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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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婢-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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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也没什么事。”元氏笑道,“不过她一进院子的时候倒是吓了妾身一跳,你也知道,那谢氏自持出身谢家,高人一等,从来不肯去我那院子的。”

    她这样一说倒是连殷照也有些疑惑,“这倒是奇怪了,她能去你那里做些什么?”

    元氏摇头:“妾身也好奇,而且看她欲言又止的那样子,妾身还以为是咱们的事情败露了,惊了好一身冷汗,还好后来她什么也没说,就又走了。”

    元氏说着顿了顿,犹犹豫豫的说道:“妾身也不是想要挑拨离间的,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元氏一咬牙,说道:“妾身怕引起你不快,所以一直没说。其实自从二郎君你招了容柳进来,妾身就总是提心吊胆的,夜里辗转反侧也就罢了,还每次看见谢氏都是有多远就躲多远,倒是让其他院子里的看了好一阵的笑话。

    她说着满脸的委屈之色,本就艳丽的面容上泪盈于睫,更是显得我见犹怜,殷照看得心疼不已,忙把她揽到怀里,柔声安慰道:

    “确实是不才考虑不周,才让六娘担惊受怕,仆给六娘赔罪。”

    只是话虽是这样说,心里疑窦已生,他原也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又怎么可能安得下心来。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只等此次欢乐之后送走元氏,就去找容柳拷问个清楚,也好高枕无忧。

    正是神经绷得紧紧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然后是容柳的声音传来:

    “二郎君,六娘可在?”

    他尚来不及反应,元氏已经回答到:

    “进来!”

    元氏一时口快说了出来,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和殷照都未着寸缕,“啊”的惊叫了一声,猛的扑在殷照怀里躲了起来。

    若是平日,容柳断不会因为听见元氏的声音就擅自推开殷照的门。只是近日元氏的刻意接近让她失了提防之心,而且平日也曾多次见过元氏在殷照房里,两人一起对弈的情景,故而也没多想就推开了门。

    只是她还来不及跨进门,一道严厉恼怒的声音就传进耳里:“滚出去!”

    这和平日里殷照在容柳面前的温柔亲和完全不一样的嗓音,让容柳一时愣住,她怔怔的抬起头来,然后,呆怔在那里。

    离她不远的床榻上,她以为在窗下的坐榻上对弈的两个人正躺在那里,赤身**、未着寸缕。那个她一辈子的梦想、心中的良人----殷照正狠狠的盯着她,手忙脚乱的把被褥往元氏和自己身上遮掩。

    “二郎君?”容柳怔愣半响,方不可置信的开口,“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殷照本就正在恼怒,见她一点眼色不懂,只顾怔怔的站在那里,更是火气蹭蹭直冒。心里对元氏也有些气恼,因为床榻前本来是有一扇屏风的,只是今日元氏过来的时候忽然有些嫌弃就让人搬到一边去了。不过此时元氏在她怀里哭的梨花带雨,让他也不忍心责备,干脆把所有怒气都撒到门边站着的容柳身上:

    “还不快滚?”

    容柳只是怔怔的看着,半响,眼泪才滚落出来:“二郎君,这是为什么?你不是和婢子说……说……”

    “说什么?”殷照只觉得那平日觉得娇媚的容颜此时看来实在碍眼得紧,干脆在容柳面前掀开被子下床,大咧咧的把衣物穿在身上,又捡起元氏的衣物丢在床上,方才回头对容柳冷笑道,“不过一介婢女而已,还真敢妄想不成?”

    “不……不是……”容柳只是下意识的摇头,语无伦次的说道,“婢子从来没有奢望过什么啊!二郎君,她不是你的……你的长辈吗?你们怎么可以……”

    元氏闻言放声哭诉道:“果然已经被谢氏落实这罪名了,二郎君,妾身一定会没命的呀!”

    她这句话倒是让殷照一直压在心底的疑惑在此时全都变成了肯定,殷照心乱之下直接断定容柳就是谢氏派来他这里当做耳目的。满心的恼羞成怒直接化成一脚踢在容柳身上。

    容柳猝不及防,猛的一下从石阶上滚落下去,滚到院中停住的时候,已是满脸的鲜血。

    “来人。”殷照站在石阶上喊来仆从,吩咐道,“容柳擅闯主人房内,意图不轨,拉下去给我打。”

    容柳被这吩咐惊得愣愣的抬起满脸鲜血的头来,犹不敢置信的看着殷照,下意识的往殷照的方向爬了一步,流下的眼泪把血迹都冲开了一些:

    “二郎君,你不是说过……说过喜爱婢子的吗?不是还说过……还说过……”

    她忽然说不下去了,殷照现在的脸上,那见当初的半分温柔?那眼里此时所有的,只剩下满满的恼怒凶狠甚至是厌恶。

    两个五大三粗的奴仆走上前来左右把容柳架起,殷照一步一步的走到她面前,一脸恶心的看着她血和眼泪染得模糊不堪的脸,忽然用手捏住她下巴,冷笑道:

    “不过是个身份低微的贱婢而已,你真以为不才是谁?会降低身份和你长相厮守?”

    容柳怔怔的看着她,眼里几乎快看出血泪来。

第四十二章 决绝() 
棍棒一下一下落在身上的时候,容柳觉得自己麻木得甚至感觉不到疼痛,那么多年一个人藏着掩着的相思,现在看来不过是一个笑话。确实是一个笑话啊,不然为什么眼前这两个人面对如此血腥的场面还可以如此好整以暇?

    殷照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行刑的场景,元氏甚至还让搬来两个绳床,一脸的狠辣和得意。这两人的脸上那里还见几日之前的温柔和亲善?容柳忽然明白,自从自己来到柳长院的那一日开始,就只是活在一场骗局中而已,每个人都是假的。温柔是假的,承诺是假的,那些所谓的幸福的感觉也是假的。

    她忽然低低的**起来,而后声音越来越大,凄厉得让旁观的人也忍不住跟着颤抖起来。

    殷照见执杖的奴仆吓得呆住,手上停了一停,恼怒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让她闭嘴?”

    两个奴仆恍然大悟,忙又施力开始行刑。

    树砚阁的婢女急匆匆的跑进来的时候,水奴正在整理殷暖的书籍,看见有人慌慌的进来便问道:

    “春秀,可是出了什么事?”

    “刚才外面来了一人,让我快些告诉你说,容柳阿姊在柳长院被二郎君等打了,叫得很是凄惨!”春秀说着焦急的哭了出来,急急的道,“水奴,怎么办?五郎君现在又不在。”

    水奴心里一惊,不过慌张了片刻,便镇定下来,心里边打定了注意,对春秀吩咐道:

    “劳烦你去叫阿元到我屋子里去,快些。”

    春秀闻言忙跑出去,水奴也不耽搁,匆匆回到自己屋子,开始整理一些需要准备的东西。片刻之后好还不见阿元到来,便有些按捺不住的走出屋子,正好和正要推门的阿元撞在一起。

    “水奴阿姊?”阿元双手扯住她衣物,慌慌说道,“听说容柳阿姊被二郎君责罚,可严重?你找我来是关于这件事吗?”

    水奴摇摇头,道:“严重与否我不知道,但是我找你来确实就是为了这件事的。”

    然后把阿元叫到身边,低声叮嘱道:“阿元,现在我说的事可能有些重要,所以你一定不要告诉别人好吗?”

    阿元连连的点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水奴拉着她进屋关上门,告诉屋里的床榻后面藏着一个东西,若是亥时之前自己还没回来,就让她去把那东西交给谢氏,但是在自己回来之前,她一定不能去看。

    阿元被她严肃的口吻吓了一条,小心翼翼问道:“水奴阿姊,是不是事情很严重?”

    水奴只是摇头,具体如何她也不知道。她只是觉得,既然之前容柳说殷照对她还算不错,那么按理说,近日殷照是不会突然变脸的,所以如果有什么变故,很可能是和元氏有关。而能和元氏扯上关系的,只怕只有当日自己撞破的那一件了。而那一件,却是会要了容柳的命的。

    她留下的包袱里面除了她写的关于曾经在柳长院看见的事,还有她这些时日小心收集的一些证据,虽然可能扳不倒元氏,但至少能给殷暖留下一个对付殷照和元氏的把柄也是好的。这些时日她也看的清楚,殷暖在殷家的敌人并不只主母赵氏一脉,其他诸如殷照元氏等人对谢氏母子的态度都让人很值得琢磨。

    “水奴阿姊。”阿元被水奴留下很是有些不甘,见她出门又有些担忧的问道,“你此去没什么事吧?”

    她总觉得水奴这次的行动有一种很决绝的感觉。

    水奴摇头:“没事,我也只是去看看。”

    之前来通风报信的那人早已经不见,水奴也没了那个去研究对方是谁的心思,自己一人便往柳长院的方向来。

    “水奴?”还未走到湖边,水奴便听见有人唤自己,回过头便看见殷婴和殷暖从另一条路上走来,她有些讶异的道:

    “五郎君,七郎君,你们这是欲往何处?”

    殷暖回道:“阿婴有事找二阿兄,吾陪他来。水奴你这是去找容柳吗?”

    “是。”水奴回了一礼,不紧不慢的说道,“容柳阿姊找婢子有事,二郎君七郎君请恕婢子先行告退。”临走又停住脚步,道,“吾听说今日二郎君不在柳长院,七郎君怕是要白走一趟了。”

    说完也不待两人回话,行礼之后便匆匆离开。她今日既然已经抱着有来无回的可能,便下意识的不想把殷暖也扯进来。

    殷暖见她匆匆而去,打量她的背影片刻,回头对殷婴道:

    “阿婴,水奴既已经说了你二阿兄不在此处,你可要先回去晚些时辰再来?”

    殷婴不答,只是反问道:“那么阿兄你呢?”

    殷暖打量着水奴离去的方向,淡然笑道:“吾也想去看望容柳。”

    水奴今日的行为让他有些担心,虽然这样带着些强势和伶俐的水奴让他没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好。可是他担忧的是,水奴如此不寻常,定然也是因为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

    殷婴想了想,说道:“那我也和阿兄你一道去看看吧!”

    水奴才走进柳长院,院子里没有人,只隐隐听见有人低声**,那声音时断时续,似乎随时都会寂静下去。水奴慌忙加快了速度急急往后院的方向奔去,之后入眼的一幕让她心里狠狠一跳,没顾忌边上站着的是谁,她直直的冲了过去。

    殷暖和殷婴才往前走了几步,殷婴忽然皱起眉头说道:

    “阿兄,后院似乎有人受伤了!”

    殷暖凝神注意了一下没听见什么也没在意,殷婴听力想来比常人要好一些,只是急道:“我们快些过去看看!”

    走进院子,**声大了一些,连殷暖都听见了,两人加快了脚步。放走进后院,殷暖便开口急急唤道:

    “阿婴!”

    殷婴没回话,只是一只脚忽然抬起,随后一颗石子被他踢飞出去,落在打向水奴的棍棒上。棍棒弹飞出去敲在执杖之人身上,那人痛呼了一声之后竟然就昏了过去。

    “水奴。”殷暖疾步走到水奴身边,拉着她急急问道,“你怎么样,可有伤着?”

    水奴摇摇头,来不及回答他怎么又回来了,匆忙转身走到趴在地上已经血肉模糊的人身边,哽咽道:“是容柳阿姊伤了。”

    方才她进来被眼前的一幕吓住,大惊之下急忙跑过去拦住打向容柳的棍杖,之后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看戏被打断的元氏恼怒之下就直接吩咐那些棍杖招呼在她身上。

第四十三章 无息() 
殷暖吩咐身后一直跟着的奴仆去请疡医,又忍不住轻声安慰水奴几句,方看向殷照道:

    “二阿兄,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殷照方才一直被几人忽略,此时早已是满脸狰狞的怒容,“这话不才倒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我柳长院成了你殷暖的树砚阁,这般来去自如,倒是对我这主人视而不见的?”

    容柳现在已经没有声音,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满身的血迹实在让人担忧不已,殷暖懒得和殷照辩论什么,只回道:“阿兄,仆要把容柳带回树砚阁,她再是犯了什么过错,赔上一条命也已经足够。”

    殷暖这般冷硬的态度更是让殷照火冒三丈,他俯视着殷暖,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可弄清楚,容柳现在可是我柳长院的人,生死都是我院子里的事,什么时候轮到殷暖你来插手?”

    殷暖也颇有些恼怒,直直的看着殷照,回道:“谁人不知容柳是在我司园长大的?不过来了二阿兄你的院子几日就成了如此模样,仆倒是想问问二阿兄,这般行为可打算如何向我树砚阁解释?”

    他年龄尚小,又兼性格和善,一直以来都给殷照一种温软好欺的感觉,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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