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要休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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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要休妃?- 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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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了一个多么不可饶恕的错误,江洛雪的玉,不见了。

    翻箱倒柜的找,其实她们两人也根本没什么行李,几乎除了彼此,一把短刀,几件衣衫,再无其它。

    可玉,偏就不翼而飞了。

    在并不大的屋内几乎找了半日之后,眉翎已经开始接受玉丢了这个现实,却没有办法原谅自己的大意。

    那玉对江洛雪来说意味着什么自不言而喻,倘若当初随人入土为安也就罢了,可却偏叫她给弄丢了,墨玉安慰说,许是天意。

    天意?天意叫她把故人心爱的遗物给弄的不知所踪了?

    眉翎气得坐在屋内扼腕难抑,直到墨玉提议到扬州城上逛逛,好说歹说,硬是把给她拉了出来,也罢,出来散散晦气,还未到京都已惹了一身的麻烦事

    “行了,江小姐有两位爷陪着,你们不必跟着了。”

    一道朗朗的宏声从身后传来,将眉翎的思绪截断,一回首正见一袭白色锦袍悠然而来,长眉凤目,矜贵的气度里携了几分玩世的不羁,正是九爷。

    而她的目光此刻早已越过了九爷,一拢烟蓝色的缎袍冉冉而趋,眉目清隽,身姿颀挺,最是那身后牵着的黑色骁骑,衬得来者英姿飒飒。

    江逸也常着蓝色衣袍,但若说江逸是一派公子的温润儒雅,那这人眼角眉梢的风华即便是内敛,亦难掩俊雅的英气,不愧是万军之首。

    两道目光不期而遇,各自有些微妙。似对九爷的话都有些出其不意,微的一怔之后,七爷目中先漾开一片笑,算是默认了,墨玉自是没有意见。

    这会子的沉默,倒像是几人都在等眉翎点头了。

第118章 本王的女人一() 
晋#江#独#家“周昭琰;你堂堂一亲王,竟乔装入狱作奸细,你;又是怎么封上王爵的?”

    宇文灏不紧不慢的拭去指尖最后一滴血;笑意邪恣;“再者,你又怎知,她不乐意被本太子利用?”

    四目交错;一睨一觑,皆是刀枪剑戟。

    洞涧里宇文灏挟持眉翎不过是演了一出戏;为的是诱自己现身;七爷当时就隐有猜测,因为九爷给他扮的牢狱装;虽够惨够破,但漏了一个致命的破绽。

    雁山一役;苏家军是怎么覆亡的?

    火,没战死的也烧死了,而五人里除了他,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烟熏火燎的伤;他进去时就已意识到破绽;可已经来不及了。

    因此;牢狱中半途而来的那个人;绝不是雁山的战犯;宇文灏也是心知肚明早有戒备;因而将赫连的死归咎于他,在洞涧里执意要亲手弑杀。

    这一招明显是诱敌,七爷揣测出七八分,却依旧站了出来,因为,宇文灏的剑毫不犹疑的架在她脖子上时,他最怕的却是那万一。

    可宇文灏说,那一出戏,是她心甘情愿?

    七爷眉头褶皱微深,信却依旧未犹豫的扬在了指间,“少啰嗦,解药呢?”

    笺白字墨,金印朱红。

    宇文灏越发诡谲的目光在字里行间游弋,一纸包药粉同样是一瞬不瞬的递出,却在身旁人伸手去取之前,弹指收回。

    “解药和战犯你只能带走一样,选哪个?”长眸一挑,玩味的审视锁在身侧。

    “你出尔反尔?”

    “信,在你手里,但是,命,在我手里。”

    不过稍顷,宇文灏睨着放马离去的人,眼底碾过一丝不明的阴鸷,解药毫无悬念的被取走,干脆的甚至没有分毫犹豫,他没来由的想起那未经思量便被还回的剑,心下更漫出些无端的绪色。

    解药,他早就备好了,一定会给,又焉能说,他引对方来此,不是为了解药?至于信,他有他的立场与目的,顺手,何乐而不为?至于战犯,也不过是心有不甘存心戏弄,等着对方开口求他罢了。

    岂料七爷凛凛一暼,取走解药亦是不假思索。九爷自是了解他,那战犯他总会想其它办法,可她?他不想,也不敢冒险,所以,解药他也是一定要拿到的。

    药一转,两个人悬着的心皆松了松,却又各自生出些茫然的心绪。

    ***

    刺史府,西苑。

    案上伏着的人鼾梦正甜,身后有手轻拍了拍,没有反应,又拍了拍,一串口水滑向一摞空碟。

    九爷晚上忽然造访西苑,还带来各式糕点,又听说眉翎的伤是军医误诊,根本没那么严重,墨玉心情一下大好,骂了几句庸医之后,把今日没吃下去的三顿全补上了。

    这催眠药的分量,糕点里下的并不多,只不过是想让他们睡的沉一些,可是,没想到,居然有人吃了这么多!

    早知就不用纠结是该从窗户进,还是从门进了,现在只怕是放挂鞭炮,也吵不醒睡死的人。

    七爷无声摇了摇头,拎起案上茶盏,将药粉兑水化入盏中。关于这药的事,九爷是他可以信任的人,自然不会告知旁人,但他绝不能再容许其它任何人知道。

    是以,他不能假人之手,又因军医今日说可备后事,足见,这毒之烈,所以,他一刻也不敢耽搁,拿到药就连夜直奔到这里。

    床幔未曾散下,月光枕在榻上,映得一双眉黛如烟,只是那般微微的蜷起,像正经历什么痛苦的梦魇。

    一手执药盏,七爷倚床而坐,打算将药喂眉翎饮下,他另一只手刚小心的托起她后颈,还未来及将人扶到身前,疆场上刀剑胁身也不曾眨眼的人,浑身汗毛都跟着眼角恍惚一跳。

    时间,大概都识趣的凝滞了一瞬。

    但看原本平静的药液,颤得跟泥石流奔泻似的,就知展露在他眼下的景象有多猝不及防了。

    床前月华皎皎,不及这方容色窈窕,薄衾随人起身而滑落,毫无预兆的,雪肌若琼脂美玉骤然浮现。

    或者,美玉也难媲美?

    脑中大概只来及闪过这一念,一张不知该摆出何种神色的脸,定格着扭转到一旁时,他心跳一拍没漏,只是不知多跳了多少拍?

    动作太快,以至于神思还遗落在榻上,饶是只看了一眼,那曼妙的锁骨下玲珑的形致

    双目蜷得死紧,某人一张清隽的脸不知扭曲成了何样?

    最是懊悔自己方才扶她起身时未检查,不过,他又能怎么查看呢?掀开被褥么?

    一浪复杂的情绪如乱石拍过,某人及时发挥了千军万马亦可处变不惊的作风,勉强定了定神,将人扶在身前,解放的那一只手开始去搜寻。

    这被褥怎么滑下来的,自然要怎么盖回去。就在这般发懵中,他脸还侧在一旁,手似盲人般摸寻着,指尖不知触到了哪方的柔腻似春绵,刚摸到的被衾,又似烫手山圩般被飞甩开。

    这下糟了,好像甩的更远了,若此刻回头看,那被褥不亚于是被他强掀开。

    兵临城下也未这般手忙脚乱过的人,流下了当晚的第一滴汗,同时暗搓搓的瞄了眼案上鼾声阵阵的人,打心眼里庆幸墨玉睡的昏天暗地,浑然不晓,否则,他今夜

    但他哪里想得到,就是墨玉图换药省事,帮眉翎褪去血衣擦拭身子后,便再未给她着里衣,所以,他怀里靠着的人才会未着寸缕。

    摸摸索索了大约有两盏茶的时间,还是小口细啜的那种。酡红从双靥一直延到耳根时,七爷总算把被褥给人覆上了,且这回盖得是严严实实。

    他打完场硬仗般喘了口气,但他若是知道,这只是他今夜的第一场仗,大约就不会望着窗外的月光,傻愣了半晌了吧!

    墨玉即刻抽出随身带的短柄刀,三五招交手,妇人身手虽也不简单,可她未想到两个小丫头竟也会武。

    这军中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不习武呢?

    剑拔弩张之际,墨玉不慎跌倒,眼看着刀从手中滑出,眉翎刚欲去捡,一个猛力的脚风兜面灌下,锋刃旋着森冷的光被妇人抬脚踢至门槛处。

    只有那么弹指一挥间,寒光簇闪,犹跌在地上的墨玉来不及相救,一道雪亮的光晃过眼底,妇人手中的刀猛的朝眉翎刺去。

    忽然,四周死寂,随之而来的是浓重的血腥,只听见咣啷的落地声,而一把短柄刀却插在了妇人的背后。

    顾不上空气里转瞬弥漫的血腥,一张容颜已刻入眼底。眉翎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响,那张面孔能叫她压抑的心绪瞬间崩溃。

    虽只是初见,却是再熟悉不过的容颜。

    “姨娘!”

    眉翎久久才含悲轻唤了一声,一双手颤抖的握来,无需任何言语,那样紧的力度一如被她白妈妈从小牵到大,胜过千言万语。

    她眼前的妇人,正是白芷。白芷与白芨是双生姊妹,这便是为什么两人一眼就能认出她,也正因此发现那行凶的妇人在撒谎。

    “小姐,雁山的事我们都知道了,是老管家及时通知我赶来的。”

    白芷说着望向身侧,这医馆掌柜是眉翎母亲故居的老管家,是直到再次听见他声音,眉翎才辨出昨晚推拒她们的正是此人,同时,也证实了她的猜测。

    “医馆这打从苏家出事之后就一直有人监视,昨夜小姐突然造访,老奴不得已才将你打发走。洛城左不过就那几家客栈,我想小姐总要投宿的,便差了人去候着。后来摸清小姐住宿后,我前去与白芷商议,终未敢贸然与你相认。”

    “一来,我不识小姐容貌,更何况小姐昨日还是男装。二来,白芷现在的身份也不便轻易露面,我们唯一确定的,便是白芷的容貌小姐当认识,因此,我悄悄塞了信,却未言明时辰,实则白芷早已在酒楼醒目的位置等候,只盼望小姐能自个认出她来,也好消除我们心中疑虑,岂料后来”

    墨玉一个激冷,“后来又有一封信?”

    掌柜捶胸叹气,那后来的事便可想而知了,两人昨夜惊动了监视的人,他们亦料到二人要投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往每家客栈都送了信,只等她今日入瓮。

    “幸而小姐容貌并不似通缉的画像,加之你昨日又是男装,以至于这妇人也摸不清小姐的身份,否则”

    管家说着,转向窗外的面色也不禁暗了下来,眉翎眼角猛的一跳,低声追问:“否则如何?”

    过午的阳光落在窗上,透着半面金光,阴着半面昏黄,将屋内的光影叠加的莫名的压抑。

    “街对面候着几十个侩子手,快刀杀人如麻,召之即来!”

    春日的风乍然就打窗而入,吹的人骨子里发寒。

    扶起散倒的桌椅,眉翎忍不住朝窗外探去,身后又突起一阵急促的轰隆声,窗前一片妖艳的石榴花在视线里猛的一晃,而她下意识去推窗的手,被一路撞翻桌椅奔来的白芷,死死的捉住。

    “这半扇窗切不可开,这是暗号,一旦两窗全开,后果,不堪设想!”

    白芷的音调甚至气息不稳,但从她惊慌到放大的瞳孔中,眉翎可以想象得到那后果,有多严重。

    杀机,头一回,逼仄得如此近。

    当眉翎带着满腹的疑惑,捧着伙计备好的一包白芷草药,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出医馆时,夕阳已洇红了半边的天。

    白芷说医馆不可久留,让她务必先行离去,可走着,走着,无数个念头在脑中闪过,一股强烈的不安突然涌上心头,眉翎猛的顿住,她想起一件事。

    “墨玉,你说,白芷姨娘缘何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小姐指的是什么?”

    “那半扇窗!”

    长街上一声坠落的巨响伴着惊恐的尖叫,彻底断了她繁杂不晰的思绪。

    蓦然回首,医馆紧闭的半扇窗不知何时被推开,蜂拥逃窜的人群里,恶鬼般的黑影凶煞的扎入医馆又极快的闪出。

    眉翎迷失在急促的人流中彷徨的回行,目光相遇的刹那,白芷隐悲摇首,静不露机的从医馆徐徐步出。

    待黑压压的人群如鸟兽惊散,陡然肃清的视线中,她一颗心瞬间颠簸至浪尖,也许比起雁山万骨烈焚,这不过九牛一毛,却生生目睹在她眼前。

    石榴树下,管家被戕害的身躯,血色比花更艳

    ***

    三面荷花四面柳,轻烟细雨似女儿家的绣花针,将洛城的春色绣的山水怡人。

    那容易给人一种错觉,匿在这样的小城里可安稳一生,而昨日血雾,不过是梦魇一场。

    “不知小姐有何打算?不如就此隐姓埋名,我就是拼上老命,也必定护小姐一生平安富贵。”

    霉潮湿冷的客栈厢房里,白芷恳切的声音再次响起时,银色的雨下的越发的密,将立在窗前的人一双眸子弥缠的殷红不晰。

    一生平安富贵?已到天命之年的管家再也没有机会了,雁山数十万烈烈英魂也再没有机会了。

    未曾经历过的永远人不会懂,那看似平淡的波澜不惊,于流血漂橹中走出的人而言,却是人寰难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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