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撩人处且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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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撩人处且撩人-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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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论她如何乱踢乱踹,皆死不松手。

    如此一来,不光秦茉吓傻,容非也被这防不胜防的一下给惊到了,他慌忙抬脚去踹那胳膊,那人竟越攥越越紧。

    容非无暇细想这儿何来一男人趴在草内,见边上有几块尺余长的大石头,抡起便砸向那人脑袋,试图砸晕对方。

    那人中了掌力,气血凝滞,外加刀剑创伤,半昏半迷,全凭本能死活握紧秦茉的脚,被容非猛踩几下,倏然睁目,放脱了秦茉,侧身一滚,躲过容非手上的石头。

    他捂住胸口,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容非这才注意到,这人三十来岁,穿的是棕色紧身短褐,胸前淌血,腰间挂有空刀鞘,应是与人恶斗后被伤。

    “你是何人?”容非将秦茉护在背后,冷声质问。

    那人不语,端量二人,兴许察觉他们不会武功,突然目露凶光,猱身扑来。

    他重伤后仍具备极强的攻击力,幸亏秦茉步伐灵动,容非近日勤加苦练,也比以前迅捷了不少,东躲西藏,数尽避开。

    那人一击不中,从靴口拔出一明晃晃的匕首。

    容非暗叫不妙。他找不到秦茉时,召唤出藏匿于树上的南柳,和他分头去寻,而今南柳大抵在另一处搜寻,一时半会儿未必能赶回来。

    最尴尬的是,容非事前吩咐南柳不得露面,更在秦茉面前说自己没带护卫,此刻若高声喊人来支援,面子真不知往哪儿搁。

    眼前这人拿刀,脚下踏着凌乱步子,不像要杀人灭口,更多是在要挟。

    容非定了定心神,沉声道:“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那人嗓门如刮锅挫锯,甚是难听:“把衣服脱了!”

    容非有点懵,每回遇到威胁,都让他脱衣服是何意?他细察这人精神萎靡,大致猜测对方不再恋战,想夺走他的衣裳,掩人耳目逃脱。

    这人是什么身份?何以无故受伤倒地?伤他的人又是谁?

    容非满心疑虑,解开衣带,除下外袍,抖了抖,向那人丢去。

    长袍被山风一扬,如帆张开,似长了眼一般,绕过那人的手,一下子飘高了数尺,直往那人头上罩落!

    若非这突如其来的一阵风,容非练一百次也未必有这巧劲。

    那人忽然被盖住头脸,只当容非故意而为之,震怒之下把刀丢向容非。

    容非当机立断,拉着秦茉,闪身避过,一不做二不休,抢上前对准那人胸腹就是一脚!

    那人危急之中避让不及,硬生生受了容非这猛力一击,随力度向后跌倒。他顾不上别的,双手抱住容非小腿,带得他挪前两尺。

    二人几乎同时摔倒,那人手忙脚乱爬起,未想到没来得及站稳,蓦地重心不稳,滑下陡坡,惶恐中胡乱拽扯,恰恰勾住容非的脚,强行拉他坠向山边。

    秦茉震悚之际,未作他想,扑出抱住容非的腰。

    底下虽非悬崖峭壁,可以他们这种寻常人的身手,掉下去也是伤痕累累。容非怕连累了她,大声叫道:“撒手!”

    那人听容非大声叫嚷,生怕惹来仇家,借山石之力一蹬,企图翻身上来,夺路逃跑。

    没料到石头松动,经他一踩,簌簌而落。

    他脚下失去支撑,下坠之势加剧,连带容非滚下山坡。

    “嘶——”

    秦茉手上只剩容非的两截中衣,眼看容非消失在视野,她被这突变吓得不轻,急急抓住树枝,一点点往下滑。

    陡坡长约四五丈,那人原本就受了不轻的内外伤,遭受破上荆棘丛刺扎,撞上石块后,又被容非重重砸身上,吐了口鲜血,挣扎两下,爬不起来。

    秦茉滑至二人身旁,使劲拉起容非,见他手脚被灌木勾拉出几道伤痕,除此以外没受太大的伤,心安了一半。

    “咦?那是啥玩意儿?”容非从坡上滚落后,晕头转向,瞥见树底下有一小匣子,心头大震,趔趔趄趄奔去,弯腰拾起。

    匣子长方型,外形简洁,三面带孔,稀奇古怪。

    秦茉面露诡异神色,不知是哭是笑;那棕衣男子,见了容非手中之物,脸上变色,摇摇晃晃站起,意欲扑来抢夺。

    “正对他扳动机关!”秦茉疾呼。

    机关?容非一愣,果真摸到一凸起的木条,当即冲那人扳了几下,只见银光闪烁,十余根细针自匣内飞射而出,半数扎在那人腰上!

    那人暴跳如雷,突然腿脚发软,一头扎进树丛。

    容非既惊且喜,咧嘴一笑,忽觉左手一痛,随即一阵眩晕,瘫软在地。

    秦茉大惊,抢身接住他,总算没磕到脑袋。

    细看他左手腕上也扎了钢针,她手疾眼快,替他拔掉钢针,弃置一旁。

    这机关匣子正是她上回从秦园翻出来、误以为是青脊要找的匣子,特地在回镇路上停留,抛往山下,不巧在此时被容非捡到了。或许是年久失灵,钢针不受控乱飞,竟从一侧射出,刺中了容非。

    针上显然带毒!

    秦茉手足无措,反复察看容非伤口,又试探其鼻息,不觉有生命危险,疑似中了麻痹药物。

    她生怕那身负武功的棕衣男子会醒得更早,壮着胆子上前,撕扯开容非那件外袍,用地上积水打湿,将那人手脚牢牢捆绑在一起,又往他嘴里塞了个布团,以防他醒后招来同伴。

    折腾了两盏茶时分,见容非一直昏睡未醒,秦茉抬望陡坡,深知以己之能,无法扛他上去,唯有四处找寻隐蔽点,最终在七八丈外发现一处小小山洞。

    她半搀扶半背扛着昏昏沉沉的容非,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将他挪入洞内。

    静下心来,她深觉一切荒诞莫名。

    他们不就打算避人耳目出来玩耍一回么?何以会惹上来历不明的江湖人,且因此掉下陡坡,衣衫褴褛,昏迷不醒?

    秦茉握住容非的手,感受他未变的温暖,凝视他沉静眉眼,一筹莫展。

    他要睡多久?一个时辰或一宿?

    她如何找人来相救?只身前往?丢下他是否有大碍?

    忐忑不安的心满是感伤与忧虑,似浮在半空,不着边际,她正自踌躇,忽听上方传来口哨声,两长一短,像极了暗号!

    她浑身一颤,背上汗毛竖起,脑子有瞬息间的空白。

    这该不会是这棕衣人的同伴吧?

第六十四章() 
口哨声忽远忽近;因得不到回应;渐远渐无声。

    秦茉惶恐之色稍退;暗舒一口气;僵直身躯缓缓松懈。

    环视四周;溪涧上游的瀑布离此甚远;水流至前方溪湖前;已无汹涌湍急之势。

    他们所处之地,与其说是个山洞,不如说是山石被斜斜劈掉了一块;若来场暴风骤雨,瞬间能将二人淋湿。

    秦茉下意识把直挺挺僵卧在地上的容非往里挪,见他仅穿着贴身衣裳;被她扯烂之余;还因滚落而沾了不少泥泞。

    他如冷玉的额角青了一块,手脚略有擦伤;可怜;狼狈;甚至有一点好笑。

    怎会倒霉到这程度?用机关匣子放暗器;也能把自己扎晕过去;闻所未闻。

    她行至溪涧旁;打湿帕子,轻轻擦净他脸和手的淤泥,拔下簪子;刺其人中。

    还不醒等他醒了;会不会又说她“为所欲为”?

    既然如此,别白担了罪名。

    想到此处,她捉狭似的,趁机捏他鼻子,复而在他脸上掐了一把。

    要是有笔墨,她定要给他画几撇胡子,点些麻子,而后不告诉他,任由他顶着一张大花脸回镇上

    她玩弄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幻想镇民见了他怪模怪样纷纷捂嘴而笑,他却一脸懵的场景,顿时笑得全身打颤。

    若非怕惹来那狂徒的伙伴,她真想笑出声来。

    可惜啊!鸡蛋没能拿下来吃折腾半日,饿死人!都怪这家伙跟死猪一样沉!

    想到他此前曾趴她身上,压得死死的,她怒而捶了他几下,恰好被他胸口一物硌到手。

    扒开他早已凌乱不堪的中衣,她摸出挂在胸前的黄铜钥匙,反复把弄。

    与上回门窗关闭的昏暗房中相比,此际天光明亮,外加没容非捣乱,更能看清这钥匙的细微之处。

    大小确实与妆奁暗匣里的小孔极为相似,唯独钥匙太薄,感觉一拧即断。

    潜藏在内心深处的臆想翻涌复至。

    会不会是母亲记错了?或许那从未露面的未婚夫,不姓龙,而是姓容呢?不过,要真是他,他应该知道婚约才对啊!

    秦茉重新整理好容非的衣裳,轻抚其乱发,心头一软,托起他头颈,置于她腿上,好让他舒服些。

    沉思良久,她于风声、水声中依稀听到坡上有人说话,距离太远,听不大真切。

    她闭上双眼,摒除心中杂念,逐一分辨混杂声响中的人言,隐约听出了“刺客”二字。

    刺客,是指被她绑起来的棕衣男子么?

    她悄然放下容非,小心挪步走了四五丈,探头张望,只见那男子和容非一般,沉睡未醒。

    坡上人似以刀剑棍棒等物拍打草丛,秦茉猜想他们在搜寻,正想将男子藏到树底下,却听得一人恭敬地道:“王爷,属下一时疏忽,让那家伙给跑了,不过他身受重伤,铁定跑不远。”

    王爷?

    秦茉陡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是王老爷还是王爷?若真是位王爷,岂会跑到这小镇边缘?

    一人淡淡发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余下四五人同时应声。

    来不及挪动棕衣人,也没细想那王爷的嗓音为何有些熟悉,秦茉慌忙将木匣丢入更深的灌木丛内,加快脚步奔回“山洞”处,试图尽己所能唤醒容非,好一同脱身,然而那家伙半点儿也不动。

    秦茉暗自祈求,兴许王爷会因二人以离奇方式制服了刺客而放他们一马,但她和容非私下出来游玩之事,终究瞒不住了。

    果然,坡上人根据血迹、地上打斗痕迹、草木折损,推断出刺客已滚落陡坡。

    当他们施展轻功滑下时,发现身上带血、腰上扎了针、手脚被缚、闭目昏睡的棕衣人,皆惊得说不出话。

    有人提了棕衣人上坡回禀,其余人则循迹而觅,最终于七八丈外找到了容非和秦茉。

    秦茉强作镇静坐在一侧,拿着枯枝戳画着地面沙土,见两名身材高大的男子阔步而来,当即垂首。

    “秦姑娘?”来者异口同声。

    秦茉吓了一跳,这、这两人怎会认得她?

    她茫然抬头,神色略带窘迫,逆着光,她需要定睛细看,才能看清这二人面目。

    他们均身材健硕,肤色黝黑,竟是曾有一段时间常去青梅酒馆用膳的客人!其中一人,便是与调戏魏紫的光头男子决斗于卧仙桥的灰衣青年!

    “你们”秦茉瞠目结舌。

    她虽知这两名食客为一伙,也觉他们出身不凡,却万万没想到会跟一位“王爷”连在一起。

    “姑娘,别怕,我们没恶意,”一人面带疑惑,“这位何以躺卧在此?”

    秦茉没辙,只好说,自己出来散步,撞见容非,谁知被那棕衣人拉住脚踝;容非与那人扭打滚下山坡,她扶着树干半滑半跑追下来;容非捡了一盒子,发射机关,用钢针射中那棕衣人,自己也被伤了。

    “二位的仆侍呢?”那年纪稍长的男子刚开口,被同伴以手肘撞了撞,随即一愣,再观容非衣冠不整,又了然一笑。

    秦茉无地自容。

    镇上早有她与容非的传闻,此番谎言如此拙劣,说什么散步、偶遇?摆明了就是私会!

    至于何以私会到脱了外裳的地步她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两人见容非自始至终纹丝不动,但呼吸平稳,提议先将他带离此地。

    秦茉既喜亦忧,颔首应允。

    当下一人背起容非,另一人找到机关匣子,飞奔上坡禀报,说已找到弄晕、捆绑刺客的人,是秦家姑娘和那位容公子。

    “什么?他们没事吧?”一人低声发问。

    秦茉战战兢兢往上走,听了这嗓音,倍觉耳熟,抬目偷瞄一眼,登时愣住。

    树下一名青年正好回过头来,他算不上高大,头戴嵌银冠,一身天青色团云纹缎袍,腰悬金镶白玉绦环,浓眉大眼不正是前些天与她道别的姚师傅吗?

    其余人等均着装统一,意味着姚师傅是他们当中身份最特殊之人。

    他、他是王爷?!

    秦茉疑心自己幻听兼眼花,可对方见了她和容非后流露的关切,分明只有熟人才会有。

    强烈的震骇使得她如被巨雷劈中,呆立原地。

    片刻后,她尴尬而笑,盈盈一福:“民女见过王爷。”

    姚师傅先是一怔:“姑娘知道了?”他以审问目光掠向两名下属,神色颇具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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