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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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长安-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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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若这才想起来,自己头上插着的的确是杜氏给她的簪子,她整日带着它,也就是为了放低身段,让自己的姑母明白自己是紧紧地依靠着她的。

    姑母的性子她太明白了,从前姑母还未出阁的时候,家中的祖父祖母就只重男轻女,对自己的父亲百般眷顾,可是却对女儿不闻不问,后来姑母嫁到帝都来,还是公府,可算是扬眉吐气了,只是距离太远,又不能三天两头回门儿去摆摆谱,这口气便也一直在心里面压着。可惜自己家里面糟了难,父母双亡,她也只能来投奔姑母,姑母肯收留她,无非就是施恩的味道。

    若不是真的走投无路,杜若哪里肯来受姑母的眼色?她到帝都来之前,家里面的舅舅还嘱咐她,到帝都之后就紧紧地攀住公府的少爷,将来做个少奶奶,一切都好过了,她也是怀着这样的雄心壮志来的,结果到了公府才发现,自己的姑母根本就没有儿子,公府的少爷都是梁国公夫人耿氏所出,可是耿氏一向和姑母不对盘儿,防范姑母都像防贼似的,她就更别想有机会接近耿氏生的少爷了!

    再想想杜氏今日给贺长安的那块玉佩,成色不知道比这根青玉簪子好了多少倍,那贺长安不就是命好了点?论关系,她跟姑母可以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她整日讨好,能得到的不过就是成色普通的青玉簪子,可是贺长安,那么轻易就得到了成色不错的玉佩。

    这叫她杜若如何甘心?

第八十章 失算() 
第八十章失算

    麦苗十分不理解自家小姐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曾经在青州的时候,自己家小姐也是一个大家闺秀,因着已经故去的老爷是青州当地的父母官,所以说青州的姑娘都以能够和杜若杜小姐交好而骄傲,青州没出过什么大人物,吃穿用度也不见得比京城好,可是那个时候的杜若是每天都在骄傲明媚的笑的,对待身边伺候的人也很是宽和,不像现在……麦苗已经不想看自己身上的伤痕了。

    毕竟当时杜家老爷一夜之间身染暴疾,夫人整日伺候着,可是也没能伺候好老爷,老爷早早的就去了,夫人也因为操劳过度和伤心难解,没过多久,就追随着老爷的脚步去了。老爷虽是青州父母官,可是官职这东西,不想爵位能够父死子继,兄终弟及,朝廷很快就委任了新的父母官下来,可是自然不会考虑到死去的前任的家属应该如何安置。小姐的母舅把家里面值钱的东西都发卖了,包括很多在杜家伺候了很多年的奴才,然后用这笔钱给老爷夫人办了丧事,也不知道从中捞了多少油水,完了之后,就修书一封给了京中的杜姑母,把身无分文的小姐送到了京中,寄人篱下。她之所以没有被小姐的母舅卖到人牙子手中,还是因为小姐苦苦哀求。

    但还是强颜欢笑道:“小姐何苦一定要同二小姐和三小姐说入宫选秀的事情呢?二小姐三小姐的前程自然有二老爷和二夫人上心着,小姐如今自己的境况尚且不如从前,何苦还要为别人而操心?”

    杜若这一会儿反倒是平静了下来,静静的抚摸着手掌中成色不怎么样的青玉簪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麦苗,你还记得吗,当初我来京城的时候,就就曾经跟我说,要我使一把劲儿,争取能够嫁到公府里面做个少奶奶,将来的荣华富贵是少不了了的。”

    麦苗哭丧着脸,把杜若的手攥在自己的手心里面:“我的小姐,您那个舅舅是个什么货色。您又不是不知道啊。吃喝嫖赌无恶不作,把整个杜家都卖掉了,说是给老爷和夫人办丧事,可是到头来,老爷和夫人的棺材板儿都那样的薄,他从中间拿走了多少钱,您心里面还没有数儿吗?”

    杜若反倒笑了一下,那样的笑容在她的脸上显得有一些凄惨,有一些嘲弄:“对,我那个舅舅的确什么都不是。我娘还活着的时候,他每次欠下赌债嫖资,总是管我娘要银子,我娘一手把他拉扯大的,自然也都是要什么给什么,现在我爹我娘不在了,他的摇钱树就倒了。可是浑人也有浑人的好处,如何钻营,如何让自己生活的好,他可比正经人明白得多了。”

    麦苗从杜若手中拿过青玉簪子,默默地替杜若把头发绾好,一边听杜若说:“其实我舅舅那个法子倒也是个法子,只不过在这个梁国公府行不通罢了。姑母没有生儿子,而国公夫人虽然是有两个嫡出的儿子的,可是大少爷早已婚配,我自然不可能在做大少奶奶的梦了,二少爷倒是还没有娶妻,国公夫人也在参详着为二少爷娶哪一家的姑娘,可是国公夫人对姑母讳莫如深,又怎么可能让我这个姓杜的成为二少奶奶呢。何况,我的心,原本就不在这两位少爷身上。”

    麦苗比杜若年龄略大一点,而且从前在杜若身边伺候的另外一个人麦芽已经放出去成亲了,所以对这些事情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听得杜若说出最后那一句话,正在为杜若绾发的手滞了一下:“小姐什么时候有了心上人了?麦苗一点都不知道。小姐的心上人,是青州的人吗?”

    若是青州的人倒是也还好办,小姐在青州除了那个只擅长吃喝嫖赌的舅舅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亲人了,所以小姐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再回到青州了,若小姐的心上人在青州,她也好劝一下,毕竟再也不能有机会相见的人,断了念想,倒也容易。

    杜若似乎是感觉到了头发上的那双手的停滞,转过头来,定睛看着麦苗:“青州?青州是什么样的地方?吃过了山珍海味的人,哪里还会觉得吃糠咽菜是一件幸福的事情?青州和帝都比,就算是青州最繁华的地方和帝都最破落的地方比,都是比不上的,更何况青州的人了。”

    麦苗继续为杜若笼着头发:“可是小姐来帝都,也不过就是短短几个月时间,也很少出门的,哪里有机会找到什么心上人呢。”

    “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和国公夫人还是白慧一起去和巩昌伯夫人祝寿吗?那一次贺长安觉得有点气闷,要出来透气,我呢,跟那些基本上就没有见过面的贵女们之间,也实在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就也出来走走,结果就遇见了他。”

    杜若在说到“他”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是柔和,眼神中间也满满的都是温柔:“你知道吗,我在雪地中间见到一身长袍的他的时候,他是背对着我的,他身材颀长而挺拔,仿佛让人觉得他是从天上下凡来的神仙似的。待他转过身来我看到他的正脸的时候,我想的果然没错,那样身材颀长的人,长的怎么会太差呢,且举止修养也好……”

    麦苗心中有点慌乱乱的:“小姐说的是谁?”

    “其实他跟梁国公府也算是有关系了,三姑太太的独子,许家二少爷,许桓彻。可是你知道吗,我遇见他的时候,他把自己家里面最珍贵的一样东西塞到了贺长安手中。当时贺长安的堂兄同贺长安说话的时候,态度很是生硬不客气,许桓彻在一边看着,眼睛几乎都要冒出火来似的,完全就没有注意到站在他斜侧方不远处的我。我就在想,若我真的是巩昌伯府的嫡出小姐,会不会许桓彻就会多看我一眼?”

    麦苗终于把杜若的头发梳好了。杜若其实生的很美,只不过不同于贺长安白慧这样从小生在高门大户养出来的气质,甚至连白悠白慈能给人带来美的感觉,杜若也没有。但是杜若美就美在她低眉顺目的,透着一种我见犹怜的风韵。

    “小姐,您看奴婢给您换了一种发式,您觉得怎么样?奴婢觉得小姐很适合这个发式呢,小姐真美。”

    杜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用自己修剪得很漂亮的指甲轻轻地划过自己的侧脸:“是了,当初在青州的时候,我就是青州方圆数十里出了名的美人,过了十岁,我就一直看到什么张媒婆李媒婆的上门来提亲,爹娘也问过我的意思,可是我眼界高,心气高,谁也看不上,若是早早定了下来,就算是父母去世,青州那么大的地方,也不见得就连我的容身之处都没有了。可是若是真的早早定下来一门亲事,我可能也就不会遇见许二少爷了。麦苗,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只剩下我自己了,没有牵挂,我就想为自己活一次。”

    麦苗走到一边的小几,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花茶递给了杜若:“小姐,奴婢一直觉得有一句老话说的很对,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既然您现在已经落了难,来投奔姑太太,公府为了自己的名声,将来小姐出嫁也不会撒手不管,您若是像大小姐一样,不也算是嫁的还不错吗?毕竟……奴婢觉得,可能许二少爷喜欢的就是长安小姐吧?”

    杜若从麦苗的手里结果那杯茶,颇有一些恨恨的:“可是大小姐也不过就是一个庶女罢了,她嫁的人,对于她来说可能就是一个良人了,但是绝对不是我杜若想要的良人,我杜若宁可孤独的死去,也绝不可以像淤泥中的荷叶一样平庸。麦苗,你也说,我长得很美。我觉得贺长安也好,白慧也罢,其实长得都直称得上是泛泛之人,称不上什么国色天香,许桓彻究竟是看上了贺长安哪一点……”

    麦苗被杜若的指甲戳得有一些痛,但是却没有抽出手来,她知道杜若心里面憋了太多的东西,若是她挣扎,只怕是会火上浇油,便只能转移话题:“可是小姐,说了这么多,奴婢还是不明白,您为什么要告诉二小姐和三小姐选秀的事情。”

    杜若果然松开了手,麦苗低低的松了一口气。

    “你不知道,即使是小选,也是要看家世门第的,只要白悠白慈之中有一人能够选上,白家也肯定不会让女儿入宫去伺候别人,多半也是侧妃之类的,既然如此必然就是要带着陪嫁的,若我是某位王爷侧妃的心腹陪嫁,将来不是更有机会吗?他虽然是安顺侯世子的独子,可是必然不会大的过皇权。若是求王妃王爷让我做他的人,只要我想的不是正妻之位,想来也是不难的。”

    心中却暗暗地恨,若不是贺长安说出的那一番选秀并不是什么好事的话,白悠和白慈哪里会那么容易打消进宫选秀的念头?要知道她可是巴巴的费了多少口舌才让两姐妹觉得入宫选秀是既能让自己获益又能为家族争光的事情?可是一个贺长安,既可以以平庸的紫色让许桓彻倾心,又可以三言两语的就让她失算,她凭什么?

    咬咬牙,嘴里蹦出三个字:“贺长安!”

第八十一章 私心() 
第八十一章私心

    当天晚上,陆城就得到了贺长安在梁国公府的那一番若有可能坚决不愿意嫁入帝王家,只愿意找一个地位相当的人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足矣的言论。

    传话的人自然是陆城在巩昌伯府的耳报神贺甲青。

    陆城是前一日夜里才赶回了帝都的,暂时就落脚在和睿皇后在京郊的一处陪嫁庄子上。

    帝王家家大业大,和睿皇后昔年出嫁时还是大皇子妃,就算后来陆陆续续成为了太子妃、皇后,这处庄子也一直都属于和睿皇后自己名下,等到和睿皇后过世,大公主还是襁褓中的婴儿,这庄子就留给了陆城,由陆城的奶公在外面打理着。

    贺甲青得了陆城回来了的消息,只带了一个小厮就去了,却还驾了一辆马车。陆城看到了还颇有些奇怪:“父皇本来的意思是让本宫回来过年就好,虽没说明准确的日子,但是本宫如今到的也算是早,父皇知道但是不会说什么,就怕有心之人在这上头置喙,你可倒好,来件本宫还大摇大摆的驾了一辆马车过来。”

    贺甲青靠在陆城在京郊宅子正屋的窗户边上,漫不经心地道:“大隐隐于市,越是这样招摇过市,那边的人,越不会以为我有猫腻。”然后简单的把贺长安讲给她的白日里在梁国公府发生的事情都给陆城说了一遍。

    事关贺长安自己说的那句话,她本不愿意讲给贺甲青听,可是后来又想起来兄长贺甲青也说过相似的话,便还是一股脑的讲给何贺甲青听了。

    本来以为陆城听完会说些什么,可是陆城只是叹了一口气,贺甲青便嘴上带着坏笑的看着陆城:“怎么,我们的二皇子殿下心里面不是滋味儿了?”

    本以为一向不甘示弱的陆城会说反唇相讥,出一句怎么会,却没有想到陆城听了那句话之后则是久久的沉默,沉默了足足有一柱香的功夫之后才说:“她倒真是个倔强不过的女子,让本宫想起了曾经身边的一个人。只是她若是有此想法,那本宫仅仅剩下了五成胜算。更何况,在世人眼中,本宫不过是个没了太子之位的落魄皇子罢了,若说是寻常人家的姑娘,父皇指婚,被指婚成二皇子妃的姑娘只怕都要寻死觅活的上吊吧。”

    很多年以后,贺长安想起了当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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