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撩人处且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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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撩人处且撩人-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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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夫人也觉她无平日的灵动娇媚,还道她生病了,安抚道:“秦姑娘不大精神,怕是秋来季节变换,请多加保重。”

    “谢刘夫人关心,咱们来日再聚。”

    秦茉由翎儿搀扶而起,莲步凌波般步向贺夫人与孟夫人,盈盈一福,随口道了两句贺寿词,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出辞别。

    贺夫人原想留她多聊,一则贺祁屡屡提起希望娶秦家姑娘为妻,二则她对秦茉印象不错,无奈今日宾客众多,她只来得及夸了秦茉送来的贺寿礼,未曾详谈。

    当下,她挽了秦茉的手,如端量儿媳妇般,用慈爱眼光注视眼前俏生生的姑娘,温和而笑。

    秦家姑娘一贯大方得体,鲜少有失态之时,此番窈窕身姿微微晃动,倒真像是弱不禁风的模样。

    贺夫人再三叮嘱她保重身体,别为生意过于劳累,姑娘家最重要的是找个好归宿,来日相夫教子方是正道云云。

    秦茉本就云里雾里,听了与自己理念不一致的言辞,极力压抑反感,应付了几句,唇边笑意慵懒,尽是娇软无力之态。

    贺夫人虽觉狐疑,不忍强留,让一名丫鬟送一送秦茉主仆。

    好不容易从宴席上抽身而退,秦茉在翎儿的携扶下,谨慎下了台阶。

    夜幕低垂,笙歌悦耳,秦茉被西风一激,有须臾的清醒,急忙向院门方向迈步。

    “姑娘!”秦家的一名仆役迎上前,“咱们的马车,不知何故被安放在最远的角落,小的找了好久,发现车轮子坏了!”

    秦茉倒抽了凉气,混沌脑海里隐约觉察出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她的马车有一定年份,但无缘无故损坏,大有蹊跷。

    “走,带我去瞅瞅。”

    她下了一个并不明智的决定。

    翎儿欲言又止,只得挽着她的胳膊,步往后院。

    秦茉昏昏沉沉,已无平素的利落步伐,正好赶上筵席尾声,大批仆从提前赶往停放马车处。

    她一姑娘家不好意思与人争抢,在庭院中避让了一阵,又觉睡意去而复返。

    “姑娘怎么了?”贺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使她如坠云端。

    她觉翎儿拽住她的手蓦地一紧,甚至箍得她疼痛,心下骇然。

    这丫头跟随她多年,不会做出莫名之举,这一下,定是另有深意。

    秦茉凭借残存的意念,推断出翎儿对贺祁的戒备,温声道:“贺公子,听闻我的马车出了点状况,如方便的话,可否劳驾府上替我稍作安排?”

    她原想坐刘夫人的车回家,转念一想,秦园的方向和大多数客人所住的镇中心截然相反,夜间强行让算不上熟悉的商户送她归家,她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不如劳烦主人家备车。

    贺祁笑道:“无妨,请姑娘到偏厅稍候。”说罢,挥手让贺夫人遣来的丫鬟退下。

    秦茉正要应允,身旁的翎儿死命拉住她,轻声道:“姑娘,咱们先到大门口去等候?既已向贺夫人辞别,多加叨扰并无益处。”

    翎儿私下与她亲近,但于外人前从不多言。

    秦茉迷糊间猛然警觉,这大概是个暗示。

    “说得也是,”她微笑道,“我们还是到外头等吧,有劳贺公子。”

    贺祁伸臂一拦:“姑娘似有些倦了,且先进去喝点茶”

    翎儿急急把秦茉往后拉,仿佛连她的一片衣角也容不得贺祁触碰。

    此举惹来贺祁的怒目而视。

    翎儿不敢怒也不敢言,死死护住自家姑娘。

    算算时间,她遣派的仆役估计也就刚取了马匹赶往秦园,即便快马加鞭,夜间赶路一来一回,怎么说也得等上半个时辰。

    兼之,她让人接应,事前并未料到马车忽然出问题,真是失策。

    这贺少东家能往姑娘膳食里掺东西,让她恍恍惚惚,只怕马车也是他捣的鬼!

    既心怀鬼胎,他岂会轻易放他们离开?

    估计,贺少东家磨磨蹭蹭,待姑娘体力不支,而后找些可有可无的理由,强行留她在此留宿。

    至于她带来的秦家下人,十之八|九会被强制调离,届时姑娘的名声,乃至清白岌岌可危!

    想到此处,翎儿再度扯了扯秦茉的袖子。

    秦茉呆立半晌,忽觉她说了马车之事已有半盏茶时分,贺祁压根没叫下人备车,心中豁然开朗。

    看样子,下药的并不是青脊,而是跟前这俊美倜傥的男子。

    怪不得十日前被拒绝,他还一副不在意的态度,原来,在宴会上等着她。

    秦茉感知到危险,但神志逐渐陷入呆滞状态,完全想不出任何法子,心底唯一的想法是——她真的该好好睡一觉。

    随便找个地方都成。

    她使劲在手臂上掐了一把,疼痛让她有了顽抗的欲望,“翎儿,看来,我该亲自去请贺三爷另备马车。”

    贺祁一怔,笑道:“姑娘说笑了,何须惊动我爹?交给我就成。”他转头对亲随吩咐了几句,使了个眼色。

    秦茉半昏半迷,能站稳已是万幸,并未留心。

    翎儿看在眼里,着急之情现于颜色。她插言道:“姑娘,实在不行,咱们找刘夫人的马车挤一挤,今夜先回老宅。”

    秦茉之所以不愿在这时回去魏紫所在的主院,是因那黄花梨妆奁存放在秦园中。

    她虽猜得出,此为贺祁的诡计,但谁能保证,青脊没参与、不会趁机偷取密匣?

    她这两个月以来,草木皆兵,真正让她有放松愉悦的,便只有与容非共度的短暂时光。

    容非

    秦茉忽而懊悔,前几日为何对他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他们早该把来龙去脉一一理清楚,而非意气用事、互不理睬。

    眼下赴宴,陷入困境,万一贺祁趁她昏厥过去,恃强凌弱,做出不可挽回之事

    她心底一片冰凉,没敢再往下想。

    夜风吹入庭院,回旋于廊外,带着浓稠夜色,从四面八方包围了她,也吹散了她残余的戒备。

    初秋的凉爽与舒畅感自肌肤蔓延至周身,她唇边抿起一丝轻浅笑意,仿佛下一刻,便要沉入美妙梦境中,长睡不醒。

第七十五章() 
秦茉闭上双眼;在即将坠入无尽黑暗时;乍然看到漫天闪烁星辉。

    那是属于某个人眼中独有的光彩;明亮、夺目却不耀眼;融合了温和与柔情。

    此时此刻;她忽然无比渴望投入他怀中。

    她想念他的温暖。

    身子一晃;她猝然惊醒;记起自己尚未回话,而贺祁已因她片晌的沉默,否决翎儿的建议。

    不知在回廊外站了多久;秦茉数次合眼又勉强睁开。

    每一次挣扎,都得费上更大的功夫。

    贺祁见状,嘴边勾起难明的笑意:“姑娘是真乏了;夜路不好走;大家不妨先在此住下,我立即为你们辟一处院落。”

    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

    “不行!”翎儿气得发抖;以不曾有过的声嘶力竭;与全然不符合身份的态度;怒喝道。

    此话如惊雷轰耳;秦茉右手探进左袖口;以指甲狠狠往皮肤上一抠;疼痛再次让她清醒了几分。

    她蹙眉抬眸,闷声道:“不劳贺少东家费心,就算无人相帮;走路也得走回去。”

    她话未说完;抬腿就走,然而不辨南北,四下张望,更觉昏沉,手脚无力,幸而翎儿相扶,避免了她一头栽到地上的窘态。

    贺祁见她脚步虚浮,有机可乘,伸手搀她,再度被翎儿挥袖一挡。

    “还望贺少东家自重。”翎儿勇气陡生。

    贺祁猜出翎儿这丫头获悉内情,暗暗咬牙。

    他作了万全之策,只要今夜不让秦茉踏出贺家大门,有关她夜宿贺宅之事必定会传开。

    他固然想将她生吞活剥,据为己有,但父母、孟家人在府上,他翻不起浪来。

    再说,依照秦茉的性子,若真那样,只怕她恨死他,这辈子宁愿孤独终老,也不会嫁给他。

    目下,除了他的丫鬟鸣翠,无人知道内情。孟涵钰或许猜出一二,但死无对证。贺祁决心将一切推在酒上。

    酒是秦家酒坊进的,所有人都喝过,至于酒量惊人的秦姑娘,何以轻易醉倒在贺家?或许在旁人眼里,不过是她放不下原有的高傲、借机攀附贺家的非常手段。

    她留宿于贺家的消息外传,一传十,十传百,自会变成长宁镇及周边一带的热议话题。闲来无事的人们,定然产生诸多猜想。

    特别是贺祁追求秦家姑娘已久,郎才女貌,天造地设,早就是大家关注的焦点。

    那名外来画师,内心再强大,面对流言蜚语,忍得了多久?

    届时,那人知难而退,又无人敢招惹秦茉时,她只能沦为他这位贺少东家的囊中之物,乖乖就范。

    见翎儿搀着秦茉的胳膊往大门处走,贺祁无视进出的宾客,追了过去。

    秦茉趔趔趄趄,明知自己失态,仍往人声鼎沸处挪步。

    有人作证,总比栽倒在暗处,被人不动声色转移要好。

    她意识含混不清,随时陷进迷梦中,脚下一绊,伏倒在二门内的石拱桥的桥栏上。

    秋夜的凉意从手心传入,她依稀听闻大门外喧闹声起,似是有什么人在呼呼喝喝。

    她身体有了倚傍和支撑,安稳和踏实感骤然来袭。苦苦支撑了那么久,她泄了口气,所有的力量如被攫取干净,迷迷糊糊合上眼皮。

    翎儿随秦茉跌倒在地,正要爬起来扶自家姑娘,还没站稳,被人一推,从桥上骨碌碌滚落。

    她磕到了额头,手掌被尖石割伤,目睹姑娘纹丝不动趴在石桥的雕栏处,而贺祁大步走去,弯腰展臂,眼看要抱起那绵软的躯体。

    秦家的仆役与小丫头被这一幕惊到了,手足无措,搞不清是要去阻止贺祁,还是要去扶翎儿。

    近乎于绝望感从翎儿心中腾起,她顾不上腿脚的伤痛,泪如雨下,哑着嗓子喊:“姑娘姑娘醒醒啊!”

    不少宾客已从各处步出,小声议论。

    “秦姑娘怎么了?”

    “大概喝高了吧?”

    贺祁冲他们一笑:“无妨,我在照看,大伙儿不必担心。”

    他边说,边俯身去拉秦茉,手指刚碰到衣角,陡然一黛绿色影子晃动,他整个身子被人从背后凌空提起!

    谁!谁敢在他家如此放肆!

    贺祁又惊又怒,在众人惊呼声中手脚乱舞,沾不到身后那人的一丝一毫。

    他的两名护卫从旁抢出,意欲揍人,却被另一赭色的高大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翻在地。

    紧接着,皎洁如霜的月色下,一身穿青白色长袍的男子如风般掠上桥,不作任何犹豫,弯下腰,把秦茉抱入怀中。

    贺祁要炸了!竟然有人胆敢直闯他家,在他面前对他爱慕的姑娘搂搂抱抱!

    可他定睛细看眼前男子,如空谷幽兰,似孤山朗月,长眉墨画,墨眸清亮,挺鼻薄唇,俊颜因怒火和怜惜混杂,像极了他的七叔、贺家家主贺与之!

    不不不,不可能贺祁疑心自己妒火中烧,认错了人。

    “容公子!您、您来了”翎儿在桥下喜极而泣。

    容公子?是秦茉心仪的画师?

    贺祁目瞪口呆,再看那踢倒护卫的赭衣男人

    那人伸手扶起翎儿,柔声问道:“没事吧?”

    翎儿红着脸,摇头不语。

    贺祁细看此人容貌硬朗,气宇轩昂,正是贺家八卫之一的西桐!

    他傻眼了。

    围观上百名宾客的喧哗声如浪潮涌来。

    贺夫人寿宴有外人强行闯入,对护卫出手,并挟持贺少东家!

    大庭广众下,一名俊美青年抢在贺少东家之前抱住了秦家姑娘!

    大家震怒、惊恐、不解,面面相觑,想靠近又不敢,议论声慢慢回归静谧。

    贺宅的卫队气势汹汹,手持刀剑和火把,从四面八方涌来,力图挤上石桥,却被桥边两道黑影以凌厉拳脚击退。

    双方僵持,前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贺家宅院内人心惶惶。

    秦茉睁不开目,感觉自己被一壮阔怀抱拥住,抱得很紧,只道贺祁要轻薄她,心中大急,下意识挣扎。

    “我来了。”

    这嗓音,如清幽溪涧流淌过她的心窝,冲刷掉她彷徨无助的愁绪与悲愤,以致于忘了身在何地。

    她迷离睁目,对上他美好如秋月春风的眼眸,感知他的紧迫与焦虑,浅浅一笑。

    “我睡会儿。”

    她粉唇懒懒吐出四字,未等他答话,玉臂轻抬,主动勾上了他的颈脖。

    他曾说,有他在,不用怕。

    她紧揪一夜的心得以舒缓,再也撑不住,把脸埋在他胸前,于清莹泪珠滑落前,闭目,沉沉睡去。

    容非自她赴宴起,已坐立不安,算着宴会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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