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仙师,求双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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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情仙师,求双修-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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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是个孩子。”

    “西华城上从未听过有这么一号人,能让城主亲自抱回。”

    “没见那孩子受伤了么?能得城主如此爱戴,将来必又是一旷世奇人。”

    人头涌动,一时间探寻的目光自四面八方射来,惊异、羡慕、猜测、妒忌,交织眼风如网,将东方笑娇小身影勒得死死,倒是最后冰巳有所察觉,一道目光若有似无警告漫过,清冷之中没由参杂了两分凛然。

    他不希望她坠入凡俗世风之中。倘若可能,只期她能在自己护佑下简单安然长大。

    一路自清寒山赶回七绝殿步履匆匆,殿上依旧静谧萧萧,人影少见。

    差人烧好热水,是以为东方笑医治一事便要亲力亲为。

    悉心开了些驱寒药方,又在药殿取了锦布,再折身返回寝殿中为其清理伤口,清眸在那白净小脸上看见道道血痕,眸子愈紧。

    “笑儿?”

    低声唤了唤,床上人儿依旧未见答复,自是明知一口真气护住了她内寒五府,却依旧不受控制阵阵心忧。

    伤她之人显然有备而来,并未在其身上留下任何证据,除却脖颈上青紫指痕,再无踪迹可寻。

    西华偌大,自己悬壶济世多年并未开罪于任何人,百般思量,却依旧想不出是谁如此狠心对一个孩子下手。

    “咳”

    半柱香时候,许是那一口循环内府的真气起了作用,昏睡穴效用撤去,东方笑拧眉逐渐有了转醒迹象。

    浓密漆黑的睫毛扇了扇,阖眼半晌,微微开启一道缝隙。

    瞳仁黑白分明。

    “师父?”稚嫩的嗓子声带明显受损,加之冻伤,如今开口只剩下一道唇形,干裂的唇渗出血来。白红相间,分外夺人。

    冰巳用白锦将那血迹拭去,额首“是为师。”

    “我这是?”

    “你身染寒毒,如今内府受损不宜多言。伸手,为师为你诊脉。”

    “嗯?”却见东方笑一愣,迅速将双手藏在锦被中。

    紧迫的模样,慌张的令人起疑。

    “笑儿,不许任性。”清辉眉宇因忧生厉。

    孱弱的人却不顾周身疼痛,极力支配着僵硬的躯体,一劲向后缩,螓首摇晃如拨浪鼓“我不要把脉,不要把脉。咳”

    情急焦躁,又是一口褐色血液咳了出来,喷溅到雪白枕畔,亦飞溅到他探来的手臂广袖上,绚烂蛊惑如梅花。

她畏惧的() 
“不是。”

    东方笑扁嘴,忍着体内忽燥忽寒交替毒素,几乎要哭出来。

    “那你是想要什么?同为师说。”想是小孩子大抵都喜欢在生病时撒娇,再转眼见她百般委屈模样,缩在被子中如猫只有小小一团,心头认知便愈加坐实,遂柔声“是怕诊病之后吃药苦么?”

    “我!”

    此言一出,但见那黑白分明灵瞳内水迹愈浓。平生也未收过几个稚嫩爱撒娇的孩子,安慰有些慌不择路,便试探改为哄诱“为师为你备上蜜饯可好?”

    好,自是极好。

    不过我眼下要的不是蜜饯———我不怕苦不怕疼,我畏惧的其实是抛弃,怕你知晓我女儿身,将我赶下西华。

    可这种话,却叫我如何启齿说出口?

    “师父,您能不能许我一个愿望?”走投无路,若能求得一道安慰也好。

    “嗯?”

    “不论弟子日后犯了什么错,您都原谅弟子好不好?”剔透的大眼写满真挚乞求,叫人如何不心软。

    “傻孩子,既是我冰巳弟子,又何谈原不原谅之说?”眉眼微弯,温润的掌,不由抚上她短发“为师若答应,你便乖乖配合诊病吃药?”

    “我”

    一声惶恐语凝在喉,百般权衡三思,却依旧不敢放声去赌。

    生怕自己假象漫步云端的幸福,一个不小心深渊万丈。

    缩在被子中手指握拳深陷掌心,指甲泛白。

    “我不能答应。”

    “罢了。”算是彻底见识了东方笑倔强固执,冰巳叹息。无法,干脆抬指欲再点她昏睡穴。却是广袖下指尖将将抬起,但听门外响起笃笃叩门声,继而是八弟子无邪一把清朗嗓子响起“师父,温言大师兄游历已归,眼下刚至城中。长老问您何时去见?”

    白衣身影明显一诧“言儿?”

    “正是,言师兄说此番已带回魔教消息,且有急事禀报。”

    一面门板分隔两个世界,殿外无邪声音清润如泉,叮咚不骄不躁;殿内东方笑呼吸孱弱,静谧异常。

    沉吟间,冰巳侧脸看了看执拗如红眼兔子的东方笑,又望了望门扉,踟蹰,终是唤来仆人,命其先为东方笑将干爽衣衫备上。

    片刻后,玉指指着床边一叠整齐锦绣,轻责“不许穿潮湿衣袍,否则容易留下病根。”

    师父要离开?缩在被子中东方笑眨眨眼,心头松了一口气“嗯。”

    “为师去见你大师兄温言,片刻即回。”

    侧脸望向门扉之外,披着染血广袖衣衫,连外袍都未来及去取便离开大殿,衣袂翩飞间步履凌波匆匆———可见商议魔教讯息有多凝重。

    然,纵使如此情急,心细如他,离去前竟也不忘为她掖好被角。

危机() 
清寒山腰议事殿内,众人依身份有序一一入座,满脸肃穆。

    正座之上冰巳只着一层白衣内衫,其违和感令各大长老心生疑惑,却依旧不敢直接用探寻目光逼视其清冷面容。

    此刻冰巳右手边,正立一白衣男子。

    三千烦恼青丝落尽,干净发顶如出家人;白衣朴素了无任何花饰,平凡到一入人海再难寻。

    浓眉卧蚕,双眸微阖视线低垂,那五官安静模样虽无过多出众,不过若论其气质,只见其白衣似水柔和,竟与冰巳难得两分相像。

    想这也是西华城对他敬畏相待原因之一。

    “师父。”

    待到议事殿内人员至齐,但见那白衣平凡男子向冰巳俯身一礼,在后者应允眸光下,操着温良声线不疾不徐道来“依弟子勘察,魔教近来盛传一名自称神明转世之人,其人来历手段诡异非常,不过短短数载,便收拢人心,使各小帮派心甘情愿臣服。人数壮大足以危机天下,然其却未作乱百姓任何,行为低调的令人起疑。”

    “哼,如今天下太平,便是连皇族都要礼让我们西华三分,所谓魔教不过尔尔,不若简单派几名弟子下去,率上众武林人士,直接将魔教铲灭!”

    殿下有直爽脾气战将,一拂及腰长须,直接站出身来请缨。

    “暂时不可。”

    正座冰巳玉雕手掌随之摆了摆,那战将闻言望向冰巳,掀了掀唇角,到底未置一词重新落座。

    在西华城,乃至天下,他所说之言已惯性被人供奉为信仰,马首是瞻。

    “那依师父之意?”

    白衣平凡男子倾了倾身,眉眼随和且恭敬望向冰巳。

    “可有具体查出那魔教幕后之人底细?”

    “那自称神尊之人来历低调,又是身在魔教拥护中心,弟子无能,未曾查到。不过”

    众人伸长了脖子“不过什么?”

    在得到冰巳示意后,男子稳了稳身形,这才继续开口“倒有一事,听闻魔教最近行踪诡秘不过是为一场厚积薄发,目的是联络一人据说此人已潜入西华,只等一个适合的契机,助他们统一天下。”

    “咝”有人倒吸凉气“竟然敢偷潜西华,好大的胆子!”

    众人愠怒间唯有大长老楚镇稳坐泰山不动,望向冰巳,稳重沉声“城主,众所周知西华城固若金汤,若说有人潜入并无可能,除却”

    后半句并未言明,却也无声胜有声。

    ———东方笑,那个被城主亲领回的孩子,而今就西华而言,唯一的外人。

    年纪小小便身染奇毒;一双大眼亦是流转着不属于这世界的光彩;体质诡异阴寒杂乱,眉宇更是内在晦暗无光,一看便知是阳寿不长之人。

女儿身败露!() 
七绝殿。

    天幕铅灰,木格窗外细雪纷飞,殿内青铜古兽香炉口吐瘟氤安神香,香料将尽,尾调时紧时疏,袅袅升腾半空,消散。

    冷香缭绕中,白衣人影指尖轻掀了香炉,清理灰烬重置香料,落盖,一切妥当之后,人影稍顿眸光恍惚落在灰烬上,唇盼溺出叹息。

    侧脸,望向纱帐内那熟睡的娇小身影,视线最终锁定在那睫毛纤长的大眼上,颦眉。

    这孩子

    不是他杞人忧天胡思乱想,不是他质疑不愿相信,而因这预言,古今流转千年未变:妖瞳一出,天下必乱。

    而今外界又是纷飞谣言四起,魔教中人已深入西华,欲盗镇山之宝,闹得人心惶惶。

    所有矛头一瞬都指向她,这个来历不明,行为异于常人的孩子。

    他想要保护庇佑,想要一心一意疼爱她,可她抗拒自己的接近,死守着自己小小秘密,紧张的像是个刺猬,团团让人无从下手。

    而今这个小刺猬正在熟睡。

    淡雅的纱帐婉约朦胧了床上身影,只见一段细嫩年轻的藕臂,白净小手放在枕畔,手指如身子般轻蜷不肯放松。

    了无安全感的睡姿。

    这样的人,多半年幼孤独,防范心理日积月累极强。

    表面完好无缺的伪装,实际内在却是一道脆弱容易受伤的灵魂。

    走近床榻,抬指为其重新盖上被踢一旁的锦被,顺带看了看其里衣———已是干爽洁净无瑕。

    听下人说她更衣时未用任何人帮忙,甚至强忍着伤寒,佯怒将人全部屏退出屋子。

    究竟是何原因?让这随和的孩子固执如此?

    古井无波的琉璃瞳终于闪过疑惑,继而玉雕指尖探出,尚染着一缕熏香温雅索绕,搭上那露出锦被外的半截手臂。

    皓腕纤细比女子,触感滑腻微凉。

    单薄肌肤之下,孱弱脉象因寒毒跳动而显艰涩,如冰凝练其中,男子左手诊脉为顺,然其却寒柔愈盛,不见阳刚。这分明是**之象

    正待细探,却见那遮挡在细碎刘海下的眼,蓦然睁开。

    黑白分明的瞳仁先是一瞬迷惘疑惑,继而视线转落到二人交叠的双手上,陡然清醒,变换之快让人咂舌,眉梢慌张前所未有。

    指尖下的手腕倏然如游鱼缩了回去。

    “笑儿。”

    “师父”

    苍白的唇角开合,腕上温良,难以忽略那前一刻真实存在的触感。

    黑白分明大眼闪过一丝惶恐怯懦,望着那近在眼前霜白衣袂身影,死死紧抿的唇瓣最终溺出一丝刺眼艳红来。

    只是一时困觉而已,他探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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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咬唇() 
“师父。”

    眼见着白衣人影起身,却无力阻止,只能任糯哑声线自唇边溺出,染上慌乱殷红。

    白玉指尖不动声色收回,拢到广袖之下,指上肌肤滑腻之感尚在,索绕不去。

    修眉跟着蹙起,琉璃瞳深藏复杂,浩瀚如星海吸纳天罗万象,俯视到她心底一片兵荒马乱。

    掌心下攥着锦被,越收越紧,逐渐褶皱成一团。

    “师父。”干裂唇角喏喏,不知该如何试探委婉开口,便自欺欺人抬了手腕“脉象如何?”

    “”

    莲唇微微开合,却缄默未曾出声。

    轻烟消散,殿内新燃的熏香在这一刻逐渐瘟氤开来,安神沉稳充盈满室,缠绵鼻端,似都在无声证明眼前人对自己的怜爱与关怀。

    可下一刻,或许这恩赐将荡然无存。

    光影斑驳,细碎短发下的黑白大眼不敢再去对视那双洞悉人心的墨瞳,贝齿紧咬唇角不肯放开,抬起的手腕改为缩到背后,侧身终让视线隔了一层纱帐,再去望他,只觉两人间朦胧如雾,各自天涯。

    静谧,时光似乎在一刻定格,若不是殿中燃香偶尔在半空中升腾出弧,任谁都会以为这是一幅定格的苍白雕塑画面。

    僵持的对视,谁都未曾先开口。

    她不敢吱声,是因生怕一个开口,辩解更甚至辩解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投身深渊万丈。

    他未曾动作,一双琉璃瞳暗藏飞雪,定定俯视她,连衣角都沉寂出前所未有的疏离。

    “寒毒深重,已入心脉。”

    “??”

    他是在,回答将将自己的问话么?

    “倦么?”清泠的视线若有似无望进她漆黑瞳底,似是经过世纪漫长,终是温和出声,淡雅平静反倒惊的她一时呆愣。

    “师父?”

    人影俯身,温良指尖轻抚,掠过那消瘦尖细的下颚,顺带抿去一丝薄血。

    “笑儿身上外伤过多,在殿内好生歇着不许乱跑,为师去给你配外敷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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