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墨浓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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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墨浓香-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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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不容置疑的精光。修长的指尖在纤细的腰肢上加大了力度,浅墨毫不回避的对着轩辕御凛扬眉,这个男人比自己略胜一筹,那么淡淡的一句话就能让人怒火中烧。
  
  “那么,本尊希望摄政王能给南清皇族一个交代。皇八公主如此身份不明的住在你摄政王府怕是会引来不少非议,此举怕是大损南清的颜面。”寥寥数语让凌阒然有些招架不住,这个男人晶亮的眸子淡然在怀中的女子身上游离,让人拿捏不准。是单纯的帮南清出头,还是说另有所图。
  
  棕色的眸子轻轻垂下,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原来这个男人是来逼婚的,难怪这段时间凌阒然除了派人送去名贵补药,出现在胤宸宫的次数越来越少,原来是被羁绊住了脚步。深宫果真是隔绝消息的最佳地点,前有敏皇太后的暧昧,后有皇八公主的逼婚,凌阒然果然是分*身乏术啊,讥讽一点点的渗透眼角,泄露在对面幽深的双眸中。
  
  绣着九龙的袖口微微一甩,凌阒然拥着浅墨傲然而立。“两月后,本王自会禀明圣上,为本王和皇八公主主婚。”凌阒然一字一顿,铿锵有力,却带着咬牙切齿的愤恨。漆黑的眸子一片暗沉,带着风雨欲来的狂暴,堂堂权倾朝野的东旭摄政王居然被逼得如此妥协。
  
  面对凌阒然的冷意,轩辕御凛似乎毫不在意,慢条斯理的端起飘香沁雪,轻啜一口。垂下的头颅在茶盏上投下一片暗黑的阴影,在明黄一片的大殿中透着诡异的色彩。“据我所知,东旭皇族在尚未迎娶正妃之前,是不允许有任何子嗣吧。”轻飘飘的言语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定,打蛇七寸,这个男人是抓住了人的命门攻其不备。
  
  凌阒然似乎没有料到轩辕御凛的不依不饶,眼角的寒意凝聚,衬得完美的唇形上扬的越发的清冷,白玉的面容带着丝丝冷然。轩辕融融明明是冲着浅墨而来,那么这个男人为何如此苦苦相逼,莫不是自己的遗漏了什么?凌阒然的思绪千回百转。
  
  胳膊上突如其来的抓掐让凌阒然神经一紧,全身绷得硬邦邦的,不安的垂下头。映入眼帘惨白的容颜,让凌阒然心中一颤,揽在柳腰上的指尖不住的发抖。“你怎么了?”以为镇定的询问中有些支离破碎。
  
  浅墨肆意的凌虐着苍白的唇瓣,眼中是坚定的光芒。“孩——子——等——不——及——出——世——了。”忍着疼痛的嗓音嘶哑着说道。蝶翼般纤细的指尖却是不遗余力的一点点掐入凌阒然绷得紧紧的肌肤,隔着锦缎衣裳似要掐断经脉一般狠利。
  
  凌阒然不敢置信的睁大黑眸,不足八月怎么会?所有的疑虑在间或间断的呻吟声中烟消云散。不管是不是预谋,此时混乱的场面不容自己细想,肚子里是自己一心一意期盼的孩子,绝对不容任何差错。慌乱的抱起浅墨,有些不知所措的喊道:“还不把稳婆找来,快,宣太医。”如雷鸣般的震怒让寂静的东旭殿立马进入了兵荒马乱的备战状态。
  
  “摄政王最好还是把她放在榻上,此时的她绝不适合随意移动。”有条不紊的声音打断了凌阒然的慌乱无章,准备抱着虚弱不堪的女子冲出东旭殿的冲动。轩辕御凛如泰山的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影夹杂着大片阴影罩在紧蹙眉头的浅墨头顶。
  
  “东旭殿有没有床榻。”话音未落,一道身影闪电般的朝大殿的后侧急剧掠去。谁也没有注意,男子刀刻的侧脸上眉头的微微抖动。这个女人复杂的让人看不透彻,明明是一个不被期盼的生命,偏偏还要想保全下来。
  
  “哗哗——”凌乱的脚步在殿前叠叠重重的响起,杂乱无章的多重奏在重兵把守的御书房前显得突兀而苍白,女子的尖叫声让所有的惊讶化为脚下匆忙而畏俱的步伐。
  
  “王爷,太医院的太医都在外候着呢。”曹渝一向沉稳的面容苦的看不出颜色,迟疑的请示着。
  
  凌阒然面色沉的堪比夜色,修长的手指死死的缠住纤白的蝶翼,胸口剧烈的震动,发白的骨节带着恐惧而咯咯作响。“还不快滚进来。”怒吼声似要冲破殿顶,直上云霄。第一次,凌阒然感觉自己是如此的脆弱,失去了战场上谈笑间倾毁城池的从容镇定,只因为他把握不住怀里这个女人的生死。
  
  “王,王爷。请您退开,老臣好为夫人查看。”被众人推举出来的老太医,颤颤巍巍的作揖却坚定的说道。
  
  凌阒然一愣,看着躺在凌乱锦被上的苍白女子,稍稍退开身,缠绕的指尖却没有丝毫的松动。“还不快,本王容不容半点差错,否则死不足惜。”阴狠的威胁让大殿上的呼吸一滞。白玉的面上却丝毫不觉的怔怔望着女子不断扭曲的惨白的脸颊,即使是如此折磨下这个女人依旧不会撕心裂肺的嚎哭,渗血的唇瓣开始渲染着淡无血色的容颜。
  
  浅墨感到额头的水迹不断的奔流着,带着自己没有嘶喊出的痛楚淋漓尽致的宣泄着。耳边的呼唤声越来越模糊,不敢松懈的咬紧牙关,此时的自己绝对不能昏过去,否则只会功亏一篑。“你,要,答应我。决不让他受一丝一毫的伤害。即使是你也不行。”吃力的吐出长长的语句,粗重的喘息声越来越缓慢。汗珠顺着发丝滑落,带着水迹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头顶的蟒袍,带着不顾一切的绝望,如同告别一般让人心神不宁。
  
  “还不快去。”凌阒然呲牙朝发愣的太医喝道。转头小心翼翼的凝视着浅墨清秀而痛苦的面容,指尖轻柔的拂开散乱的青丝,语气柔和却坚定。“我允你,我们的孩子我一定会护他周全。”
  
  浅墨感到身体一阵发软,凝重的面色开始散去,折磨得有些扭曲的五官渐渐的柔下去,嘴角牵强却坚持一勾起一抹淡的融入空气的微笑。棕色的眸子闪烁着夺目的光彩,即使是下体不断的紧缩让她无力支撑,但是晶亮的眸子却不曾失去一点光泽。凌阒然,你是以一个父亲的名义而承诺,所以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个孩子首先是你的子嗣,其次才是摄政王世子,所以即使在以后你估量他的价值时,一定会心软的想到此刻,你曾经斩钉截铁的说过护他周全。
  
  “王,王爷。夫人下体开始见红了,恐是要早产了。”磕磕巴巴的话让凌阒然剑眉紧紧堆在一起。
  
  “稳婆呢?曹渝。”凌阒然不耐烦的吼道,眼见明黄的锦被上被浸染上一片一片艳丽妖娆的血色,心口一阵抽搐。即使是战场上最锐利的刀锋都比不上此时的刻骨铭心。
  
  随着手脚利落的稳婆、宫女鱼贯而入,凌阒然的脸色也不曾好转,仔细的端看着浅墨如宣纸一样惨白的面颊,耳边萦绕的是渐弱的呼吸声。
  
  弯弯的细眼使劲的撑着,对着被突如其来意外折磨得失去了镇定的男子,淡淡的扯开唇角。
  
  “王爷请您出去。”许是被女子下体泛滥的红潮吓到,稳婆壮着胆子朝一脸凶狠的男子说道。语罢手脚麻利的开始指挥宫女开始烧水,不去看面前这个恍如谪仙的男子如同浴血奋战时的凶残样。
  
  凌阒然怔怔的看着指尖无力的纠缠,狠狠的把浅墨松开的手指握紧,面色深沉的俯身在浅墨耳侧。“你记住,想要他好过,你一定要撑下来。”冷冷的声音带着不容反驳的霸气,一字一字注入浅墨的微弱的听觉。
  
  感到迫人的气势一点点撤离,浅墨稳住心神,随着稳婆的吩咐而照做,此时她一心一意的就是生下这个一开始就注定被作为棋子的孩子。
  
  凌阒然脚步虚浮着跨出内室,冷冷的扫过身后的众人,语气激烈的怒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候着。”
  
  “摄政王的表现真是让本尊大为惊叹啊,没想到被誉为东旭第一战神的永安王却是个性情中人。“淡淡的音调,听不出嘲弄,却也让人如同蚂蚁钻心一样不自在。轩辕御凛缓缓的踱步至面色陡变的凌阒然身前,锐利的双眸一瞬不眨的紧盯着有些失神的男子。浅墨,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居然会让以冷血出名的疆场战将化为绕指柔。轩辕御凛暗自感叹,面上却是波澜不惊。
  
  “抱歉,今日让轩辕城主见笑了,招待不周。”漆黑的双眸凝神以对,却不由自主的瞟到侧边的内室,耳中敏感的探听微弱的动静。“曹渝,送轩辕城主顺驿站馆休息。”
  
  轩辕御凛似乎早料到了凌阒然毫不客气的赶人的意图,沉稳的转身离去,毫不留恋。只是在听到内室如猫般孱弱的呻吟声,微微一怔,脚下的步伐却丝毫没有滞留。
  
  那一夜,浅墨在辗转的疼痛中死死支撑着,只为了保全这个生命岌岌可危的早产儿。而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坐立不安的在外室踱步至天亮,只为了侧殿内虚弱至极的女子。
  
  永平元年,一个身着素服黑裳的女子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高贵从容的踏进了自东旭建国以来就视为最神圣的永旭殿,只因为这里陈列着东旭历代的列祖列宗的排位。多少年过去,众人都无法忘记,就是那样一个素雅的比之宫女还要淡色的女人,躺在蟠龙腾跃的金銮殿内生下了东旭国最尊荣的世子,那是一个夹着希望和笼罩在龙气中出生的孩子。
  
  
  
  
  
  飘零篇倾尽天下
  
  惊骇过去,凌乱的渗着一片殷红的床榻上,瘫倒着虚弱无力的纤细身影。浅墨死死地抵抗者想要沉沉睡去的欲望,费尽了全身力气的说道:“把他面朝下,用盐水擦拭挤捏他的鼻子和嘴巴。”孱弱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凌厉,即使是惨白的容颜依旧是不堪反驳的傲然。
  
  双臂无力的垂耷在床侧,冷声道:“还不快照做?”目光怜悯的停留在被稳婆抱在怀中的一团皱皱巴巴的婴孩。这是个还不足月的早产儿,瓜不熟而蒂早落。自己虽然能有把握让他生下来,却丝毫不能决定他的生死。浅墨生平第一次感到愧疚,对着一个潺潺弱弱的小生命。
  
  稳婆惊讶的瞪着容颜惨白的女子,清洗干净的圆鼓鼓的手掌开始在婴儿身上细致的动作开来。在东旭国最神圣的东旭殿上接生怕是她永生永世都不可想象的,偏偏这个仰卧的女子让她震惊,这个传闻中摄政王专宠的夫人,清秀的看不出丝毫妖艳。接生几十年,什么样的凄艳的画面没见过,都说女人生产是一种厮杀,比战场还要惨烈。即使是最雍容华贵的宫妃,那个女人不是歇斯底里的哭嚎着,可是这个女人淡雅冷然的让人心惊,早产的破血也夺不去她神智,从头到尾这个女人都是咬牙清醒的看着自己,直到孩子落地也不肯妥协的睡去。
  
  宫女面露喜色的跌跌撞撞朝外殿跑去,气息急促的叫道:“恭,恭喜王爷喜获麟儿!”
  
  一句颤颤巍巍的话划破了东旭殿的肃穆,修长的身躯恍如雷击,呆呆的愣在原地。冒出一些青渣的面容反倒看不出情绪,有些恍惚,淡色的唇瓣不住的抖动。在一夜撕裂般的呻吟中反复被折磨,此时的结束反而让人觉得太过不真实。凌阒然一向精明的大脑犹如盘古开天地之前的混沌,迷幻。
  
  在曹渝不知所措垂首等待主子吩咐时,一道紫袍已经急速闪过,朝内室掠去。
  
  凌阒然表情奇怪的看着稳婆手中被柔滑的襁褓包的密实的一团,一张鲜红薄嫩满是褶皱的小脸,粘合在一起的眼,小小的鼻头几不可见的呼吸着,辨不出色泽的唇瓣一张一合的吧嗒着。指尖有些颤抖的伸向裹得严实的襁褓,精悍的身躯僵硬如化石。
  
  “让他哭出声,不要断。”沙哑的嗓音制止了悬空的双手,把凌阒然的期盼一瞬间破坏的烟消云散。
  
  插入鬓角的剑眉紧蹙,稳下上下不安跳动的心口。沉声问道:“孩子可有什么问题?”低低的带着威胁的话语让本来松懈下来的众人警觉的竖起耳朵,唯恐一个不慎丢了性命。
  
  宫女们不敢停歇的收拾着混乱的内殿,小心翼翼的整理着满是血迹的床榻和松软的倒在棉被上细如柳枝的娇躯。
  
  “把王太医换进来。”凌阒然挫败的垂下手,腿上发软的朝呼吸微弱的女子走去。那样短的距离,却彷如隔着千山万水,不可跨越的鸿沟。压迫的气势一下降低,修长的身躯一下矮了一截,蹲在镂空雕龙榻前,长臂一展,毫不在意散开的黑色长衫上浑浊的污血。“你放心,本王既然允了你,若是无法护他周全,那么就让所有人为他陪葬。”精光烁烁的双瞳认真的看着水迹纵横交错的清秀小脸,第一次浓烈的感受到一丝暖意,丝毫不在意男子不宜见血的忌讳。只想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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