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品公司P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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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妆品公司PR-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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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衣解带报答了他。那天她煞有介事地挑了方馥浓一堆毛病,其实归根结底就这么两个字,没钱。

    这事儿就跟人也反刍似的,越嚼越觉得恶心。方馥浓的一众哥们觉得李卉实在太不地道,整日里咬牙切齿地骂她水性杨花、咒她在异乡频遭意外,后来倒是方馥浓反过来宽慰他们。办婚宴的酒店退不了订金,方馥浓所幸在那儿摆了几桌,请自己这些愤愤不平的好友们赴宴。像新郎致辞前一样,他起身用筷子敲响了指间的高脚杯,大方地表示:好聚好散,我祝她学有所成,前程锦绣。

    还有一个人还在李卉之前,就是滕云现在的恋人,许见欧。

    许爸是大学教授,许妈是三级甲等医院的主任医师,许见欧家境好、模样佳、性格强,可以说是那种事事拔尖的优等生,可偏偏就不长眼地栽在了“感情”二字上。学生时期的许见欧很迷恋方馥浓,一点儿不亚于后来滕云迷恋他。

    两个人会在一起倒也不全是因为你情我愿,一方面是方馥浓这人本就不喜拒绝,他觉得和别人当面说“不”太残忍,遇上拉拉扯扯纠缠不休的又难免有失风度;另一方面也是许见欧为了和方馥浓在一起,确实费尽了心机。比如他知道叶浣君肾病需要住院,利用许妈的职位故意不给床位,一转身自己再出面帮忙。倒贴是件很贱的事儿,谁也想不到这样出类拔萃的许见欧竟会乐此不疲。

    可感情这事儿不能惯,越惯越春阴欲雪。尤其对象还是方馥浓,这么一个脾性就和风中沙一般拢不住、握不牢的人。

    那天他们约好了一起去巴厘岛度假。许见欧提前到了机场,没等来方馥浓倒是等来了他的电话,许见欧一接电话整个人就愣住了,因为电话那头的方馥浓说,我现在人在西藏,我在反省。

    “反省什么?你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不知道?”

    然后方馥浓就开始和他扯,许见欧焦急万分地问了一堆问题,他都避而不答,只管和他扯遥遥相望的纳木那尼峰与神山冈仁波齐,扯矿泉水一冲一个坑的扎达土林,扯会跟着陆地巡洋舰瞎跑的藏野驴,甚至扯到了狮泉河荒山前的“毛主''席万岁”,扯足了整整一个小时之后,他说,我一直在反省我们的事情,可是真的不行。我很努力了,我还是没能爱上你。

    他的痛苦表现得跟真的一样,声音都恰到好处地沉吟与颤抖起来。

    许见欧跟被雷劈似的愣在那里,然后几乎失态地大喊:“这些话你当面和我说,不管怎么说,你先回来!”

    “那儿有群印度人来转山,对不住你我罪孽深重,我得和他们一起去了!”许见欧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就听见方馥浓操着明显带有印度口音的英语去和那些“红头阿三”搭讪。电话断了。

    这件事情谁都无可指责,爱情就是那么蛮不讲理。漫不经心地来了又走,抑或从头到尾从未降临。许见欧从方馥浓阿姨的嘴里知道对方西藏之行结束后又去了北京,费下好一阵子打听的功夫,最后堵在了滕云的家门口。

    那时滕云在北京读清华,方馥浓在上海念复旦。屋里的四个年轻人打算熬夜看欧冠比赛,屋外是雷鸣电闪,大雨倾盆。许见欧就这么直直地杵在雨里,整个人被淋得透湿。稍稍有点良知的人都觉得看不过眼,三个年轻人里滕云头一个出声:“雨太大了,不管怎么说,你先让他进屋啊。”

    其余两个也点头附和,方馥浓架不住大伙儿一个劲儿地烦,把那张玩世不恭的帅脸凑向了窗口,“在哪儿呢?哪儿有人?”他微微眯起一双桃花眼往外头张望,与雨中湿透的那个人对视了五秒钟,然后就大大方方转开了眼睛。他对近在咫尺的大活人视而不见,还一脸惊讶地问:“你们都说有人,我怎么没看见?”

    滕云彻底看不下去了,一甩手就要去开门,结果方馥浓一把拽住了他——眼神冰冷慑人得像另一个人,几乎当场就将滕云冻得难以动弹。片刻以目光作为警告之后,方馥浓的嘴角迷人一勾,说:“看球。”

    这件事对许见欧的打击很大,刚回到北京的亲戚家里就大病一场,淋雨得了肺炎没及时治疗,没一会儿就转成了重症。许见欧的父母知道儿子喜欢同性的事,发现拦不住以后也就没再反对。眼见儿子这般受挫,忧心万分的许爸许妈立刻打电话给了方馥浓,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

    电话这头的方馥浓点头哈腰,毕恭毕敬地叫着“叔叔阿姨”,认错的态度虚心又诚恳。一挂电话就拉着滕云一起去医院探病。当着许爸许妈的面他摸了摸许见欧烧得滚烫的额头,又亲切地握住了他的手,“对不起,我没看见你,真的没看见。”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床上的病人,方馥浓用那种温柔得让人受不了的语气说,“你怎么那么傻,敲门不就完了么。”

    病床上的大男孩没有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眼泪唰唰唰地掉。他本来确实下定了决心绝不放手,但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一腔真心倾洒得可怜,仿佛泥牛入海,永远得不到对方的动容回报。

    许见欧认命放手的时刻,一旁的滕云也茅塞顿开,原来一个男孩子哭起来也可以那么好看。

    滕云眼里的许见欧是特别认死理的人,一旦喜欢上谁就绝不会半途而废。事过境迁之后他也问过方馥浓,方馥浓说我是孙子我承认,可感情的事儿不能勉强。当时我以为我爱他,现在不爱了。

    这话听着有些始乱终弃,但细一琢磨好像也无可厚非。

    “你其实就是受不得束缚,别人全心全意地付出你反倒嫌勒得紧了。”滕云叹着气,心里说:你叫没碰见那个人,早晚有你认栽的时候。

第四章 圈里圈外都是贬义() 
滕云开车把方馥浓载去了约定碰面的那家私人会所,没看见战逸非,倒看见还没来得及走的许见欧,他朝两人摊了摊手,一脸无可奈何地说:“战逸非刚才和人起了冲突,现在为了消气又去泡吧了。”

    地下留着触目惊心的一滩血迹,听说被一啤酒瓶撂倒的是另一个有头有脸的富二代,还是战逸非亲自下的手。

    滕云问许见欧:“一言不合?”

    “不是。”许见欧摇头,“宿怨。”

    几个服务生因为劝架反倒无辜挨了打,保洁阿姨正打扫着一地的玻璃残渣。会所的经理对外头的鸡飞狗跳视若无睹,只专注于唾沫横飞,向一票花枝招展的小姑娘慷慨陈词地训话:“要解放思想!要豁得出去!”

    无论圈里圈外,大凡都知道“公关”这词儿带点贬义。这些看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女孩也是公关,也正是因为她们的存在,这词儿渐渐脱离了营销与媒体的原意,总教人情不自禁地将它与行贿、宿娼一类的劣行扯为一谈。但凡沾上这两个字的人,尤其是模样漂亮的人,就像纳履瓜田一样难以解释自己的清白。

    临近晚上十点,对夜生物来说,一天才刚刚开始。碰面的地点被改作了一家名叫breast&beast的酒吧。滕云正打算去取车,可方馥浓连和多年未见的朋友叙旧的功夫都没有,掉头就走:“不去了。”

    许见欧在背后喊他:“已经约好了!”

    方馥浓步子不停,头也不回,只抬手朝身后两人挥了挥,示意再见。

    滕云想赶上去拦他,自己反倒被拦了住。许见欧笑得一脸笃定,“别拦我们方总,让他走。”他顿了顿,故意大起声音说,“有些事情我在电话里没说清楚,在你之前,上一任公关部总监离职后把别克换成了奔驰,自己开了家公司”

    方馥浓虽然仍没回头,但已经停下了脚步。

    “还有就是,战逸非刚从牢里出来不久,二十七岁自己管个公司,正是需要人的时候”软软的刘海盖住前额,头发天生带点黄,眉清目秀的许主播笑得唇红齿白,直勾勾地望着那个挺拔背影,“你想想这样的身家背景还能把自己折腾去牢里,摆明了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蠢货,是不是正好应了那句‘钱多人傻,任君取求’”

    方馥浓终于回过了头,他以一个风情万种的媚眼瞪了许见欧一眼:“讨厌!不准这样说我老板。”

    两道交织的目光间冒出了咝咝电流,两个男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滕云在一旁看得止不住地摇头。

    许见欧也问了方馥浓关于公司关门的事,对于被坑只字不提,方馥浓大度地表示自己只是稍欠运气。不再继续扫兴的话题,许见欧走上前,展开手臂去拥抱方馥浓,情真意切地说着:“再见到你真的很高兴。”

    毕竟是多年未见,方馥浓嘴角的笑也收不住了。他似乎也想迎上前去,忽又突兀地一停脚步,用眼梢瞟了瞟滕云:“家属要是批准了,我就勉为其难抱一抱他。”

    滕云叹了口气,又笑:“我转过去总行吧。”

    滕云背身的同时,许见欧将自己投入方馥浓的怀里。

    香水味有些招摇,但这个男人的味道与自己的青春息息相关,许见欧闭起了眼睛,空气在他们相拥的这一瞬间凝结不动,他看见了多少已变作脏灰色的前尘旧景,抛不掉,忘不了。

    在b&b酒吧,方馥浓碰见了一个熟人,一个梳着莫西干头的男人,身材五短,其貌不扬。俩人刚隔着一些人打了个照面,对方立马就贴了过来,指着许滕二人冲方馥浓眨眼睛,“这又是你哪儿找来的公关?”那个笑容阴阳怪气意味深长,方馥浓知道“公关”在许多人眼里就和“肉体工作者”一个意思,所以也没当场点穿。阳奉阴违的事他做来行云流水,一副和对方久远不见的热络样子。

    酒吧名字低俗,内饰也不算高雅,没有如泣如诉的蓝调音乐,没有郁郁不得志的爵士歌手,只有迷炫的射灯、拥挤的舞池、千金一座的商务包厢,以及一个个抛妻忘孥的中年富商,一群群抛胸露腿的年轻美女。

    莫西干头的男人自称凯文,十句话里九句是吹,说自己开了一家颇具规模的模特经济公司,这些年什么财大气粗的甲方没有见过,有个富二代为了搭配一周里的不同心情,一口气买了七辆兰博基尼。

    其实所谓的模特经纪公司就是拉皮条,他手里攒满了模样漂亮的男人女人,认识方馥浓也得缘于此。

    “这地方的老板有军区的背景,方方面面都搞的定,所以不怕查,来的人可以尽情玩,常常还有小明星来捧场。今晚上就有周传雄的场,这片区域的女孩子大多是冲他来的。没想到一个歌星过气那么多年,倒还有些铁杆。”

    大约这样的地方总是越夜越美丽,周传雄还没到,这会儿人虽不少,但实在算不上闹腾。舞池中央稀稀拉拉这么几个人,舞姿生硬又低俗,dj放的音乐也绵软无力。接近了内场的vip区,凯文一见美女就亢奋的毛病简直烂入骨髓,两只眼睛立即像狼似的嗖嗖放光。年少那会儿他又矮又瘦,又穷又丑,从没受到过漂亮女孩的青睐,这会儿一身的阿玛尼,自己也觉得自己格外高大。提起过往凯文满腹辛酸,打比方说自己就像一个常年吃不饱的人,一旦有朝一日能任他大快朵颐,定是宁可撑死也不撒嘴。

    这话三真七假,只有同样在生意圈里摸爬滚打过的方馥浓知道剩余的七分真相:因为只有美女如群臣服胯''下的时候,他才能说服自己,那些“白天笑脸迎人地装孙子,晚上躲被窝里失声痛哭”的日子是价有所值。

    “那里的几个不是冲明星来的。喝酒、陪聊、划拳,外头的酒吧垫场一夜两百,这里翻倍,但她们不图这个钱。这地方畜生比人多,放得开的一晚上就是一辆现代酷派。”许见欧先他们一步去找战逸非,凯文扫视一圈酒吧,又用视线指了指四五个频频冲他们放电的美女,得意地说,“我手上的模特比这里的上档次,最不济的,一天静态秀也得五位数。”

    方馥浓自己开公司时没少和达官富贾们逢场作戏,当然见识过这种地方的乌烟瘴气,还没少见。正微笑做戏的时候,一个女孩子从舞池里冲了出来。不知道是喝高了还是嗑药了,她一把就拽住了滕云的手腕,疯颠颠地笑说:“帅哥,我们跳舞吧!”

    滕云从来不喜欢这样的地方,碍于对方是个女孩子又不好当场发作,于是青着一张脸,整个人都僵硬在那里。方馥浓捏着女孩的手腕把她带进了自己怀里,贴着她的耳垂温柔细语:“帅哥在这儿呢!”

    当真毫不扭捏地跳下舞池,方馥浓将双手高举过头顶,和着节奏扭腰动胯,与那看着年龄挺小的女孩子贴身热舞起来。叶浣君自己身形发福断了明星梦,倒是没少灌输侄子“形象价值百万”的念头,所以方馥浓向来不求一帜独树只求八面玲珑,运动、乐器、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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