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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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婢-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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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真是如此那就好。”殷暖见她笑容不似作伪,松了口气,转身踮起脚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递给水奴道,“这本你拿回去看吧!”

    水奴下意识的接过,颇有些惊喜的问道:“这样真的可以吗?”

    她不知道作为一个婢女如果看书的话是否逾越了奴婢的本分。

    “自然可以的。”殷暖笑道,“方才我就注意到你打量这本书好几眼,看完之后你放到原位就是了,若是还有其他的喜欢的,也不必通过我,直接来拿就是了。”

    这对于水奴来说无异于这段时日难得出现的喜事,谢过殷暖之后小心翼翼的抱着书册回到房间,只觉得之前的郁闷已经散了许多。

    之后几天水奴也想了些其他的办法。只是之前在宫里时,因为皇帝较为宠爱缘故,一直留在身边亲自教养着。她能私下训练卫士的机会本就不多。况且现在远在新安,她的卫士就算再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找到这里来。

    这天殷暖不在,水奴便在自己屋里做针绣,忽然阿元在门外探头进来道:

    “水奴阿姊,容柳阿姊说有事要请你帮忙,她在织房有事脱不开身,不能亲自过来。”

    “好的。”水奴放下针绣,“我这就过去。”

    阿元笑嘻嘻道,“那我的话传到了就先走啦,我的纸鸢还没飞起来呢!”

    说完也不等水奴回话,人就一溜烟不见了。

    水奴来到织房,见里面比平日里人要多一些,容柳身着一身蓝色的襦裙坐在其中一架脚踏纺车前,脚下不停,双手翻飞,动作极为迅速。

    “容柳阿姊?”

    “水奴来了?”容柳笑了笑,起身走到水奴面前,拉着她走到织房外一个较为僻静些的地方,有些抱歉的解释道,“因为织房现在走不开,而这个东西二郎君院子里的元华阿妹又急着要,就只能拜托你了。”

    “无妨。”水奴道,“容柳阿姊需要送些什么,交给我便是。”

    “你且等我片刻。”容柳回身进屋,不一会儿拿着一个小包袱出来,打开之后拿出一个用米分色的方巾包得严实的物件递给水奴。

    “这里面是给二郎君做的两块巾帕。”容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元华阿妹说我擅织绣便拜托我的。水奴你也知道,府里人闲话多,想法更多,若是拜托其他人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来,我实在不放心,就只能找你了。”

    水奴点头表示理解,而后告辞离开。

    拿着东西来到殷照的院子,因为对上次过来时发生的事印象太过深刻,所以她并没有从湖上的凉亭走过,而是绕过荷花池走边上饶了一圈的小径。

    来到前院,看见几个婢女在那儿或做针线或晒太阳,便上前寻元华在何处。

    “那!”其中一个婢女可能是有些恼怒好好的休息被打扰,语气不是很好的指着正厅的方向道,“你穿过正厅,从小门出去的后院便是了。”

    “多谢!”

    水奴便走进前厅,里面竟然空无一人,一丝人声也无,想来婢女都在院子里了。水奴无奈,只得继续找到那个婢女所说的小门。

    出了小门,又是一个不输前院的精致奢华的院子。

    水奴顺着石径往前走了几步,正漫无目的之时,忽然听见前面隐隐约约传来女子的笑声。水奴顿了顿,便举步向前走去。反正四下无人,若是元华真的在这里,那应该就是了。

    往前走了不远,便看见前面是一丛高高的密密的灌木,水奴正要走过去,忽然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我就说在外面不错吧?可比屋里情趣多了!”

    水奴心里一惊,慌慌停住脚步,只听一个女人娇媚的嗓音说道:

    “这花香撩人、蝴蝶作伴倒确实是有趣许多,不过你胆子也太大了,这怎么说也算是光天化日呢?”

第二十六章 蓝衣() 
这声音水奴记得,柔柔软软的娇媚非常,便是那日借着自己之名向殷暖扔茶杯的殷家郎主的六妾元氏;就连那个男人的嗓音她也记得----水奴轻轻抽了一口冷气,为这不小心发现的秘密感到一股寒意----却是当时坐在元氏旁边为难殷暖的殷家二郎君殷照。

    果然,只听殷照调笑道:“六娘放心便是,这院子我让元华守着呢,没人敢进来的。”

    之后便是一阵暧昧的水泽声。

    水奴不过惊讶片刻,便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的按照原路返回。

    一路无声的踏进前厅,还不及松口气,便听见屏风后面传来脚步声。水奴咬了咬牙,心念一转,原地换了个方向,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刚从前院走进来的的样子。正巧这是,屏风后面的人也走了出来。

    “呀!”对方显然被吓了一跳,而后满脸的焦急的扯着水奴的手臂远离后院小门,怒气冲冲的问道,“你是谁,到这里来做什么?”

    水奴暗中平缓了有些激烈的心跳,然后用不解的眼神扫向自己被紧紧抓着的手臂,说道:

    “婢子是树砚阁的,来找元华阿姊送一个物件?”

    “我就是。”元华依旧不放松手腕,低声问道,“你是从正门进来的?”

    “是。”水奴道,“婢子刚才在前院寻问阿姊你,她们告知婢子来此处寻找。”

    “这样啊!”元华松了口气,立刻又问道,“你没去过后院吧?”

    “后院?”水奴不解的看了后门的方向一眼,“那里吗?婢子不曾去过。”

    元华闻言才终于放心,接过她手里的东西道:“这个我收到了,你回去告诉容柳阿姊,多谢她费心,改日我再前去拜谢。”

    “是。”水奴从善如流的告退离开。

    后院,元氏被殷照紧紧的抱在怀里,然而她的眼神却不时的透过花丛扫向前厅的方向。她可以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就在刚才,她抬起头来的一瞬间,的的确确亲眼看见一片蓝色的衣角消失在门里。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殷照送元氏离开。到前院时,殷照笑说道:

    “六娘每次来都是这般客气,自己院里的厨子做了好吃的就给仆送过来。”

    元氏笑道:“阿照你何须如此客气,妾身膝下无子,郎主的孩子便是妾身的孩子,自然应该视若己出的。”

    “再怎么说也应该是仆前去孝敬六娘才是。”殷照说着,忽然凑近元氏意有所指的说道,“不过六娘对待不才,确实是身体力行、视若己出呢!”

    元氏脸一红,慌忙退后几步道:“阿照说笑了,妾身这便离开,你也不必再送。”

    殷照依言住了脚步,待六妾走远了些,方才回头,皱眉问元华道:

    “刚才可是有人来过?”

    虽不是很清楚,但他确确实实听见了元华和别人的话说声。

    “是。”元华拿出那两张巾帕道,“树砚阁的容柳阿姊托人送了这巾帕来。只到前厅找着婢子就回去了。”

    “树砚阁的容柳?”殷照接过巾帕,微仰起头想了想,忽然把巾帕凑到鼻端嗅了一嗅,低低笑道,“也是个不错的美人,伺候殷暖那小孩倒是可惜了。”

    元氏走得远了,并不曾听见两人说的什么,只隐隐约约听见“树砚阁”三字。出了殷照的院子,元氏立在门边想了想,而后当机立断让抬着软轿的壮妇转了方向,直往树砚阁而去。

    再说水奴从殷照的院子离开之后,未做停留便直接回树砚阁,她像来不是好奇的性子,对听人墙根的事也没多大的兴趣。况且那都是别人的事,只要和她在意的人不相干的,她都尽力的置身事外。

    走过一条青石小径时,远远的看见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水奴记性极好,虽然软轿上的人被帘布遮住看不清楚,但是跟着的丫鬟奴仆虽然见过的次数不多,但确确实实都是殷萝宣罗院里的家僮。

    水奴左右看了看,只见两侧都是密密的花丛,想让也没个能躲开的地方。水奴心里暗叹,今日果然不是个利于出门的好日子。

    无奈,只得让自己尽量贴近路边,水奴微垂下头,既能显得恭敬一些也希望被帘布遮住的殷萝不至于注意这边。只是心里也有些好笑,不过为奴做婢了这么几日,自己倒是满身的奴性了。

    待人来到身边,水奴低身行礼,好在青石小径虽然两边都是花丛,倒是较宽。一行人像是没看见她似的,直直的从她身边走过去。水奴方松了口气,突然听见殷萝带了冰渣子似的嗓音问道:

    “云秀,旁边站的是何人?”

    “回四娘子。”云秀头都没抬,直接说道,“是树砚阁的水奴。”

    殷萝闻言冷哼道:“我说呢,难怪这么有胆量,看见了也不吭一声,我还当是哪儿来的哑巴呢?”

    果然该来的怎么也躲不过,水奴叹息一声,默默跟上前去,刚才殷萝他们说话的时候并不曾停下脚步,所以等水奴快走几步跟上时便退到了石桥边上。

    “婢子有错。”水奴屈膝跪下,“望四娘子责罚!”

    “倒是乖觉多了。”殷萝抬手让软轿停下,冷笑道,“只你现在可是殷暖的人,我怎敢责罚?”

    话虽如此,她随即又转向云秀道,“把人拖开,好好的挡了我的路作甚?”

    “是。”云秀点头,吩咐站在一旁的两个奴仆道,“拖她下去。”

    水奴还未反应过来,忽然全身一冷,已经被人丢进水里。现在已是夏末秋初的季节,平日还不怎么觉得,被水里刺骨的寒意一激才觉得时间竟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她也不挣扎,甚至顺应那两个奴仆丢她下来的力度沉到水底。

    殷萝看见人沉到水里,才算是出了口气,也懒得再管她死活,直接吩咐离开。

    水奴回到树砚阁时看见殷暖正在院门处走来走去,双手背在身后,手里还拿着一本书,若非年龄的缘故身量矮小,倒是颇有几分玉树临风的感觉。

    看见水奴远远走来时殷暖脸上满满的兴奋神色,走上前几步递上卷册说道:“水奴,你回来了,你看这卷册注本这里可有错误……”他突然打住,急道,“这是怎么了?”

    水奴笑了笑,说道:“五郎君,抱歉,婢子怕弄湿了卷册,劳烦稍等片刻好吗?”

第二十七章 梦魇() 
“等一下。”殷暖忽然伸手扯住她的衣袖,眉头深锁,“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什么紧要的。”水奴道,“婢子不小心掉进湖里而已。”

    殷暖自是不信,“阿元整天蹦蹦跳跳的,若说是她掉进湖里还有几分可信,水奴你怎会不小心?”

    “真的。”水奴笑了笑,把自己的衣袖从他手里小心翼翼的扯了出来,说道,“昨晚上不是下了一场大雨吗?今日婢子从二郎君院子出来,走到湖边时踩松了一块石头,就掉下去了。”

    “真是这样?”殷暖想了想,殷照的院子距离殷萝的院子还有些距离,想来应该不会是殷萝的原因。有些松了口气,说道,“既如此,你快些进去换件衣服,小心风寒,这天气可不比盛夏时候。”

    “好的,婢子先行告退!”

    殷暖坐在正厅的绳床上,随意翻看着手里的卷册,听见声响抬起头,便看见水奴绕过屏风走过来,着一件浅灰的对襟上袄,下着同色粗布褶裥裙,腰围深绿围裳,头发简单处理过,没有再继续滴水,润润的被她绾成一个简单的垂挂髻。

    很是简单的装扮,基本上他院子里的每一个婢女都是这样的穿着,但是殷暖看着面向自己走过来的水奴,却总有一种感觉:她不应该是这样的打扮,那些衣服配不上她。

    “水奴,过来一下。”

    水奴依言走过去,殷暖拉起她的手,试了一下又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问道:

    “可觉得冷?”

    水奴摇头,柔顺的任由他的动作,“谢五郎君关心,婢子没事。”

    “那就好。”殷暖让她在一边的胡床上坐下,把手边的卷册拿起来递给她,“水奴你看看,这上面的注解可有错误?”

    水奴翻看一番,指给殷暖道:“这里,出处弄错了。”

    “果然是吧!”殷暖笑道,“自从《山海经》之后,我再后来看书都会注意一下可买错了注本,之前就觉得这个出处和我之前看过的版本不一样。”

    正说着,有婢女进来禀报道:

    “五郎君,六娘来了!”

    “六娘?”殷暖有些惊讶,不知道从不踏足树砚阁的元氏突然前来会是为了何事,“请她进来吧!”

    “是。”

    水奴把书放下,食指和中指揉着鬓间垂下的几根发丝,揣测着元氏突然到来的目的。

    不一会儿,元氏领着一个婢女走了进来。

    “六娘。”殷暖起身想让,说道:“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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