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的快意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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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的快意人生-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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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身上是那股熟悉的清冽香味儿,他的手掌依旧温暖干燥,他拥着她,虽然无言,却具有最大的抚慰的力量。

    韩清澜喝了一口秦湛送到嘴边的茶,缓了片刻之后,问道:“表哥他怎么样了?”

    那日她被秦湛抱着上天坑顶时,恰好看到刘通的刀落在陈若非的身上,奈何她一落地就晕过去了,再醒来时已经是现在。

    “刘通要杀若非的时候被我挡了一道,没有击中要害,后来他与我打斗,摔下了天坑。”秦湛动作轻柔地梳理韩清澜的发丝,轻声道:“你昏迷了两天,若非也昏迷了两天。只不过那两日你只是受惊昏迷,若非却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韩清澜闻言立即起身,被秦湛按住了,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复又说道:“如今已经是过了最凶险的时候了,等你休息好了再去看他,否则我断然不会许你出房门。”

    秦湛分明意在储君,却以身涉险,亲自下天坑去救自己,这样的一个人,韩清澜丝毫不怀疑秦湛这句威胁的真假,乖乖地点头,“嗯,听你的。”

    坐了片刻,她混沌的脑子逐渐清醒,忽然想起密道里的秦昭,便急急问道:“昭世子呢?”

    秦湛手上的动作忽而顿住,并不说话。

    沉默了片刻之后,秦湛从袖袋中摸出一个两寸长的物件儿,放到韩清澜的手心,“这是在密道里找到的。”

    韩清澜拿过来一看,是一枚金质的印章,已经变形扭曲,但仍可以看到上面镌刻的是秦昭的名字,看样式应是他的私章。回想那一日,秦昭放了一个物件儿到穿他衣裳的侍卫身上,应当就是这枚印章。

    秦湛的沉默并不是韩清澜想要的回答,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试图说服秦湛和她自己,“那个,我记得,这个章是在侍卫的身上,昭世子或许”

    “不可能。”秦湛避开韩清澜的视线,摇头,“那日我们的人手将肃王府的人手斩杀了以后,我又沿着铁索下天坑,到了接到你的位置。

    那里山石崩塌出一个硕大的口子,里头残肢断臂满地,别说活人,就是连个完整的尸体都寻不出。”

    “那,那小白呢?”韩清澜语无伦次,想起当时从秦昭掏出的洞口往外头爬时,那只小白狗是在她身上的,既然秦昭没了,那她就要养好小白,“以后我养着它,好不好?”

    秦湛看着韩清澜眼里祈求的目光,心中叹一口气,别过头不去看她,他的眼里有什么明明灭灭,最终只是道:“你上来之后,我并没有看到过那只小狗。”

    韩清澜终于说不出话,她知道那个时候秦昭本来就已经不可能逃脱,但眼里的泪水还是决堤一般倾泻而出。

    “想哭就哭吧。”秦湛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什么也没说。

    “这里怎么受伤了?”韩清澜哭了一阵,秦湛有意岔开她的注意力,便拿起她左手腕儿问道。

    那里原本包着秦昭衣裳上面撕下的布条,现在已经换成了干净的棉布,经得秦湛这一问,韩清澜又想起了地道之中的诡异一幕,心中很是不解,不由皱眉道:“是昭世子用刀划的,他划了这一道口子以后,吸了两口血,也不知是作甚。”

    “原本逝者已矣,我是不打算说的。”秦湛用生着薄茧的手指摩挲韩清澜的脸蛋儿。

    “其实在蜀中的时候,秦昭就想过吸你的血,不过从过往的按例来看,他只是吸食一部分腕间血,从未因此致人丢掉性命。”秦湛见韩清澜满脸不解,似乎对此毫无印象,解释道:“你后来是不是酒量忽然变浅了,沾酒就醉?”

    韩清澜点头,这倒是真的,而且往日秦湛就曾叮嘱过她,让她千万不要喝酒。

    “秦昭的生母是异族人,不知为何,秦昭生来就带有胎毒,需得吸食用药处理过的人血,方能克制。”这些是秦昭那日到驿站,主动说出来的,秦湛接着道:“这便是秦昭给你下的药所致,我因为一直没有配出解药,而且暗中查访其他被秦昭吸食血液的人,并没有出现什么副作用,怕告诉你反而使你惊惶,就一直着人配药,暂时没告诉你。”

    说到这里,秦湛的神色有些复杂,他看向窗外悠远的蓝天,上面几只飞鸟自有地飞过,“不过我现在知道了,秦昭给你下的这药不必用解药,日子久了药性自己就没了。”

    这句,却是秦湛逼问出来的。

    两人话说的差不多,秦湛亲自给韩清澜喂粥送药,然后就要赶回京城,原本只是为了救韩清澜,没料到秦明义竟意外去世,朝局必然有一番大动荡。

    其实早该回去的,在通河守着这两天,秦湛都是以自己受伤需要休养的名义,如今韩清澜醒了,他就必须回去协助盛元帝。

    韩清澜吃过粥,下午被碧月扶着在屋子里走了几步,自觉精神上恢复了大半,且秦湛已经离开通河,她便去看望陈若非。

    陈若非伤势太重不宜移动,因此也在驿站里,没有送回京城。

    房门一打开,韩清澜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儿,她推门进去,韩清音正坐在一张小杌子上,趴在床沿打瞌睡,她的手握着陈若非的手。

    “音姐姐,你回屋子里去睡会儿吧?”韩清音闻声醒过来,韩清澜此前没注意,这会儿才看到韩清音面色十分憔悴,双眼充满了血丝,衣裳也都皱皱巴巴地,显然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韩清澜有些不可置信地道:“这两日,难道你通宵不眠地照顾表哥?”

    “澜澜,你来了也不是,我一边照顾表哥,一边照看你。”韩清音有些不知所措,两只手绞在一起,往床上躺着的陈若非看了许多眼,知道他喝了镇痛安神的药,暂时不会醒来,转头道:“澜澜,我说了你可别笑话我。”

    声音虽然小,却十分坦荡。

    “我你也看到了,我喜欢若非表哥。”韩清音话未出口,脸上已经是满脸红晕,说出口之后反而胆子大了些,“那一日他被人抬回来,满身是血,毫无知觉,大夫说能不能捱过去全看造化,我当时怕极了。”

    “我怕他就此”韩清音向来持重,说道这里忍不住有些哽咽,“我自知配不上他,也从未肖想过什么,甚至我这一回去,说不得这辈子都不得见了。但是即便他于我是水中月,是镜中花,我也望他安好,望他喜乐。”

    韩清澜整个人呆住,她竟然从来没有看出来韩清音的这份心思!

    “我藏得好吧?”韩清音得意地笑一笑,看向陈若非的目光却终究伤感不已,“既然你没事了,他也没有大碍,我今天已经和小舅舅说了,明日就出发回去。”

    “走吧,咱们姐妹以后再要相聚可就难了,咱俩说说悄悄话儿。”韩清音替陈若非压好夏被,拉着韩清澜的手出了房间。

    姐妹两个从外头关上房门,丝毫没有发现屋子里的陈若非已经醒来。

    *

    韩清澜睡前喝了一碗安神汤,梦境终于不再凌乱动荡,这一回,她梦到了小时候。

    那时候韩家还未被夺爵,先帝爷还在,韩老夫人是先帝疼爱的妹妹,时常带着韩清澜进宫。

    韩清澜那时候才四五岁,对大人们的话题一点儿都不感兴趣,与其在屋子里被大人们捏脸蛋儿,不如到御花园里扑蝴蝶玩儿。

    那是个春日,御花园里百花开,各种蝴蝶翩跹飞舞,韩清澜为了捉一只艳丽的花蝴蝶,只许宫女们远远地站着,自个儿钻进了一丛迎春花里。

    进去之后,里头却有一个小小的少年,好看是好看的,但是脸色很苍白,神情非常冷漠,韩清澜注意到他卷起袖子的胳膊上有伤,“怎么啦,你摔倒啦?”

    少年迅速地放下衣袖,将脸别向一旁,好像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厉害。

    韩清澜不知怎么的,就觉得他虽然看着比自己打,但却有点可怜,就觉得他有点可怜,于是取下自己腰间的荷包,“你吃糖吗?”

    少年不说话。

    “唉。”韩清澜老成地叹口气,这和她平日跟祖母撒娇耍赖一样嘛。她收好自己的糖,伸出小胖手,卷起少年的袖子,“我给你呼呼啊,就不疼了。”

悲喜() 
晨起;碧月一边将洗脸水端进屋里;一边道:“小姐;今天难得凉爽宜人;怎么不多睡会儿?”

    “已经睡足了。”韩清澜看向窗外;花褪残红;草伏青石;院子里处处都是彰显昨夜那场大雨的痕迹,然而那些雨水却仿佛在黎明到来之前就已经消弭干净。

    韩清澜总觉得昨晚做了个梦,怎么也想不起梦里的内容;只是觉得怅惘不已,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想起秦湛已经回京;韩清音也要离去;起身下床:“洗漱吧,今日要送音姐姐。”

    简单地用过几样小菜配清粥;韩清澜去了韩清音歇息的那间屋子;屋子里只有韩清音的大丫头小晚在检查行李;韩清音看了两眼;道:“你们小姐呢?

    “唉。”小晚心知韩清音和韩清澜情同亲生;便也没见外;轻轻地叹息一声,指着个方向:“小姐去那边道别了,说是应当还没醒;所以专挑这时候去的。”

    这一指;韩清澜也沉默了,那边是陈若非的屋子所在,她自己遇秦湛方知,情爱一途,去也好留也罢,实在难以勉强。

    韩清澜并没有让人去叫韩清音,而是坐在韩清音屋子里静静等着,也没等多久,韩清音就回来了。因为韩清澜心里想着事,抬头看韩清音时眼里就不由得带了些怜惜。

    “别这么看我,澜妹妹。”两人的丫头都知趣退到了外头,韩清音温温一笑,神情里有淡淡地自矜自傲,她揪一把韩清澜的脸蛋儿,道:“我喜欢他,那是我的事情,既不需要他为我做什么,我也不会因此生出贪恋或是怨怼,我这次回家,可是为了好好相看亲事的。”

    韩清澜见她想的通透,心中少了些担心,便岔开话题问道:“小舅舅那边何时出发?”

    前几日韩清音和小舅舅本已经出发,因为从秦画派去的人那里知道韩清澜出事,韩清音跟着回了驿站,小舅舅则一直住在客栈里。如今自然还是小舅舅带着韩清音回去。

    “小舅舅一早派了人过来,说是昨夜雨大,怕路上泥泞,等日头升上去了再走。”韩清音说到这里笑了笑,这样姐妹二人叙话的时间便多些。

    韩清音问起韩清澜沿途见闻,两个说说笑笑许久,韩清澜回完韩清音的问题,问:“咱们家里最近可还好?”

    “祖母和阿宣都好着呢,伯父伯娘也还好,只是”韩清音说到这里,皱着眉头顿住了,似乎有什么很不好的事情。

    韩清澜心里一“咯噔”,但韩清音分明说几人都好着,她实在想不到什么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于是随口猜测:“难道是家里遭贼了?”

    韩清音摇摇头,先喝了一口热茶,才慢慢说道:“茹妹妹没了。”

    韩清澜手上喝茶的动作顿住,整个人呆住了,直到韩清音喊了她一声才回过神来,“什么时候的事?”

    “五月末的时候,生孩子没的。”见韩清澜面露不解,韩清音无言地摇头,她已经知道韩清茹并非韩家姑娘,而且觉得韩清茹的死多半是因为自作自受,但她不愿意评价逝者,因此只讲事情的经过。

    却说杜衡屋里不光是韩清茹怀了孩子,另有一个王姨娘也有孕在身,按时间推算,韩清茹应当六月生产,王姨娘则应当是在七月,但是今年五月末,王姨娘在院子里摔了一跤,当时就发作,有要生产的迹象,唐氏和杜衡都十分紧张。

    杜家两房争爵位争红了眼,韩清茹为了赶在王姨娘之前生下长子,好给自己换取一席立足之地,擅自用了催产的药。

    一天一夜之后,韩清茹赶先生了个女儿,王姨娘后脚亦是生的女儿,只不过王姨娘好好的,韩清茹却因为私自用药,生产之后即血崩难止,当场殒命。

    “大伯母亲自上门去看过,这些都是茹妹妹身边的陪嫁丫头招的,连那催产药的药方子都还在。”韩清音连说连叹息,“只可怜了茹妹妹生下的那个姑娘,打小就没了娘,又有那么一个爹。”

    还有些话,韩清音身为二房的姑娘不便说,等韩清澜回家了自然会知晓。

    韩清茹过身以后,面上总还是要治丧,杜家先派人去找常正业,常正业根本没有见杜家人,于是杜家又转到韩家,韩怀远听了消息之后在书房里闭门不出,还是郑春晗请示了韩老夫人,上了杜家的门。

    毕竟韩清茹的身世不可对人言,在明面上还是韩家义女,韩家不出面说不过去。

    一直到在驿站门口别过韩清音,韩清澜也没有反应过来,前世让她历经坎坷、最后悲惨离世的韩清茹就这么没了,仿佛从重生之时就憋了一口气,此时一下子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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