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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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风月- 第2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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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天佑手里的玄色杭绸绣金丝暗色竹纹的披风还是交给了巧云,他看着巧云给若素披上,无奈的悠悠浅笑了一下。

    这个时节并不冷,只是昨夜暴雨雷鸣,今晨便有些微凉,加之他见若素穿的也少,只是简单的薄纱,眉头一皱,对褚辰起了一层怒意。

    他都不给她置办衣裳么?怎么见她上回也是这样一身曼陀罗色的夏裳!

    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文天佑心头鼓鼓的温怒,仿佛自家的女孩儿遭了夫君不良的待遇似的,内心很是不安。

    守门的护卫迎了上来:“文大人!这位莫不是褚家大奶奶?”文天佑尚未正式迎娶八公主,旁人也就没有唤他驸马了。

    若素侧目,斜睨了一眼那说话的护卫,心里不太高兴:“叫我白姑娘就是了。”什么褚家大奶奶,她才不干,待在褚家,每天都要和大坏蛋睡在一张榻上,那得多压抑!她记得没有被白灵接回

    白府之前的那几晚,大坏蛋每晚睡之前,总会直直的盯着她看,恨不得把她吃了不可。有几次还想压着她,这也忒惊悚了。

    她站的端庄,加之早上特意梳妆过,说话间,谈吐大方清丽,根本看不出哪里有异样。

    若素失了心智一事,闹得满城风雨,护卫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只觉惊艳娇俏,没有察觉到分毫痴傻之态。

    “还站在干什么?快去公主院里通知一声,就说白姑娘来了,让磨磨丫鬟们备好用物,给公主看诊!”文天佑突然喝道,对那护卫充满打量的眼神极为不满。

    护院忙收回了视线:“是!小的这就去!”

    若素回头看了一眼‘美人’,因有巧云和墨殇在场,她也不能肆无忌惮的同他多说什么,就冲着他眨巴了一下眼。

    这个动作被巧云和墨殇捕捉到了,二人同时望向了文天佑,曾叱咤京城,手段无数的锦衣卫指挥使大人竟然微微低了头,有些措手不及,仿佛重大的秘密被人看到了一样。

    巧云走到若素身边:“小姐,您莫要随意看旁的男子。”

    墨殇认同巧云的话,对文天佑多了一分警惕。这位是镇北侯府的大奶奶,谁也不能随意看了去。

    若素冷不丁‘哦’了一声,玉手朝后,又对着文天佑摆了摆手。

    “咳咳。。。。”文天佑假咳了几声,左顾右盼的越发变得不太自在,耳根子竟然烫了起来:“。。。。。。。”他内心无端苦笑,他都已经二十六了,别的男子像他这般岁数早就妻妾成群,孩子都会读

    三字经了,他怎么还会‘臊’?

    且,臊的还很厉害。。。。

    文天佑有意加快步子,在若素之前入了公主府大门,断不能叫她瞧出他如此狼狈不堪的样子。

    少倾,若素等人由八公主的贴身丫鬟领入了屋内,墨殇在院门外止步,只有巧云和巧燕跟着进去了,文天佑虽是钦定驸马,但大婚未成,他一个外男也是不宜踏入公主的闺房。

    如此这般,寝房中唯有若素几人和八公主身边伺候的丫头了。

    “白姑娘,您可一定要救了我们家公主啊,公主以往对您稍有得罪,望您大人有大量,莫要与公主计较。”丫鬟跪了下来,她原来是宫婢,深知内廷的变故,一个不得宠,无父皇撑腰,亦无兄

    弟相护的公主,便是天朝最为可怜的人了,没有和亲远嫁边塞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

    若素闻言后,长而密的眉毛很快眨巴了几下,敢情榻上躺着人跟自己还有过‘过节’?

    她当真做出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样子,道:“起来吧,我自是不会同公主计较,不然又怎么会走这一趟。”言罢,鼻音出气‘哼’了一声。

    像只高傲的孔雀。

    巧云和巧燕面面相觑,要不是若素最后的表情出卖了她的傲娇,两人还真以为自家小姐什么都想起来了。

    只是。。。。小姐啊,您是不是太傲娇了些呢?

    丫鬟拭泪站了起来,从皇宫被押送到皇陵,这其间的大起大落叫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受不少苦,八公主若不回京,她们这些人也是要在皇陵古老终生的,搞不好还有被殉葬的可能。

    眼下,这屋里的人个个都巴望着八公主赶紧好起来,同文天佑早日完婚。

    绕过一面嵌玉石翡翠枝叶图的檀木屏风,若素就看见床榻上躺着一个女子,六月天竟还盖着严严实实的被褥,她走上脚踏,抬手在八公主鼻端探了探,又把了脉。

    这些事,她仿佛天生就会,饶是失了心智以后,旁的事情不记得了,却还是如本能一般知道如何去做,指尖探到八公主消瘦如竹的细腕时,她差点腿软的跌下来。

    这。。。。。不是死人么?

    若素脸色登时煞白,倒也没有真的受惊过度,只是歪着脑袋又看了八公主几眼,见她肤色正常,气息微弱。

    将死,却没死透。

    突然之间,若素小脸憋屈的揪了揪。

    ‘美人’这次是坑她坑大发了。

    她怎么也没问问公主是什么状况,就冒昧前来了呢?

    救的活就算了,可倘若救不活,岂不是砸了她的招牌?那长老还不得阴魂不散的整日缠着她,拿出祖宗门楣的压力给她难堪啊?

    如此一想,若素一个侧身,身上的披风正好能扫在地上,一路雄赳赳气昂昂的步入院外,逮着文天佑就问他:“我问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是不是跟太医院的那群老东西是一伙的?”

    墨殇垂着头,额头冒出三条黑线。

    跟出来的巧云也听到了若素的口无遮拦,忙跑过去,小声叮嘱道:“小姐,别一口一句‘老东西’,您忘了?您可是有教养的人!”

    若素非常吃这一套,闻言后,果然清了清嗓门,理了理她发髻上的垂玉珠的簪子,连音调也刻意调低了:“你说说看,公主怎么就变成这幅模样了?”

    “。。。。。。。”文天佑尚未回神,只知她坠马后,脑子不太一样了,却不知还能这般泼辣,方才那差点就跟他叫板的劲儿,还真有几分意思。

    他忍不住,眉眼染上几分笑意,觉得她这个样子十分的有趣。

    其实,以他的能力,也看出了八公主的身子着实有蹊跷,他曾派人请了好几位名医前来医治,结果都是大同小异,看诊之时,还是瞒着公主的身份,不然那些大夫更不会说实话。

    结果,都是治不了了。

    文天佑笑了笑,望着若素清艳的双眸,态度认真的道:“我也是两日前才察觉到公主神色有异,待回到公主府就彻底昏厥了过去,至于到底因何而起,我哪里会知?你是神医啊,怎么也不知道

    ?”他故意挑眉,想逗逗她。

    若素听出了十足的挑衅意味,不过看在‘美人’所赠珊瑚镯子的份上,她选择继续做一个安静的有教养的女子:“好吧,我暂且信你,且等我好好诊治一番,再过来同你说话!”

    她转身就走,却被一个熟悉的嗓音给叫住:“素素!”

    院门处的众人往小径上望去,就见褚辰由护院簇拥着朝这边走来。

    褚大人还真是好大的阵势,进入公主府竟无需通报,直接领着人就进来了,文天佑目光一点一点跟着沉了下去。

    若素被褚辰叫住后,脚步微顿,见他出现在此地,好奇的问:“你怎么来了?”

    适才,褚辰在远处就看见文天佑高大的背影,小女子仰着头,一脸认真的望着他,她身上穿着一件不太相符的披风,她几乎是踩在脚上的,一看就不是她自己的。

    褚辰心中堵闷,走进后,闷着声道:“你过来,我有话问你。”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质问。

    若素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有何事就不能直接说么?公主危在旦夕,我要进去给她好好瞧瞧了。”

    她转身就想走。

    褚辰碍于不想跟她闹得太僵,凡事都让着些,眼睁睁的看着她步入了月门。他鹰眸睥睨,有种气壮山河的味道,但是看着文天佑的眼神,那就是五味杂陈。

    “公主病了?病的倒真是时候!”褚辰意有所指。

    文天佑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真不是我所为!”文天佑难得为自己辩解了一句。他不想离开京城,怎会将八公主弄死?

    真不是你所为?

    那上回的事,可与你有关?

    褚辰拳头紧攥,与文天佑对视,每一寸目光都是骇人的存在:“你们先下去,本官有话同文大人说!”他挥退了身边的所有人,包括墨殇在内。

    文天佑能将若素叫来,就知道褚辰会来这一招,他只是不明白对方为何这般‘谨小慎微’的谈话。还将所有人屏退。

    “褚辰,你有话不凡直说,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文天佑如今就是身在旱地的蛟龙,还不如一条地头蛇!”他的话极为讽刺。

    褚辰不以为然,他素来自持稳重,鲜少会因口舌之争动怒,旁人怎么看他,又与他何干!

    日光愈发强烈,抱厦外是成片的月季,淡粉色的朵朵争艳,放眼望去,处处是岁月静好的场景,可是这里的人谁又是能感受到呢?

    褚辰一字一字,每一个音都仿佛润含着强大的怒气:“你信不信我真的会杀了你?你欺负了她,还真以为我会因为文家军就此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修长的指尖探到了腰上的那把软剑上。

    文天佑闻言,有一瞬间的僵凝,顿了片刻才回过味来。

    这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褚辰!你休要胡说,我文某光明磊落,更不会。。。。。更不会陷她于不义,就算我想。。。。也会争得她的同意!”

    “你闭嘴!”褚辰终于爆喝出声:“你还真能说得出口!要不是你,她能接二连三的出事?”

    文天佑失语,细想一下,似乎从乔家开始,若素所有的不幸都与他脱不了干系,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总之,我断不会将她如何,你休要再疑神疑鬼,怎么?刘世淮处理干净了?”

    “尸首果然是你送过去的!”褚辰也略显愧疚,可他不想承认。

    文天佑转过身,负手而立,望着公主府内满院的繁似锦,长长舒了口气,他暴戾惯了,一时间如何能改的了?片刻才道:“我现在不争了,不代表我今后不争,你就连刘世淮这等人都防不住

    ,你还拿什么护着她?别忘了,现在朝中内忧外患,朱耀也在暗中隐匿多时,他这个人绝非你想的那般好对付,我劝你还是一门心思的顾着那位年轻的皇太后吧!”

    褚辰眸光骤然阴冷:“你什么意思?乔若惜与我何干!”

    文天佑再度转身与褚辰对视:“呵呵。。。。。太后闺名你也能直呼出口,看来坊间传言也并非虚构。。。。。。。”

    褚辰定定的正在那里,夏风刮起他墨蓝色袍服上的配绶,阳光照在抱厦的屋檐上,他背后是光与影的融合,有一种超脱尘世的味道,褚辰眯了眯眼:“你想激怒我?目的呢?你以为你还有绝地

    翻盘的机会?”老实的待在京城,以皇亲之名守在这里吧。

    文天佑脸上的浅笑彻底散去,以他的秉性,本应掉头就走,可还是留了下来,转移了话题道:“八公主这病来的蹊跷,其实我那日从皇陵接她回来时,她就已经不太正常了。”

    褚辰也有此意:“你的意思是?”

    到底是在权利的巅峰摸打滚爬了好些年的老江湖,二人收敛了急切想将对方弄死的心态,各怀心思,各做盘算。

    “有人想让你我敌对,你没看出来么?”文天佑撩袍,坐在了石凳上,一拳抵着黑漆的圆柱,强忍着对褚辰的敌意,分析着时局:“文家和褚家一旦敌对,我父亲在北疆便是岌岌可危,到时候

    文家军一旦覆灭,对谁最有利?加之辽东和宣府的战事,也来的太过巧合,怎么偏偏一时间都打起来了。几年前鞑子和其他几个部落被我朝重创,根本不会这么快就卷土重来!”

    褚辰审视的盯着文天佑,这人傲慢惯了,还是头一次与他这般‘交心置腹’,他也何尝没有想到过这些,只是没有证据,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去证实。

    “你怀疑朱耀?”褚辰问。

    文天佑并未直言,只是漫不经心道:“太子有太子的党羽,当年八皇子的支持者也尚在,难保朝中无大皇子之人。”何况还有一个褚辰,文天佑对他也是存有疑心的。

    “你怀疑有细作?”褚辰又问,他很想知道文天佑到底在想什么,当然,除了觊觎上了他的小妻子之外。

    文天佑仍旧顾左右而言其他:“我知道你恨不得杀了我,你能忍到现在也是为了文家安分,朝中安宁,单凭这一点,我文天佑甘拜下风。”换作是他的话,早就将对方给弄死几次了。

    不提还好,这一提及,褚辰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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