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宝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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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宝娘子-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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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雯月抱着袍子乐颠颠地与苏暖到了裁缝铺子,按照小郑氏的尺寸,要求做件袄子。

    两人回来时候,苏暖瞧瞧小郑氏的房门,吩咐雯月不得与小郑氏说,不然,说不定又改成自己的了。雯月自是点头答应着。

    隔了十来日,估摸着袍子已经做好,苏暖带了雯月去亲自去取衣服。

    掌柜的从里头拿了出来,一抖开,苏暖就满意得很。

    青白色的狐毛很是顺服,巧手的掌柜在领子与下摆又加了锦缎连接,钉了盘扣,很是亮丽。

    她拎在手里翻看了一会,又叫雯月穿了,自己己瞧了瞧,雯月身量与小郑氏相仿,穿上,立时华贵不少。苏暖满意地包了起来,付了银子,雯月抱在怀里,两人往外走。

    中途又往聚福斋去买了只糯米鸭子回去,小郑氏爱这一口。

    不知不觉,路过隆祥。

    她情不自禁地抬头瞧一眼,却见正有人出来上门板。

    她心中一个愣怔,望望天色,怎的这个时辰就关门了?

    这是出了什么事了?想到先前郑卓信说的话,心道莫不是那事已经发了?

    正惊疑,却是门板一动,后面钻出一个人来,可不就是六子?

    “六子!”

    她叫。

    六子回头,见是苏暖,忙笑着跑过来:“闽朝奉!”

    苏暖一笑:“六子,今日怎的这么早收工?”

    六子脸一垮:“您不再,大掌柜与二掌柜这两日也不在,整日里不见人影。这铺子里,上回锁柱收错东西,被蔡掌柜好一通埋汰。。。。。。可不得早点关门。”

    苏暖“哦”了一声,一时也无话。告辞,瞧着六子匆匆上好最后一块门板,转身离去。

    苏暖有点心绪不宁:这看来十有八九是出事了。

    在隆祥待了这么久,鲜有金掌柜与蔡掌柜两人同时不在的。即使苏暖在,也是有一个必要当日赶回来的。因为当天,都要盘点一遍当天的帐目的,货帐对过,方算了结。

    又想着郑卓信这两日也不见了。

    她招手,叫过木青,吩咐了几句,望着她。

    木青微微发愣:“小姐,咱打听这个作什么?要叫少爷知晓,要发火的。。。。。”

    苏暖瞧着她笑:“无事,我就好奇,这不是关系到隆祥么?四哥叫我离了那里,我这也做了几个月了,八卦一下。。。。。咱悄悄地,不叫他知道就是。”

    木青只得点头。

    晩间,木青探得消息回来,证实了苏暖的猜测。

    却原来是郑卓信这两日早出晚归,连木明、丰子也不见了人影。

    木青悄悄说:

    木明他们不肯说,但有一点肯定:

    少爷他们抓了人。

    因为木明他们私下里说,当时人太混杂了,还是跑了一个人。

161各有所长() 
苏暖心中一跳:“跑了人?谁?”

    木青摇头:“听说是一个商人,趁乱逃走的,当时人多,没注意。”

    苏暖愣愣地望着木青,一时未说话。

    见木青转身去端水,心内有所感,想着再问上一句,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不知从何问起。

    商人,不会是华明扬吧?

    她的心一颤,又暗自抚胸,心道:不会的,应该不会的。

    耳边传来淅沥水声,帷帐后,木青正在木盆里铰水,哗哗地,她用力铰干棉巾,铰了三四回,方回头:“小姐,好了!”

    苏暖缓缓走了过去:“雯月呢?”

    这贴身的活向来由雯月与小荷两人干的,怎的今日是木青?

    木青恭敬递过手中棉巾:“雯月去大厨房端汤了。小姐,擦把脸吧!”

    苏暖望着递过来的绞得干干的,麻花状的毛巾,拎了过来,用手摸了摸,重又浸了回去,再轻轻捞起,拧了,沥干了一半水,方说:“棉巾拧得太干了,这样擦着脸生疼!拧一半的水,方好。女孩子,不同男子,这脸要水保养。”

    她仰了脸,把三成湿的棉巾覆在脸上,吸净了水珠,方拿下,递给木青。

    木青微红了脸,仔细地记下了。她是第一次做这些贴身的细活,于这方面,并不精到。

    自小习武,与一帮子男子一样从小接受训练,生活细节上自是随意得很。整天在泥地里摸爬滚打,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常常累得倒头就睡,几天不洗脸洗脚那都是常有的事儿。

    今日,她是一心想同苏暖亲近,故而,雯月出去的空档,她自告奋勇替小姐净面。

    上回,她丢下苏暖,去救木明的事还是被郑卓信给知晓了,当晚,郑卓信找了她去。

    “木青,你明日收拾东西回来!”

    郑卓信说。

    他木了脸,面无表情。

    木青的脸登时就白了。

    这是对她的惩罚。

    她的任务没有完成,中途调换人手,这是对她最严重的处罚,对于一个护卫,主人的贴身护卫来说,也是一种莫大耻辱,意味着她的任务失败了,以后她在一干护卫当中将会抬不起头来。

    她抿嘴,不敢说什么,转身回了梨落苑,默默地开始收拾行李。

    去向苏暖辞行时,苏暖吓了一跳,再三细问,得知原委后,忽然就提了裙子跑去找郑卓信了。

    半个时辰后,苏暖回来,对她说,不必走了,留下来。

    苏暖告诉木青,她与四少爷说了,是她允许木青离开的,木青遵她命,何错之有。

    她说:木青,你救的是自己的哥哥,何错之有?你做的是对的,哥哥若没了,这天要塌了。

    她又说四哥这人冷血,死脑筋。

    苏暖抬高了头,有点小得意,然后又丧气地咕哝了句:“可是四哥却小气,也不把你给我!”

    木青留了下来,她依旧跟着苏暖出门,一如既往。

    只是从那日开始,她慢慢关注起苏暖周遭的一切来,包括起居。

    今日见雯月去大厨房提食物,她就自告奋勇,她想得很简单,她想更加接近小姐,与小姐靠得更近些。

    她牢记小姐的一句话:“那是你的哥哥,没了就再也没了。”

    她感动,甚至想哭。她父母双亡,小时就是与哥哥相依为命,她不能想像,没有哥哥的日子要怎么过?是以那日她才不顾规矩撇下苏暖,去营救木明。

    原本她作好了接受惩罚的准备,却没想到苏暖会为她求情,更没想到的是,少爷竟然答应了,真让她留下了。

    她咬了咬唇,专心,认真记下苏暖的动作,从拧棉巾到盘发。

    这才发视,原来小姐洗脸换衣都是自己亲力亲为,能自己做,尽量不假手他人。

    就是雯月她们也只是在一边瞧着,帮着盘发递东西而巳。

    苏暖嘴里咬了一根头绳,偶一回头,见木青呆愣愣地,她一笑,这妮子,明明做不来这些事,却要抢着做,多别扭。

    她还是喜欢木青大大咧咧地跟在她身边英姿飒爽的样子。人嘛,各有所长,木青的长处就是有一身好功夫,也因此她身上有种让人安心的感觉,这是小荷几个不曾有的。

    “木青,你去准备一下,咱们午后去集市一趟。嗯,再多备一口小筐,还有那棉布、须草也多带点,咱们这次路有点远。”

    木青点头称是。

    门帘一掀,雯月捧了食盒进来,她利索地掀了食盒盖,小荷开始布筷,木青回头瞧一眼,见苏暖笑吟吟地接过。

    木青愉快地往外边奔去了。

    夜深人静,郑国公府一片漆黑。

    长信街上,已是一片寂静,郑卓信几人正行走在大街上,双目发亮,炯炯有神。

    此时巳近子夜,天上星光点点,闪闪烁烁,就犹如他此刻的心情,跳跃不停。

    想到今日那两人,他禁不住微微翘起了嘴角:今日大有收获,人既带了回来,接下来就不是事了。急,就对了,让他们急才好。他们越急,他就越有把握。

    他歪了一下头,娘的,蹲守追踪了这么多天,还以为又要回去洗洗睡了。还得忍着,没想到啊,竟然抓到了一条意外的大鱼,这下好了。

    他的脚步轻快,又伸伸懒腰,扭扭腰身,一旁的木明不时望一眼他,爷今日很开心,心情大好啊!

    他们也是一身疲惫,不过,看着爷的高兴劲,他们也是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这件案子自开始,前后已足跟了近半年,这当中各种曲折,大家也都很辛苦,但每次都隐忍不发,只因爷说要:“放长线钓大鱼。”

    憋屈了这么久,眼睁睁地放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机会。

    这次,要不是出现了这个意外的人,可能还要憋屈下去。

    一路到了府里,早熄了灯,几人四下瞧了一眼,忽齐齐纵身,从东南墙一跃而入,刚一落地,就见一声低吼,一条黑影“嗖”的一下蹿了出来,木明一声低喝,立时静了下来,围着他们绕起了圈来,发出“呜呜”声,原是一条硕大的黄狗。

    暗夜里,几人相继进入屋中,一阵忙乱,灯火熄灭,沉寂下来。

    郑卓信睁着眼睛,满足地舒展着腰身,想着明天的事宜,他翻了一个身,拥了棉被,很快进入梦乡,今夜好眠。

162高兴的事() 
榻上,苏暖歪坐着,陪金氏正说话,大丫头沙月体贴地递过来一瓣桔子:“小姐,尝尝。”

    沙月指尖托着几瓣新鲜的桔子,散发着丝丝香气,很是诱人。

    这是庄子里刚送过来的,今年的橘子不错,雨水足,虫害少,这橘子得了不少,吃着比往年的要甜些。

    苏暖抬眼一笑,就着沙月的手咬了下来。沙月一愣,继而又眉开眼笑,小心托了:“小姐,小心溅了汁水!”

    转身,拣了那皮薄个大的一小继续剥:“小姐,多吃点,奴婢再给你剥。”

    苏暖眯眯笑:“麻烦沙月了。”

    金氏放下手中的杯子,也笑着说:“让她剥去,就一个橘子,还谢什么?你也忒客气了,到弄得她越发得意了。”

    屋子里的几人都笑了起来。苏暖笑着不搭腔。

    金氏屋里的这些跟前的人儿,她一来二去早混得熟了。如今,她过来,大家都拿她当正经的小姐敬着,倒比那郑云意也差不到哪里去,又因为苏暖年纪小,沙月几个丫鬟都乐意宠着她,都拿她当那小孩来侍候。就像方才,换了郑云意,沙月必是剥了桔子放在盘子里递过去的。

    说笑了一会,苏暖抬头见时辰也不早了,想着还得去铺子里一趟,就起身告辞。

    到得门边,沙月跟了出来,紧走两步,到了苏暖面前低声:”小姐,上回的事情,多谢了。”

    苏暖望了一眼她感激的目光,微微一笑,轻声说:“快莫客气了,只是下次可要小心些才是,别再被搅进去了。”

    沙月忙点头称是。

    沙月的表兄前几日,被人诳了去赌场,输了银子,因还不出钱,被人押着,直说要打死。

    沙月急得没有法子,要不是表兄实在家里穷,拿不出沙月母亲要的的聘礼500金,走投无路,才被人诳了去,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个样子,不但丢了沙月给他的30两银子不说,还被人折了一根小指。

    她表兄没有法子,只得托人捎信给沙月,沙月又急又痛,又不敢叫娘知道。

    无奈之下只得偷偷当了自己的体己首饰,刚被苏暖撞见,问清缘由,借了她钱,了了这桩子事情。

    沙月感激苏暖,又央求她千万在金氏面前替她保密。

    苏暖自然是满口答应。

    自此沙月就把苏暖当成了嫡亲的小姐,只说那银子她每月会还给她的。

    苏暖自然是无可无不可。只说,有钱就还,她不急。

    沙月,她本就是要拉拢的,此番有了这番恩情,也是一场天赐的缘分。

    所以,她也绝口不提其它的事情。

    她与沙月点头微笑,径直去了。

    到了苏艺轩,见有三两个客人,正在挑拣架子上的东西,兴儿正与人极力推荐:“客官,这个瓶子真的是好东西,不易得,您看,不能再便宜了。”

    苏暖唤了一声,走过去。

    对方转过脸来,是一个男子,四方的脸蛋,晒得黑红,两道卧蚕眉,看着很是爽朗大气。

    他见了苏暖,指着架子上的一个瓶子说:“这个75两银子,我要了。”

    说话间,不容置疑。

    苏暖好笑,这么自说自话的人,还真是第一次见。

    只是,苏暖看了他耳朵一眼,上面扎了数个耳洞,挂了几个金环,闪闪发亮。

    她微笑,走过去,指着那个瓶子说:“不成啊,客官,您看,我这个瓶子可是南宋官窑的瓷瓶,现今只有这一个,这个价实在是不好卖,要不您再瞧瞧其它的?”

    她微笑着,一脸的为难,引着他向旁边的架子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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