲往月洞门走去,白虎这个时候手里提着一个粗瓷的坛子过来,脸上酒意闲散:“素姐儿,瞧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白虎此时已经换上了常服,常服比官袍宽松,袖长三尺,蓝绸的滚边,腰间用一条玉带修饰,更显白虎腰身强健,体格健硕,长腿倾长。

    他朝着若素走来,满脸欢喜,要知道这个外甥女可是给他长脸了,旁的世家贵女在京城顶多只能求个贤良淑德,才情颇佳的美名,可若素却是另人望而止步的存在,除却甄氏传人这个厉害的身份不说,单是这几日拒了乔家三少爷的求亲就是被人看做是‘不走俗尘路’。

    “舅舅今日又和谁喝酒了?”若素头疼的看着白虎,他是千户,为一所之长官,是要驻重要府州的。可偏生留在了京城领了无关紧要的闲职,也不知道老皇帝要试探伯府到何事?

    白虎不似褚辰心思缜密,他爱饮酒,这万一喝多了,嘴上不把门,很多事可是不能让旁人知晓的

    “是咱们家邻居,文大人!他还特意让我给你带了一坛子梅子酒,说是你最爱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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