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的消防车 作者:[瑞典]马伊·舍瓦尔,佩尔·瓦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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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的消防车 作者:[瑞典]马伊·舍瓦尔,佩尔·瓦勒-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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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好像是窃盗组,他们一年要处理三十万件入室抢劫案、盗窃案及诸如此类的案子,几乎忙得连下楼吃午餐的时间都没有。我们星期一得查查看。应该很容易就查得出来。”
  科里贝尔点点头。车子往前爬行十码后又停住了。
  “我想哈马尔说得没错,”他说,“不过是一场很普通的火灾。”
  “不过,火势来得太快,这点让人怀疑。”马丁·贝克说,“贡瓦尔还说——”
  “贡瓦尔是个笨蛋,”科里贝尔说,“而且他想象力太过丰富。应该有许多合理的解释。”
  “譬如? ”
  “譬如爆炸啊。那些人里有几个是窃贼,家里藏有危险性爆炸物;也有可能是煤气管道。那个马尔姆不可能是什么重要角色,不然他们不会放他出来。为了除掉这种小角色,宁可拉上十一个人陪葬,这说不过去。”
  “就算能证明是纵火,也没办法证明他们的对象是马尔姆。”
  马丁·贝克说。
  “没错,”科里贝尔叹道,“看来我今天是诸事不顺。”
  “是啊。”马丁·贝克说,“好吧,星期一再说吧。”
  两人的对话就到此为止。马丁·贝克在斯卡玛布林站下车,换乘地铁。他不知道他更讨厌哪一样:拥挤的地铁还是阻塞的公路? 搭地铁有个好处,速度较快——虽然他那个家也没什么好急着回的。
  伦纳特·科里贝尔就不同了。他住在帕连得路,有一个好老婆叫葛恩,以及一个才六个月大的女儿。他老婆正趴在客厅的地毯上读某种函授课程。她嘴里叼根黄色铅笔,摊开的教材旁放着一块红色的橡皮。她穿着一件旧睡衣的上衣,修长赤裸的双腿慵懒地晃动着。她用棕色大眼睛看着他,说:
  “我的天,你看起来很沮丧。”
  他把夹克脱掉,扔在椅子上。
  “波荻在睡觉吗? ”
  她点点头。
  “今天真是诸事不顺,”科里贝尔说,“每个人都跟我过不去,先是勒恩,然后是两个玛丽亚分局的笨警察。”
  她的眼睛亮闪闪的。
  “你什么都没做错吗? ”
  “总之,我要到下星期一才回去上班。”
  “我不会打你,”她说,“你想干什么? ”
  “我想出去大吃一顿,然后喝上五杯双料酒。”
  “我们负担得起吗? ”
  “可以,今天才八号。能找到人看孩子吗? ”
  “我想奥萨应该可以。”奥萨·托雷尔是一位警察的遗孀,虽然她年仅二十五岁。她原来跟科里贝尔一位叫奥克·斯滕斯特伦的同事同居,但奥克四个月前在巴士上遭到枪杀。
  地毯上的女子两道浓眉低垂,用力地用橡皮擦擦教材。
  “还有一个变通的办法,”她说,“我们可以上床。那比较便宜,也更好玩儿。”
  “凡德比特的龙虾餐也很不赖。”科里贝尔说。
  “你爱吃胜过爱老婆,”她抱怨道,“我们才结婚两年昵。”
  “才没有。不过,我有个更棒的主意,”他说,“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喝上五杯双料酒,再上床。你现在就打电话给奥萨。”
  电话本来就放在地上,连着一条二十英尺的电话线。她伸长手把电话拉过来,拨了一个号码,很快就接通了。
  她边说话边翻过身来仰面躺着,屈起膝盖,让双足平贴在地毯上。睡衣往下滑了一些。
  科里贝尔看着他老婆,尤其是覆盖在腹部下方、一路延伸两腿之间的浓密的黑毛发。她边听对方说话边看着天花板。过一会儿,她举起左腿,挠了挠脚踝。
  “好了,”她把听筒挂回去。“她会过来。她过来是不是要一个小时左右? 对了,你有没有听到最新消息? ”
  “没有。你指什么? ”
  “奥萨开始上女警的训练课程。”
  “我的天! ”他心不在焉地唤道,“葛恩……”
  “什么? ”
  “我想到另一个主意,比刚刚那个还俸。我们先上床,然后去吃饭,饭后喝上五杯双料酒,回来再来它一次。”
  “简直是天才,”她问道,“就在地毯上吗? ”
  “对,先打电话给剧院酒吧订位吧。”
  “那你去查电话号码。”
  科里贝尔边迅速翻电话号码簿边解衬衫扣子及皮带。他找到号码后,让她打过去。
  打完后,她坐起来,将睡衣拉过头顶,一把扔到地板的另一头。
  “你要找什么? 我消失的贞洁吗? ”
  “没错。”
  “从后面吗? ”
  “随你喜欢。”
  她咯咯笑着,慢慢地、顺从地转过身,四肢撑起,双腿大开,一头黑发垂下来,额头顶在前臂上。
  三个小时后,在喝姜汁苏打水时,她提醒科里贝尔想到一件先前看着马丁·贝克消失在地铁站后就不曾再想过的事。
  “那场可怕的火灾,”她问道,“你想是不是有人蓄意纵火? ”
  “不是的,”他说,“我不认为。凡事总有个限度。”
  他已经当了二十年的警察,对此应该有更深刻的了解才对。
                第六章
  星期六是阳光普照的一天。
  马丁·贝克慢慢地醒来,难得地有一种满足感。他一动不动躺着,脸深埋在枕头里,想要借由听觉来分辨现在到底是什么时间。他听到窗外的树上有黑鸟呜叫,还有水滴重重落在阳台的融雪上的声音,然后是车子驶过的声音,以及远处车站地铁的刹车声,邻居关门的声音,水管中咕噜作响的水声。最后,隔壁的厨房中发出一声巨响使得他迅速睁开眼睛。他听到洛夫叫道:
  “可恶! ”
  然后是英格丽的声音:
  “你真够笨手笨脚的。”
  接着是英雅要他们安静的嘘声。
  他伸手拿香烟和火柴,然后用手肘撑起身体,在书堆下摸索着找烟灰缸。他昨夜躺在床上看《对马海峡之役》,一直到清晨四点,烟灰缸里满是烟蒂和火柴。要是睡前懒得起床清烟灰缸,他往往就把它藏在书的下面,以免听英雅唠唠叨叨地预言说有一天全家会因为他在床上吸烟而被火烧死。
  他的表指着九点半,但当天是星期六,他不用值勤。他将独自一人在公寓里度过两天,这等于是双重放假了,他心满意足地想,同时心里有一点儿自责。英雅和孩子要与英雅的弟弟一起去他在桨手大道的度假屋度假,星期天晚上才回来。马丁·贝克当然也受到邀请。但是可以独自一人在家实在是太稀有的乐事,他舍不得放弃,便借口有工作缠身来逃避。
  他在起床前先吸了根烟,然后把烟灰缸拿到浴室,在马桶里倒干净。他没有刮胡子。套上卡其裤和楞条花布衬衫后,他将《对马海峡之役》放回书架上,很快地把床恢复成沙发,然后踱进厨房里。
  他的家人都围坐在餐桌旁吃早餐。英格丽起身,从橱柜里为他拿了一只杯子,倒茶给他。“哦,爸爸,能跟我们一起去吗? ”她说,“你看,天气真好,少了你多无趣。”
  “恐怕不行,”马丁·贝克说,“虽然一定很好玩儿,但是——”
  “爸爸得工作,”英雅不悦地说,“跟平常一样。”
  他又一次感到一丝丝良心不安。但接着他想到,他不在场的话他们应该会更快乐些,因为英雅的弟弟老是以他当借口,拿酒出来,喝得醉醺醺的。英雅的弟弟在清醒时就乏善可陈,喝醉后则简直令人难以忍受。不过他倒是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原则上他从不独饮。马丁·贝克的思绪在这上头绕了一会儿后,得出一个结论:他的缺席将会令他的小舅子保持清醒,所以他说谎待在家里其实是在做好事。
  就在他刚刚得出这个令他心安的结论时,他的小舅子来按铃了。五分钟后马丁·贝克就开始庆祝他那令人羡慕的自由周末。那个周末果然如他所预期的过得十分惬意。英雅为他在冰箱里留了食物,但他还是出去买晚餐。买的东西包括一瓶上好的白兰地及半打度数很高的啤酒。然后,星期六剩下的时间,他都花在建造短衫号。模型的甲板上,他已经好几个星期没时间碰这个模型了。晚餐他吃冷的肉丸子、鱼子酱、粗裸麦面包夹软乳酪,并且喝了两罐啤酒。他也喝了一些咖啡和白兰地,还看了一部电视播放的美国黑帮旧片。然后他把床收拾好,躺在浴缸里阅读雷蒙·钱德勒写的《湖中女子》,间或啜饮一口白兰地,酒就搁在放下来的马桶盖上,伸手可及。
  他觉得很快乐,完全没想到他的家人和工作。
  洗完澡后,他穿上睡衣,关掉所有的灯,只留书桌上的一盏台灯,就这样继续看书、喝白兰地,直到睡意袭上眼帘才上床睡觉。
  星期天他起得很晚,起床后就穿着睡衣坐下来继续做模型船,一直到下午才把睡衣换掉。那天傍晚,家人回来后,他带洛夫和英格丽去看了一场吸血鬼电影。
  那实在是一个很棒的周末,因此星期一早上他觉得精神抖擞并且精力充沛,马上就开始思索约兰·马尔姆到底是何许人、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等问题。当天上午他去了局里好几个同事的办公室,也到法院短暂停留了一下。当他回到局里想跟同事交流一下他的调查结果时,局里却空无一人,大家全出去吃午饭了。
  他打电话到南区警局总部的部机,结果很出乎意料,电话居然直接通到科里贝尔那里,通常他都是第一个跑出去吃午餐的,尤其是星期一。
  “你怎么还没出去吃饭? ”
  “正要走,”科里贝尔问道,“你到底在哪儿? ”
  “在梅兰德的办公室。你来这边吃饭吧,这样我才知道在哪儿跟你碰头。等到梅兰德和勒恩来的时候,我们可以稍微研究一下约兰… 马尔姆这个人。我是说,如果梅兰德能从火场走得开的话。总之,我找到不少关于马尔姆的资料。”
  “好吧,”科里贝尔说,“我先找到本尼,跟他交代一下——如果他可以托付的话。”他加上一句。
  本尼·斯卡基是新来的,两个月前才加入凶杀组,补奥克·斯滕斯特伦留下的缺。斯滕斯特伦死时才二十九岁,在他同事,尤其是科里贝尔眼中,还是个蹒跚学步的婴儿。本尼·斯卡基则比他还要小上两岁。
  在等其他人时,马丁·贝克拿出梅兰德的录音机,听他从法院借调出来的录音带。他拿出一张纸,边听边做笔记。
  勒恩准一点钟抵达,十五分钟后科里贝尔用力推开门走进来,说:
  “好,开始吧。”
  马丁·贝克把椅了让给科里贝尔,自己则靠着档案柜站着。
  “本案跟汽车失窃案,”他说,“以及赃车买卖有关。去年未破案的偷车案猛增,据信背后应该有一个甚至几个颇有组织的集团在负责销赃,也许还走私出国。马尔姆可能是这个运转机制中的一个环节。”
  “大头儿还是小头儿? ”勒恩问道。
  “我想应该是小头儿,”马丁·贝克说,“甚至是非常非常小的角色。”
  “他为什么被捕? ”科里贝尔问。
  “等一会儿,让我从头说起。”马丁·贝克说。
  他拿起笔记,把它放在身边的档案柜上,然后轻松而流畅地开始讲述:
  “二月二十四日晚上十点左右,约兰·马尔姆在索德拉来北边约两英里处被路检拦下来。那原本是很平常的交通检查,他也不过是恰巧经过。他当时开的是一辆一九六三年的雪佛兰羚羊车。车子看来是没问题,但他们却发现马尔姆并非车主,他们将车子的注册号码与失踪车辆名单对比之后,发现果然有这个车牌,不过,它是属于一辆甲壳虫而不是雪佛兰。显然,这个车牌是伪造的,而且不知是出于失误还是巧合,它居然与警方正在追查的一个车牌雷同。第一次被盘问时,马尔姆说车子是车主借给他的,而车主是他的朋友。车主的名字是贝蒂尔·奥洛夫松。警方发现奥洛夫松这名字还挺熟的。事实上,警方怀疑他从事盗窃并买卖赃车的勾当已有好一阵子了。在马尔姆被捕的几个星期前,他们总算找到一些足以起诉奥洛夫松的证据,但却一直找不到他——到现在也还找不到他一一马尔姆坚持说车是奥洛夫松借他的,因为奥洛夫松要出国,暂时用不着。那些早对奥洛夫松起疑并已开始找他的警察听到马尔姆的事,知道他碰巧落在警方手里时,就想羁押他。他们相信马尔姆跟奥洛夫松是同伙。羁押的尝试失败后一一呃,他没有被羁押的理由,你们待会儿就会听到一一他们就征得哈马尔的同意,找来贡瓦尔监视马尔姆,希望这样能抓到奥洛夫松,再由奥洛夫松那里挖出整个盗窃集团——如果确实有这样的集团存在,马尔姆和奥洛夫松也都是该集团的一分了的话。”
  马丁·贝克走过房间,在烟灰缸里捻熄烟头。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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