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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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风月- 第2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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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阵子倒是纠结过,也无法完全接受这样的若素,可到底 。。。。 还是跨不过心里的坎,喜欢她是明摆着的事实,其他的事,能不顾便不顾了。

    他自己不也是重生的么?

    褚辰收回了视线,青瓷小盏里的雕清澈纯亮,酒香清淡,他喝惯了秋露白,鲜少会品雕,也只因今日所见之人并己类,大可不必以美酒相待。

    不过,这雕也非俗物,一口入喉,顿时万般情绪,搅的肚腹火烧火燎,如置火上烘烤,片刻却化为平静,通心舒畅,所谓先苦后甜。

    “想必我找你何事,你也因心知肚明,朱耀一日不除,朝中迟早会大乱,潘大人一直不怎么支持新帝,他桃李满天下,前几科庶吉士里面有不少他的人。”褚辰抿了口救,挑了颗醋生吃,闲

    聊一句,不动声色观察文天佑的态度。

    别说是京中的,下面的府县中也有不少武逆之心的官员存在。

    文天佑默认了他的心思同褚辰相近,不过褚辰迟迟未动次辅兼督察院御史潘国安亦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可见此人心思,隐忍皆是如此可怕,当初潘国安可是亲手向老皇帝上书弹劾了褚北严,且

    白启山当年贬官一事,除了老皇帝自己的思量之外,也有潘国安的手笔在里头。

    内阁心不齐,褚辰也并非手握天下兵权,有些事,他也得掂量着行事,拉拢长信侯文家无疑是个捷径。

    文天佑明知褚辰抛出的‘友谊之手’,却是暗自揣度,说实话,他不信任褚辰,是来自骨子里的不信任和敌对。

    他仰面将七分满的酒盏一饮而尽,欲要着手再倒一杯时,褚辰突然伸手握住了细颈蓝釉的缠枝纹酒壶:“还是本官来吧,本官做东请客,自是要做全套。”

    文天佑好似跟他杠上了,不退不让,眸光如冰:“不必,下官岂敢!”他这个人好强,一如既往的不服输,又或者说他已经输了,又何必在意会输到什么程度,‘争一争’又何妨。

    二人臂力相当,学识齐平,又都是同科的状元和探,可武学上的造诣还未曾一较高下过。

    锦衣卫的选拔有三条不可忽略的规矩,还是开国皇帝定下来的,这第一条是擅走,一人每天能走一百六十里以上;第二条便是擅跳,两丈高的墙,跃起来双手一攀,翻身便能过去;第三条就是

    擅斗,不知是拳脚兵器功夫,更要有狠劲,同时掐住对方的咽喉,自己咽喉破了也不死,死的一定是别人。最厉害的听说还有‘马功’,就是能七天七夜不坐不躺,两条腿轮流踩在地上睡觉,

    七天头上双脚着地还能空手打死一头狼。

    可想而知,作为锦衣卫里的头头,文天佑的拳脚功夫有多厉害。

    这二人说起来也是经历极其的相识,分明都是出自百年武将之家,偏生都登科入仕了,可后来文天佑却反其道而行,又入了锦衣卫,褚辰更是对武学痴迷。

    砰地一声,细颈酒壶上的瓶盖哗然掉落,落在红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竟没有破裂。

    文天佑松了手:“呵呵  褚大人好臂力。”

    褚辰也笑:“是文大人承让了。”

    到底有没有承让,文天佑心里很清楚,他面无他色的将方才握过酒壶的左手置于膝间,控制不住的发颤!

    褚辰给文天佑续了酒,话锋一转:“那日还要多亏了文大人,否则吾妻性命堪忧。”他言简意赅,该谢的还得谢,该罚的自然逃不了,刘世淮此人心狠手辣,虽有权谋,却也不易为心腹,只是

    眼下 。。。。 动不得,就算是要动他,也得出其不意,欲盖弥彰,叫旁人看不出来,否则单是侯夫人那一关,就是个麻烦。

    褚辰向来不喜欢给自己惹麻烦。他就像一头影在暗处的猎豹,等待最佳机会,将对方一招致命。

    文天佑脸上神色微微一滞,褚辰知道那晚是他带走了若素不足为奇,奇怪的是他怎么表现的丝毫不介意?

    “她很乖,一夜未闹,我自然不会见死不救。”他故意想激动褚辰,这人狂妄惯了,养成了天地唯我独大的心性,就算褚辰胜他一筹,他想说的还是要说出口。

    褚辰自是明白文天佑的用心,可他已经能够断定那日若素与文天佑什么也没发生,而且他更加笃定,以文天佑对小妻子的痴情独意,也不舍对她如何,况且她那样的小妖精 。。。。。 很会自保。

    就算失了心智,她那腰上荷包里杂七杂八的毒药瓶子,银针毒物也是只多不少。

    近日又开始研制小机关,很非要跟他一比高下 。。。。。。

    很显然,褚辰一片清风迎面的神情令得文天佑大为失望。

    他撇开了话题,怕是脑子里全是若素,会误了他的判断,最起码褚辰权倾朝野之后,对天朝和百姓都是有益的,这一点文天佑极力的劝说自己去以公正的眼光看待他。

    他忍了忍,道:“说吧,想要我如何配合?活捉朱耀迫在眉睫,否则朝中那几个老滑头不会轻易罢休,我的探子已查到潘国安的人早就伸到了江南制造局和江浙一带,贪墨一事自不必说,怕就

    怕他以权谋私,误了边陲,督察院佥督御史林大人已致仕,潘国安独大,愈发嚣张。”

    文天佑能够如此心平气和的同褚辰相商,褚辰说不惊讶是假的,可见此人不愧是百年文家的后人,有大将之风。

    如果他和若素没有那些纠缠,或许 。。。。。。 今后温酒煮茶的机会还有很多。

    褚辰默了默,外头渐渐暗了下来,却还是亮着的,松油灯忽明忽暗,阵阵夏风从长街吹了进来,他敛了眸,神色晦暗不明。

    “文大人耳目众多,朱耀此人擅于暗中行动,要如何去做,想必文大人心中自有度量,一切有劳了。”他语气平缓,更叫人听不出情绪来。

    二人酒酣之际,皆发现,还是想对方置于死地,恨得无以复加。

    只是男人和女人表现恨意的方式有所不同了,女人会摆在明面上,怎么伤害怎么来,可是男人考量的东西往往比较多罢了。

    这两人又都是精于算计的。

    褚辰回府时,特命宝月楼的师傅做了一只荷叶鸡带上,文天佑看着他拎着还散着热气的油纸包,想了想也要了一只。

    褚辰回头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文天佑漠然道:“今夜守城,我自要多吃,怎么?褚大人这也要管。”

    文天佑骑马扬长而去,伙计忙不迭走到镇北侯府的马车去前,对欲要上车马的褚辰道:“主子,文大人他 。。。。 赊账了,那只鸡说是由您结算。”

    落日下的余晖映红了整条长街,有种阡陌之感,褚辰摆了摆手:“ 。。。。。。 知道了。”不过是一只鸡,他可以寻着机会从文天佑俸禄里扣除 。。。。。

    

    二楼寝房并不算闷热,加之内室宽敞,比寻常富贵人家的寝房要大一倍之多,窗棂的数量自然就多了,晚风吹进后,室内纱幔起伏,好不惬意。

    若素窝在内室良久,写药方子的白纸一张一张的用去,秀眉紧蹙之余,愈发下定决心要活捉朱耀,定要搞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了,师傅留下的医书,她翻阅了一本又一本,虽是一目十行,

    仍旧细细查阅典籍,林嬷嬷和银春等人皆是惊讶于她超人的记忆力。

    可太聪慧了,未必是好事,日头完全消失在西边的云层时,若素一阵发虚,险些晕倒,好在巧云及时发觉,将她扶出了院落,在侯府闲走了几步,才缓过气来。

    “小姐,您切莫过于操心了,一切有姑爷呢。”巧云劝慰道。

    小姐如今对医术的痴迷程度着实有些吓人,方才还想在她自己身上试药呢,屋子里伺候的下人哪里敢让她这般?!

    甬道两侧繁锦蹙,树影婆娑,头顶的巴掌大的梧桐树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大有丘壑宜情的味道。

    一弯玄月挂了上来,天色未暗,景致极佳,若素并不熟悉侯府的布置,由巧云和几个丫鬟陪着走过几处园子,感觉还不错,竟然还种着几颗杏树,这让若素很是高兴,已经开始发黄了金灿灿的

    ,她就亲手去摘了不少。

    “送一些去东院,我误了晨参暮礼,总得让老夫人高兴高兴。”杏树有些年头了,硕大的枝干被橙黄的果子压得低低的,若素很容易就能够着,身边的丫鬟也帮着摘了些。

    这府上的果树没有老夫人的允许,是谁也不敢轻易采摘的,听说当年老夫人怀了世子爷时,闹喜厉害,褚北严亲自种上这些树木,为了就是让她今后怀胎能吃些自家的果子缓缓口。

    褚辰回府后,没有看到若素的影子,将荷叶鸡置于案几,问过丫鬟后,亲自去园中寻人,不一会就看见若素垫着脚尖,采摘的不亦乐乎,那脚底下尽数是明黄的杏子,她不爱吃酸,采这么多作

    何?不过是图个热闹!

    专会折腾!

    刘娉婷一听闻褚辰入府,就收拾了一番妆容去了小阁,远远的跟着褚辰来到了一片果园子,没成想若素会在这里,她心里如被凉水浇灌,却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若素摘果子摘的专心,褚辰看她看的出神,身边的额丫鬟被他用眼神支开,刘娉婷走近后,却打破这一层微妙的祥宁:“小嫂嫂,你何不让下人帮着摘?”

    哪有主子自己动手干这种活计的?

    有失大雅。

    刘娉婷觉得自己在褚辰面前的形象十分的端庄且矜贵,相貌虽不及若素,但贵女的气质还是可以较量一二的。

    褚辰的雅兴被扫了大半,若素亦转过身,她看着褚辰一身玄色袍服,风姿华茂,刘娉婷在身后几步远处,亭亭玉立,这画面 。。。。。 看在眼里,怎么会有点讨厌呢!

    小傻子可不会掩饰情绪,满脸愉悦立马阴霾了下来:“你们怎么会在一块?”她瞪着褚辰。

    褚辰如吃了一颗没剥壳的生,喉咙膈应的很。

    什么叫他和刘娉婷在一块!

    这厢,刘娉婷闻此言,却是面上一笑:“小嫂嫂,我与表哥正好路过,就看见你在摘杏子,便过来看了看。”

    “哦?这么巧,正好路过?”若素又问,两只小手里的杏子硬塞到褚辰手里:“你公务繁忙,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虽说她不喜欢褚辰,可也知这人是自己的夫君,自己的东西怎么能与旁人

    在一块呢!

    不成!

    褚辰低头,看着被若素塞在手中的杏子,眸光一暗,对身后的刘娉婷不削一顾,更不削于解释什么,此女微不足道,若不是为了顾及侯夫人的情绪,和她那颗时不时就会犯病的心病,他哪里会

    等着媒人一一给刘娉婷说亲?直接找户差不多的人家,给点嫁妆,就将人送过去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你不是要吃烤鸡么?那东西不容易消食,我给你带了荷叶鸡,要不要尝尝?”他蛊惑似的浅笑道,眉眼处的溺宠挡也挡不住。

    刘娉婷咬了咬唇:“什么荷叶鸡,可是苏州的特色?”她与褚辰从小定亲,凭什么现在白若素坐在世子夫人的位置上,她却还是个局外人!

    若素本来对刘娉婷还是存了点好感的,毕竟她长的好看,人对美好的事物一开始都是盲目喜欢的。

    可是眼下,若素看着刘娉婷时,就像是有人觊觎了自己的盘中餐,好不厌烦。

    难道她也想吃自己的荷叶鸡?

    那怎么能成了?

    不给!

    若素的小手在衣裙上擦了擦,顺手拉着褚辰的衣角,在他身上蹭了蹭,像是在博好感,人家都给自己带鸡了,是不是也得表示友善一下,其实她自己也未曾察觉,这种无意识的行为也是为了做

    给刘娉婷看的。

    瞧吧,我的夫君只会给我一个人带荷叶鸡,也只能给我一个人蹭。

    褚辰显然很受用,哪里能不明白她的小心思,双手的杏子放在一只手上,牵着若素往梧桐苑去。

    刘娉婷跺了跺脚,身边的老嬷嬷劝道:“小姐,您看见没?白家女一点也不知道矜持,天还没黑透,就往男人身上蹭了,到了夜里还不知什么样的魅惑人心,您 。。。。 您就不能再主动些。”

    她还不够主动?

    刘娉婷既羞又恼,恨只恨自己脸皮子太薄,直至此刻,她还一度认为褚辰之所以对若素倾心,是因为她太会哄人,一定是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媚术。

    回到小阁,上了阁顶,银春点燃了蜡烛和薄荷香,这个时令,这种香料最能让人心平气和,可以看得出来,主子和大奶奶心情都还尚佳。

    若素一下就闻到了荷叶鸡的味道,淡淡的荷叶清香和熟透的鸡肉融为一体,想想都叫人流口水。

    褚辰净了手,亲自给她撕了鸡肉,见小妻子情绪高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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