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下》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征服下- 第6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多尔衮被那热腾腾的气息一激,伸手一勾便擒住她的下巴。塔娜软在他怀里,两颊红晕愈浓。

    正是四目相对越凑越近乎的时候,却听门外有人问:“王爷回来了,可是在里边?”

    塔娜一听是大福晋的声音,惊慌失措地抱住多尔衮,轻声哀告道:“姐夫……”

    多尔衮面不改色,一手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塔娜不敢出声,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门帘处。她自然没有他的定力,心中惶恐,浑身僵硬,手心腻了一层汗,却越发不肯放开眼前的人,深怕这一撒手便再无依凭。

    只听外头严凤余答道:“回福晋话,王上刚下衙,这会儿正见客。”

    静默了片刻,大福晋道:“哦,是礼亲王家的老七来了吧?”

    昨儿满达海的确派人递了帖子求见,不过他还想再搁两天。多尔衮听着有些走神,而门外的大福晋似乎是得了肯定的答复,撇下句“这么着我就先回了”,便领着人离开了。

    塔娜攀着多尔衮的胳膊嘘出一口气,她是真站不住了,就这么半盏茶的功夫几近虚脱。

    “你慌什么?”多尔衮捞住她问道。

    塔娜煞白的脸又泛起一抹红晕,道:“姐姐定不愿意见到我。”

    多尔衮挑眉道:“是么,那你怎知我愿意见你?”

    塔娜听着他语带调侃,一不做二不休,在他肩头轻轻咬了一口,道:“您不会那么狠心……”说着踮起脚尖贴上去。

    面对近在寸许的红唇,他又何须客气。就在这屋里,有人指责他当断不断,今时不同往日,他早无须忍气吞声。两人唇舌略略一交接,气息都急促起来,塔娜星眸半闭,娇弱无力地道:“姐夫……”

    多尔衮使劲一推让她扶着书案,从背后压住,一手掐在她腰际,附耳道:“你瞧着我狠不狠心。”

    塔娜离开时天已黑透,她抬手抚了抚耳珠,唇角带着微微笑意,步履轻盈地穿过游廊,却在拐角处猛地顿住步子。廊下挂的灯明灭不定,昏暗中,立在丈余外的堂姐脸上神情瞧不清楚,只是被那森森的目光盯着,她背脊一阵一阵发冷。

    大福晋睨着塔娜,往前逼近了几步,她便骇得倒退,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半句都说不上来。大福晋并未理睬她,带着人与她擦身而过,径直向她来路而去。

    塔娜压着胸口,闭目匀了匀气,才带着些许侥幸些许忐忑离开摄政王府。

    多尔衮换了件家常袍子,端起茶盏刚送到嘴边,想起方才与塔娜的亲密,虽是痛快,心里却难免有些别扭,便叫小太监捧了痰盂,先漱了口,才让送喝的茶上来。

    他啜着茶,还在品啧回味,帘子突然被猛地打起。大福晋未经通报便闯了进来,扫了眼屋内,道:“都下去。”

    伺候的人不敢违逆,忙应声退了出去。

    多尔衮起身迎道:“你过来了。”

    大福晋待人都走干净了,再也克制不住满腔怒意,一掌拍在炕案上,道:“王爷做得好事!”

    多尔衮知瞒不过,恐怕她之前来时已有猜疑,虽是心虚,被她说破却有些恼羞成怒,皱眉道:“无关紧要的小事,你嫉妒她做什么!”

    大福晋气得浑身发抖,声音有些尖利:“嫉妒?我是恶心!什么好的你不能得,一个两个,偏偏就喜欢别人的!”

    这话正踩中了他尾巴,多尔衮心中恼怒,冷下脸喝道:“巴特玛!”夫妻二十余载,两人几乎没有红过脸,他还是头一次见大福晋如此口不择言。

    大福晋却是不惧,喘着气道:“王爷若烦了我,大可休我回家去!可只要我在一天,她休想进这个门!”

    “你说到哪里去了……”多尔衮不耐,却见大福晋脸色发红,捂着心口软软栽倒在地,忙抢上去抱她,发现人已昏厥,立刻高声唤人传御医。

第七十一章 (上)() 
“大福晋病了?”钱昭讶道。

    “嗯,昨儿便起不来身。”多铎回道,“你抽空去探病,且有些事儿恐怕要先接过来。”

    钱昭点头,却有些疑惑地问:“知道了,明早就去。不过,什么事儿还得我接手?”

    多铎回道:“这不马上就要奉皇上出外行猎么,离京之后,侍奉太后统领命妇原都该是大福晋操持。可眼下情形,也不知这回嫂子还能否成行,若是不成,那大约就要辛苦你了。”

    钱昭想了想,似乎是免不了要接这麻烦差事,叹了口气道:“我应付起来怕不那么顺手,愿大福晋早些康复。”

    多铎揽了她腰,笑道:“你用不着顾忌什么,没有不服管的。自诩能耐的人啥时候都少不了,可也要有这个命操这份心!”

    钱昭一笑,道:“试试看吧。”接过牧槿端上的一盏茶,递了给他,又问,“肃亲王没大碍吧?”

    多铎想起狱中豪格见着自己失态地嚎啕大哭,不禁有些感慨,叹道:“瞧着面色不大好,也是受了些苦。”

    钱昭问:“太医如何说?”

    多铎回道:“说是忧思过度,损及脾肺,须得宽心静养。这些个太医总讲些废话,大牢里住着,还能开心快活不成!等开几剂药调理着吧。”

    钱昭道:“怒伤肝,忧伤脾,惊则伤肾,遭逢大变,受不住是常理,但总归得自己撑得住,药石之类恐怕也顶不了什么用。”

    多铎叹了一声,道:“聊胜于无吧。”

    钱昭见暗示不成,只得挑明了道:“这节骨眼上,汤药之类你就别沾手了,万一不好……担的事儿可就大了。”

    多铎一听就怒了,嚯地站起来,盯着她冷冷道:“你是拿他当个死人看么!”

    钱昭平静地扫他一眼,道:“我就事论事,你发什么脾气!你要把药送进去,怕真成死人了,你信不信?”

    多铎瞪了她一会儿,心里明白她说得有理,但这理是因为对豪格毫不在乎,然他不能置之不理,却也要求不了她感同身受。他坐回去,皱着眉道:“我打小跟他一块儿大的,读书打仗喝酒放鹰,情分放不下。”

    钱昭见他服软,依过去轻抚他脸颊,道:“你关照几句,凡一应照料的事,让他家里人去打理,你担着这干系倒也罢了。”

    多铎心想这主意不错,豪格媳妇还好好的呢,理应叫她们伺候。他心里舒坦了便握住钱昭的手,脑袋顺势靠她胸口,道:“你看好好说话不就成了,做什么老气我。”

    钱昭揪着他两边耳朵,低头在他鼻尖上一啄,道:“王爷脾气可真大,刚才那眼神凶的,是想打我出气么?”

    多铎见她唇角带笑,眼中却带着些许认真,忙道:“哎哎,可别冤枉人!”爬起来挨上去道,“来,亲亲。”

    钱昭往后一仰避开,他哪容她躲,摁着肩膀就扑倒了。

    两人玩闹了一阵,多铎尚有公务未处置,恋恋不舍地换了身常服出了门去。钱昭则召了随去刑部大狱的太医,细细问了所诊两人的病情。

    第二天用过早饭后,钱昭带着小七去了摄政王府探望大福晋。

    大福晋这病一是陈年旧疾,二是怨怒攻心,本是谁都不乐意见,但对小七这孩子却是喜爱挂念得很,于是强撑精神让人请了钱昭进去。她看不到还好,一见钱昭,便想起这位弟媳与丈夫的种种,又是一阵气血翻涌。

    “您没事吧?”钱昭在病榻前坐了,见她忽然皱眉捂着胸口,担心地问道。

    大福晋咽下咸腥,就着婢女捧上的杯子喝了口水,摆了摆手道:“不要紧的。”

    钱昭看她面色发黄,精神不济,歉意地道:“本是想带着小七来瞧瞧您,没成想反搅了您清静。”

    大福晋往后靠着枕垫,微笑道:“没事儿,我挺想七阿哥的。”

    钱昭让小七扒住炕沿站在地平上,他仰着小脸喊了声“伯母”。

    大福晋笑着捋了捋他帽顶的穗子,道:“这孩子,说话咬字越发清楚了。长得像你。”与其说像钱昭,长开了不如说越来越像多尔衮,只是五官的精致还是随了母亲,且小七的生辰她是知道的,这便是连猜也不用猜了。

    钱昭笑回道:“口齿是比两个月前伶俐了,教他识字,学得倒也快。”

    大福晋点了点头,又道:“你今儿来了,倒有件急事要交托。前两天礼部提了要行亲蚕礼,王爷已准了。我是没法子接应了,大约要着落到你身上。”

    “亲蚕大典?”钱昭挑眉道,“按礼应由皇后主持,率众嫔妃采桑喂蚕缫丝献于太后。”

    大福晋道:“皇上还未大婚,只能由亲王福晋代行了。”

    钱昭沉吟道:“按辈分,我与您为皇帝婶母,主持亲蚕于礼不合。我看不如让承泽郡王福晋主礼。”

    大福晋本就不大清楚这些礼节,便道:“既然如此,一切就由你安排吧。”她随后又交代了行猎的安排,也实在没气力与钱昭闲话家常。钱昭见她面带倦意,便识趣地告辞。

第七十一章 (下)() 
多尔衮接过信笺,扫了眼未见署名,心中隐有猜测,挑眉望向半跪的额尔德克。

    自然不用等他开口询问,额尔德克已行完礼起身,垂首道:“福晋请王上亲览后,将此手书仍叫奴才带回去。”

    捏了捏封皮并未拆开,多尔衮睨着他问:“你不在多铎跟前当差?”

    在他眼皮子底下,额尔德克浑身没一处自在,手心沁着汗,小心翼翼地答道:“回王上,王爷命奴才给福晋办事儿。”觑着他脸色,又补充道,“王上,福晋说……乃事关肃亲王……”

    多尔衮轻弹信封的手指一顿,突然莫名地心虚。

    额尔德克见他神色有异,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即时住口。

    端起茶盏啜饮一口定了定神,掩去瞬间的狼狈,方才拆开内信,看了几行,便发现刚才的胡思乱想太过荒谬,自哂一笑,心下稍安。信不长,泰半是医嘱,遣词平淡,倒也不算晦涩,可匆匆浏览却难品深意,从头又读了一遍,才将纸笺折拢握于掌心,起身缓缓踱到窗前。

    额尔德克见他沉思,不敢打扰,静静地候在一旁。不过半盏茶工夫,就听他道:“你回去交差吧。钱牧斋过两日放他出去就是了。”却是半句也未提起豪格。

    “嗻。”额尔德克应了,迟疑道,“只是这信……”

    多尔衮头也不回,摆了摆手道:“我自会处置。”

    额尔德克哪敢与他计较此事,王命难违,待会见了钱昭照实说就成,于是磕了头便退了出去。

    已是阳春三月,今晨却北风骤起,寒意透过窗纱拂面。多尔衮推开步步锦格心的槛窗,竟有雪片伴着梨花斜飞而入,他在漆案上捻起一片残瓣,弹指挥出窗外。心中已有了成算,正欲吩咐下去,回头却见严凤余候在落地罩外头,便问:“什么事?”

    严凤余躬身答道:“回王上,大福晋请您过去。”

    多尔衮闻言怔了怔。自那日之后,她就没跟他说过一句话,哪怕他去探病,两人也只默然相对,今儿怎么……他挑眉问:“豫亲王福晋回去了?”

    严凤余道:“是,领着七阿哥回府了。”

    他点了点头,想起发妻,又忍不住叹息:“我去瞧瞧她。”

    大福晋在炕上半坐,待丈夫进来,便屏退了一众婢女太监。

    多尔衮除了貂氅,示意严凤余回避,在炕沿落座,望着大开的窗,皱眉道:“今儿倒春寒,你身上不好,若再受了风,又得多吃几天药。”

    “碍不着,你晓得我病是怎么来的。”大福晋毫不在意他脸上的尴尬之色,道,“开着窗敞亮。我有话问你,不想旁人听见。”

    她一向温婉稳重,说起话来柔声细语,哪有过如此生硬无礼。可瞧着她憔悴发黄的面容,他心里却一丝火气也生不出来,温言道:“你想问什么?咱们之间没什么不能说。”

    大福晋直起身子,紧紧握住他一只手,盯着他问:“好!那我问你,小七是不是你的?”她感觉抓着的那只手突然一僵,他的目光下意识地闪避,便咄咄逼人地追问道,“你甭叫我猜,给我一句准话,就是死了也好瞑目!”

    多尔衮犹豫片刻,终于望着她回道:“是。”

    大福晋早已心中有数,并不觉得意外,反而松了口气,放开他的手,道:“既然这样,赶紧把孩子抱过来。幸好多尔博也还小,世子还没请册。”

    多尔衮不料她如此反应,心中感念之余,却仍摇头道:“不急,还是叫钱昭先带着吧。多铎想必也不会亏待他。”

    大福晋皱眉,有些痛心地数落道:“你也不想想!多铎有多尼呢,将来什么能轮上小七?便是钱昭,以后她和多铎再有孩子,也不一定顾着小七。”

    多尔衮轻拍了拍大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