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爱逆光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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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爱逆光而来-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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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会答应吗?”

    看着任天真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温嘉明心里很不好受,隔了很久才哑着嗓子告诉她,“很难说,我在考虑。”

    泪水自任天真玉一般白净的脸庞滑落,她忍了又忍,哽咽着说:“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没等他说话,她就跑开了。

    温嘉明目送她背影,心如刀绞,以至于手机响了半天,他都没留意。

    一转眼,任天真在凤凰山实习已经半个月,每天,她都按着老徐的要求,隔两个钟头去户外的百叶箱查看空气温度和湿度的变化,测试大气压强和风力变化,从早到晚,风雨无阻。

    尽管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徐要安排她做这样基础性的工作,却也不问,老徐不是第一次带新人,这么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

    鹭岛的雨季来得不迟不早,缠绵不去的阴雨天气让人的情绪也快发霉了,天空阴沉沉的,任天真穿着雨衣,站在百叶箱前,认真记录着仪器上的每一项指标。

    光线忽然暗了,一片阴影罩在她头上,她下意识抬头一看,却见傅冬平清俊的笑脸,手里的伞替她挡住风雨。

    “你怎么来了?”乍然见他,任天真不是不惊喜,她到山上这么久,这是第一个来探望她的人。

    “来看看你。”傅冬平看着她身上的翠绿色透明雨衣,替她把沾在脸上的一绺湿头发拿开,这个女孩,她的眼睛里有一片海,令他徜徉沉迷,唇角一弯,“知道吗,你穿这件雨衣让我想起一句话。”

    “什么话?”任天真收起记录板,猜到他这么笑着,肯定不会说出什么好话。傅冬平靠近她一点,“《倾城之恋》里范柳原看到白流苏穿一件绿色雨衣,说她像个药瓶。”

    任天真看着他舒展的笑颜,那一双深幽的眼睛,仿佛蕴藏着无限秘密,目光温存而又诚挚,心头陡然一震,掩饰住情绪,没好气地揶揄他:“想不到你也看张爱玲的书。”

    “读大学的时候,我一个女朋友喜欢张爱玲。”

    任天真没说话,轻轻抹去脸上的雨水,她记得书里范柳原的话还有一句——你就是医我的药。

    傅冬平跟在她身后,替她打着伞,“自从那天听你说在凤凰山实习,这几天我总想着,天真一个人在山上不知道过得怎样,想得多了,我就决定来看看,并且兑现我的承诺。”

    “什么承诺?”任天真不记得了。

    “带你去云林寺吃斋,这几天都有雨,我们去寺里住两天,应该不会耽误你的实习日程。”

    任天真怔了怔,没想到他会把随口一句话当真,不愿细想其中缘由,转而问他:“雨天路滑,你怎么上来的,开车来的?”

    傅冬平淡然一笑,“你终于想到关心我了……阴雨天,公交车怕遇到泥石流,只开到半山腰就返程了,剩下的路我只好步行。”

    任天真心里动容,低着眉有些微笑的表情。

    带他去宿舍,任天真指了指对面的三层小楼,“那是观测站的办公区,我平常都在那里上班,看大屏幕上的卫星云图。”

    打开宿舍的门,两人进去,任天真把雨衣脱下,放到洗手间挂起来,把傅冬平的伞也撑起来放到墙角。

    傅冬平打量房间,又去洗手间看看,感慨地说:“这里也太简陋了吧,什么设施都没有,下班后你都做些什么?”

    “做笔记、写论文,偶尔上上网,也许有的人会觉得这样的生活单调乏味,我感觉还好。”任天真把窗开了一点点,让室内空气流通。

    “这些天你怎么吃饭?”傅冬平站在洗手间门口看任天真。任天真绞湿毛巾给他擦脸,“有食堂,管一日三餐。”

    毛巾热热的,带着她的淡淡香气,傅冬平猛吸一口,精神振奋许多。

    “你去请个假吧,一会儿我们就上山,后天送你回来。”

    任天真去找老徐,老徐一听情况,就准了假,打趣任天真,“男朋友上山来看你了?”“不是的,只是朋友……邻家哥哥。”任天真不知不觉对傅冬平亲近了不少。

    “哥哥……你们这些女孩子韩剧看多了都喜欢把男朋友叫哥哥,哦,不对,是欧巴,都喜欢叫欧巴。”老徐爽朗一阵笑。

    对他的调侃,任天真只笑笑不言语,穿着雨衣往宿舍走,她没有注意到,傅冬平站在窗口一直看她,眼神很复杂。

    对他来说,她和他平常在社会上接触的各类女子都不同,她是个简单纯粹的女孩,带给他的吸引也都是最原始的,不受任何外界因素干扰。唯一复杂的,大概就是她的思想,少女时期不快乐的回忆影响着她的潜意识,需要有人来指引。

    简单收拾一下,两人出发,雨渐渐停了,天色比之前亮了不少,沿着山路往上,云林寺的大殿在云雾间若隐若现,仿佛仙境中的琼阁玉宇。

    雨后的山林分外清静,空气也湿润润的,走了十几分钟,任天真回头望去,观测站的小楼已经被茂密的树林遮住了,只有户外观测场依稀可见。

    忽然间,几声凄厉的叫声打破了林间幽静,任天真下意识抓住傅冬平衣袖,“你听,这声音我几乎每晚都能听到,特别刺耳,不知道是东西的叫声。”

    “是草鸮子。”

    “那是什么?”

    “猫头鹰的一种,南方山里经常会有这种鸟,脸长得很像猴子,所以也叫猴面鹰。”傅冬平指了指远方天空的一团白影,“你看,就是它。”

    白色的鹰?任天真心中顿时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是在哪里见过这种鹰,电光火石间,她想起来了,“冬平,你记不记得,我们在云梦山的时候,就是你受伤那一天,也看过这样一只白鹰在天上飞。”

    傅冬平乍然听到任天真提起他受伤那一天,心中一凛,嘴上却含糊其辞,“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任天真侧过头想了想,吐口气,“也对,你当时已经受伤了。”

    想了想,她不放心地问:“会不会是同一只啊,双榕村那个人追到凤凰山来了?”“怎么可能,走吧,别胡思乱想。”傅冬平轻搂住她的腰。

    任天真想事情太出神,以至于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或者说,他的小动作太过自然,她都没发现不妥。

    “你在山上这么久,你父母来看过你吗?”傅冬平低头看着任天真柔美的侧脸弧线。任天真沉默地摇了摇头。

    “那你就打算这样一直和他们僵下去?天真——”

    任天真打断他的话,“阿宝最近还找你吗?”

    她很显然是不想继续之前的话题,于是傅冬平也顺着她改变了话题,笑问:“你怎么知道她叫阿宝?”

    “你告诉我的呀。”

    “我怎么不记得我告诉过你?”

    “哼,你被打到头,什么都忘了。”任天真暗怪自己,干嘛要问这个愚蠢的问题。

    傅冬平眼波一转,眼神里透着聪明俏皮,“好吧,也许是我健忘,我前两天见过她一次,她过得挺好的,能上九天揽月、能下五洋捉鳖。”任天真忍不住抿嘴一笑。

    空气清冷,他的手却是温热有力的,浓黑的头发理得短短的,是任天真最喜欢的男生头发的长度,而他那张白皙瘦削的脸,更是讨女孩喜欢的长相。

    作者有话要说:  对小冬哥来说,老赵的话无疑是晴天霹雳,所以他决定上山去看她,再思考他们的感情会不会有未来。

    作者写文不容易,白天上班晚上才有时间写文,请大家支持晋江的正版哦。

    周一到周三作者要去外地培训,停更三天,周四起恢复更新。

第24章() 
云林寺已经近在眼前,抬头望去,高高的台阶尽头就是云林寺山门,两人拾级而上,感觉像是走进了云雾中。

    “我来的时候跟这里通过电话,知客僧已经安排了两间客房,我们住两晚,后天回去。”傅冬平带着任天真走进寺里。

    寺庙不仅仅是出家人清修的地方,寻常人短暂来住,也是静心宁神的好所在,任天真一进寺里,听到和尚念经的袅袅梵音,再看那些古色古香的建筑和参天的古树,心中一下子就安静了。

    走进天王殿,正面是弥勒佛金身,而背面则是一尊手持金刚宝杵的菩萨,任天真悄声说:“那是护法神韦驮菩萨,昙花一现,只为韦驮,所以昙花也叫韦驮花。”

    傅冬平看看佛像金身,告诉任天真,“这尊佛像是香樟木雕的,已经有一千多年历史,从有云林寺开始,就有了他。”

    穿过天王殿,走到大雄宝殿前的天井,任天真站定,问傅冬平:“我们要不要烧柱香?”“怎么,你要跟我拜天地啊?”傅冬平笑谑。

    任天真耸耸鼻子,“谁要跟你拜天地,我是说烧香。”傅冬平笑:“想烧香你就去烧,干嘛问我烧不烧?我自然理解成你是想跟我一起烧香拜佛。”

    任天真没理他,去找和尚要了三炷香,站在大雄宝殿外对着佛像拜了拜,才把香插在香炉里。

    走进大殿,任天真跪在佛祖座下磕了三个头,双手合十许了个愿。傅冬平等她站起来,才告诉她,“我也许了个愿。”

    彼此都没告诉对方许了什么愿,却在对视的眼神里看到了答案,傅冬平牵着任天真的手离开大殿。

    找到知客僧,傅冬平报了自己的名字和身份证号,知客僧带他俩去客房,并且告诉他们,寺里六点半开饭,到时候会有小沙弥把斋菜送到他们房间。

    “看来这几天来吃斋的香客不多,他们居然亲自把饭菜送过来。”

    “这里要花钱吗?”

    “不用,我妈是居士,捐过一大笔钱给寺里,所以我们家里人过来这里,不管是住宿还是吃斋,都免费。”

    晚饭吃得很朴素,只有两盘菜,白粥倒是盛了一大碗,还有雪白馒头,两人吃得很快,不一会儿一盘笋丝炒木耳也就见底,只剩了一点青菜,任天真推开碗,说自己吃饱了。

    “你再多吃点啊,菜不够了可以让他们添,别把你饿着。”傅冬平边吃边说。“我已经吃饱了。”任天真拿起桌上的茶壶,见里面有热水,拿起白瓷杯倒了一杯茶喝。

    两人都吃完以后,小沙弥来收碗筷,把桌子也给擦干净了。

    任天真见他只有八‘九岁年纪,干活却很麻利,问他:“你这么小就出家了?”小沙弥单手施了个礼,“我是孤儿,师父把我带大。”

    傅冬平等小沙弥走了以后才告诉任天真,疯三那辆车已经驶入鹭岛境内。

    任天真说:“我就说那个人已经到凤凰山来了,你还不信,白色的鹰并不多见,说不定就是同一只,而且我听说经过训练的鹰能帮着找人。”

    傅冬平目光凝视着她,沉吟片刻,“你这么说,也有可能,所以我这次上山来找你,也是有件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

    “十五年前你父亲遇难的事我已经告诉老赵,让他帮忙查阅一下当年警方的档案,还有双榕村宝藏的秘密,我准备找机会也告诉他。”

    任天真眉头微皱,却也想不出他这么做有什么不妥,那个人能杀死疯三,之后又千里迢迢开车到鹭岛来追踪他们,只能说明对方非常凶残。

    “老赵过几天会到鹭岛来办案,你想不想见见他?”傅冬平的目光渐渐多了几分探寻之意。任天真却回避了他的目光,“不了,我没什么可说的。”

    思忖片刻,傅冬平试探地问:“天真,你有没有……”斟酌着言辞,他看着她,“你有没有过明明做了一件事,但事后怎么也想不起来,或者说,事后没有任何印象,这样的经历?”

    任天真疑惑地看着他,摇头。不知道是说她不记得了,还是说她没有过忘记自己做过的事的经历。

    “为什么这么问?”

    “刚好想到。”

    傅冬平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任天真聪明地捕捉到他眼里的一点疑惑,却装作没在意。

    夜晚,寺庙里幽静到可怕,傅冬平半躺在床上玩了一会儿手机,见任天真一直趴在桌上往一个小本子上写字,像是在记笔记,问她在写什么。

    “实习笔记。”任天真告诉她,自从到了这里,她每天都要写实习笔记。

    “难得出来玩玩,回去再写不就得了。”傅冬平没想到这丫头如此用功。

    “不一样,当天记录最有感觉,感觉是转瞬即逝的东西,过一秒都不一样。”任天真写得兴致勃勃。

    真是又乖又可爱,傅冬平轻抚她的背,心想将来自己的子女要是有她一半用功就该偷笑了。拿起她的黑皮笔记本看看,见都是些数字和符号,猜到是记录天气变化的测量数据,没再细看内容,手指滑过扉页,视线被一首诗吸引。

    我放下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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