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引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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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引阙- 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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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宝殿,所有物件陈设一并如旧,忽必烈自己都庆幸战争没有损坏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当他轻撩黑衫,霸气地坐在那把金色熠熠的可汗椅上,群臣一起鞠躬称服

    “董将军,和林防务整顿得如何了?忽必烈问道,

    董文炳回禀;整个和林已经接管,唯有一处,因为士兵强攻,伤亡惨重,只做重兵合围,不做进攻·

    董文炳虽未明言,忽必烈心中已经知悉,那便是那些个外族高手口中言说的聚贤阁,而造成重大伤亡的自然应该就是那所谓的厉害角色,四大尊者·

    待群臣一一道明和林各项接管事务,忽必烈便屏退了众臣,唯留下刘秉忠与发思巴,而两人也心照不宣地明了可汗接下来所要议论之事·

    刘秉忠分析道,依着那些外族高手所言,里面的四人武功绝顶,又岂会被困在聚贤阁内,完全可以趁着当日大乱逃走,就退一步说,就算今时今日,四人被重兵合围,但依着他们的武功,要想杀出重围,亦非难事

    话至此处,忽必烈知道刘秉忠暗含的深意,

    刘秉忠继续分析道,“所以,臣想,他们留在聚贤阁内,必定是有所原因。”

    “不错,对于四大尊者,我们其实还有很多尚未搞清,以他们的武学,又岂会甘心为蒙古所用,他们究竟是何来历,这些,就连同在聚贤阁做事的那几个外族高手都尚未搞明白”发思巴接住刘秉忠的话语。

    “那你们有何高见?”忽必烈询问道,

    发思巴回禀道:“臣以为,先汗以及阿里不哥都在动用聚贤阁的势力,想来这四大尊者必定有可用之处,也必定有可为我蒙古所用的理由,当今之计,必须首先搞清楚心中的所有疑问,所以,还需让人前往和解,点明原委,明晰敌友。”

    “不错,我赞同国师所言,只是该让何人前去,尚要细细考量,臣以为,不妨先让那竺韵诗先行引路,禀明可汗用意。”刘秉忠建言道,

    忽必烈认为,这倒不失为上策,遂让刘秉忠与发思巴共同协理此事。

    进驻当夜,自然免不了群臣大宴,说白了,便是鸿门宴,所有邀请函均会发放,若是心有不忠之人定会借口不出席,而这些人他日便会成为重点监控之人,一旦有不轨之举,便是临头一刀了·

    当日大宴,诚心归附者也好,貌合神离者也罢,终究识大体者共聚一堂,在欢声笑语中共饮着蒙古重换新主的愉悦。

    欢乐永远是属于那些贵族的,那些真心在做事的人却是谨记着自己的使命和任务,发思巴和刘秉忠始终都没有在宴会露脸,他们依旧是踏实谨慎地做着该做的事,不得不说,忽必烈的成功有赖于这一帮忠心却又勤恳做事的有能之士。

    聚贤阁外,一弯冷月高悬,来到此处,依旧是浑身透着一股虚寒,前几日的腥风血雨,看着门口的斑驳刀痕,满地琳琳未去的血渍,能够想象得出当日四大高手出手之犀利,也不得不说董文炳对四大高手作出强攻抉择无疑是重大错误。

    如今,整个聚贤阁被围得里外三层,弓弩队手持强弓,随时蓄势待发,箭头火把的火光便已经照亮整个聚贤阁周遭。

    外面不管是如何剑拔弩张,聚贤阁里面却依旧是半声不响,寒气从外面一阵阵涌出。

    忽而,后方让开了一条道路,刘秉忠带着竺韵诗从大道穿行而过,在火把的映称下,她的脸颊依旧是那么迷人,却多了些冰冷之感。

    送至聚贤阁大门三尺之外,刘秉忠便止住了脚步,竺韵诗并未停止半刻脚步,因为,她明白,此刻,自己是带着使命而来,此刻,也只能自己一人进入。

    门早已被打烂,再次踏入这座阴森的阁楼,她的心不曾有丝丝异样感触,因为,对于她而言,早已接受了万事万物变动的仓促,说到底,还是这颗悬浮的心始终未能得到安定,心中当初的期许始终未能得到完全的答复。

    她一步步走入,走过烛火摇曳的大厅,跨过一个个血迹斑驳的尸体,她的眼里没有半分柔情,面对这些,依旧寒冷如霜,面不改色。

第二百一十七章 乱局渐定新局始(二)() 
竺韵诗来到聚贤阁的深处,那是一处隐秘的阁室,往昔她自己在聚贤阁时,这个阁楼她从未进入过,每次也只是远远地望着灯影晃晃的窗外,对于四大尊者的真容,她从未目睹。

    离得越近,她便越开始谨慎,几丈之外,她便已经感受到了室内隐隐而发的内力。

    她亦步亦趋来到门外,本欲推门,手起却心里总有一股畏惧的力量,踌躇犹豫。

    “既是故人,重返旧地,何须如此谨慎,进来罢!”

    就在竺韵诗犹豫之际,室内传来几句,一股劲风吹过,伴随着吱呀门开的声音,大门周遭的烛火轻微地摇曳了几番,里面的亮黄烛光齐齐射向门外的竺韵诗。

    这是她第一次走入这神秘的内室,伴随着大门的苍然而开,眼前的情景跟她脑海曾经想象得并无大的出入,不禁少了些许意外的惊讶。

    武功修为到了新的进境,修习之地自然是空旷宁静的。

    而四元尊者与自己从未谋面,竟然能够感知到故人重返,自然是感受到了自己隐隐而发的功力,毕竟在绝顶高手面前,曾经熟悉的感知重现,自然更加敏锐,这也更加说明,眼前的四人功力早已经化境。

    只不过,竺韵诗从未想到的是,所谓的四元尊者竟然有着异常年轻的面容,跟方才传出的声音完全判若两人,声音是翳翳老者,而实际却是三十年少。

    “今日重返,可是作为新汗说客?”金元尊者问道。

    在这种肃穆气场的强势压抑下,竺韵诗不敢再仔细观看,眼角的余光能够感知到此四人分居四方,皆是素布白衣,虽无出手的半分动向,却让人时时有种分秒被重击的错觉,武功达到如此修为,竺韵诗不禁暗暗感叹世间无处不高人。也终于明白像苦极,悲凉等四位师徒毫无还手余地,生生被擒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是天机子一手**的门徒,作为“天家”的继承人,天机子将武学的进境研究上升到了天地人三合的境界,五元尊者作为武学理论的实践者,虽不能十全十美地检验或者进一步演绎天地人三合的武学理论,却也是毫不逊色。

    “几位尊者,未出阁室,便知世外大事更替,小女子佩服!此番重回,确实也是受新汗所托,此前大汗属下董将军不知礼数,多有得罪,新大汗特意命我前来向几位道歉。”竺韵诗回道,

    “道歉倒是免了,毕竟我们也有所回敬,你还是直接禀明來意吧!”毕竟是经历岁月洗礼,有所沉淀之人,对万事万物,若非深切关乎之事,亦当如练武环境那般空旷简单即可,所以,这帮老头子是懒得废话之人,要的就是言简意赅,直切要改害。

    竺韵诗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便直接言道:“新汗初登大宝,嘔需人才扶持,以助他襄括天下,四位尊者武学痞极,先前也曾助力蒙古对付南宋,故而有意与诸位共谋大业。”

    “既是如此,何不他本人亲至,以表诚意,派个姑娘前来,是怕我们么?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又怎能图谋天下呢?”金元尊者反诘道,

    虽言辞有些激动,但话里话外,竺韵诗已经感觉到了里面暗含的深意。随即礼貌告辞。

    待回去当着忽必烈的面亲自禀告四元尊者意思,刘秉忠有些担忧,为臣者,当思主之安危,倒也并无过错。

    忽必烈这次并没过多犹豫,他即刻便挂袍前往。

    发思巴与竺韵诗相随进入,刘秉忠则在外围接应,以防不测。

    在火把的映称下,忽必烈威武的身躯从一纵人行道穿梭而过,战袍扬风而起。

    他就这样硬气地步入杀气阴森的聚贤阁,或许是重回蒙古夺得汗位给了他更大的底气和信心,又或许,人到了不同境地,心性开始有所转变,他一统天下的王者霸气逐渐显现。

    竺韵诗在前头引路,有了之前的接触,倒也没有了担惊受怕之感,反倒是发思巴不由得小心非常,神经紧绷。

    来到门外,竺韵诗未及推门禀告,一阵凛冽的凉风便由内而外崩出,直将门咿呀而开。

    “好强劲纯厚的内力!”发思巴不禁于心底暗自惊叹。

    忽必烈倒是面不改色,神色自若地踏步向前。

    “本汗听竺韵诗提到几位前辈的武学修为,起初不信,今日一会,佩服至极。”忽必烈率先言道。

    这倒也是客气话,金元尊者又岂能不知。

    四元尊者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位新汗,各自在心底倒一致认同新汗的气魄,至少比蒙哥和阿里不哥要强得多。

    无论是外形,或是由内而外散发的那股子霸气,忽必烈都有王者应有的气概。

    “你就是忽必烈?”金元尊者询问道,

    如此直呼忽必烈的名讳,倒也符合金元尊者的性子,恐怕,整个天地于四人而言又有何惧怕,更何况是蒙古的一个汗而已。

    “正是。”忽必烈正答道,丝毫没有怒色。

    “好!既然你已经成为蒙古真正的可汗,那我等自然会在必要之时相助于你,但是,你必须记住,我等并非归附效力于蒙古,你无权命令我们,你也应当清楚,你根本就奈何不了我们。”金元尊者未及忽必烈道明用意便直切主题。

    “可是,本汗不明白。。。。”忽必烈正要发问,

    一把钥匙便临空划过一道弧线落向忽必烈,发思巴出于护主本能抢先伸手拿下那把泛着寒光的长条钥匙。

    见并未有威胁,这才安心交付忽必烈。

    “我知道,你肯定心中有太多的疑问,不仅是你,窝阔台,蒙哥,阿里不哥,前几任可汗均是如此。”金元尊者自言道,倒是一副平静的样子。

    听着窝阔台汗的名字,忽必烈不禁更加疑惑,这四人究竟何时便在蒙古了。

    他手里拿着钥匙,只略微暼了一眼,凭着手感,他能感知到这枚长条钥匙乃是寒风玄铁制造,心底冒起的第一揣测是“长生锁。”

    “这难道是长生锁?”忽必烈难以压抑心中的疑问,很自然地便问起,满脸急切,足见他当面对祖父留下未知的好奇。

    “不错,这就是你们蒙古世代可汗承袭的长生锁。”金元尊者回答道。

    得到确切回复,忽必烈忍不住又仔细望了望这把冒着寒光的长锁,

    “它就是祖父跟我提到的长生锁,我终于拿到了,我终于拿到了。”忽必烈心底一阵激动,将长生锁攥得更紧。

    “既然是可汗世代相袭,那为何不在阿里不哥身上?”忽必烈反问道。

    金元尊者不愿多说,只回了一句“你心中的所有疑问,拿着钥匙去该去的地方,在那里,你会找到所有答案。”

    见四人纷纷闭上了双眼,忽必烈便收起钥匙,道了句告辞静静离去。

    三人只刚走出门外,大门便又被里面涌动的气流摧动闭合。

    出得聚贤阁,刘秉忠上前接应,见忽必烈无恙,立时心安。

    是夜,忽必烈并未急切地拿着那把长生锁去往蒙古的禁地长生阁,尽管他是如何地好奇,如何地期待。

    仿佛就要触摸到所有埋藏心间疑问的答案,也终于成为了蒙古的汗,可是,当初那种寻觅答案的冲动却好似没有那么强烈了,

    答案就在手中,可是却是无比沉重,长生阁究竟埋藏了多少秘密,一旦选择了打开这个答案,那么该接受的,不该接受的,都得学着去接受,去承担,或许成为了蒙古的汗,那便是没得选择。

    既然无权选择是否揭晓答案,但是推迟去揭晓的自由却也是有的。

    事情发生得太快,总会让人措手不及,给点时间去铺垫,方能承受更多意外。

    所以,忽必烈也只是小心地保管着那把钥匙。

    他的脑海翻覆着各色疑问,推测着各种可能的答案,就当是梳理过渡吧!

    聚贤阁的军队悉数撤去,整个聚贤阁又开始暗淡下来,只余阁内隐隐散发的微光。

    阿里不哥自逃到漠北之后,整顿残余兵力,收拢漠北旧族,倒是实力不小,大有卷土重来的气势。

    忽必烈还一心希望他有追悔之心,留有善念,等待他的重新回归,可见,他当时的仁慈是如此不值,他以为经历断肠谷大劫,蒙古经不起折腾,需要保存蒙古整体的实力而不敢再动杀戮,其实,恰恰是一时的手足之情,导致蒙古再度陷于内战,只不过,没有之前那般惨烈艰难而已。

    或许,这是一个必然,或许,这又是宗正埋下的棋局呢?毕竟留给阿里不哥的那个锦囊,在阿里不哥生死关头起了关键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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