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夫不请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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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夫不请自来- 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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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缙绕眉色淡淡,似乎百无聊赖地捻来一片树叶,慢慢掀起眼皮,“你错了,你从来爱的只有你自己,和你那个利欲熏心的母亲没有什么区别。”

    吴悠悲苦一笑,笑里含恨,“你竟这样看我?”

    她怕是到死也不知悔改吧?

    裴缙绕没那个闲心跟她废话,踢了一下地上的硫酸瓶,“你若不是看上我的家世,会巴巴地缠过来?时至今日你还执迷不悟,却也怪不得任何人!”

    说完,他转身而去,安保人员很快赶来。

    裴缙绕却是懒得多瞧一眼,转身问梅森,“没伤着吧?”

    见梅森摇头,他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语气无波,“那就再辛苦你一趟,将她扭送到警察局,再通知一下林鸢。”

    林鸢是裴氏首席律师,梅森觉得小题大做了,挠着头不满道,“裴少,这女人不依不饶,要我说也不必送警察局,干脆找几个人”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男人一记凌厉的目光制止了,“芜芜她不喜欢。”

    好吧,梅森知趣地摸了摸鼻子。

    男人身长玉立,直等到吴悠被送上警车,才转身往楼梯走去。

    一抬眼,就见吴芜一手拉着一个孩子,一脸焦急地立在那儿,而她身后还有穿着睡着一脸惺忪的吴准。

    吴准连日来劳心劳力,也是累到不行,见他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对妹妹说道,“我先回去补个觉。”

    “谢谢哥,害你担心了。”

    吴准不再多说,转身离去。

    倒是吴芜被男人觑得不好意思,只道,“我怕出事,就叫哥哥下来帮忙。”

    男人目光灼灼,满含深情,倒是没说什么,微微颔首,一把抱起晚茗将她架在脖子上,朗声笑道,“回家咯。”

    晚茗欢喜地尖叫一声,抓着她爸爸的手“咯咯”直笑。

    “缙饶,大事不好,我刚刚收到内部消息,周市长在家遭到刺杀,人已是暴毙而亡。”肖景然语气焦急。

    没过几日,裴氏大厦楼上,裴缙绕坐在办公桌后面,手执着听筒,脸色深敛,一语不发。

    肖景然那端听不到声音,颇为担心地叫了一声,“缙饶?”

    裴缙绕搁在桌面的手紧握着,低低应了一声,“看来他是等不及要出手了。”

    男人口里的那个“他”自然是意有所指。

    肖景然默了一下才道,“听孙主任提过,周市最近在查吴副的罪证。”

    这事本就是裴缙绕授意周市去做的,他自然心知肚明,他不由叹了口气,“裴家和周家颇有渊源,这次我倒是不好向周伯交代了。”

    肖景然多少猜到上一次在看守所,怕就是裴缙绕的手笔,也是惊诧于吴慕兴的狠毒,“没想到经历过那么多事,他还是死性不改。”

    裴缙绕眼帘深邃,修长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扣着桌面,“眼见选举在即,他怕是想要赶在邵玉燕被判刑前破釜沉舟了。”

    肖景然摇头晃脑,“他那样自私自利的人,要真当上省城的一把手,后果不堪设想。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再说吧。”裴缙绕不愿多提,心里却是有了计较,想着岳母多年蒙冤,也该是洗刷冤屈的时候。

    得了肖景然的回应,他挂断电话,想了想还是先跟吴准通一下气。

    那端听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听吴准冷嗤,“还口口声声说只求保住副市的位置直到退休,才不过短短几天,又狮子大开口。”

    “那妈那边”裴缙绕知他心里早有了准备,只不过最受伤的还是岳母吧?

    想想出身贫寒的吴慕兴踩着米家上位,当年的恩怨也已揭开,可他还是选择走到那一步。

    吴准尽管很是失望,不过已经打定了主意,也不觉有什么放不下,“那个人为了仕途不择手段,妈早就当他是陌路,这件事由我来说。”

    晚上裴缙绕和吴芜提起这茬事,吴芜正抱着晚茗,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有时候想想,这世道还真是不公平,那些见利忘义的人平步青云,反倒忠厚清廉的人郁郁不得志。”

    “有些人爬得越高跌得越惨,你且由他多风光几日。”裴缙绕捏了捏她的肩头,淡淡说道。

    吴芜低低应了一声,伸出手与他十指相扣,偏头过去问他,“这件事你还会插手么?”

    裴缙绕微微摇头,“大哥的意思是他最后他想要亲自料理,他大概是不想咱们沾染太多。”

    吴芜低下头去,低眉顺眼,情绪低落,“我明白,他总是想一力承担。”

    这点裴缙绕倒是理解,揉了揉她紧锁的眉头,柔声说道,“他是个男人,总是要多承担一些的。”

    气氛不太对,于是他又问道,“学校那边的毕业典礼定在哪天?”

    “六月底,留两天收拾行李,”吴芜敛下眉头,理了理晚茗额头上的碎发,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以前一心盼着毕业,觉得毕业了就可以自食其力,不过一想到要分别,还真是不舍。”

    裴缙绕闻言,挪近了些,揽着她的肩头好让她靠过来,坚毅的下颚抵着她的发顶,长长呼出一口气,似天边飘着的悠长的白绸,“别想太多,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连着几天的高温,炙烤着整个城市都厌怏怏,连着熬了好几日的酷暑,终于在这一日傍晚来了一场大雨。

    夏天的雨来得气势滂沱,但持续的时间却不长,十几分钟瓢泼的雨雾过后,一切又回复如常。

    因着周市病危,省政内部已是人心惶惶。本来选举日定在八月,不过瞧着眼前的光景,裴缙泽猜测只怕是要提前了。

    果不其然,才过了没几天,肖景然就火急火燎地赶来,端起他面前的茶就一个劲地猛灌。

    好不容易喘过一口气来,他才说话,“选举定在下周,说是民主选举,不过上次吴副当选,据说做了不少动员,反反复复地投了三次才出结果呢。”

    闻言,吴芜倒是镇定,那一次代表大会带她的实习老师就去参加了,投个票听说愣是从中午两点待到六点。

    裴缙绕却是一句话也没说,盯着吴芜亲手给他凉的茶杯,分外郁闷,倒是吴芜说了一句,“凭他也配!”

    男人倒是没有多说,等肖景然走后,才扭过头问她,“不是要午休?”

    “嗯,一会儿就回去了。”吴芜心情似乎不太好。

    裴缙绕起身推着她往隔间走去,自打上一次她不肯来办公室,他就弃了休息用的单间,打通了墙壁,又搬来一面屏风,摆了一张布艺的大沙发。

    “别回去了,在这儿休息吧,买了你喜欢的拼图,你在里头玩一会儿,今晚我们在外面吃饭,嗯?”

    吴芜的作息时间这阵子也被男人板正过来了,这会儿到点儿了还真是困。

    不过听他说在外面吃,不由顿住脚步,“好端端的怎么不在家里吃?”

    裴缙绕瞧着她迷迷糊糊的模样,只觉得好笑,“你忘了今天什么日子?”

    吴芜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今天是两人以前的结婚纪念日,没想到他倒是好记性。

    裴缙绕只陪着她走到屏风那儿,就回身继续办公了。

    吴芜坐在地毯上把玩着手里的拼图,一室安静,耳边时不时传来男人故意压低的打电话的声音,还有“沙沙”的写字声,恍惚间,她竟有一种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感慨。

    裴缙绕再次放下笔推门进来时,就见她躺在地上,脸还枕在那堆拼图上,压出了红红的印子。

    他心里一阵好笑,把她抱到沙发上盖好被子,转身出去,到门口又回来,手伸进她衣服里把她内衣脱了。

    吴芜只动了几下,头蹭着枕头“嗯”了一声,也没醒来。

    这一日,大雨过后,空气中有种潮湿的水汽,高温的地面被雨水浇过以后,蒸腾起一股热气,雨后的空间依然闷热。

    晚茗身体弱,不宜长时间吹冷气,吴芜陪着她午休,也没开空调,醒来时出了一身汗。

    晚茗早不见人影了,倒是客厅窸窸窣窣地传来那丫头的哼哼声,还有电视播音员洪亮的声音。

    “小声点,别吵醒你妈妈。”这时候男人早就去公司了,没想到今天居然在家。

    吴芜理了理头发,赤足出了卧房,就见男人穿着一身居家服坐在晚茗的小坐垫之上,这时候他的头发不再是在部队留的板寸,额头上的头发长了,没出去他也没梳上去,盖住一般的额头,倒显得年轻了几岁。

    男人单手圈着孩子,眼睛却是盯着电视机,不过他的耳力一向灵敏,听到动静扭过头来时,见她打着赤足,不由拧紧眉头,“怎么不穿鞋?”

    说着就松开晚茗,起身走到鞋柜前给她拿了一双拖鞋。

    吴芜道了谢,正要问他怎么待在家,却听电视传来播音员洪亮的声音,“现在插播一则新闻,省城副市吴慕兴涉嫌谋杀周市,在今日午时在选举会场上被警方正式拘留时,突然中风昏厥,目前已送到医院诊治,而警方在他的家中搜到了大量的现钞和黄金,估值逾百万,具体金额目前还在清查核实,而举报者正是声称吴副亲子的瑞庭国际的总裁吴准”

    余下的话,恍惚的吴芜似乎听不清了,只觉得身形不稳,直直往前栽倒

    “芜芜”裴缙绕一声惊呼,慌忙稳住她,扶着她到沙发那儿坐下。

    他半蹲着,眼里尽是焦急之色,“怎么了?我马上去叫周儒铭”

    可就在他转身而去时,袖子忽然被她拉住,他不敢再用力,扭过头来见她泪流满面,也不知是悲是喜,却对刚才听到的未置一词,只是咬着唇,许久才道了一句,“带我走吧,走了,没什么事就不回来了。”

    她明知那个人始终会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她也知大哥一定会让他孤独终老,饱受折磨。

    她更知,缙饶今天留在家里陪着,是怕她撑不住。

    可她一句也没有多问。

    裴缙绕无声地紧握着她的手,眼里满是心疼,抬手卷走她盈眶而出的泪水,再浓的深情最终也只化为一句,“好。”

    他直起身坐到她身边,柔肠百转,“邵玉燕的审判也出来了,是无期徒刑,而她大哥邵玉清被判枪决,还有吴悠蓄意伤人,也被判了刑。芜芜,善恶终有报,这世上并非奸诈狡猾之人才会走得更高远。你曾经所受的困难和委屈,终于可以伸张了。”

    吴芜把头埋进他坚实的怀里,只觉得安心,点头问道,“妈和大哥都还好吗?”

    “嗯,妈其实很坚强,为了她的孩子们,可以拼尽一切,而且也有爸陪着。大哥喜欢的那个女孩子,我也叫沈最歌送过来了。”男人低低说道。

    他对她总是过分细心,连带着她的每一个家人也都考虑进来了,吴芜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揪着他的衣领,温声说道,“缙饶,谢谢你,真的谢谢。”

    裴缙绕淡淡一笑,吻了一下她的发心,两人就这样相拥而坐,“芜芜,愿不愿做七月的新娘?”

    晚茗不甘被冷落,“哇”的一声哭了,两个大人哭笑不得,吴芜恍惚间也没听清,就顾着去抱晚茗了。

    六月毕业分别季,离别惜依依,不舍的眼眸湿了又湿,但也有例外。

    邓晓媛风风火火地拉着张叔傲往一处红艳艳的花簇里钻,也不怕被刺伤。

    张叔傲哭笑不得,攥紧她的手,抽出帕子擦了擦她额角的汗水,无奈又宠溺道,“你瞧瞧,满校园里的毕业生,哪个像你这样冒冒失失?”

    邓晓媛不满地撅起嘴来,嘟哝道,“又有哪个像我一样,一手毕业证一手结婚证?叫他们羡慕去吧。”

    “晓媛——”吴芜老远地朝她招手。

    邓晓媛一个高兴,拉着张叔傲过去,却听他回了一句嘴,“喏,那位才是人生大赢家,人家俩孩子都有了。”

    “还在怨我想迟些时候要孩子哪?那你瞧瞧人家,老公又帅又有钱!”邓晓媛有恃无恐道,也不搭理他,撒开他的手去逗晨允,“叫干妈。”

    晨允被她捏得没法,酷酷的脸登时不悦了,“干妈,你怎么不捏晚茗的?”

    邓晓媛瞧了一眼正在收电话线的裴缙绕,不悦地嘟囔了一句,“你老子那样护着他的小情儿,威逼加利诱的,我哪儿敢?”

    逗过了晨允,她才直起身来拉着吴芜道,“不理那么滥人了,咱们去拍毕业合照吧?”

    吴芜只笑笑,扭头望着裴缙绕。

    男人笑着走过来,揽着她的肩与张叔傲打过招呼,才道,“爸妈还有大哥一会儿就来了。”

    吴芜这才收回手,笑道,“晓媛,你先去,我一会儿再去找你。”

    邓晓媛瞅了一眼跟个没事儿人一样的裴缙绕,哼哼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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