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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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婢-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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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马思琪在见过殷照之后,又闲走了片刻,便有些累了,打算坐上软轿回屋休息。才回到屋子里,就见殷萝哭哭啼啼的跑过来。

    “小姑?”马思琪惊讶的道。“怎么了?”

    “阿嫂!”殷萝一看见她,眼睛里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一下又流了满面,抽噎的声音也放大了些。

    殷萝自小高傲蛮横,以她的身份也没有谁敢给她什么脸色看。便是真有那得罪了她的而她又解决不了的,也只需要在赵氏面前哭诉几句,赵氏便会给她把对方处理得干干净净。

    然而直到王韵书的出现,这是她从没有遇见过的难题,对方不仅不若她想的那般与她两情相悦、情投意合,甚至还一次又一次的给她难堪。偏偏这个人她不仅对付不了,甚至还不能告诉赵氏。所以她这段时间受到的委屈几乎比她这一辈子遇见的还要多。

    好在这时出现一个马思琪。身份地位与她相仿,两人性格也相合,几乎可算是无话不谈。而对方因为已经成亲缘故,言谈举止之间更是多了几分成熟和体贴,所以她才会有什么事都前来找马思琪哭诉。

    “小姑。”马思琪见她哭得上气不及下气的,便拿出巾帕为她抹去眼泪,柔声问道,“怎么了?难道这个殷家还有谁敢给你委屈受不成?”

    殷萝闻言用力的点点头,“都怪表兄。”

    “又是表郎君?”马思琪惊讶的道,“小姑不是钟情于他吗?他怎么老是让小姑不开心呢?”

    “还不是怪水奴那个贱婢?”殷萝说得颇为咬牙切齿。

    “水奴?”这可算是刚好说到点子上去了。马思琪立即问道,“怎么,难不成是表郎君竟然因为一个婢女责怪于你不成?”

    殷萝委屈的点头。

    马思琪便极为惊讶的道:“这怎么可能呢?水奴不过是个身份低微的婢女,小姑你可是殷家嫡出的娘子。表郎君怎么能如此?”

    殷萝闻言简直觉得马思琪就是她的知音一般,直接说到她的心坎上去了。便又添油加醋的把先前在云烟斋的事叙述了一遍。于是在她的描述之下,水奴就变成了一个和主人不干不净之后又勾引王韵书之类的浪荡女子形象。

    当然,就是殷萝不如此添油加醋,马思琪也会自动把水奴脑补成如此形象。

    “哼,倒真是奴大欺主。殷家如此人家,还能奈何不了一个婢女不成?小姑你就甘心这样放过她?”

    “我自然不愿意。”殷萝道,“我现在恨不能把她活活的扒皮抽筋方才解恨。”

    “那为什么没有呢?”

    “都是表兄他。”殷萝道,“他一定要护着那个贱婢,从我这里把那贱婢抢走不说,还威胁说要离开殷家,那时候阿父一定会怪罪我的。”

    马思琪接道:“而且你也舍不得表郎君离开是吗?”

    “嗯。”殷萝有些赧然的点点头,又立刻恶狠狠的道,“表兄是我的,就算不则手段也一定是我的,她一个贱婢也敢肖想?”

    马思琪冷笑道:“别看她不过是个婢子,护着她的人不少,怕是有几分手段的。”

    “有手段又如何?”殷萝道,“表兄能护她一时,还能护她一世不成,到时候我直接打死她,又有谁敢多言?”

    马思琪闻言幽幽补充了一句道:“若是表郎君就是打算护她一世呢?”

    “什么?”殷萝惊得猛的一下站起来,“她敢?”

    “可是小姑也不能保证没有这个可能不是吗?”

    “不行。”殷萝道,“我一定要去打死这个贱婢方才放心。”

    “这个法子小姑之前已经试过了。”马思琪道,“根本没用不是吗?”

    “那怎么办?”殷萝急切的道,“阿嫂你既然这么说,一定有法子的是不是?”

    “妾身才来到殷家,对这些家僮不是很熟悉。”马思琪想了想道,“不过妾身想,若是有这么一个理由让表郎君或者是五叔都嫌弃于她,那时候再对付她不是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对呀!”殷萝恍然大悟,又问道,“可是能有什么理由?”(未完待续。)

第二〇九章 沉疴() 
马思琪道:“妾身虽然来殷家的时间不长,但是听小姑提起过,说水奴这个贱婢并非家养婢女,而是几年前才来到殷家的是吗?”

    “嗯。”殷萝点头道,“大概三年左右。”

    “那就是了。”马思琪道,“这种半路出家的来历不明的女子,谁知在来殷家之前会有着一个怎样不堪的经历呢?”

    “阿嫂的意思是?”殷萝想了想说道,“若是水奴有一个不堪的过去或者身份,就可以让表兄和殷暖嫌弃她是吗?”

    马思琪点头,说道:“我们这样的人家,最在乎的不是出身何等门第吗?就算表郎君和五叔一时被水奴迷惑住,然而一旦得知真相,谁又愿意去接触这种拥有不堪身份的人呢?退一步说,就算他们迷恋得紧,想来其他人也不会同意的吧?”

    殷萝忙问道:“怎么说?”

    马思琪道:“小姑不是说大人公很是重视表郎君吗?若是大人公知道他和这样的婢女关系走得近,也是不被允许的吧?更何况是五叔这个殷家出生的子弟呢?”

    殷萝恍然大悟,“阿嫂你的意思是,若是水奴那些不堪的经历被抖落出来,到时候连阿父都惊动了,表兄和殷暖也没法子再帮她是吧?”

    “小姑果然聪明过人。”马思琪道,“要知道,在殷家,就算不用大人公出面,阿姑的话语也是绝对的权威呢?”

    殷萝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我懂了,多谢阿嫂提点,不过两三年之前的事了,又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婢女。她的经历该怎么查呢?”

    “表姑何必想这么多。”马思琪笑道,“重要的不是她的经历是什么,而是表郎君看见的是什么?”

    至于真假,又有什么重要的,关键的听见的那个人信与不信罢了。

    “这样。”殷萝点头道,“阿嫂的意思我明白了,儿家先告辞了!”

    “嗯?小姑要去哪儿?”

    殷萝回身说道:“若非阿嫂提点我都忘记了。这个水奴可是大有来头呢?若非这两年不见她。故而被我忘记了,又哪能让她得意这么久?”

    “是吗?”马思琪道,“那真是不错。小姑且去忙吧,到时候告知妾身一声,妾身去看个热闹就行。”

    时光荏苒,一眨眼。王韵书来殷家也有一段时日了。这天殷暖和王韵书一起上街,因为水奴在织房教习针绣的缘故。故而殷暖身边跟着的是穗映和阿元以及几个奴仆。

    自从这次回到殷家之后,这还是穗映第一次跟着殷暖出行,一路上极是殷勤周到,到后来。阿元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穗映阿姊。”阿元道,“这已经是你在一刻钟内第三次给五郎君送茶水了。”

    “啊?”穗映回过神来,有些讪讪的道。“是吗?抱歉,五郎君。婢子是想这天气闷热,可能五郎君会想要喝茶。”

    “不碍事。”殷暖坐在药房外的一家茶肆里,见王韵书从药房里出来,便起身走上前去,边无所谓的道,“只是这些茶水凉透之后被倒掉终究有些浪费。”

    在他方才坐的位置正对的木桌上,放着三杯已经凉透的茶水。店家见客人已经离席,便迎上来客气的询问是否还要留座,得到回到之后客气的把凉透的茶水倒在一个大桶里,然后报出差钱数目。

    穗映有些赧然的给了银钱,抬头正好见阿元追上殷暖,殷暖回头对她笑了笑,心里忽然便起了几分嫉恨,神色也带上几分冰冷。

    “表兄。”殷暖走到王韵书跟前,问道,“要买的东西都已经买到了吗?”

    王韵书手里提着几个药包,有些失望的道:“虽然得了几味较为珍贵的,却还是远远不够。”

    在他身边的书墨手里抱着一个极为精致素雅的盒子,殷暖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顿了顿才又说道:

    “那我们继续到下一家药铺看看吧!”

    “嗯。”王韵书点头道,“有劳五郎你一路劳累了。”

    “不碍事。”殷暖摇摇头,之后一直有些沉默的跟在王韵书身边,到了下一个药房之后,也只在门口静静的等着。

    这一次王韵书也是有些失望的走了出来。

    “新安城虽然大,可是很多味药也只能遇个巧字。”说着又有几分自责的道,“早知道如此,之前四处游历的时候,应该收集一些的。”

    殷暖好似知道他在说什么,下意识的回道:“终究要遇见了才会知道差的是什么吧!”

    “也是。”王韵书点头,“出了已经这么久,也该回了。”

    殷暖点点头,几人往殷府的方向走去,王韵书顿了顿,开口问殷暖道,“五郎,你把水奴娘子这些年受过的伤给我描述一边可好?水奴娘子身体虚弱,仆猜应该曾受过不少刑罚,终究还是要清楚当年发生的事,才能更好的判断。”

    殷暖好似一点也不意外他会这样问,说了个“好”字之后,就把当年他救了水奴之后,所发生的一切点滴不漏的叙述出来,他没隐瞒水奴受的各种可怖的刑罚,也没隐瞒自己保护不了她的各种软弱。

    王韵书听完,竟然呆怔在原地——他想过作为婢女或许过得艰难,但没想到竟至如此地步。面上的悲伤几乎要溢出来一般,半响,他才低声叹道:“若是能早一点遇见,是不是就可以早些拉她脱离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殷暖微微垂着头,烈烈灼目的阳光下,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半响,才听他嗓音低哑的道:“表兄,你可以吗?她身上留下的所有病根,你能根治吗?”

    王韵书轻轻摇头:“沉疴难愈,哪是这么容易的?只得一点点的调养才行。”

    “是吗?”

    王韵书点头道:“五郎,苏疾医医术极佳,他调养的方子自是没错的,然而一病九方,其中也分个时间长短问题。仆或许能想得出其他法子,只是药草难寻,许多更是别人见所未见的。”

    除非他亲自前往一一辨认,否则别人就算是去了也不见得能采回来。更何况其中还有诸多讲究。

    “五郎。”王韵书说完,又开口唤道。

    “表兄?”

    殷暖心里一颤,几乎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果然,王韵书回头对他认真的道:“仆那日与你提出的请求,你可还记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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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〇章 虚方() 
殷暖沉默下来,过了片刻,才低声说道:“表兄,仆之前就已经说过,阿姊她,从来都是自由的,谁也不能干涉她的选择,谁都不能。”

    他嗓音浅浅的,温和的,可是王韵书却觉得那一刻,他似乎从殷暖的语气里听出几分说到做到的霸气和高傲。

    回到殷家,到了司园院门处,殷暖对王韵书道:

    “表兄,且进去坐坐吧!”

    “不了。”王韵书摇摇头,“走了这一日,也有几分疲了,对了。”他把手里的药包递给殷暖道,“这个劳烦五郎你交给水奴娘子吧!药方我也付在里面了,你可以给苏疾医看一看,然后综合他平日开出的调养方子使用。”

    “好的。”殷暖接过,“有劳表兄了。”

    “还有这个。”王韵书从书墨手里接过他之前一直抱着的那个精致素雅的盒子,递给殷暖道,“这个,也劳烦五郎转交给水奴娘子,就说是仆感谢她之前题字的回礼,里面不过是文房四宝而已,不是什么名贵之物,请她务必收下。”

    毕竟在这个门第为尊的时代,身份低微的人是没有资格接受思想上的文学洗礼的,所以王韵书虽然说他送出的文房四宝不过寻常之物,但其实对于一个婢女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尊荣。

    殷暖依旧沉默着伸手接过,然后道谢,再客气的和王韵书道别。

    “对了。”王韵书将离开之时,又回头对殷暖道,“五郎,大概再过月余左右,仆就会离开新安了。”

    “怎么?”殷昕心里一惊。想起他提出的那件事,下意识的问道,“不能留得更久一些吗?”

    若他能久留,就算水奴选择和他离开,自己也能……多看她一段时间吧?

    王韵书摇摇头,“你知道,仆从来不喜久留在同一个地方。这一次已是极限。”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笑得有几分温暖的道,“或许以后会安定下来,但并不是现在。”

    “这样。”殷暖喃喃的说了一句。又道,“表兄离开之时,请提前告知一声,仆为你……饯别吧!”

    终究还是有些排斥说出那个“们”字。

    王韵书笑道:“如此就先谢过五郎了。告辞!”

    穗映一直默默的看着这一幕。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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