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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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梦- 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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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里抹泪收拾整理书房以免自己无所事事胡思乱想,紫墨惊慌来报,瑾儿发动了。

    我撒腿就跑,刚进院门就听得瑾儿的声声惨叫,产婆言说,胎儿横位,十分凶险,问保大人还是保孩子,我再次惊痛莫名,怎么这样子惨痛,一个刚走,我们阖府泪水未干,这个又来,还让我们活不活?

    瓜尔佳氏只知道哭泣,弘昌抓住产婆当仇人,“之前说一切都好,现在如何这般胡说?什么问保大人还是保孩子,我两个都保,一个不好,我杀你全家!”

    产婆下的手脚发软,跪地连连磕头。

    我一看事情不好,值得上前厉声呵斥弘昌镇定,“你呵斥产婆有什么用?还不快去传太医,以防万一。”

    弘昌抹泪跑了,我扶起产婆好言安慰,“贝勒是关心情切,你尽力而为,最好大人孩子一起保住,万一。。。。。。我们不是不讲理的人家。您尽量做就好,一切拜托!”

    产婆抹泪再进产房,指点瑾儿呼气吸气,用手推动婴孩正位,瑾儿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叫唤,让我不忍心听闻,痛的我心都快碎了。

    我总算理解了当日十三怨恨小石头的心情了。

    太医是个有经验老太医,他用了艾熏帮瑾儿正胎,子时,瑾儿产下弘昌的长子,母子均安。

    我欢喜连连,正给瑾儿喂食红糖鸡蛋定心汤,产婆忽然一声惊呼,“不好了,产妇血崩了!”

    我吓得打破了碗盏,产婆叫人垫高了瑾儿的腰部,拿了棉花堵塞下体,可是瞬间就被血水渗透,血水一盆有一盆,灶灰撒了一地,幸亏我提前让太医开了止血的方子,可是,瑾儿喝下丝毫无用,瑾儿勉强支撑到天亮,她额娘赶来见了最后一面。

    弘昌挣脱了瓜尔佳氏的拉扯,冲进产房,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搂了瑾儿,濒死的瑾儿脸上忽然有了惨淡的笑意,“爷,我还没跟您处够呢,下辈子我。。。。。。”

    瑾儿带着无限恋眷的看着儿子死在了弘昌怀里。

    弘昌摔了襁褓中的儿子,抱着瑾儿三天三夜不撒手,谁劝跟谁红眼。

    看了女儿回府的十三惊闻媳妇忽然辞世消息,再次陷入哀痛之中!

    十三抱起长孙子,递给身边的瓜尔佳氏,指挥众人分头报丧治丧。

    事隔三天,慧如瑾儿相继难产而亡,击垮了府里所有人,十三王府顿时陷入前所未有的哀痛之中。

    天灾之祸不可避免,谁知骨肉相残相继而至。

    四月,十四的长子弘春揭发自己的父亲送银与胤禩、胤禟。

    五月,十四与他的嫡子旋即被雍正禁锢在寿皇殿侧殿,长子弘春封为镇国公。

    号称九王爷的九贝勒胤禟,被审验定罪改名为塞思黑,拘压于保定,由直隶总督李绂看管。

    八月,九贝勒胤禟死在保定监狱里。

    消息传来,十三听闻惊心不已,连夜入宫觐见雍正。

    雍正决定给八爷一个申诉的机会,针对弘春所奏对质,由顺承郡王锡保审得口供,八爷供认不讳,并称命运天定,但求速死!

    雍正只是把八爷供词发给群臣传阅,并采纳十三的建议下令善待八爷,可是宗人府奏报,八爷绝食了。

    十三请旨探视了八爷,回来后紧紧的抱着我浑身哆嗦,

    “八哥活不成了!

    他说他要去见皇阿玛,问问皇阿玛,谁做他的母亲,他不能选择,妻子却是可以选择,他要去质问皇阿玛,为什么要娶那个辛哲库的待罪女子?

    为什么要生他?

    为什么厚此薄彼到如斯地步?”

八党各归天命() 
十三请旨探视了八爷,回来后紧紧的抱着我浑身哆嗦,“八哥活不成了!”

    “我们求皇上放了八爷,让他归隐山林好不好?”

    十三摇头,眼里是深不见底的哀痛,“八哥是为权利而生的,他看不穿,他喜欢皇宫,他说了,死也要死在皇宫里。”

    也是,一贯权倾朝野的人忽然身陷囹圄,真乃生不如死!

    可是他死了会增加雍正的恶名,他活着反而可以昭显雍正的优渥,让群臣安心,我不知道我出的这个主意是不是搜主意,“要不,我们让石佳姐姐去劝劝他?”

    十三有些犹豫,最终还是答应了,可是石佳氏不答应,她说她从嫁进十三府那一天起就发了誓,就当那人死了。她虽然不能帮助十三府什么,可是绝不会让十三府因为她而蒙羞。如果十三逼她,她便一死了之。

    听十三说,雍正待八爷不错,让人好处好喝好穿戴的伺候着,可是八爷只接受衣物。

    到了绝食的第四天,八爷要求狱卒供应香汤沐浴,狱卒怕他寻死溺水,不敢答应。

    十三交代狱卒答应了八爷的要求。

    八爷香汤沐浴,穿戴一新,三天后体体面面的坐化了,面目安详,犹如入定的老僧!

    七天后,言称自己已经古井无波的石佳氏也无疾而终,与八爷一样,她选择了不吃不喝,饿死了自己!

    可怜的女人,她终究还是放不下,但愿她们死后能够相依相伴!

    十三给她办了体面地丧礼,对外宣称,她得了绞肠沙不治而死,既保全了她的名节,也保全了十三府的面子。

    胤禩、胤禟已死,八爷党精英只剩十四爷了,诸王大臣再次合词奏议,落井下石,要求将胤祯立即正法。

    雍正派了图里琛去威胁胤祯:“阿其那在皇考之时,尔原欲与之同死,今伊身故,尔若欲往看。若欲同死,悉听尔意。”

    据说,十四当即咆哮,“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雍正大怒,将十四独自禁锢于景陵,下令撤换了十四所有侍从守卫,宫女太监及侍妾,并严令所有太监宫女侍卫,谁敢私通十四,内外传递消息,于十四同罪,断绝了一切联系,让他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十三去乾清宫跪了半夜,最后,那拉去跪了,雍正还是不松口。

    怡怡去给十三与那拉送自制的跪垫,雍正怒了,“你也来给你十四叔求情?他就这么得人心?”

    怡怡拉了雍正软软糯糯的哀求:“皇阿玛开恩,怡怡又不认识十四叔,怎么会为他求情呢?怡怡是看皇额娘身子不好,十三叔腿上又有旧疾,如果皇额娘与十三叔病情加重,着急的还不是皇阿玛?您就开恩,让儿臣给皇额娘十三叔加个垫子吧!怡怡知道,您最心疼皇额娘十三叔于怡怡三个人了,您一定会答应的,是不是嘛!”

    雍正终于软化,同意让十三前去景陵劝说十四。

    十三知道十四是牛脾气,不动用非常手段不能奏效,于是想带玉凤母子一同前去,不料玉凤只同意让念念前去景陵,自己誓死不愿意同去。

    我与十三一起带了十一岁的念念(弘昑)与九月中旬前去景陵。

    初见十四,我惊诧于十四的落拓,被囚禁的十四焦躁爆烈到了极致,往日的神采飞扬已不复存在。

    十四脸上胡子拉碴,手里拿了酒葫芦当水喝,见了我们一行,目露凶光,胸脯子拍得山响,“雍正忍不住了?杀了八哥九哥还不罢休,派你来杀我来了?来呀,来呀,动手呀,爷我要是皱下眉头就不是圣祖爷的儿子。”

    十三挥退侍卫,自己找个地方坐下,“十四弟,你这是何必呢?你这样子闹下去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与四哥是嫡亲的兄弟,如何猜忌到这种地步?四哥若真要杀你,你还能好吃好喝的活得到现在?”

    十四仇视的看看我看看十三看看念念,“哼哼,那是他有愧,他心里有鬼,他知道对不起我。他夺了我的江山,难道他不该好吃好喝供着我这个债主吗?你既然不是来杀我,来干什么?来跟我显摆你的风光?你的荣耀?你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是来显摆你艳福不浅,子孙延绵?”

    念念不认识十四,见他对自己阿玛不客气有些气恼,准备上前说话,被我死死摁住了。

    十三冷冷的看着十四,“夺了你的江山?江山何时成了你的了?四哥奉皇阿玛的遗诏继位,名正言顺,何来一个夺字?”

    十四跳起来指着十三的鼻子,“既是奉召继位,那么为何你又带兵进宫?”

    十三示意我出示金牌令箭,

    “如果是你继位,皇阿玛为何赐能够调动兵马的金牌令箭给盈盈?

    皇阿玛如果想让你继位,因何在明知自己身体欠安的情况下,仍下令让你返回前线?

    皇阿玛英明一世,如何会让继位者身陷险境,离京千里?

    你好好想想吧!”

    十四大概一贯被人灌输的就是,十四如何变成了第四这样子的无稽之谈,此时听到了另外的声音,有些不能置信的喃喃自语,“皇阿玛真的没看上我吗?那为什么叫我做了天子一般威仪的大将军王呢?”

    十三不动声色提醒十四,“你为什么不想想,皇阿玛明知陕甘总督是军队的咽喉命脉,为什么又让年羹尧做了陕甘总督呢?”

    十四一番沉思,继而神情委靡,泪眼婆娑,“皇阿玛,您看不上我,为何又赐我非常的威仪?您置儿臣于何地?我一生光明磊落,为何到头来连我最亲的阿玛也骗了我。雍正还鼓动我的儿子反叛我。这就是我的好阿玛!好哥哥?好儿子!哈哈哈!”

    十三待他歇声,冷笑一声唤过念念,“念儿,过来见过你十四叔!”

    念念(弘昑)过来有板有眼的摔袖打千,“侄儿拜见十四叔,十四叔吉祥!”

    十四在看清念念的面容后,脸上有了急剧的变化,青转白,白转红,有吃惊,有悔恨,也有眷念,伸手扶起念念,“你今年几岁?你母亲是谁?”

    念念得到十三默许,回头一拱手,“回禀十四叔,侄儿弘昑,五十五年丙申八月初九日卯时生,外公头等护卫金保,母亲闺名,上玉下凤。”

    念念在十三示意下告退出去。

    十三看着怅然若失的十四问道,

    “你看清楚他的长相没有?

    其他不谈,对着这个孩子,你还能说自己光明磊落吗?

    你知道大臣们收罗了你多少款罪状?

    四哥只公布了任意妄为,哭累兵丁,侵扰地方,军需帑银,徇情糜费,这几款,你还不服气,你知道四哥为了保全你的面子与姓命,隐瞒了些什么?这是密折,你自己看看吧!

    你在西宁强娶已经是有夫之妇的蒙古女子,生生拆散人家恩爱的夫妻!四哥说没说?

    你口口声声战事紧张,粮草欠缺,却有闲心闲钱引水进城成冰,对那个梦姑娘们百般讨好,结果令百姓死伤无数,四哥有没有告诉过臣下?

    你到西宁后,一直与八哥九哥密信往来,阴谋策划,从无间断,四哥有无公布?还替你遮盖,说你与胤禩、胤禟其实不同。强行压下了要将你正法的叫嚣之声。现在又让我亲自来开解你,说了只要你给他认个错,同以往划清界限,还可以让你去带兵。

    他是堂堂一国之君,做到这般已经是难能可贵,你还想让四哥怎么样?

    换了其他旁人,那个做皇帝会对你有如此的耐心?

    你与八哥九哥自六十一年起的所作所为,给四个设了多少阴谋,下了多少绊子,给四哥惹了多少祸事?

    如果不是四哥大度,换谁做皇帝能容得下你?”

    十四虽然有所软化,还是愤愤然说了一句,“他大度,如何迫不及待的治死了八哥九哥?”

    十三见十四一味胡纠蛮缠,不思悔改,陡然起身,指着十四怒道:

    “你糊涂呀?

    八哥九哥已经定罪,最好的下场是圈禁一生了,四哥干什么要杀他们?

    他们活着正显得四哥仁慈,他们狼狈的活着正好昭显四哥的圣明烛照。

    四哥希望他们长长久久的活着,活着看自己如何建立一个强大的大清王朝。

    是八哥九哥不愿意面对失败,不愿意给四哥一个昨仁君的机会!”

    十四忽然伏地,嚎啕大哭,声音哀恸悲壮绝望,余音传的老远老远!

    哭过的十四身上没有了先前的戾气,却也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他提笔写了向他四哥投诚般的回奏:“我向来为阿其那所愚,今伊既伏冥诛,我不愿往看。”

    十三临走安慰十四道,“皇阿玛曾经说过,你虽然不通政事,可是你管兵务是把好手。你好好的待着,好好活着,过段日子我跟四哥举荐你出来再管理兵务,大清朝使我们大家的,我们兄弟一起努力,建立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王朝。”

    十四似是灰了心,摇头道,“多谢十三哥费心了,不必了。”

    停了一会子,又犹犹豫豫的开口道,“十三哥如果可怜我,让玉凤来看看我,我当面跟他道歉。她若愿意,我愿意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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