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夫不请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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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夫不请自来- 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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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怒喝道,“出去!”

    她本就绝望屈辱的心一瞬间一片死寂,如被火焚烧过后的灰飞烟灭,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小兽般狠狠地咬下去,他却动也不动一下,任她咬着。

    她连咬他的力气都没有了,一阵来势汹汹的咳嗽,直咳得她眼泪都呛出来了。

    整个人软软地倚靠着上次,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肩头,那样虚无缥缈,叫他没来由地心慌。

    他忽然将她拉起来,不由分说将她的脸捧到自己眼前就吻了下去。

    吴芜大惊失色,直吓得叫也叫不出来。挣也挣不开。

    他将单薄的她锁在自己的怀里,温热的嘴唇压在了她的双唇上……

    深浓炙烈的吻让那一夜的噩梦闯进她的脑海里,她怕极了他的胡作非为,惊骇的睁大眼睛,恨得几乎发了疯,却根本奈何不了他。

    陡然间,周遭的空气被冻结了,任凭她怎么努力都无法呼吸到一丝,胸口沉重的好似被石头压住了,她拼命地喘着,如垂死的溺水之人。

    他也终于发现了她的异样,慌地抱住她,转眼就看到她面色雪白,满头大汗地瘫倒在他怀里,十指蜷缩着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吃力地喘息……

    而她手背上的血也浸染到他的心口,直烙进心田。

    男人捏着她的手背,心里好一阵懊悔,心道——她已经被你逼得住院,难道还要把她逼死么?

    他目光却是一黯,再也没有做什么,只是伸出手臂将她抱在自己怀里,将她抱回病床上。

    她脆弱地靠在他的胸口,没有了推拒之力,只喘得头晕脑胀,冷汗打湿了面颊旁的长发,心里火焚一般,那眼泪断了线的珠子般一径地往下落。

    在这样苍茫的一片空白中,她忽然听到他的一声轻喃,“芜芜……”

    她扯着他袖角的手指无声地一松。

    他将她拥在自己的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下巴轻轻地抵在她柔软的发顶,那一双黑瞳里的怜惜排山倒海一般涌来,叫了医生来为她处理手背上的伤口。

    吴芜只把眼睛一闭,想抽回手,折腾了几下,又被男人牢牢摁住,眼泪顺着眼角柔柔地落下来,无声无息浸到他的心头……

    裴缙泽推门走进来的时候,看到吴芜无声地靠在床上,微侧着头,看着小阳台方向的百叶门,乌黑的长发一直软软地垂落在那软软的一层薄被上,她整个人都是极安静的,倒好像连呼吸都没有了。

    裴缙泽在门边默看了她片刻,走上前来,给她掖了掖软被。

    她也不动,眼珠里没有一点焦距和活气。

    他坐在床边,吹了吹碗里的药汁,软下声来道,“别光顾着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先把药喝了。”

    正说着,右手忽地一晃,竟是吴芜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掀翻了他手里的汤匙。

    那温热的药汁溅到在她的手腕,他紧张得脸色大变,她却依旧闭着眼,只是刚刚一动便已竭尽全力,这会儿躺在床上头晕目眩,再也动弹不得。

    男人知她动了怒,面无表情地望了她片刻,那双黑瞳渐渐地转冷,嘴唇也抿得死紧。如刀片一般。

    他知不该那样迫着她,如今他已经悔到骨子里,悔到恨不得杀了自己,可她那样倔,该怎么办?

    他起身走到窗边,只等着药汁凉了,端起那一碗药汁,大步就奔到了病床前,一手将她从床上捞起来,让她靠在身上,拿起那碗药就往她嘴里灌。

    她却是闭着眼睛,倔强地咬着牙关,一滴药也灌不进去。

    裴缙泽右手伸过来捏住她嘴的两侧,逼着她松开牙齿,将那碗药硬灌下去,这样的硬灌却呛到了她。她咳起来,咳得半点药汁都灌不下去,眼见着药汁从她的嘴里流出来,这会儿整个人脆弱的好似一缕烟,随时都可以散了去。

    他又急又痛,勃然大怒,“啪”地一声将那碗药掷到墙上去,扭头却见她苍白的脸上全是黑乎乎的药汁,两颊的头发也被灌湿了。

    他一下没了法子,烦躁地走出去,却只是提了毛巾和热水来,一面清理一面说道,“如果你执意寻死,就别想再见到孩子。”

    吴芜面孔一片雪白,紧闭着眼眸也能感受目光如利剑般咄咄逼人,又听他冷笑一声,“你存心逼我,我也是没法子,你不吭声我就当是默认了,明儿就遣人送他去老爷子那儿。”

    那一番话冷硬的如刀似剑,狠狠地砸下来,不留半点余地。

    他就吃准了孩子是她的软肋。

    吴芜垂在被子外面的小手无声地战栗颤抖起来。

    裴缙泽缓缓地走到床边,伸出手来将她从床上捞起来,她的上半身虚软地靠在他的手臂上,宛如一个就要散掉的娃娃般,乌黑的长发从他的手臂间垂落。

    他深深凝视着她,语气坚决道,“晨允的去处和未来,全凭你一句话!”

    病室里静得可怕。

    她眼睫毛轻颤着睁开,声音很轻,却满是愤恨,“他也是你的孩子——”

    他毫不留情地把她抓在手里。呼吸渐渐沉重,“芜芜,你太倔了,我也只能那样做。”

    他的话透着凌厉的气息,目光更是森寒的可怕,她的头略仰着,那落地灯的光线散在她的脸上,却分外清晰地照着一滴眼泪,透过灯光,似乎折射出满满了的无奈……

    她怆然开口,“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像我这种人,活下来都已经花费了所有的力气,哪里还有力气去恨你?”

    裴缙泽松了一口气,竟是突然失却了力气一样,心里绞起一阵阵抽痛。好似被什么狠狠地揪扯凌迟,那一种绝望的懊悔连他自己都觉得心悸。

    他却还是绷紧了声音,拿起一旁的粥碗,冷冷地道,“先吃饭再喝药。”

    他坐在床边,拿了枕头垫在她的身后,再舀了一勺粥送到她干裂苍白的嘴唇边,道,“把嘴张开。”

    吴芜含着泪,嘴张开一条小小的缝隙。

    他给她喂进去,她缓缓地闭上嘴,刺得唇瓣的伤口生疼,她却是什么都没说,混着血味咽下去,心里的委屈更是翻江倒海一样。

    裴缙泽心里揪紧,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是淡淡的。只凝望了她满是眼泪的面孔片刻,却再舀了一勺粥送到她唇边,低声道,“张嘴。”

    她吃得慢,男人耐心地一口一口喂下去,眼见小半碗下肚,而她实在吃不下了,眉头紧皱。

    裴缙泽倒没有再为难她,放下碗,细细地替她擦干净,温声道,“先靠一会儿消消食,再把药喝了。”

    许久,她才应了一声,“喝不下了。”

    她没有撒谎,实在是胃里难受。

    裴缙泽眉头一皱。却是突然见她脸上一变,模样分外痛苦,而后捂着嘴,整个人倾身到床边,吐了个昏天黑地。

    嘴里全是苦水,到最后实在没什么可吐了,只张着嘴,胃里仍是一阵翻滚,差点背过气去。

    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她整个人都软了,却还是挺着脆弱的脊背,抓着他的拇指,有气无力道,“晨允——”

    裴缙泽心里一下跌入万丈深渊,再也不敢逼她,“等你好一点儿,我就派人送他过来见你。”

    也就是在下一秒,她的手一松,整个人疲软地瘫在床上,气若游丝。

    扶着她躺回去,他的声音低了又低,“身上哪里还疼?我要听实话。”

    她实在没什么心力和他斗了,绵绵软软的说实话,“全身都疼。”

    裴缙泽脸色瞬息万变,一侧的护士吊上两瓶葡萄糖,又往她手背上扎针,而吴芜很快又陷入沉睡中。

    好在没过几日,她勉强喝得下米粥了,只是她身上的伤势还是好得很慢。

    “她不单是外伤所致,心理治疗也要尽快跟上。”主治医生对他总算和颜悦色了不少。

    裴缙泽点头,“已经着人请了资深的心理学家过来,晚上就该到了,我先回病房陪她。”

    到了病房,护士已经送来了化瘀的药水,倒了满满一缸。

    直到护士离开,裴缙泽才抱着她往澡间走去,为她脱衣时,她仍是免不了浑身起鸡皮疙瘩,却是别过脸去,什么话也不说。

    裴缙泽心里悔到了极点,抱起她放进浴缸,热水浸到伤口,她整个人贴着浴缸的边沿,疼得说不出话来。

    男人实在见不得她强忍着,“疼就喊出来。”

    却是听她淡漠一笑,“没事,再疼我也受过的。”

    替她泡完澡,穿好衣服。怕她闷,他干脆抱着她道落地窗边。

    她也是整个人趴在那儿不说话。

    裴缙泽拧干毛巾,摊在手里给她擦头发,“晚些时候会有心理医生给你治疗,你别紧张,她问什么你就只管照实回答就成了。”

    她不由抬起头,声音有几分清冷,却是顺着他的意思,“我不想看什么心理医生……实在不行,那就算了。”

    自从拿孩子胁迫她,她就是沉默寡言的,他问一句答一句,不然就是顺着他的意思。

    裴缙泽心里堵得慌,蹲在她面前,语重心长道,“芜芜。你的身子不能再耽搁,总是要根治我才放心,你还年轻,总不能老拖着。”

    裴缙泽口中的心理医生是他专程从港城聘请过来的,叫朱蒂。他给的酬劳很高,所以朱蒂也分外尽心。

    她当晚一来,就拿了吴芜的资料研究了一晚上。

    翌日,吴芜被推入单独的办公室,她不安地扫了一圈,摆设倒是布置得很温馨。

    裴缙泽俯身与她相视,“别担心,朱蒂只是问一下常规的问题,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我在外面等你。”

    她木然地点头。

    “别紧张,放轻松点——”朱蒂架着斯文的眼镜,笑容可掬,“想喝什么?果汁?茶?”

    “不用了,我不渴,你有什么问题不妨直接问。”她蜷着手指道。

    朱蒂倒没强求,而是走过去给她倒了一杯温水,顺手把门锁上了。

    吴芜不由警惕起来,“能不能别锁门?”

    “只是不想被人打搅,你想走随时都可以的,”朱蒂在她对面坐下,翻看着桌上的本子,“你和裴总是什么关系?”

    她话还是很少,姿态也颇为拘谨,“以前是夫妻。”

    现在他和孙馥栾才是名正言顺的一对。

    “以前?”朱蒂咀嚼着这个字眼,见她不安地打量着四周,笑道,“你放心,这里很安全,我也会保密。据我所知,你和他才领证不久,你爱他么?”

    爱?

    这个字眼仿佛离她很远了。

    她不由蜷着腿,咽了咽唾沫,“以前他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他的。”

    她似乎执意于以前。

    朱蒂琢磨着又问,“那现在呢?”

    “不敢爱了,也没力气去爱。”她坦言。

    另外的屋里,透过屏幕,男人的手不由握紧,嘴里竟不由喃喃自语,“不敢——”

    “因为他上次强迫你发生xing关系?”朱蒂见她面色焦急,似乎极为不安。

    见吴芜这回咬着唇不吭声,她又问道,“你似乎总是提及过去,但过去的四年。你似乎极少跟人提及,是因为孩子么?”

    吴芜的脸色一下沉落,苍白如雪,扭过头去,低低应了一声,“我想这并不是常规的问题,所以我拒绝回答。”

    “拒绝回答是因为不敢直面么?”朱蒂才拿到一半的酬劳,心里也是极力开导她,但到底有些心急了,“据说你有一个很可爱的儿子,可对于另外一个孩子却从不向外人道,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

    闻言,她“腾”一下站起来,脸上一派冷然,抗拒的姿态再明显不过。她似乎浑身都是刺,“住口,别问了——我想我该走了。”

    说着她就要往门口走去。

    朱蒂也是有些心急了,急急走过去拦着她,逼问道,“为什么不问?你从来不提,也不许别人问,如果是害怕什么的话,那只是一场意外,错不在你,没人会责怪你,你究竟要自责到什么时候?”

    “住口!”她浑身难受得紧,抖着声音喝道,伸手去开门,可门已经被锁死了,她完全慌了,心里乱成麻,竟不管不顾地撞上去,撞了几次,大门却是纹丝不动。

    而朱蒂见她反应如此激烈,心知戳到了她的痛点。

    这个时候就是要逼,逼她认清事实,不能一味地逃避。

    朱蒂一下攥住她,步步紧逼,“那不是你的错,你不必抓着不放,那个无缘的孩子也一定会原谅你的,所以,别怕,你从来不是一个人——”

    “住口!别说了——”吴芜也不知哪儿来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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