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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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婢-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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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阿元就算明白了这个道理,看着水奴现在的模样她又如何能放心得下,“水奴阿姊你怎么办?”

    水奴笑了笑,断断续续的道。“阿元,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死了的。”

    阿元连连点头,低头查看她浑身的伤。越看越是心惊,“呜呜……水奴阿姊你手臂都脱臼了。”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手,才发现手腕上一圈血淋淋的伤痕,心里又是一痛,眼泪立刻大颗大颗的掉下来。怕掉在她的伤口上,忙转开头去。

    不过片刻,又回过头来,慌慌张张的拿出巾帕想要给她包扎。

    “不必了。”水奴又阻止道,“阿元,你若是包扎过,他们就知道你来过了。”

    “可是……”阿元手足无措,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几乎有些恳求的道,“那、那水奴阿姊。我先帮你把手臂接好?这样一直脱臼着不好的。”

    水奴微不可见的点点头,“好。”

    “可能、可能会有些疼,水奴阿姊你忍着些。”

    水奴又点点头,她现在全身无一不疼得锥心,再多一点又有区别?

    却说殷昕和殷萝出了赵氏院子之后,殷昕对殷萝道:

    “阿妹,那日的事其实和宋娘子不相干,你又何须如此诋毁?”

    “我可没胡说。”殷萝不满的道,“阿兄你这是在怪我吗?我倒是忘记提醒阿母一声了,似乎你对殷暖的那个婢女倒是关注得很呢。不过我也就不给你找被责怪的理由了。反正今后你再想亲近,也没那机会。”

    想起赵氏的严厉,殷昕忍不住颤了一颤,忙说道:“何曾有过的事。阿妹你别胡说。慢着……”他忽然反应过来,“你说的‘没那机会’是什么意思?”

    殷萝满不在乎的道:“就是那个叫水奴的贱婢终于要消失了,阿兄,也就是说,你那不可告人的小心思总算不用担心会叫阿母知道了。”

    “阿萝。”殷昕猛的把殷萝拉住,“你给我仔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嘶——阿兄你扯疼我了。”殷萝把殷昕的手打开,不屑的道,“能有什么事?你以为那水奴看起来端庄稳重气质卓然是不是?”

    殷昕下意识的点头,他确实偶尔会有这样的感觉。

    “哼!”殷萝见状更是生气,“那不过徒有其表而已,其实内里品质恶劣,偷针摸线之类的事都能做出来,这不,才一回来就被元六娘关到私牢去了。”

    “这不可能。”殷昕下意识的否定,虽然和水奴的交集不是很深,但他就是肯定她不会是这样的人,“阿萝,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殷萝好笑的看着他,“阿兄,你可别忘了,那个婢女一直不入我的眼,若非殷暖多事,这府里岂能有她的存在?”

    “你——”殷昕一时无言,半响道,“罢了,仆先回去了。”

    “阿兄。”殷萝在他后面慢悠悠的说道,“你这是要到哪儿去?”

    “自是回舒玉楼。”

    殷萝意味深长的道:“若是回舒玉楼自是最好,不过要是去了其他的地方我可就告知阿母去了。”

    殷昕皱眉,“阿萝你此言何意?”

    “没什么。”殷萝道,“阿兄,你想一下,若是阿母知道,是会帮你救人呢,还是会让她更早的消失?”

    殷昕心里一颤,心里立即便凉了几分。在赵氏心目中,他是殷家未来的家主,岂能自降身份去在意一个婢女的存在?

    “阿兄。”殷萝也不愿因为一个婢女而扰了自己和殷昕的关系,放软了声音道,“即便是你怨怪我,这件事我也一定会干涉到底的,若你真的要去救她,我不会做什么,只是直接说到阿母那里,让她来定夺就是。”

    这一次建康之行她看得清楚,殷昕对水奴虽然没怎么表现在明面上,但至少是上心了的。况且马家娘子先前也说过,她第一次遇见阿兄时就是殷昕为了水奴出头阻止她。

    殷萝本来就厌恶水奴这个人——明明是个下贱的婢女却总是摆出一副高姿态的模样,后来更是三番四次的坏了自己的计划不说,现在连殷昕也被她吸引。本来打算此次回来之后就先解决了这个碍眼的存在的,谁知还不等自己出手,元氏就已经行动了。

    元氏的手段她是知道的,这些后院深宅的女子那个不是心狠手辣的主?所以她只等着看好戏就是。之所以要提前告知殷昕,不过是想着与其等他从其他人那里听来之后暗中相助,不如一开始就挑破,自己明着监视就是。

    “阿妹。”殷昕道,“你也说了不过是个婢女而已,不值得费心,又何必担忧我会去救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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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恳求() 
在云烟的帮助下,殷暖很快把水奴埋在大树下的东西挖了出来。

    云烟见果然挖出东西,也松了口气,至少证明自己不曾撒谎。明白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好奇的,很多事知道得越少越是安全,便躬身行礼之后退了下去。

    被埋在土里的是一个被油纸仔细包裹着的有些旧的荷囊,殷暖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是一块上好的天香绢巾帕。绣工极其精致也很是熟悉,因为容柳针绣极佳,故而司园里谢氏和殷暖所用的巾帕之类的绣品几乎都出自她的手。用得多了,即便对这技艺不熟悉,也能确定这巾帕确实就是容柳的杰作。

    比较不同的,是巾帕的斜对角还坠了两颗珠子,那珠子雕刻得极其精致,一看便知非是凡品。

    殷暖又研究一番巾帕上的图案,总觉得这巾帕很是眼熟,不是因为容柳的针绣而熟悉,而是他似乎曾经见过这块巾帕。

    想起容柳,忽然反应过来,他确实是见过,容柳昏迷之际紧紧攥在手里的就是这东西,不过那时因为上面沾染了血迹,所以他才会一时没有认出来。

    这么一想,事情便能和他先前的猜测联系起来了,这块巾帕一看便知价值不菲,断不会是容柳自己自己的东西。

    她弥留之际曾说过之所以会惹恼殷照,是因为受元氏所托前去送巾帕的缘故——那这应该就是这一块了,而自从容柳离世之后,元氏就多次针对她身边比较近的水奴和容碧,现在看来,元氏真正的目的应该也是为了这块巾帕。

    不过,元氏身为殷颂妾室,自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断不会因为一块巾帕就兴师动众大张旗鼓如此。而阿姊又绝不会是那等眼浅之辈,她如此费尽心力的藏起的这块巾帕,上面一定有着什么秘密是元氏忌讳着的。

    巾帕上的绣花看不出什么玄机。殷暖拿起上面的珠子正要细看,阿元忽然冲了进来,满眼通红,说话时都还一抽一抽的。

    “五郎君。呜呜……还好你果然还在这里!”

    “怎么了?”殷暖惊讶的看着她,“可是阿姊出了什么事?”

    一见阿元这个模样,他心里忽然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嗯嗯。”阿元连连点头,想起水奴惨状,心里又是一痛。“元六娘对水奴阿姊用了刑,婢子看见她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好像快要死了一样,呜呜……五郎君,你说水奴阿姊她会不会像容柳阿姊一样死了啊?”

    殷暖心里一痛,脑海里一片空白,只下意识的说道:“阿元你别胡说,阿姊不会有事的。”

    谢氏走到树砚阁的时候,正好看见殷暖神色匆匆、满脸焦急的从织房的方向走来,若非谢氏唤住。几乎就要目不斜视的从她面前走过去。

    “阿暖,你这是要到哪儿去?”

    “阿母?”殷暖惊讶的回头,匆匆行礼道,“儿心急之下失礼,请阿母见谅。”

    “无妨。”谢氏何曾看见一向镇定的殷暖有过这样心急慌张的表情,有些惊讶的道,“我儿如此慌急,可是发生何事?又欲往何处去?”

    殷暖道:“儿正打算去见阿父?”

    谢氏皱了皱眉,“你去见郎主做什么?”

    “阿母。”殷暖顿了顿,嗓音里带了几分哽咽。“儿探得元六娘对水奴用了大刑,她身体一向柔弱,怕是等不及了。”

    谢氏闻言虽也有几分担忧,却皱紧眉头说道。“殷家家僮成百上千,水奴身份低微,郎主怕是不会理会,我儿何必去找不自在?”

    殷暖两手攥得死紧,忽然屈膝在谢氏面前跪下,低声说道:“阿母。儿果然还不够有能力,连一个婢女也保护不了。即便儿想证明什么,可是水奴现在生死未卜,儿实在不敢再耽搁下去,求阿母成全。”

    他从一开始就错了,怎么能用水奴做赌?既然不能肯定自己是否有那个能力去救她出来,一开始就放低姿态恳求别人不就好了吗?

    平日年岁虽小,却一向泰然自若的殷暖何曾如此以一个软弱的姿态恳求过别人?谢氏长叹口气,说水奴是他的善缘,又何尝不是他的劫?

    “罢了,既然是你决定的,去就去吧,自己好自珍重,若是惹恼了郎主,为娘断不会前去为你求情。”

    “儿谢过阿母。”谢氏能如此松口已是很好的结果。

    已是秋末冷风彻骨的天气,天上甚至下起了丝丝凉雨。殷颂才刚服食过五石散,饮过温酒之后,身着薄衣宽衫在院子里散步,几个家僮撑着伞捧着凉食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

    殷暖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幅几乎有些反季节的景象。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实在不知五石散的魅力何在?就他所见不过是日积月累的损害身体而已,何以能风靡至此?

    殷颂看见他,招呼道:“五郎来了?”

    “是。”殷暖疾走几步上前问安,而后说道,“儿冒昧前来打扰阿父,原是有一个不情之请恳请阿父成全。”

    “哦?”殷颂道,“何事让你如此慎重?”

    殷暖道:“儿院子里的婢女水奴被诬偷盗六娘金簪,可是儿此行前往建康贺寿之时水奴也一同前往伺候,并无行窃时间,往阿父明鉴。”

    殷颂许是刚服食过五石散的缘故,心情颇为愉悦,闻言也不恼,只是说道:“不过一个婢女而已,何须你如此费神?你来此你阿母可曾知晓?”

    殷暖点头,“儿来之前已禀告给阿母。”

    殷颂道:“既如此,也罢,你且去和你六娘……”

    他话还没说完,院外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殷颂方才几乎算得上有几分亲善的神情立刻严厉下来,厉声问道:

    “何人在外喧嚣?”

    “郎主。”元氏从院门处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才走到殷颂近前就跪下,凄凄惨惨的哭道,“你要给妾身做主啊!”

    “这又是怎么回事?”

    元氏抹了抹眼泪,哭得梨花带雨,“妾身不过离开屋子片刻,不知哪个对妾身有什么深仇大恨的,竟然一把火烧了妾身的院子。”

    她赶去的时候,大火已经快要被扑灭,不过毁了几间屋子而已,她住的院子面积颇大,屋舍众多,便是烧了一两件也不是不什么大事。只是依她脾性,难得如此机会,又怎么会放过不借题发挥一番?(未完待续。)

    ps:ps:荷囊是荷包的另一种说法。

    五石散为钟乳石、紫石英、白石英、硫黄、赤石脂五种石药构成,服此药后,必须冷食、饮温酒、散步等,如不散发,则须用药发之,故而称寒食散。许多长期服食者都因中毒而丧命。

第九十二章 罚跪() 
殷颂作为一家之主,自是不喜后院纷争吵闹到他跟前,因此闻言只是淡淡的说道:“许是你院里人不小心引的火罢。”

    元氏闻言立即哭得呼天抢地,“郎主明鉴,这阴雨潮湿的天气,若非刻意,如何会大火突起,又蔓延得如此迅速?”

    殷颂颇有些不耐的道:“真是如此,这些勾心斗角之事去找主母便是,何须来我这里?”

    “郎主。”元氏伏身拜倒,声泪涕下的说道,“非是妾身胆敢前来叨扰郎主,只是这身关性命的大事,只能郎主你替妾身做主啊!”

    “不过一次意外失火而已,损失什么添上就是了,何须扯到性命相关?”

    “郎主明鉴。”元氏哭道,“若非是起火之时妾身没在屋里,只怕此时早已葬身火海,今后再不能伺候郎主你了!”

    殷颂闻言皱眉,若后院只是小打小闹的争风吃醋,他也无心去管,直接交给赵氏处理就是了,不过若是牵扯上性命,那可就犯了他的大忌。

    见此情形,殷暖心里更是急切,正要开口,元氏忽然回头狠狠的盯着他,猛的一下扑了过来。

    殷暖躲闪不及,双臂被他死死抓住。

    “是你,一定是你要置我于死地的是不是?”元氏手下使力,一脸的狰狞狠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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