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白莲出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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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白莲出墙来- 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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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牧神色自然,心中却也在思索,吴玉是什么人?如果是秦军的人,不该这般鬼祟,难道是其他国的人,想趁秦国战乱来分一杯羹?

    如果是这样,倒不是没有合作的价值。

    但这之前,必须先确定她的身份。

    两人各怀鬼胎。

    “老板娘,最近怎么都没打仗?”她咬着馒头问。

    老板娘叹了口气,“西戎最近是消停了不少,但听说在招兵买马准备更大战争,也不知道明年这个时候这地儿还保不保得住。”

    沉牧垂下眸子,咀嚼的动作变缓慢。

    吴玉看了他一眼,“老板娘对秦军没信心?”

    “唉,我自然是希望我们赢,但”眼看败仗连连,他们这些百姓的心也都麻木了,“得过且过吧,西戎残暴,喜欢虐杀我们秦国百姓,等打起来你们也都离开吧,这里不是讨口饭吃的好地方。”

    沉默了一会儿,沉牧:“老板娘不走?”

    老板娘惨笑着摇头,“亲人都死在这里,婶子没什么大愿望,至少死的地方不要离亲人太远。”

    吃完晚饭,沉牧要出门,吴玉前脚说了“慢走”,后脚就跟上去。

    傍晚,夕阳还未沉下,橘红色的光芒撒在每个人身上,暖洋洋的,景象看不真切似的。

    突然眼前一花,跟着的人不见的,她大惊,一转身,发现沉牧抱胸靠在墙上,笑着看她,“这么舍不得我,出来一会儿也要追出来?”

    她退后两步,勉强笑了笑,路上还有不少人,让她安心了些,“沉大哥忘带了东西,我给你送来”说着拿出一条脏帕子。

    说是帕子,其实是老板娘给他们干活时擦汗用的粗布,跟手绢这样的贴身物品没得比,平日爱用不用的,更别说随身带着。

    果然这话一说,沉牧就笑得直不起腰。

    “好吧,东西我收到了,你回去吧,一个女人晚上在外面行走可不安全。”他仿佛意有所指。

    她只得离开,但仍心存侥幸,走了没几步,第二次跟上去。

    这次走了许久,几乎走过大半个盘县,天边的夕阳只剩下一丝余晖,夜风吹起来,她拢了拢衣服,有些冷了。

    吹着的风突然有一瞬间的停滞,她寒毛立起,飞快摸向匕首,手腕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抓住,另一手也被扭到身后,人被压在墙上。

    靴子里的匕首被抽出来,扔在地方,发出“哐啷”一声脆响。

    她的两只手被反剪在一起,完全无法动弹,昭示着悬殊的力量差。

    浑身紧绷,心跳如鼓,却不敢喘息出声。

    此时周围空无一人,真杀了她,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她咽了口口水,不敢回头,极轻极轻地开口:“沉大哥”

    后背被坚硬的胸膛抵住,粗粝的大手捏住她的的脖子。她也曾被萧清雅捏过脖子,但那主要是威慑她,她清楚自己没有性命之危。但这只手不一样,充满力量,而且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好像能感觉到这只手上溢出的血腥味。

    最让她心惊胆战的是,身后的人不说话,不说话就意味着没有商量的余地,不商量即死。

    死寂的氛围像无数把刀抵在她身上,尖锐的刀尖冰寒刺骨。

    她一动不敢动,捏住她脖子的手这时却将她整个人提起来,越捏越紧。她两脚挣扎踢动,却仍抵不过身后人的力量,意识越来越沉重。

    “啊!”她猛地坐起来,一阵天旋地转,她无力地倒回去。

    老板娘拿了水过来,“玉丫头醒了?来喝点水润润口。”

    她这才注意到这是老板娘房间,咽了口口水,喉咙生疼,“谢谢老板娘。”接过水喝,“我”

    “你呀,大晚上的跑出去做什么,遇到歹人,幸好牧小子经过救了你,不然唉”

    正说着,门外照进来一条修长的人影。

    她目光一颤,机械地回头,就看见沉牧抱胸倚在门上,笑容一如以往,“跟你说了女人晚上别出门溜达,不听劝,得到教训了吧。”

205 第205章() 
老板娘去厨房热吃的。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吴玉手指触摸喉咙,那种喘不过气的憋闷感再次袭上心头,她禁不住后怕,另一只埋在被子里的手握拳颤抖着。

    沉牧向她走来,“脖子还疼?”手伸向她。

    她一把拍开他的手,拼命后退,直到后背紧靠墙壁,退无可退,睁大双眼瞪着他,毫不掩饰浓浓的防备。

    他眼中闪过恼怒,大步上前一把攥住她手腕。她大骇,用力甩开他的手,他的力道却大得可怕,她和脖子被掐住那时一样毫无反手之力。

    “你想怎么样?”她抬头直视他。

    他亦一眨不眨直视她,“你是什么人?”另一只手强行扭过她别开的头,“回答我,你是什么人?”

    “询问别人之前先自报家门才是该有的教养吧。”她冷声以对。无论心里再害怕,气势上也绝不弱下半分。

    “呵,我没有教养,那又怎样?那些有教养的男人一个个都是怕死的懦夫,还是说你喜欢懦夫?”

    “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

    “你想死?”

    她不想,她怕死怕得要死,做不到对一个差点杀掉自己的人和颜悦色,要不是手脚虚软,她当场就要逃跑。

    他从她眼神读出了她的想法,咧嘴便笑了,“你该庆幸,我喜欢你,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你。你不告诉我你的身份没关系,但不要探究我的事,不然被你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我会很为难,当然,如果你成为我的女人就另当别论了。”

    她像是听到很不可思议的话,呆住。一向灵动的杏眼僵着,瞳孔微缩,纤长的睫毛却不住颤抖着。

    他静静看着她。

    他所见过的女人中,她的姿色只能算中等。但自从喜欢上她后,她的一颦一笑,眼神流转,都像一幅幅鲜活的画面在他眼前和心中灵动舒展,让他时刻渴望与她亲近。

    现在的她,完完全全在他的掌控下,被他身体投下的阴影所笼罩,仿佛只要他想,就能对她为所欲为。

    怎么可能不想?

    他是一个体格健全的男子,有正常男子的欲望,何况在喜欢的女人面前?他是没有教养,也看不上那些繁文缛节,他只知道想要什么就去抢,抢来后完完全全变成自己的东西。

    把她也变成他的东西,从此只为他哭,只为他笑这是多么大的诱惑,光这样一想,他全身的血液就要沸腾。

    头缓缓低下,温热的呼吸打在她如玉的面庞上,看着她的脸如桃花一样,晕开大片大片诱人的红。鼻尖萦绕着尽是她甜美的气息,像是一盘美味的糕点,等待他的采撷。

    而吴玉脑袋里反复回荡着“喜欢”两字,震惊到极点。

    他喜欢她?没有理由啊。他们才认识多久,既不知根知底,也没有患难与共,他甚至差一点弄死她。

    “为什么?”她皱起眉头喃喃。

    他低低地笑了,好像她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喜欢一个人需要什么理由,非要说的话,你是女人,我是男人,这个理由够不够?”

    “要是这个理由成立,你就是种马。”她冷静地思考后反驳。

    又是一声闷笑,他突然一用力,将她拉进怀里,平日里骄傲霸道的姑娘,抱在怀里才感觉是那样柔弱无依。埋首在她颈项,淡淡的香味令他安心眷恋,也引得他深处的欲望蠢蠢欲动。

    圈住自己的胳膊越压越紧,吴玉挣扎不开,干脆一口咬在他肩上,恶狠狠地,用了十足的力,血腥味迅速溢满口腔。他却没有丝毫反应,过了一会儿才松开对她的桎梏,捏起她的下巴,打量了一会儿,“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知道怎么让我兴奋。”突然凑近,低头舔掉她嘴角的血。

    她瞪大眼睛,猛然抬脚踹开他,连滚带爬地跑下床,和正要进来的老板娘撞到一块儿。

    “哎呦我的玉丫头,你这才从鬼门关走一遭,怎么不待在床上好好休息。”老板娘扶稳了摇摇欲坠的吴玉,目光充满担忧。

    吴玉紧紧抓住老板娘,好像找到了依靠般,半缩在老板娘身后,低声道:“我怕。”

    老板娘拍打她的后背安抚,“不怕不怕,这里有我和牧小子,歹人不敢进来。”

    她背对沉牧,往后指,“我怕他,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老板娘不解地看向沉牧,他无辜的耸耸肩,老板娘注意到他肩上的血,惊讶:“这是怎么了?”

    “被野猫抓的。”

    老板娘一脸你唬我呢,感觉到身边的吴玉瑟瑟发抖,连忙安抚,“好好,这就把牧小子赶出去,婶子在这里保护你!”

    她慌乱地点头。

    沉牧走过她身边的时候,低笑了一声,恍惚间带起一片血腥味,却不是来自她咬出的伤口,而是从他骨子里渗透出的浓稠血气。

    她背脊发凉。

    她箭下亡魂不少,但对上此刻的他,仍从心底战栗。他绝对杀过人,很多很多人!

    晚上睡觉的时候,老板娘的鼾声雷打不动地响起。吴玉却是第一次觉得这鼾声如此悦耳,给了她安全感。

    老板娘是好人,但她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现在沉牧会顾忌老板娘,以后就难说了,她必须要离开。

    但是离开后去哪?她不能以朱雀身份去军营,其他地方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乌云涌动,天边时不时闪过紫色亮光,院子里的树叶被风吹雨打得哗哗作响。

    “轰隆!”

    震耳欲聋的雷声打断了她的思考,雷声过后,她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老板娘的鼾声没了!

    她第一反应是沉牧对老板娘出手,随即发现不对,老板娘紧捂胸口,嘴唇紫绀,身上大汗,神情极为痛苦。

    这症状似乎是心疾!

    她慌忙背起老板娘往外跑,沉牧听到动静立刻走来。

    四目相对,她强压下对他的惧怕,“带我去医馆!”

    他看了一眼老板娘,二话不说,把人背到自己肩上,大步往外跑,她急忙转身拿了伞跟上。

    “此乃心疾,此番来势汹涌,老夫才疏学浅,实在无能为力,及早准备后事吧。”

    吴玉沉着脸问:“没别的办法?”

    “若是有人参这样的珍贵药材吊着”

    “那就快拿出来!”

    “唉,不是钱的问题,人参这么珍贵的东西我这小医馆怎么可能有?”

    她握紧拳头。

    老板娘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沉牧突然转身往外走。

    她立刻追上去,“你是不是有办法?”

    “你回去,看着老板娘,我去去就回。”转身消失在雨幕中。

    她点头,回去守着老板娘,但总觉得心神不宁。

    或许他来头不小,又恰好带着人参,现在是去同伴那里取药。但这样的话,他的神情应该更坚定,因为药确实是存在的。而回想他离开前的样子,虽然话语不容置疑,却没有十足底气。

    那么,他应该是自己没有人参,但去了一个可能有人参的地方。他武艺高强,若是普通人家靠偷靠抢都能把东西拿到手。

    让他没有底气,却有可能有人参的地方答案呼之欲出!

    倒夜香的人推着一板车夜香走出营地大门。

    守营的士兵随口问:“今儿个这么早?”

    倒夜香的人诺诺两声。

    板车推出军营一段距离,沉牧走出来。

    “大将军。”

    他“嗯”了声,两人快速交换衣服。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倒夜香的人重新推着一车空桶回到军营,守营士兵正困得哈气连连,挥挥手就把人放进去了。

    军营守备森严,但沉牧已经安不少暗子,非关键时刻不轻易动用。

    老板娘是秦人,是敌国的百姓,但也是收留他,给他真诚关怀的人。他恩怨分明,即使知道此行风险极大,一着不慎就有可能让辛苦建立的根基毁于一旦,他也没有犹豫。

    权势是死的,人是活的,死的东西再怎么小心翼翼对待也不会活过来,失去了照样能原原本本地夺回来,但人死了就永远不会活过来了。

    他忽然想起吴玉,今天那样对她,她一定吓坏了。但他不能让她发现他的事,他有预感,一旦身份泄露,他们之间的平衡就会被打破,转向不可预知的方向,最糟糕的方向。

    所以比起那样,他宁愿她害怕他,忌惮他,至少还能见着她,和她说话。

    在暗子的运作下,他不断接近军营药库。

    边关最近一段时间的风平浪静并没有让将士们松懈下来,捉细作的事闹得轰轰烈烈,甚至有细作直接闯入军营挟持周世子,哦不,已经被撤去世子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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