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撩人处且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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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撩人处且撩人-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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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非仍是那青白袍子,映一身天光云影。如玉容颜宛若天成,笑意从薄唇漾至眼角眉梢,清澈透亮的眸光落在秦茉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柔和与温热。

    有些话,大概不必逐字说出口。

    只需一瞥,两颗心便有了同样的韵律,颊畔也飘出近似的红云。

    为盖掩久别的局促,秦茉咬唇道:“你又不住这儿,干嘛跑进来?”

    “听说青脊指挥们赴宴去了,我重温旧日时光,”容非扬了扬手里的纸袋,“顺道,喂猫。”

    秦茉认出袋子上的月亮标记,惊呼:“你!用揽月楼的小鱼干喂我东苑的猫?”

    杭州揽月楼位于西湖边上,是贺家著名的百年老店。小鱼干酥脆美味,入口而化,骨刺皆香,每日限量供应,店门前日日排满长队。秦茉只吃到过一回,觉得这玩意好是好,但又贵又难买,虽偶尔想念,却没好意思托贺祁帮忙带。

    此际见容非竟拿了一包香气四溢的小鱼干,扬言要喂猫,她脸上尽是愤懑。

    容非目视她的薄怒情态,笑得欢畅:“我原是想喂你,谁让你不理我?”

    此等调笑之言,他往常偶尔冒出一两句,但如此直接而坦荡,倒是头一回。

    “喂你”二字将秦茉的耳根烫得要烧了,她努力板起俏脸,强行让自己严肃些:“说、说什么混账话!”

    “哦!只许你喂我吃莲子,不许我喂你小鱼干?”

    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秦茉生怕被人听了去,小声喝斥:“你你你你再胡说,小心我”

    气势汹汹的前半句出口,她一时接不下去,唯有随口补了句:“小心我打你哟!”

    殊不知,那绵若无骨的尾音,令威胁之词变成有气无力的小猫喵喵叫,字字透着撒娇意味。

    “打吧!”容非移步逼近,一手拉起她的手,以她细腻的掌心轻覆他脸颊,眼中如魅如惑:“打完左边,记得把右边也打上。”

    手心温度与他脸颊的热度融合,秦茉整个人懵了,脑中一片空白,全然搞不清她在东苑查漏补缺,何以发展到伸手摸他的脸。

    半晌后,对上他如蜜浸过的笑目,她慌忙抽手,暗忖斗不过这狡诈家伙,转身便逃。

    偏生惊羞交集,方向搞反了,她意识到走错道时,已踏入清池畔的藤萝花廊之下。

    长短有致的花穗如飞瀑般倾泻,淡紫粉蓝,覆满整条花廊,为廊下蜿蜒扭动的粗壮藤蔓,盖下曳动花帘。

    秦茉东转西拐,绕过藤萝根部,打算从前方觅道,行至一半,方觉尽头为假山,折返而回时,容非正站在花廊入口,悠哉悠哉晃着小鱼干,喂那只胖成球的黄猫。

    见秦茉要夺路而逃,容非抛下整袋小鱼干,任猫自行埋头猛吃。他以帕子拭净手指,上前数步,张臂一拦,哼笑道:“躲什么呀?我又不会吃了你!”

    欸?此话好耳熟!

    秦茉依稀记起,有一回,她于窄巷撞见容非。二人扯了几句后,他的忐忑引起她关注,她曾以同一句话,逗得他满脸通红。

    风水轮流转,这人现在不怂了,反过来撩拨她!

    对上他的温雅视线,秦茉为之一僵,急急回避。

    他唇畔勾起隐约浅笑:“为何躲我?吃醋?”

    “谁、谁吃你的醋!”慌乱中,她口不择言,“我是怕怕不小心又、又撩死你!”

    “无妨,”容非向她踏出半步,悄然挨向她,轻笑道,“习以为常就好。”

    秦茉被他突然靠近的气息惊到,羞赧间胡乱推了他一把,缩手时却遭他握住。

    她下意识抽离,无奈周身力气似被攫取得一干二净,挣脱不开。

    说不清幸或不幸,藤萝如云,将二人密密层层裹于廊下,兼之此地僻静,外界不细看,难以觉察他们躲在里面说话。

    “放手。”她压低了声音,闷闷的。

    “回答我的问题——为何躲我?”容非眼眸深邃,直视她夺魂摄魄的面容,如有热度。

    长睫毛如蝶翼振动,为吹弹可破的肌肤投下淡淡阴影,遮盖了惊惶与赧然。

    他爱煞了她这娇羞模样。

    她也曾气焰嚣张过,怄得他紧张兮兮、咬牙切齿。今时今日,他决定把过往的撩拨与挑衅,以最温柔的方式还给她。

    秦茉趁他有须臾失神,稍加劲道,将手抽回,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晓得。目下青脊已到,别再招惹我,离我远一点,回家画画吧!”

    原来如此!可他正是为了与她共同面对难关,才特意赶回。

    他心头漫过暖流,长眸如星,乍然一亮,再度确认她话中含义,“姑娘要跟容某撇清关系?”

    什么撇清关系?秦茉愠道:“本来就没关系!”

    “搂抱、亲吻,也没关系?”

    这家伙!占尽便宜,还敢重提!她恨不得暴揍他,又怕他抓住不放,遂直截了当回绝:“没!关!系!”

    容非心念一动,笑道:“那容某不客气了。”

    他沉嗓如醉,沙哑中悠悠添了一丝诚恳,陡然展臂探至她的柳腰,圈她入怀,噙笑俯首,在她额角轻轻一吻。

    这一吻浅淡如飞絮擦过,情深意浅。

    暖唇一触,秦茉傻掉了,连羞怯之色也没来得及呈现。

    不对啊她说的“没关系”,指的是——他们二人没有联系啊!他怎就偷换了含义,变成了“不介意”?

    所以,她又被他借机轻薄了?

    回过神后,惊觉圈住她的臂弯非但没松开,反倒有收紧之意她羞恼地抵住他,语无伦次:“你、你你有毛病!”

    “对,我有毛病,”他附在她耳边,通透澄澈的嗓音略微软了几分,“唯独你能治。”

    蕴含淡薄抱怨的一句话,如温泉慢慢淌过她不安的心,顷刻间,将一切凌乱无序的杂念清扫而空,让她生出命中注定之感,仿如与生俱来,又似故人重逢。

    满目薄如蝉翼的紫色藤萝,渐渐由他清隽容颜遮挡。

    如上回在后巷的反应一致,她迅速低头,企图避过,不料,他那“久伤未愈”的左手悄悄抬起,以食指和大拇指固住她的下巴。

    嗯?不是说臂伤没好么?她惊诧地翕张两瓣润泽的唇,流转眼光掩饰不住错愕。

    他极少在如此贴近的距离仔细观察她的眉眼鼻唇,不同于此前的暗夜无光,这刹那,日光自花幔缝隙间穿透而入,勾勒她净雪似的丽颜,每个微细神态皆被他清楚捕捉。

    他甚至从她墨玉般的瞳仁中看到满廊盛放的藤萝,还有他的清晰轮廓。

    于是,他嘴角勾着一点点弧度,朝她那困扰他许久的唇瓣,缓缓压下。

    受这生涩浅吻轻覆,秦茉一瞬间瞠目,两瓣唇无可避免轻颤,呼吸被夺去,心跳亦停歇。

    反之,从她微微混着凉意的唇上,容非却触及到火烫欲念,瞬即烧灼了周身。

    感受到怀中人的怔然,他的唇加重力度,深深地,狠狠地,碾磨。

    “唔”

    秦茉吃痛,如梦初醒,抵在他胸前的手猛地使力,借着他退离数寸,连连喘息。

    容非于偷袭中初尝温软,心弦绷紧,拘谨和焦灼并不比她少。

    呼吸交缠,挑起他心底绵绵情意与野望。颤抖着双手,他捧起她灿若明霞的脸,再一次俯贴,舌尖轻探,描摹她软唇,流连片晌,从细缝间卷入,撬开贝齿,闯进那份柔软中。

    这绵软濡湿的亲密,隐隐然夹杂强势的火烫,超出了秦茉想象,使她不由自主倒退。

    容非不依不饶穷追不舍,二人于臂膀推搡、唇齿磕碰中一退一进,直至她瘦削的背脊依在藤萝蛇藤上,再无路可退。

    得逞了的某人,以昂藏身躯仗势前倾,强行将她困在方寸之间,足尖相连,躯体相依,两唇相叠。

    不熟稔逐渐褪却,他闭起双目,吻得越发虔诚,如同久渴旅人觅到珍贵源泉,小心地、谨慎地、细致地缠绕着她馥郁丁香舌。

    躯体紧贴,曲线摩擦,从试探,到忘情,循序渐进。

    渐渐地,容非已不再满足于和风细雨的温存,而是暴风骤雨般地蹂|躏她的唇,舌尖搅动之际,极致强势霸道,近乎于不容拒绝的掠夺。

    秦茉遭他摁在树藤上,茫然且被动地承受他如鱼得水的进攻,粉唇无端被吮践成朱色,舌间全是他席卷而来的清冽茶香。

    她迷乱闭眼,两手无所适从,停留在他坚实的胸膛处,触摸到了他剧跳的心,她已然分不清今夕何年、此身为谁、身在何地,脑海中莫名蹦出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喔他、他居然不是小鱼干味儿的。

    当警觉自己再无推拒之意时,她倏然心惊,急忙往后缩,然而他的手不知何时已转移到她纤长的后颈,锢着她,教她避无可避。

    一息间的闪躲,激起了容非征占的欲望,缠绵悱恻的深吻化作挑弄,吻得她舌根发软,折磨得她娇哼无力。

    当她软绵绵地倚靠在藤干上,十指揪住他前襟,既似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又似想用力抵制他的侵略,他决定暂时放过她,撕咬她的丹唇后,移离半寸,与之鼻尖轻触。

    他只想紧拥她,如拥抱世间最美好、最贵重的珍宝,不顾远处传来徘徊脚步声和间杂的低谈声。

    秦茉嘴唇发麻,头脑发热,身体发虚,三魂七魄丢了大半。

    她分辨不出,这突如其来的激吻,到底源自情还是欲。

    大抵兼而有之。

    混沌不堪的暧昧提醒她,不论往后抉择如何,截然不同的他和她,将因此而纠缠。

    刺激、期待、懊恼与忧虑交割于一体,受他强烈的男子气息围困,她头晕目眩,呼吸不畅,颤声求饶:“容公子我、我”

    容非凝望怀中娇颜,若海棠浓艳,似粉莲纯净,丹唇微肿,蜜颊红透,迷蒙眸间如有晶莹泪光,抖动璀璨明灭的星河,绚彩靡丽。

    她的声线,因情浓意蜜晕染了丝丝缕缕的妩媚,直透人心,钻进他沸腾的血液,渗透至滚烫的骨髓,攻破了仅有的克制。

    辗转迷恋的吻,铺天盖地袭来,秦茉颤栗着,认命地合了眼,随他的轻狂劲力,撼动一树繁花。

    如若命运的绞杀终将来临,在那之前,兴许她该沉溺、任性、放纵一刻。

    了无遗憾。

    风过处,廊上串串花铃无声摇曳、绕缠、厮磨、缱绻,交织出绵长旖旎,将莺啼雀鸣、尘世喧嚣、纷扰恶意统统阻隔在紫色瀑布外。

第四十四章() 
从东苑仓皇逃离后;秦茉低下头;霜月色裙裾翩迁若仙;匆匆穿梭于花木幽深处;脚下不作停留;快步疾行回主院。

    她慌赧得不知如何自处;眼中水雾浓重;身体火辣辣地烧着,最滚烫的莫过于她所深抿的红唇,麻木且湿气未散;几乎不属于她。

    若非青脊两名指挥使提前回来,一众仆役的礼敬招呼稍稍大了些,或许容非那家伙;会圈禁她;直至天荒地老、绵绵无休止

    连话也没来得及说,她一听到异响;恍若梦醒;挣开他的臂膀;以手背蹭去唇上印记;急急忙忙撇下他;跑了。

    甚至没再回头看一眼。

    他们这样算什么呀?

    秦茉猛然认识到一个事实;有了这超乎寻常的亲密,她或许不能再嫁给旁人,包括她一生下来就定亲的未婚夫。

    可容非在撩她;还是有更深、更长远的打算?是一时情动寻快活?抑或倾慕她;愿意陪她熬过这一劫?

    细细回味他的每句话,她宁愿相信,他的真心。

    为免让魏紫她们看出端倪,秦茉借天气炎热、胃口不佳,以休息为名,不见任何人,只让丫鬟捎来几块小点心。

    腹中饥饿,她难免想起,揽月楼的小鱼干被容非喂了猫,气得牙痒痒的。

    镜中人满脸红霞未消,双唇鲜艳欲滴,时刻提醒她这上午干的荒唐事。

    翻箱倒柜,觅得一消肿药膏,她胡乱涂抹唇边,暗悔那一刻的心醉神迷,导致她犯了大错。

    即使两情相悦,在此等无名无份的情况下,不该任他胡来。

    而且,她竟没真正反抗过他一定、一定会认为——她是个极其随便的姑娘。

    当初,他怎么说的?让她“自珍自爱”,而今又用强制手段,迫使她不自爱了!这人太过阴险狡诈!

    秦茉倒在架子床上,羞愤闭了眼,仿佛看到风里摇摆的藤萝,属于他特有的气息似乎仍包围着她,教她于懊恼中滋生出甜丝丝的蜜味,时而偷笑,时而惋惜,情迷意乱,颠倒不已。

    待到黄昏,她实在饿得狠,对镜照了整整一盏茶时分,确认已无上午明显,遂换了身明艳的衣裳,好让唇色显得淡些,才迤迤然下楼。

    院落的炎蒸之气散退后,仆役正在分拣白术、防风、宫桂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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