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月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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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月谷-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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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王爷看着我道:“驸马爷,你在笑什么?难道是想着,日后漠北灭了大武,圣后传位郡主,你便是圣后的夫君了。你又是国帅的爱徒,到时候武林朝堂都是你的。你想着这个所以高兴?”

    闻言,我笑着摇头,“当然不是这个。且不说圣后与师傅不和,日后漠北灭了大武,圣后是否会下手害师傅。且说漠北能不能灭了大武,依我看,大武并不是那么好对付。”

    “纵然是一头猛虎,它也会害怕群鼠的威势。”

第167章 斗笠() 
房门被推开,萧言倾边走进来边说道:“大武便是一头猛虎,但我们漠北的武林中人已经有数百人潜入大武,做这头猛虎的跳蚤,在它身上身下伺机下嘴了。”

    萧言倾坐在了他师妹身边,那方才在外头荡秋千的老者走了进来,为我们倒茶。

    他走到我身边,我低头看着他,他的手很黑,是一种瘦骨嶙峋透着一股山石色的土黑,那指骨上包着的皮既瘦且干,特别是倒茶时,手腕倾下来,手背向后撅,手皮就像是要在一道道的手背纹路里透出颜色出来。

    我好奇地看着他的手,觉得这种皮肤很独特,人老了,皮肤会变成这样吗?

    “啊!好茶!”宣王大赞一声,我耳边闻得咕噜一声灌茶水的声音,我转头看他,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满足。

    我想,他去昳红楼睡女人的时候,即使是睡到绝色美人,都未必脸上会浮现这等神色。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端起茶碗,抿了一口。

    茶味先探入鼻子,味道很幽然,但不算上等,茶水其次入口,在口鼻中浮动,滋味一般,吞茶入腹,并无回味之感。

    这茶很是一般。

    我抬头,见那倒茶的老者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我才对身侧品茶孜孜不倦的宣王爷奇道:“这茶在我品来,也只是中下而已,何以你觉得很好喝呢?”

    许是我问的声音大,隔壁桌的萧姓兄妹听得了,便齐声道:“这茶甚是好喝。怎么驸马爷会觉得一般呢?”

    宣王道:“或许驸马爷之前一直在大武生活,习惯了大武的风味,所以对漠北的滋味并不习惯,也品不出其中趣味。”

    那萧姓兄妹笑道:“驸马爷,其实这茶你喝第一杯不觉得好喝,我想,你多喝几杯也就能喝出妙处了。我记得,我当初第一次喝这茶,觉得比白水好不到哪里去。但是多喝了几杯就觉得好喝多了。”

    我道:“这茶味道轻浮,上等的茶水,味道幽冽而沉,断不会如此浮动,且上等的茶入口下肚必然回味无穷,此茶味道散浮,而无余味,不是好茶水。”

    宣王看了我一眼,随即道:“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我第一次喝这个茶的时候,也觉得这茶,味道一般,比我喝的茶沫只好一点儿,后来不知道怎么了越喝越好喝。”

    茶又不是女人,女人再丑,还有越看越好看的可能,下等的茶,怎么会越喝越好喝呢?

    疑惑之下,我伸出手指将茶碗碗底的一些茶沫捻起,放进袖子内的帕子里。

    门被推开,一个戴斗笠持大刀的男子走了进来,男子坐在了萧姓兄妹的对面,将斗笠摘了下来,不一时,几个头戴斗笠,身穿黑衣,腰系铃铛的男子也走了进来,挑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宣王爷缓缓站起身来,说道:“驸马爷,我先走了,我出去撒泡尿。”

    我抬起头看他,总感觉他怪怪的。侧光中,我看到了坐在对桌的那些戴斗笠持大刀的男子都一齐看着我,他们的目光在斜斜的斗笠下,发出阴冷的光。

    “各位,在下是否得罪过各位?”我被他们看得背脊发凉。

    那几人将头上斗笠摘下,露出不善的目光看着我,我觉得这几人甚为面生。

    按理说,圣后与师傅不和,迎娶圣后女儿的又是师傅的爱徒我,所以,圣后的心腹,漠北朝臣甚少有参加婚宴的,参加婚宴的大都是是漠北的武林之辈。

    而这几个斗笠客都是我不曾见过的,既不曾在婚宴上见过,也不曾在酒席上见过。

    那为首的戴斗笠持大刀的一个看向我,嘴角干硬的肌肉缓缓地扯上来,笑道:“不日前,郡主前往大武寻找剑神,接受寻回郡主任务的乃是我们玄水派的。我的弟兄们去了十四人,归来无人。连我们兄弟亲自培养的探路蜂都据说被剑神给斩了翅膀,翅膀被你的剑光斩成了飞灰。我们几人只想来领教一下剑神的功夫。”

    说话的那人站起身来,对我伸出手,沉声道:“请!”

    我心中一骇,总算知道宣王方才为何那般异样了。

    想来宣王早就知道了有人来寻仇,所以自己找借口离开了。

    我笑道:“让几位失望了,自从我醒来,便忘了前事,连我的功夫招式也忘了。”

    那为首的戴斗笠的冷笑一声,“不动内劲,就比招式,点到为止,如何?”

    我看着这屋子里的气氛,还有他身边围坐着的几个人,个个目光炯炯盯着我。

    想来此比试不可避免了。

    既然无可回避,我站起身道:“这里不宽敞,外头打。”

    那桌的人一起摘下了斗笠,拿起了大刀往外头走去。

    院子里,宣王站在一边,看到了我,便不好意思地赔笑。

    还知道不好意思,算他有点良心。

    这几人依次报上姓名:“周五辛,章老三,顾八甲,武三新。”

    为首的那个看着我,缓缓地提起手中大刀,道:“在下顾纯阳,是这帮弟兄的大哥,今日与驸马爷过招,点到即止,也算是给死去的弟兄们有个交代了。”

    萧氏兄妹出言道:“驸马爷,你没带剑,没有武器,如何过招?我们兄妹二人擅于用箫,不如将这箫给你?”

    我想想,一支箫而已,但也聊胜于无,便谢道:“多谢二位借箫。”

    萧言倾自袖子中抽出一支竖箫扔给我,我伸手接住了。

    接住的刹那只觉得掌心微凉。

    垂头一看,原来这支箫是用铁制成的,而不是木头。

    我将箫在手中颠了颠,又在指间将箫转了好几圈。

    这箫颇好把控,而且质感甚好,用起来得心应手。

    我垂头看那几个汉子手中的大刀,再看看这支箫,都是好铁打造。

    我道:“来吧!”

    宣王爷靠着门柱,对我喊道:“萧山他失忆了,武功招式和内力都忘得差不多了,你们手下留情啊,大哥们!”

    顾纯阳笑道:“所谓功夫,融于骨血,流于心气,岂会那么容易忘却!我可来了!”

    顾纯阳一提刀便向我这边砍来。

    我确实是忘了过往的招式,但大婚那日,青衣女子来闹事,独孤思糜与她对战,倒也是剑法中的高妙者,我也记得一二分的剑式,此刻拈来一用也可。

第168章 圈套() 
闭目一瞬,将那青衣女子所使用的轻灵剑法在脑海中过一过,再将独孤思糜应多的剑招过了一遍,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轻灵剑法以守待攻,虚以待物,虚运用者心性平和,不急不躁,否则难以按捺心意,安心为守。我自忖心境不是急躁,故而轻灵剑法倒也适合我。

    独孤思糜说过,剑之一道,不在于固守剑招,套路招式,而在于变通。

    变的前提则在于守一。

    我伸手一转铁箫道:“来吧。”

    顾纯阳大刀砍来,没有眼花缭乱的障眼招式,没有声东击西的刀法,而是直接当头劈来。

    如同他的为人一般,单刀直入。

    他来势甚凶,手上刀法朴直,但脚下步法变化奇多,距我五丈之远,但却是瞬息而来,若我上前一步,他必会脚下出招,待我一脚上前,尚未落地,便会出脚绊我,若他还给我师傅面子,便当出脚于我腿内侧,迫我让于另一边,若他不给师傅面子,我又内力调动不起,必然会是一脚将我绊倒。

    所以我若上前攻他,他手上刀法做障眼,脚下步法却能让我丢脸。

    所幸我运用轻灵剑法以守待攻,只着意在守与避让。

    他刀已劈至我额顶,脚下步法甚奇,我虽然着意在观察他的刀,但奇怪的是,耳朵里倒能听得他的步法。

    但凡运用招式必然带动风,那步法推动风与气,传入耳内,令我对他的步法了如指掌。

    这倒是奇了,难道我失忆之前,练了什么厉害的功夫,能够辨声听位吗?

    按照收入耳的气与风声,我脚下退避,那步法带动的风声如何趋来,我便如何退开,脚下也不曾吃亏。

    这刀已经划下直袭面门,看他手腕直直而来,出于飘动的袖子外如一根干硬的树枝,便料他手臂上的气劲不够灵活,应该曾经手臂受过重伤。

    所以他刀上的劲道应该又重又直又硬,也就是不够柔不够变了。

    所以,我虽然调不动内力,但对付他的刀上的气劲也不须用内力了,直接卸掉他的气劲就好。

    我将那支铁箫在掌中一转,铁箫直接迎上那劈下的刀刃,“吭”地一声响,这铁箫还真是块好铁。

    未及等围观的几位说话,我便将铁箫在刀刃之下一转,那铁箫上的一排洞,正好卡住了刀刃,待得铁箫转动,便摇动着刀刃,顾纯阳手臂上劲力很大,刀刃甫一动摇,便被他稳住了。

    而他步法也同时袭来,我将铁箫一撤,同时纵身一跃,向后跃去,退避开来。

    顾纯阳看着我昂了昂下巴,大声道:“只守不攻,是觉得杀了我的几个兄弟过意不去,还是瞧不上我,所以不出真招?”

    我将铁箫一转,并于掌中,拱了个手礼,道:“请莫见怪,在下的确内力不存,难以出攻招。”

    顾纯阳冷笑:“内力便如读书一般,哪里有丢掉的可能?难道你那个叫冷一笑的徒弟封了你的内力,又一剑刺得你失忆了吗?”

    我:“······”

    宣王怕被误伤,从我们出来便一直躲在门柱子背后,直到此刻才抱着柱子骑着栏杆探出头来,对着顾纯阳道:“大哥啊,他真的失忆了,而且没了内力,我今儿拉他,用你教的法子探他手腕处的内息,真的没有内力。”

    闻言,我不禁笑道:“好啊,我就说,你为何在昳红楼失意了,又要奇奇怪怪地拉我来会武堂,原来早就做好打算,要在这里给我下全套!”

    “你们是一伙儿的!”我微微发怒。

    宣王立刻道:“不是不是,不是圈套!顾大哥只是来找你切磋武艺,绝没有伤你之心。”

    “不错。”其余的几个人风派的黑衣斗笠男子道:“我们人风派的自认武艺高超,但没想到派出去的十四个弟兄都死了,而且探路蜜蜂也被剑神斩成了飞灰,所以,我们想看看剑神的武艺有多厉害,仅此而已,无害你之心。”

    我笑道:“既然没有害我之心,何以要宣王爷来试探我的内力呢?还用的是鬼鬼祟祟偷摸内息的法子。”

    顾纯阳道:“都说剑神剑法高超,内力深厚,倘若你内力尚在,我们是不敢与你比试的。”

    原来如此。

    我负手道:“如果要找我比试,何不正大光明地找我?为何要通过宣王爷之手拉我来这会武堂?这行径未免流于卑劣了吧!”

    顾纯阳道:“我们人风派内部一向是兄弟相称,肝胆相照,派出去的兄弟都死了,多少都有些怨恨剑神的。国帅大人也知道我们的心曲,所以我们就算要找你,三尊大人也不会允准的漠北皇宫我们插不进手,只能请宣王爷帮忙了!”

    顾纯阳又道:“国帅大人一统漠北的武林,我们也归属于国帅大人,你是她的爱徒,又是漠北驸马,日后,国帅大人必然传国帅令于你,届时人风部也归你统辖,可是,我们不少兄弟因你而死,今日,若不与你好好争斗一番,来日也无颜面对死去的兄弟。”

    “好!我内力已失,但一些剑道的领悟尚且记得一二,今日便与你全力一搏,也好了了你心中的症结。”我将铁箫一划,摆个姿势,道:“请。”

    顾纯阳道:“这个比试没有胜负之分,尽力便可。”

    顾纯阳伸出左手二指在自己的肩俞穴与檀令穴各点一下,道:“此刻我也封住自己的内力,单与剑神比招式。”

    萧姓兄妹出言道:“顾大哥,我观你这封穴指法,也只能封住穴道一个时辰而已,若是一个时辰之后还是没有胜负如何?”

    那人风部的几个人便互看一眼,随即回道:“若一个时辰内,驸马爷赢了,那人风派从此对驸马爷心服口服。若驸马输了,只需在我们那死去的兄弟的衣冠冢前叩头哀悼,我们也心服口服。若是不分胜负,那我们还会找时机再战,直到分出胜负。”

    宣王爷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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