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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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婢- 第2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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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不好,劳你们担心了。”君壁笑着,又回头对殷暖道,“你也做此想的吗?”

    殷暖笑了笑,只伸手结果她手里微烫的药碗,一勺一勺吹凉了喂到她唇边。

    半响,待药喝完,众人已经离去。殷暖起身放下药碗,弯腰把软塌上的君壁横抱起来。

    “疾医说,这药药劲颇大,可能会睡上三五日以做调整。阿姊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嗯,好。”君壁点头,不过是距离床榻的几步远,便已沉睡过去。

    把人放在床榻上,殷暖给她盖好被子,坐在床边看了会儿,终是没忍住,低头在她唇上印上一吻,喃喃道:“阿姊,只要你好,千般病痛,吾愿以身替之。”

    过得三日,君壁果然如疾医所说醒了过来,面色也逐渐好了。众人兴奋不已,只当那药确实有了作用。

    这天难得一直守在身边的殷暖有事外出,只留因田和阿元守在君壁身边。

    树砚阁四周防范早已今非昔比,因田亲自试过,她虽能进,却也直言便是皇宫守卫也不过如此。

    阿元从药房端着煎好的药碗回到君壁卧房,远远的正巧看见疾医从里面出来。疾医不知在想什么,捋着胡须在门口站了片刻,而后竟没看见端着药碗的阿元,径直离去了。

    阿元颇为纳闷的进了门,见君壁正坐在窗前,边放下药碗边道:“水奴阿姊,疾医刚有说你身体如何了?”

    半响未得君壁回话,阿元抬头,只见君壁怔怔的看着窗外,细看去,眼里分明是空洞茫然的。

    “水奴阿姊?”

    阿元拿起一旁的披风给她披上,君壁方才惊醒过来,“阿元,怎么了?”

    “刚才疾医有说什么吗?”

    “没有。”君壁摇了摇头,又笑了笑,“药煎好了吗,辛苦你了!”

    “好了。”阿元立刻忘了刚才的事,露出大大的笑容,“现在还有些烫,再凉片刻就可以了,疾医说这一味药可能有些苦,水奴阿姊你等等我去拿些蜜饯来。”

    “好。”君壁依旧笑着,点点头看她蹦蹦跳跳的出门去,未曾看见屏风后面红着眼眶的因田。

    当夜殷暖回来,几人笑谈间,君壁忽而提起回宫的事。

    殷暖一愣,手里的茶水洒了些许,半响,点点头轻笑道:

    “好!”

    “就不能不回去了吗?”阿元说完眼里已经蓄起了泪珠。

    “哪能不回呢?”因田拍拍她的手,轻声道,“以后若换一种方式来,就不必回了。”

    “啊,这样。”阿元恍然大悟,立刻又欢喜起来。

    君壁眼里有片刻的怔愣闪过,很快也只是含着笑意看着几人。

    殷暖握住君壁的手,低声道:“阿姊不用担心,吾保证,不会很久的。”

    “嗯,我相信你。”

    离开时未曾大张旗鼓,至少问询赶来的殷昕及其他高门贵族只来得及看见公主一行人远去的踪影。

    在一派或恼怒或遗憾惋惜的人群里,没人注意到树砚阁的疾医也在其中,看着公主等人离去的方向,终是叹了口气,而后转身离去。

    “都是苦命的人啊!”

    关于公主回宫一事,并未引起多大的波澜。皇帝面色如常,似乎一切早在意料之中,只是断了多日的补品珍汤又不停的送往明玉殿。

    子时左右,安安静静的明玉殿忽然传来些微动静。

    “因田?”

    “公主,你且歇着,婢子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不必。”听见殿外传来的隐约脚步声,司马君壁心里多少能猜到些许。

    果然,下一刻便听见皇帝司马明照的声音传来,似有些犹豫,“阿姊,可曾歇息了?”

    宫婢匆匆开门迎接圣驾,司马明照看见走出来的君壁,立即笑道:“阿姊,外面天冷,怎的站在风口”

    君壁轻叹口气,也不回话,任他拉着自己在火炉边上坐下。而后接过宫婢沏好的醒酒茶汤放在他手里,“醉了怎么还走在夜风里,小心着凉!”

    司马明照闻言,仿佛方才努力撑着的精神气全部坍塌,眼眶红红的看着司马君壁,半响,方才嘶哑着嗓音道:

    “阿姊,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第四三一章 当年真相() 
虽已做好了足够的心里准备,见他如此,君壁心里还是不可抑制的疼痛起来。

    “明照,一直以来,是我对你不起。”

    “阿姊……”

    君壁阻了他的话,“自小让你留在这个吃人的地方,上有李太后的算计,下有大臣们的诡计阴谋。而我虽在殷家,若真要回来,也并非没有机会的,可还是自私的留下你一个人。”

    明照只是摇头,眼里满满的怜惜,君壁这些年的经历他早已查得清楚,那样的苦楚,一般人尚且如浸水火,更何况他本应享受公主之尊的阿姊。

    “阿姊,朕后悔了,当初为何要带你回来……”

    翌日朝后,回到寝宫的皇帝陛下面色黑沉,一言不发。殿里伺候的宫婢皆小心翼翼,直到有宫奴在殿外禀道,“东阳公主请见!”

    殿里气氛方才活泛起来,方才还山雨欲来的皇帝陛下已带着满脸笑容迎出殿外,“阿姊,外面风大,怎的来了?”

    君壁笑道:“无妨,难得今日天气晴好!陛下身体可安?”

    “自是好的。”

    两人走进殿内,宫婢奉上热茶糕点,君壁便请示皇帝让伺候的奴婢退下去。

    听完君璧的话,握紧手里的茶杯,皇帝沉默半响方才开口道:“阿姊,这些可都是真的?”

    “证据自是有的,稍后我便让因田整理送来。”君壁说着停顿片刻,眼里带着些许不忍,“我知她于你有养育之恩,然也不能看着她对你拿捏至此,也许这些你不一定会用上,但日后……就当多了个反击的力量。”

    “阿姊不必多心,哪里来的恩情,不过互相利用罢了!”皇帝见她面色苍白,还为自己思虑自此,不由满心感动,“阿姊你也不必太过操劳,得先保重身体。”

    “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君壁道,“朝堂上的事,你自有主张。不过这后宫的勾心斗角,我多少熟悉一二,想着能帮上一点是一点。太后的事,相信陛下自然有自己的打算,不过郑妃是太后眼线,又心狠手辣屡次对陛下子嗣出手……”

    “这毒妇心肠朕之前也猜得一二,奈何之前一直没有证据。”皇帝忽然冷笑一声,“她自以为自己手段利落,又有太后庇佑,近来倒越发猖狂!”

    君壁见皇帝态度,知道他已有打算,也松了口气。其他的,她却不好干预太多。至于庙堂之上,皇帝的势力已非往常可比,又添宋兆相助,而世家势力,已有殷暖暗中处理,想来,前方已是光明一片。

    “对了,阿姊在宫中可曾无趣?”皇帝笑道,“王家娘子不日便会进宫,想来有她作伴,阿姊也能宽心一二。”

    君壁闻言笑道:“多时不见,确实有些想念了。陛下为儿家考虑甚多,实在感激。”

    皇帝闻言一怔,半响方才喃喃开口:“此言该是朕说才是。”

    过了两日,王禹慈便住进明玉殿里。两人年岁相当,性格相合,相处起来自是和乐融融。

    这日又得一难得的晴朗天气,无风,阳光衬着窗外的梅花明艳动人。宫婢开了窗,把棋盘搬到窗下矮几上,旁边烧着炉火,倒不觉丝毫寒冷。

    忽而轻微的“咔哒”一声,积雪压断了梅花枝条,有花瓣飘扬进窗来。

    王禹慈看着窗外梅花,竟不觉有些痴了。

    待回过头来,见君壁也怔怔的看着自己,好奇道:“表姊,你在想什么?”

    君壁回过神来,笑道:“禹慈和母后容貌真是相似,看着不由便让人陷入回忆里去。”

    王禹慈笑道,“阿父也曾说过,确是我的荣幸。”

    君壁笑了笑,抿了一口茶,又笑问:“禹慈方才在想什么,怎的看着梅花痴了?”

    “我那日在梅花树后,曾看见一人……”

    “嗯?”她声音太小,君壁未曾听清。

    “没什么。”王禹慈忽然惊醒过来,总觉那一幕突然太过遥远,现在说来,竟如梦里场景一般,“以后若有机会,定说给表姊听。”

    “嗯,那就这么说定了。”

    朝中形势越加的冷肃起来,大有风雨之前黑云压城的气势。许是皇帝近来越加的不受控制让太后心慌起来,终于在朝堂上的手段也没有了顾忌。

    太后经营多年,根植于朝堂的势力自是不容小觑。这日上朝时多名大臣忽然联名弹劾朝中新贵宋兆,言之凿凿,让人反驳不得。皇帝无奈,只得当场让宋兆下了大狱。

    听说皇帝来时,李太后并未惊讶。想着之前多番忤逆自己的皇帝终于得了教训,不由便有些得意起来。今日能这般顺利,可见自己魄力犹在。

    其实对于皇帝,她也不是非要赶尽杀绝,但是作为一个不听话的傀儡,可不能给他羽翼丰满的机会,毕竟她心里清楚,她与皇帝之间,并无血缘上孝道的压制。而那宋兆近来手段不少,早已成了皇帝股肱,不得不除。

    然而让她吃惊的是,皇帝面上或许冷漠有之、失望有之,却唯独不见想象中的忌惮和示弱。

    他就那样站在那里,看着太后的眼中冷得让人惶恐。

    太后终于先败下阵来,开口道:“今日皇帝到好兴致,终于想起还有我这长辈了?”

    皇帝喝退宫婢,在太后恼怒之前,神色平静的开口:

    “郁宁年间,有传闻新安王虽姬妾众多,却无子嗣,占卜者为此卜筮,言:‘后房众中有一个女子,当能生育一个终能兴盛镜朝的男孩’,而在镜郁一年……”

    “住口!”早在皇帝开口时,太后便已惊在当场,一直悬在头顶的刀刃终于直直插下,让她面色惨白,浑身颤抖起来,疯了似的大喊大叫,“住口!哀家命令你住口,你在胡说什么?谁告诉你的,是不是司马君璧那个贱人……不,不对!”

    她忽然反应过来,就算司马君璧知道部分真相,却又如何能知道占卜者这些言语细节。

    皇帝冷眼看她两眼通红死死盯着自己,一字一句道:“朕知道的,绝对比母后所能想象到的要多、要早。阿姊当年便是知道宫里有人要我的命,而你,却绝对需要我这条命,所以她行此瞒天过海之计,全我命,也全你如今的地位。”

第四三二章 态度忽转() 
“不、不可能的……”李太后之前红光满面的得意神色此时呈现一片灰白,摇摇欲坠后退几步。

    “阿姊为你所累,如今依旧在生死之间,朕念你多年佑我性命,一再退让,却不想你竟不知收敛,再算计阿姊和亲一事。”

    皇帝声色平静,无人看见他袖口紧握的双拳已攥出青筋,他微微仰头闭了闭眼,而后往前一步,微微俯身对李太后道:

    “当然,太后也可以不信,大可以继续如此下去,看朕能做到何种地步。对了,就先从后宫开始,郑妃如何?现在想来,她们当初敢谋害朕那些未出生的孩子,想来少不了背后有人授意,不然……”

    不然哪里来的胆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对皇嗣出手。李太后经营多年,朝堂或许还不能在朝夕之间肃清,但是后宫有了阿姊先前给出的那些证据,却是不能再留了。

    太后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半响,咬牙切齿道,“司马明照,你怎么敢……怎么敢如此?”

    明明是一直掌控在手里的傀儡,什么时候起竟敢漫天过海,丰满自己的羽翼、长出满身逆刺。

    皇帝说道做到,接下来几日后宫果然一片腥风血雨,人心惶惶。李太后本意是想让自己的心腹女子生下皇嗣,达到自己永远垂帘的目的,忽见皇帝如此雷厉风行,纵然再不甘心,到底也有了几分收敛。

    朝中的事雷声大雨点小,不过两日,宋兆便回归朝堂,倒是当日参与弹劾的大臣,在各种确凿的证据弹劾下,渐渐消失些许。自此,朝中自是有人心中惶恐,再不敢轻举妄动。但更多的,却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君臣上下融洽,国泰民安。

    对这样的形势,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太后与郑家忽然低调行事,让近来一向张扬的殷昕大为不满。他这些时日没少借着太后这颗大树满足自己私欲,而今太后忽然闭门,少不得让之前打压的多方势力反扑回来。

    好在多日不顺总算也有了个较好的消息,近日颇为得宠的妾室祝霜有喜了。然高兴不过三两日,便得知祝霜小产的消息。

    虽然庶出,到底可能是自己长子,殷昕闻之大怒。祝霜身体无恙,自从怀孕之后更是得到最好的照应,断没有无故小产的可能。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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