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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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婢-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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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臣参见公主殿下!”

    水奴才进了门,王友朝呵退家僮便伏身一拜。

    “王郡守不必多礼。”司马君璧在坐榻前垂足坐下,随手拿起一粒棋子把玩着,边问道,“郡守忽然唤吾前来可有要事?”

    王郡守垂首道:“回殿下,殷家几位郎君明日便决定动身了,微臣斗胆请问殿下作何打算?”

    做回公主还是其他?不过肯定是前者,虽然现在先皇已薨,但是有王家撑着,断不会让公主受了委屈去。只是这几日司马君璧一直不曾表态,他也不敢擅自决定。

    “吾打算前去建康。”

    “什么?”王友朝半响才反应过来,“殿下的意思是,继续以殷家家僮的身份前去建康?”

    “正是。”

    “可是……这……”王友朝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堂堂一国公主能放下高贵的地位以一个婢女的身份去伺候他人,“虽然殿下之前曾说是有事耽搁,不能立即回宫,但是只要回到王家,有什么事家主一声令下不就解决了吗?殿下何必执着?”

    “吾意已决。”司马君璧起身道,“至于外祖父那里,王郡守也不必瞒着,把吾亲笔所写的《叹青楼》交上去就可,外祖父识得吾之笔记,知晓吾尚在人间,他老人家也放心些。其他,不可多言。”

    这“其他”包含什么王友朝有些不敢肯定,“殿下的意思是……除了殿下亲笔诗词,其他包括殿下目前所处地址都不可透露?”

    司马君璧点头,“王郡守照办便是,其他的日后吾自会向外祖父说明。”

    依照王家的势力和外祖父雷厉风行的作风,让他知晓她所在和直接让她离开殷家没什么区别。心里有些感叹,若是在几个月以前,这样的结果是她所希望的。只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殷家那个吃人的地方竟有了让她放心不下的存在。

    出了郡守院子,不知时候下起了雨。

    司马君璧打发了郡守执意派来跟着她的婢女,独自走过一条竹林里的青石小径,寒风吹着雨滴绕过油纸伞,很快打湿身上衣物,黏湿在身上像是冷到人心里去。

    水奴把伞丢在一边,任由自己暴露在雨帘里。这些时日在殷家的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放,心里像烧着一团火,不这般冷静一下,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立刻后悔这个决定。

    父皇已经离开,就算回宫,那里现在的主人又怎么会对她视而不见?只怕一回去便会有一堆的劫难等着她一一化解,又如何分得出精力顾及其他?若是回到王家,外祖父再如何疼她,最终她也不过是个外人罢了,又有谁能赋予她丝毫权利去化解别人的劫?

    “阿姊?”记忆中轻轻柔柔的嗓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担忧和惊讶。

    水奴抬头,“五郎君?”

    殷暖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提着一个灯笼,撑着一把油纸伞伞,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阿姊怎么在这里?怎么没撑着伞?染上风寒可怎么办?”

    殷暖像是被阿元附身一般,忙几步走上前,把手里的伞撑在她头上,边喋喋不休的说着。

    “没什么!”水奴见他半边身体都漏在外面淋着雨,欲拿过伞替他撑着,殷暖却难得执着的没有给她,只说到:

    “无妨,吾出来时特意多披了件大氅。”

    水奴无奈,接过他手里的灯笼,问道:“五郎君出来做什么?”

    殷暖用空出来的一只手握住她的,好凉!果然如想象的一般是冰冷的,忙垂下袖口裹住两人的手。

    “阿姊你一直没回去,又下雨,你出门时没带伞,吾有些放心不下,阿元他们忙着,吾便独自寻来了。”

    水奴道,“郡守难道会少了婢子的伞不成?”

    “虽是如此,但总觉有些放心不下,果然,阿姊你方才不就在雨里吗?”

    隔了雨,亮了夜,小小的油纸伞下圈出一个温暖的世界。

    也罢,再护他一程,回时再离开好了。xlwxs520 ……》

第七十七章 无妄() 
因为先前走水路给人的印象太过深刻,众人心里都带了一丝恐惧,所以在殷萝固执着一定要走陆路时倒也没有人反对,虽然马车要辛苦一些,但是连她这般娇贵的人都能受得了其他人也没再有什么意见。

    之后一路无事,白日赶路晚上住店,直到建康。按阿元的说法,殷萝可能是先前被吓着了,难得一路安分着没想什么刁难人的法子。

    到达建康的时候,天灰蒙蒙的,乌云层层叠叠,下着丝丝连连的小雨。已经快到入冬的天气,早已经一片寒冷。只是虽然天冷,毕竟天子脚下,街上两边的小贩依旧热情高涨,行人来去匆匆,这种清冷里硬挤出几分喧嚣的感觉竟让人觉得有几分怪异。

    阿元趴在马车窗边,喋喋不休的感叹着:“果然是皇城,比新安还要热闹几分呢!哎,水奴阿姊,你看那边那个,好有趣,新安都没见过呢!”

    水奴静静的听着,偶尔回应她一下。心里一派平宁,之前想过的一切可能会出现的心潮澎湃的感觉此时都没有,建康还是和先前一般,建筑威严大气,百姓乐业安居,什么都没变。

    她看着皇城的方向,那里应该也没什么变化,除了换了一个新的主人,而她珍重的已经不在了。

    真的,什么都没变,只是她身边的一切都物是人非而已。

    才进了城门,马家派来接应的队伍早等在那里,众人离开颠簸的马车上了软轿,晃晃悠悠大概行了一个时辰才进了马家正门。

    之后浩浩荡荡去了正厅,马家家主马元钦亲自在正厅等候着,几人因是晚辈,便上前一一拜见,马元钦一一回礼。之后又是一番慰问,又说知晓他们路上一番波折很是惭愧,回程一定派几个亲信严加护卫。

    如此客套半响,马元钦表达完他的一番亲切之心方才说几人风尘仆仆远道而来,今日先好生休息,明日宴请各位。

    殷家几人和宋元衣被安排住在一个院子里,不过马家家大业大,几人又是被奉为上宾,虽然是住在一个院子,但是院子极大,亭台楼阁、花丛假山、小桥流水一样不缺,殷萝虽然心有不满,看了之后也收敛了几分不岔。

    先前没注意,被马家管家领去院子的路上几人才发现马家的人似乎特别多,且看路过之人的气势装扮都是些极有身份地位之人。

    想来是因为马家家主地位不凡,故而虽然寿辰时期未到,却已是一派宾客盈门、车马喧嚣的热闹景象。

    殷暖住的门前有一个不大的花圃,里面不知种的什么花,在这秋末冬初的森冷季节依旧一片姹紫嫣红,很是好看。

    翌日午时,殷暖在里间午睡,阿元也耐不住休息去了,可能是为了家主寿辰的缘故,并没有多少家僮在这边伺候。院子里一片清净。水奴无事,在外间坐榻上拿着一卷书册打发时间。忽然一阵寒风吹过,和之前的冰冷不同,这风里带着几分清冷馥郁的香气,沁人心脾,在这深秋的季节里极是难得。

    水奴心里诧异,放下书卷起身出门。

    门外的花圃里的依然绚烂一片,水奴嗅了嗅,果然是这里传来的香味。清甜的味道极为吸引人,倒为这寂冷的深秋带来几分趣意。

    忽听见门回廊处传来脚步声,正要抬头去看,就听见阿元的声音忽然想起,嗓音里有些急切,不知因为什么。便放弃了抬头查看的打算,回身打算进屋。

    “站住。”

    身后的人似乎急行几步,比这天气更冷几分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水奴才回过头,就听见“啪”的一声在耳边响起,愣了一瞬,脸上火辣辣的痛传来,方才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这是被人给打了。

    她抬头看去,眼前不知道时候什么站了六七个人,正围着当中一个梳着飞仙髻、插着金步摇、身着金丝红色大袖衫的娘子递药的递药,端水的端水。一片兵荒马乱的景象倒好似刚才被打的不是她一般。

    “娘子何须亲自动手伤了自己?”

    饶是水奴心有七窍玲珑,也难以猜测此时发生了什么事。

    “还敢盯着我家娘子?”那当中一个婢女见她抬头看众人人,盛气凌人的对她道,“我家娘子亲手动手打你是你造化,还不赶紧行礼谢恩滚下去?”

    水奴头脑里转了一转,忽然就明白眼前这人是谁,自己这一巴掌是因何而来。

    早些年在宫里的时候就听说过,马家有一个极为得宠的女儿名唤马思琪,生得如花似玉、姿容不凡,就是性子太过嚣张跋扈,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很是为家主马元钦惹了一些麻烦。

    在客人所住的院子就动手打对方婢女,这等不顾后果的事也只有这传说中的正主儿才能做得出来了。想来打她的原因,怎么想都只可能是方才她未及时行礼,转身而去的行为罢了。

    果然,只听当中那一脸高傲的女子抬着姣好的下巴俯视她道:“哪儿来的不知规矩的贱婢,对我马思琪敢视而不见的,你可算是第一个。”

    这习惯用鼻孔看人动作几乎与印象里的殷萝重叠。

    “娘子。”旁边一个看起来稍有些理智的婢女道,“这可能是跟着客人前来贺寿的婢女,若是得罪了人,恐怕不好在郎主那里交代。”

    “哼。”马思琪冷哼一声道,“阿父先前说你们可都听见了,别说你们不知道这些人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不过都是妄想攀上高枝的主。”

    水奴对这些事不感兴趣,行了一礼,认了自己视而不见的错,方想离开,手臂被人扯住,然后一巴掌带着风声就招呼过来,她偏头让了开去,马思琪一恼,正想开口,手腕忽然被人拿住。

    “住手,这是做什么?”

    马思琪一路娇贵得长这么大,先前所见的任何一个同龄男子接近她的时候,几乎都带了几分谦卑和讨好,而这几分讨好不仅不能让她青眼有加,更助长她的傲慢和高傲的眼光。现在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眼里没有谦卑没有讨好,尽管那眼里可能还带着几分敌意,但终于是和她站在同一个层次上,入了她的眼。

    以为得了一世良缘,却又谁能说得清这是缘还是劫?xlwxs520 ……》

第七十八章 宴席() 
马思琪的眼光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

    起初阿父没有问她的意见就擅自给她招婿她是反对的,依她的容貌什么样的夫君找不到,何须如此麻烦?那些慕名而来的所谓世家子弟,每个人看见她时惊艳的模样,和两眼放光的眼神让她打心底里觉得恶心。

    只有眼前这个人,眼里不带丝毫谄媚,那眼神清冷得像是能照进她的身影。

    水奴退后一步,离开马思琪的巴掌范围,行礼道,“婢子见过三郎君。”

    殷昕放开马思琪手腕,看见水奴脸颊上的红印,心里忽然就带上几分恼怒,只是心里也知道,眼前这个女子看打扮就知身份不凡,只得敛了怒容,平静的问道:

    “娘子请息怒,若是水奴做什么冒犯了娘子,仆代为道歉。”

    此言不卑不亢一派大家气度,水奴有些惊讶,这个一样自持身份看不起家僮的三郎君什么时候也会为人出头了?

    马思琪打量着他,问道:“你是殷家三郎君殷昕?”

    她来之前就已经问过,这里是殷家几位郎君娘子和宋家娘子住的院子。而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昨日这几人到了之后,马家家主就在她耳边念叨,说是殷家地位不同于其他,让她收起平日的嚣张跋扈对人和善一些。

    不屑的反驳了几句之后竟被阿父训斥一番,心里气不过就气冲冲的过来这边看看对方是人是鬼。

    才走进这个院子,就看见一个女郎在花圃里低身轻嗅,那通身的气派险些让她误认为是哪个大家的娘子,待看见她一身低廉的衣物时,方才肯定这女郎不过是个婢女而已,有些惊讶的再打量那依然静雅的身影,忽然就带了几分莫名的恼怒。

    再见她竟敢对自己视而不见转身而去,更是气的直接一巴掌就扇上去,在她面前也敢拿乔,真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不曾?

    殷昕点头道:“正是,不知娘子芳名?何故生气如此?”

    一个婢女道,“尔等不就是来为我家郎主贺寿的吗?这位便是我家娘子。”

    马思琪呵斥道,“不可无礼。”

    那婢女愣了一下,有些惊讶她态度的转变,忙退后几步低头不语。

    原来这就是马家娘子马思琪,也就是他此行的目的了,殷昕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几眼,有些惊讶倒是如传闻一般,长得是名副其实的花容月貌。只是……他皱了皱眉,这性子也太刁蛮一些。

    “原来是马娘子。”殷昕道,“不知来此可有什么吩咐?”

    “吩咐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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