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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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理世界-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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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一个创造了神迹,让世界为之疯狂的魔术大师陈墨古突然死了,以一种无比诡异的方式结束了生命。一本民国时期译本《理想国》摊在他身边,结尾处写着:一切始于11。而同天上午11点,年轻人苏朗身上带血地从陈墨古的别墅里走出,神色仓皇。一切只是巧合吗?为什么一夜之间,伤口离奇复合、刑警拘传围捕、自己杀人成为逃犯……各种怪事都集中到了苏郎身上?刺入他身体、逼得他走投无路的东西真的是龙骨吗?为什么从那以后,世界就变成了所谓超能力选民之间的战争?得到龙骨,真的能成为新世界的神吗?老子、柏拉图、达芬奇、爱因斯坦、卡夫卡、希特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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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Ⅰ(1)() 
真理世界1

    '楔子'

    魔术大师陈墨古死了。

    山岳崩颓,落地却是一片轻飘的叶子。老人的身躯佝偻在一起,鲜血从口鼻涌出,喷洒在一方小小的书桌上。触目的猩红凝结着褐色木纹,斑驳陆离。一本摊开的书,静静摆在案头。

    书上沾了血。

    刑警队长肖言的目光在房间里巡视了一圈,漫不经心地拿起书。书很薄,纸张已经泛黄,里面赫然是一列列的竖版繁体字。在翻开的那页上,有人用碳素钢笔在空白处写着:

    “我们都是囚徒,束缚在山洞的石壁前。有人在身后表演皮影戏,我们看着影子,就以为那是真实了”

    肖言把书翻过来。灰色的封面布满了圈状花纹,中间部分,方正的留白里刊刻着大号仿宋体的书名:理想国。

    作者名译为帕拉图,居然还是民国时期的译本。

    “柏拉图的理想国”肖言随手翻了几页。书被保护得非常好。没有缺损,也没有卷边,只是摊开的部分书页格外发黄,显然是主人翻阅最多的地方。

    肖言把书放回原处,用食指轻轻按压眼皮,打了个哈欠。房间的角落有一台咖啡机,他走过去打开电源。片刻后,浓郁的香气开始飘散。

    忙碌的刑警们没有注意到咖啡的香气。他们的调查郑重而拘谨,就像一群尚未毕业的实习生。

    ——只是因为陈墨古。

    一个星期前,这位魔术界当之无愧的山岳创造了奇迹。当那个匪夷所思的场景展现时,世界疯狂了。直到现在,当时的画面依旧清晰地印刻在所有刑警心中,每一次回想都惊心动魄。

    现在,他竟然死了。

    肖言搅动咖啡,小心地啜了一口,露出满意的表情。

    “我要是你,就绝不碰案发现场的东西。上次你吃了一盒饼干,结果住院打了三天点滴。”女法医走过来。除肖言外,只有她能保持轻松。干这一行以没心没肺著称,此刻她的表情就像一只发现了玩具的猫。

    “那是因为死者太懒,饼干这种东西都能留到发霉。”肖言耸耸肩,注意到了对方的兴奋,“大发现?”

    “初步检验结果体表无明显外伤。但你看看这个。”女法医举着一只密封袋,里面盛着一些暗红色的组织体,“这是胰脏碎片,我没见过这么蹊跷的死法,就好像海参喷出心脏似的。我们的魔术大师居然把他横膈膜下头的内脏从鼻子和嘴里喷出来了!”

    “魔术大师?”

    “我的天,你生活在石器时代吗?”女法医反问,“我打赌,山顶洞人都知道陈墨古的名字。”

    “山顶洞人肯定更关心明天吃什么,而不是舞台上的障眼法。”

    “你还是看看的好,这老头儿神得很,连死都死得这么诡异。”女法医叹了口气,晃了晃装胰脏碎片的密封袋,“我已经开始相信这是他表演的一个新魔术了。”

    肖言端着咖啡杯来到液晶电视旁边,用一只手在旁边的音像架上拣了一张dvd放进影碟机。

    是一个星期前陈墨古的那次表演。

    等了两秒钟,画面出现了。

    首先跃入眼帘的,是一个直径两米的柱状鱼缸。色彩缤纷的热带鱼自在畅游,穿梭过珊瑚石的孔洞。而陈墨古就站在鱼缸旁边,手中拿着一把铁锤。

    他的脚下是巨大的环形舞台,数不清的观众围绕展开,布满整个场馆。可以容纳几万名观众的体育馆内,座无虚席。肖言甚至在前排位置上,看到了一些国际政要。

    众所周知,魔术大部分精要不在于手法,而是气氛的烘托。陈墨古却不发一言,仿佛“表演”对他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他只是沉默地举起铁锤,用力敲击下去。

    没碎。全场一片惊呼。

    陈墨古再敲。

    鱼缸终于粉碎,化作无数碎粒,亮晶晶地铺满整个舞台。十几立方米的水突然失去了束缚,它们茫然地停留片刻,便争先恐后地向四面八方奔涌。肖言可以想象,不用一秒钟,水流就会冲刷过舞台,涌向观众席。那些道貌岸然、正襟危坐的各国政要将从此明白,特权不见得是好事。

    ——奇迹出现了。

    失控的水体落在舞台上,又向天空溅射,仿佛一朵庞大瑰丽的花。然而,水体在下一刻背叛了牛顿定律,迟迟不肯下落。一种看不见的力量约束了它们,将千军万马重新整合,开始缓缓地旋转。水体悬浮在半空,形成一顶晶莹剔透的巨大王冠,钻石般熠熠生辉。

    刚刚加冕的国王张开双臂,默不作声。

    全场寂静。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喝彩凝固在空气里,仿佛也被神秘的力量征服。唯有几尾热带鱼匆匆游动。王冠状的水体中,它们不知所措。

    片刻之后,排山倒海的欢呼几乎摧毁了音响。人们激动地叫嚷、跳跃,忘乎所以。甚至有人当场痛哭跪拜,仿佛以色列人走到西奈,看到了分开的红海。

    表演至此结束。肖言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点着了香烟。咖啡杯里,还漂浮着一根燃烧殆尽的烟蒂。

    神迹。肖言徐徐吐出烟雾,脑子里找不到别的词汇。是的,这是神迹。它本该掌握在耶稣、摩西、穆罕默德手中,在蒙昧时期指引光明。它又出现在中世纪,被捕杀女巫的火刑柱归于尘埃。

    千年之后,它复活了。

    肖言完全能够理解刑警们之前的敬畏:这个人无所不能,本不应该被疾病、毒药,或者某个凡人杀死。

    但现在,创造神迹的老人就躺在书桌下方,小小的一块地面上。

    以一种无比诡异的方式结束了生命。

    肖言把半截香烟按入咖啡杯,残余的液体变得更加混浊不清。他揉了揉脸颊,把自己从神秘氛围中拉扯出来。

    “有收获吗?”他问负责收集指纹的刑警。

    “指纹上没得到太有用的线索,陈墨古的客人很多,指纹也很多。”

    刑警收敛了心神回话:“对了,陈墨古的手机在上午九点十六分给一个号码发过短信,叫某人马上过来,可惜没有称谓。技术队的大刘正在盯电话局,但那个号没有绑定身份证,估计要等它再次通话”

    肖言盯着画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他突然一跃而起,迅速扑到书桌前,重新拿起了那本理想国。

    “我们看着影子,就以为那是真实了”

    等等,不是这个!他飞快地翻着这本书,试图找到其他的手写字,很快就翻到了最后一页。

    在结尾处,有一行流畅的手写文字:一切始于11。

    肖言盯着它,如获至宝,仿佛所有答案都被包含在这两根羸弱的线条内。

    “队长,队长?”看着肖言无动于衷,刑警终于忍不住询问,“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小张。”肖言抬起头,“回去查查,11到底都有什么含义。”

    “11?”小张瞠目,皱起了眉头,“总要有点儿什么关联吧?”

    “关联是陈墨古。还有神话传说、宗教,统统找一下。”肖言把书和光碟装进密封袋,准备带走,“不管是百度还是图书馆,总之先调这几类搜一搜,不行再说。”

    “哦。”小张茫然点头。

    肖言再次揉揉眼,还是很困。他打算下达收队的命令,一名警察却突然推门而入,手里挥舞着一台数码相机,兴冲冲地说:“队长!看看这个!”

    “哪儿来的?”肖言接过来。

    “一个娱记,从早到晚专蹲陈墨古的,想拍大新闻。我把他的机子缴来了。”

    肖言一张张地翻看照片,发现内容杂乱无章:小明星夜店酗酒、金潮河里出现了野鸭子、市公安局副局长搂着个年轻女人——它驱走了肖言的困乏,觉得这个记者实在是有前途。

    突然,按在翻页键上的手指停住了。

    液晶屏上,一个年轻人正沿着鹅卵石小路离开别墅,一只手捂着左肋,神情很是仓皇。肖言将图片放大了四倍,发现青年的指缝里,隐约有鲜红的颜色。

    是血!

    数码相机忠实地记录了拍照时间,今天上午11点。

    一切始于11。

    肖言脑中再次闪过那行笔迹,这个巧合意味深长。他把相机举过头顶,仔细注视着照片,似乎这个角度更加接近真相。

    阳光从窗口射入,在面颊映下阴影。他微微眯起了眼。

    “查查这个人的身份,八成就是那个号码的机主。”

    '第一章囚徒'

    苏朗睁开眼,头很沉。耳畔是含混不清的流行音乐,随着颠簸时断时续。

    这是一辆中巴。

    数秒的呆滞后,记忆如一块浸了水的海绵,湿漉漉地从头顶渗入。苏朗吸了口气,左肋还有些痛。

    是的,并不是梦。

    他用手按住额头,打量四周。上车时的记忆已经模糊,唯有前方那个抱着画板的短发少女略有印象——上来的时候,她似乎朝自己笑了一下。

    那时苏朗没理会,现在依旧如此。一个梦魇般的上午,化作喷吐浓雾的鬼怪,思维始终在迷路。

    “我操!”他听见司机在惊叫。

    然后,巨大的惯性把苏朗整个人朝前抛了出去。身处半空,他看到一辆双层巴士不知何时横在了前方,满眼都是花花绿绿的广告。

    半秒的停滞。

    苏朗眼中的景象迅速掠过,你追我赶地呼啸而去。他的手掌与栏杆失之交臂,一头扎进前方座席。腰眼撞上横杆,剧痛登时流窜全身。苏朗感到窒息,弯下身子大口地喘气,试图把手从某样东西中抽出来。

    是块画板,虽然惨遭贯穿,却保护了少女清秀的面庞。少女脸上带着关切,站起来扶了他一把:“不要紧吧?”

    “谢谢。”苏朗喘息片刻,直起身子。画板裂成了两半,里面夹着的一张高楼大厦的素描图已然开膛破肚,仿佛遭遇了“911”。

    “不用管,废稿。”少女笑笑说,“你的手可真够硬的。”

    苏朗牵牵嘴角。汽车已经停稳,司机探头大骂,售票员打开车门招揽生意。他迅速掏出二百元钱,塞到少女手中。

    “哎”少女有些意外,还想说什么,但苏朗已经跳下了车。

    这一站叫作潮东医院。苏朗低着头,快步走进了门诊大楼。

    空气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苏朗挂号排队,随着长龙一步步往前挪。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他的心情安定了一些。大概半个小时后,苏朗拿着空空如也的病例离开外科门诊室,上面没写一个字。

    苏朗摸了摸左肋,表情有些怪。那一刀的感觉依旧残留着,伤口却消失了。他能感到折断的刀尖正在骨头里安家落户,如一棵树苗般努力生长。但医生没这么浪漫,认为苏朗神经过敏,便迅速开了ct单子,推给透视科。

    苏朗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从早晨到现在,一件件怪事接踵而来。伤口的奇迹平复,只不过是其中之一。也许在皮肤之下,正掩藏着某种无法言说的秘密。那么,x光机将令他无所遁形。

    想到这些,他把单子攥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离开医院,苏朗又去公路对面等了一路车,返回租住的玉凤小区。他用钥匙拧开房门,顿时大吃一惊!

    屋子仿佛遭了台风,东西被扔得四处都是,看上去多了一倍。墙角的简易衣柜变成了一堆塑料片,衣服满地乱扔;电脑的机箱敞开着,乱蓬蓬的接线从一侧怒放出来,硬盘不翼而飞。

    遭贼了?

    苏朗呆了呆,蹲下去在破烂中翻捡。该在的都在,甚至有个夹着四百元钱的皮包也被丢在一旁。除了硬盘,什么都没少。

    那块二手硬盘根本卖不到四百块,对方显然不是为钱。难不成,自己被某个弄错目标的笨蛋特工盯上啦?算了,那可是电影里才有的事。

    他下意识地抓起电话想报警,马上又否决了这个念头。就在这时,听筒中突然传来一阵咯咯的笑声,诡异而滑腻,仿佛在用一根老弦切割牛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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