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
挑战继续开始,比预想的要顺利许多。
短短半日时间,倒是有不少年轻俊杰脱颖而出,不过与昨日的争斗相比,却是显得黯然失色。
正当众人大感失望之际,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语妃绝所在的高台上。
“天门剑奴,薛千阑……”
声如剑,人如剑,气势更似一把剑。
不错,来人正是曾经的江湖正道十大高手第一人,剑圣薛千谰,江湖人称——薛帝!
薛千阑一身玄袍,负手而立,眼中剑芒闪烁,眉心之间印着一道剑印,尤其是他那半黑半白的散发,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就在薛千阑出现的一瞬间,台下爆发出阵阵哄然之声。
“这薛千阑到底是什么人,好凌厉的剑势,绝不在魔剑老人之下。”
“什么薛千阑,怎么都没听说过!?”
“是啊!天门不是只收女**吗?怎么会有男人?”
“嘿嘿,天门立足修行界上千年,这还是第一回有男人出战,真是奇了怪了。”
“此人自称剑奴,难道他真的是天门的奴仆?!”
“这可就难说了,此人长相风度翩翩,俊逸不凡,说不定……嘿嘿,大家都是男人,你们懂的!”
“呵呵,都懂都懂。”
“哈哈哈哈!”
……
一些污言秽语传入耳中,天门众女勃然大怒,一个个杀气凛然,面色森寒的扫过周围,那些口吐是非之人立即噤若寒蝉。
剑圣薛千谰,也许此人在修行界默默无名,可这个名字在江湖上简直比金子还要闪亮,足以威慑黑白两到之人!
剑中至圣,剑中帝王,薛帝之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三岁握剑、六岁铸剑、十岁练剑……
养剑三年、听剑三年、问剑三年……
薛千谰这一生中,除了剑,在无任何相伴之物,他对剑的执著,比刀痴更痴,比剑魔更魔……然而这样一个传奇般的人物,就在他踏上人生最颠峰的时刻,突然消失无踪,转眼已过三十多年。
薛千谰的离开是个谜,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活着,有人说他在某出修炼绝世剑法,甚至还有人说他已经踏剑成仙……总总传闻,不足一而言论。
此时此刻,传说中的剑圣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令在场的江湖中人有种恍如隔世的错乱。
“这……我这不是眼花了吧!剑圣还活着?他竟然还活着!”
“前段时间,江湖传言剑圣前辈重出江湖,还与李岳凡有过一战,没想到这会是真的。失踪了三十多年,他到底去了哪里?”
“是啊!一转眼就三十多年了,当年江湖上的强者,如今还有多少人记得啊!”
……
“这就是剑圣!?传说中的剑圣,正道第一人!”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自称剑奴,代表天门参加比试!”
“剑圣怎么会跟天门扯上关系?”
“不知道!”
……
天道联盟中喧声不断,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惊讶跟疑惑。
突然间,一个身影从人群中冲了出来,直接奔向薛千澜所在的高台。
“师父——”
大喊声中,那个身影直接落在薛千澜面前,赫然跪在地上。他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武林盟之主——孟长天!
孟长天是剑圣薛千澜之徒!?
江湖中人见此场景,不禁全都愣在当场,久久无言。
……
“你是长天?”
薛千澜打量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孟长天,后者一个劲的点头,虎目含着泪光。
少时离别老来归,自古江湖几人回。
多少人横尸荒野?多少人家破人亡?
没有人能够明白孟长天现在的心情,谁会想象像得到,江湖上雄霸一方的巨头,亦会有如此儿女情长的一面。
或许,每个人都一样,心门背后永远是自己最柔软的地方。
“你起来吧!一转眼,三十年都过了……”
一声叹息,薛千澜将对方托起道:“以前的薛千澜已经死了,三十多年便已经死了!现在的薛千澜,只是天门的剑奴……你我之间师徒缘尽了,你走吧!”
“师父……”
孟长天身躯一颤,还未来得及开口,薛千澜一道剑印按在他的头顶,随即被一股柔软的力道送回天道联盟一方。
一刹那,孟长天感觉自己头痛欲裂,无数剑影在脑海中徘徊,直至他昏迷。
事情的发展,众人根本始料未及。
当人们回过神来,高台上薛千澜和语妃绝的争斗已然开始。
……
————————————
经过大半日的折腾,听风居内总算是平静下来。
丫鬟侍女各行其职,其余之人亦都纷纷闭关调息,顺便消化一下这次争斗的得失。
房间内,光线有些昏沉。
岳凡缓缓从黑暗中苏醒,浑身上下倍感乏力。
四周静悄悄的一片,他感觉到自己手背有点湿润,耳边传来轻轻的喃呢。
“爹爹……怎么还不醒呢……”
“爹爹……别丢下小冰儿……”
“爹爹……你快醒星好不好……”
“爹爹……”
……
看着身边趴着熟睡的小冰儿,岳凡鼻子一阵酸痛,心中无比愧疚。
小冰儿跟在付帅夫妇身边,从来就是欢天喜地、无忧无虑的生活,可自从与岳凡相认以后,处处担心受怕。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就算再舍不得自己孩子,恐怕也不会去打破孩子平静的生活。
“孩子,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和你娘……我对不起你们……”
岳凡轻轻抚了抚小冰儿的背脊,然后将一旁的长衣给小姑娘披上。
尽管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可小姑娘似乎察觉到什么,睡意朦胧的抬起头,揉了揉眼睛。
“呃……爹爹?爹爹……”
看到岳凡坐在自己面前,小冰儿异常欢快的将父亲抱住:“爹爹……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孩子,苦了你了……”
岳凡紧紧搂着小冰儿,有感动、有心酸,复杂的心情无以言表。
……
一阵过后,小冰儿抹干眼泪道:“义父跟小冰儿说过,爹爹是个很坚强的人,小冰儿以后也要像爹爹一样坚强勇敢。”
“好!好孩子。”
岳凡眼神温和的点着头,轻轻蹭了蹭小姑娘的额头。
“爹爹你饿了没有,小冰儿去给你拿点吃的。”
“那小冰儿饿了没有?”
“好像,是有点。”
“好,那我们一起出去。”
“恩!呵呵呵!”
第七十五章 无名之心()
第七十五章
无名之心
由于岳凡苏醒,听风居内再次活泛起来,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异动将气氛打断。
“轰隆隆——”
天绝谷中轰声如雷,传遍每一个角落。
如此阵仗,自然引得不少强者关注,。
……
星辰台上,花洒漫天、剑意众横!
语妃绝与薛千澜被那无穷无尽的意境笼罩其中,让人看不清真实。
下方众修士无不屏住呼吸,凝神注目,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机缘。
这是续岳凡与独孤无锋之后,又一场精彩绝伦的颠峰之争,前者威势无边,后者意境非凡。两个陌生的名字,逐渐占据众人的心神,带给他们一种强烈的震撼!
然而遗憾的是,双方之间的争斗并没有持续太久,仅仅十息过后便各自罢手,退回原位,显然不打算以性命相搏。
“十息已过,多谢赐教。”
薛千澜淡淡拱了拱手,转身离开,如同冰中雾雪,不带一丝火气。
看着那略显佝偻的背影,语妃绝喃喃自语:“此人剑意乃是以魔入道,近乎于神,奈何甘为奴仆,一生剑道止步于此,实在是可惜了。”
不只是语妃绝,其他关注此战的强者同样都是这样想的。
……
回到天门一方,薛千澜并没有受到热烈的欢迎,众女子反而投来一道道怪异的目光,甚至是羞怒。
对此情形,薛千澜仿若未觉,只是轻轻瞥了众女子一眼,自顾走向远处。
“哼!不过是门中区区一奴仆,有什么可得意!”
“就是,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还不是只坚持了十息的工夫就下来了。”
“话不能这么说,那人可是江湖正道第一高手,天道颠峰的强者。”
“那又如何,他还不是我们天门的奴仆!”
“就是,天门一向只收纳女弟子,现在竟然收留了一个男人在天门,真不知道宫主是怎么想的。”
“嘿!你们说话注意点,听说这男人是宫主的父亲。”
“什么!?竟然有这等事!”
“宫主怎么让自己的父亲为奴仆,这是大逆不道啊!”
“你们统统住口!”
众女交头接耳,位首女子冷脸呵斥道:“宫主之事,岂是尔等能够擅自议论的!刚才说事之人,回去以后自行思过,以后再犯,定不轻饶!”
“君雨师姐恕罪……”
众女诺诺低头,不见君雨嘴教泛起的那一丝冷笑。
一场休罢,其余高台争斗再次上演,不少天道高手如雨后春笋般纷纷冒出头来。
只可惜,在无一场争斗能左右起众修士的情绪。
……
可惜!实在是可惜!一代剑道大宗师,从此埋没!
幽天锋上,独孤无锋一脸阴沉的盘坐在地,心头有种难言的愤怒与惋惜。
身旁,侯军楼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很郁闷吧?好好的一个剑者,却是被天门的那群娘们儿给糟蹋了,真是老天无眼啊!”
“既然心有他念,又何必用剑?他,其实不应该用剑。”
独孤无锋合上双眼,面前九炼阵阵发出低声的轻吟,像是在为薛千澜哀鸣。
剑者有剑者的骄傲跟骨气,侯军楼明白对方所言,他淡淡点了点头:“是人都有软弱的时候,七情六欲就是人的弱点,我们不是都经历过吗?唯一庆幸的是,我们现在身在其外,而此人却是身在其中。”
独孤无锋沉默不语,气氛有些尴尬。
侯军楼见此场景,故而转开话提道:“对了剑老魔,你现在感觉伤势如何了?可别误了大事。”
说到这里,侯军楼没由来的一阵烦躁:“你明明知道李岳凡与老夫关系菲浅,还是尊者安排的重要棋子,竟然跟他动真格的。”
“无碍……”
听到独孤无锋不温不火的回答,侯军楼没好气的道:“皮粗肉厚的,我看你身体没事,是脑子有问题,哼!可怜我那女婿,跟你打过还被圣言那贼婆娘欺负,简直把我肺都要气炸了,要是不答应过极剑尊者不出手,老子非跟他拼命不可。”
“拼命?”
独孤无锋一脸不屑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有血性了,还跟大尊拼命,我看你是找死吧!”
“你……”
侯军楼话被哽住,哼声道:“你不用那话抵我,你知道我迟早会与那贼婆娘有个了结……不过话又说回来,李岳凡的潜力大大超出了我们的想象,竟然能够硬扛大尊一掌,现在又得无名大尊庇护,假意时日,必然能够成就大尊之位。”
“如果他还有命活到那天再说吧。”
独孤无锋一句话,让侯军楼无言以对。
谁都看得明白,圣言大尊是铁了心的要至李岳凡于死地,以后更是步步杀机,如过不是有无名大尊护着,李岳凡恐怕找就粉身碎骨了。绕是如此,无名大尊元寿将近,也护不了李岳凡多久的时间。
……
藏天峰上,黄沙骤气,将大尊的庙宇笼罩其中。
大殿深处,无名大尊悬空而坐,一只彩蝶在胸前飞舞,幻化成为一道虚像,仔细看去,竟是一个女子的身影。
朝阳晚露各相异,白首离别人不同。
此情天地可为证,点滴无言在心头。
“孩子,我又来看你了……”
看着那道虚影,无名大尊微微一笑,原本空洞的双眼渐渐有神采,似乎真的看到了什么。
人这一生,总有那么一两件值得珍藏的回忆,或美好、或酸涩、或遗憾、或悔恨……那是心灵的寄托,更是对过往的执著。
“孩子,这是我最后一次看着你……”
无名大尊用手指轻轻一点,胸前的彩蝶轻轻一颤,绽放出一道绚丽的光彩,如同绝美的倾诉,说不尽,道不完。
无名的心,早在三百多年前就已经死去,今天,他终于舍得放下。
放下就要离开,一股浓浓的死意弥漫整个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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