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成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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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剑成凰-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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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记性很好,哪怕是无意之间听到的东西也能记住。

    巷子门口算卦的道人是神仙,教书的李先生也是神仙。道士带着王泽上山当神仙去了,没有带王端,所以他要泄愤抢同样是神仙的李先生留下的书报复?

    左恒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看着孙泉可怜兮兮的样子,难得的没了办法。

    “。。。。。。别哭,李先生是神仙,你哭了他就知道了。”她凶巴巴地将方才搁到床边的书塞到了孙泉怀里,正是年轻先生的临别赠物,“我这里有一本他拿在手上的,收好,别叫人瞧见了又抢去。”

    小姑娘看看被塞到怀里的书,又看看左恒,哭得更厉害了:“先生说一个人只能一本的,没了就是没了。”

    “给我了你怎么办。”

    左恒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没事的,李先生很好,我以后见面再问他要一本。”

    擅自把别人的赠物送出去确实有些不礼貌,不过话说回来,像李先生那样的脾性,应该不会生太大气?

    而且李先生既然是神仙,肯定是无所不知的,自己把书送出去,这不是也没有降下什么惩罚来阻止嘛。

    反正自己不需要,而且书已经是自己的东西了。

    做了亏心事又给自己找理由的女童有些愧疚,但是又没有那么难过和难以割舍。

    她不大识字,书对她的用处其实也不是那么大。留在家里说不定还可能被人偷走或者是被自己一不小心引了柴火。

    不如送人。

    她此刻全然不知自己送出去的那本书里面到底藏有多么珍贵的宝物,又拱手让了一份多大的机缘,但就算是知道了又怎么样?

    千般好万般好,但是她不需要,有书没书她一样活,就是这么道理。

    看着仍然是闷闷不乐的孙泉,左恒咬了咬牙:“再这样,来年不带你上山了。”

    听到心心念念的两个字,小姑娘一双杏眼瞪得很圆,终于是破涕为笑,脆生生的声音还带着些沙:“好。”

    。。。。。。

    。。。。。。

    左恒背着小半袋米回到穷巷的时候,巷口的血迹旁边还零零散散围着几个人,看到她回来的时候,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她在巷口停下脚步,认出他们是经常跟在马老大身后的那几个。

    “以后别去我家,我打不过马老大,不代表我就害怕你们。”她说,“都是这个地方出来的,我是什么人你们也清楚。”

    女童分明什么也没有做,说话的力道也不重,可被那双黑漆漆的眸子盯着,聚在巷口的人总感觉有股说不出的寒意。

    或许是她忍让的有点久,也从来没有主动表现出过自己的侵略性,以至于让他们忘记了眼前的女童曾经死死守在她家的破门前,为了不让人闯进去冲撞她娘亲,拿着钝掉的药铲子敲碎过别人的膝盖骨。

    那个时候她的眼睛也是现在这般黑白分明,眼瞳里面又什么也没有。

    他们下意识退到了一边,给左恒让出了一条道。

    将想说了很久的话终于说出来的左恒再也没看那几个混混,背着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的粮食回到了自己的那间破屋。

    半塌屋顶的茅草堆上新站着只黑漆漆的鸟儿,茅草上还多出来个鸟巢。

    左恒下意识就提了提肩上的药篓背带,看向新来客的目光里充满戒备。这只鸟要是啄她的米吃怎么办?

    破屋子的新客人好似明白她的所想,发出一声奇怪的鸣叫,转过了身,只留给左恒一个形如鱼尾的尾羽和带着不屑的背影。

    左恒进了屋,第一件事就是把米缸拿东西盖得严严实实,防止被鸟啄了去。

    千里之外,赶着驴前进的青衫读书人笑着摇了摇头。棋差一招,可惜了啊。

第5章 打南边来了个。。。。。。() 
自从那个莫名其妙的道士和备受景仰的教书先生走后,地处偏僻,等同与世隔绝的歧县似乎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不过是几天的时间里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外乡人。

    有牵着对锦衣玉童的贵妇人,有身后背着把古怪巨剑的壮汉,有身形佝偻拄着一根桃木的老者,还有白衣翩翩的潇洒少年郎。

    这些人都像是投入茫茫大海的一粒小石,县上的居民在匆匆见过他们几眼之后就失了踪迹。

    可是奇怪的是,加上县外的那几座山,那条小河,整个人歧县也就这么大,怎么可能丁点人影都见不到。

    就算是来了又走,也没人看见那些人出去。难不成是夜里走得急?

    歧县留不住外人,从教书先生待了这么些年还是选择辞行就知道了。

    况且那拨人,连同那个身穿锦衣锦衣的一对玉童在内都傲倨得很,上去好心询问也不搭理,反而是皱着眉头,连掩饰都不掩饰的往周围避开一些表示拒绝。

    估计是什么大地方来的,瞧不上他们这些乡下小民。

    不过这些偶尔的波澜对县上的人也没什么影响,最多是当作饭后余谈说了几次,之后就又被新的家长里短盖了过去。

    直到县上一年也难得见到出衙门几回的胡县令连滚带爬跑出衙门,才有人觉察出那么一点不对。

    胡县令往常是再稳重不过的人,就算是年前上边的刺史大人来的时候也十分周全,长足了他们歧县的面子,怎么好好的就惊慌成这样?

    好在是小地方,当官的也没有那么大架子,拦着一问,中年的县令就把事情说出来了。

    “将,将军……新封的王爷来了!”

    说着又是匆匆往县口赶。

    人群在片刻的死寂之后顿时轰然,将军,除了凯旋而来的将军之外,本朝还能有哪个将军。

    那可是本朝的战神,顶了天的大人物!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个歧县都炸了锅。

    不少人也顾不得想怎么就突然来了这么个大的人物,生意也不做了,事情也不办了,就跟着胡县令的身后往县口赶,就为了能找到机会仰瞻一下战神的面容,沾上一点传说中贵人的福气。

    没听见胡县令说了嘛,将军已经是新封的王爷了!

    货真价实的王爷!

    就连穷巷这样的地方也听到了风声,不少人吵嚷着出了屋,跟着外头的人潮就往县口赶,想要凑上一回热闹。

    。。。。。。

    。。。。。。

    县上的震动和左恒并没有什么关系,一来是无亲无故没人通知,二来是她也不会去凑这种得不到半点好处的热闹。

    来大人物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左恒正在面对的是她觉得十分棘手的难题。

    家里新飞来筑巢的怪鸟也不知是什么品种,打不着也赶不走。哪怕是她把米缸拿布盖得严严实实,还往上面压了块木板子,依旧是能见到被撒在地上的碎米粒。

    那鸟也是胆大,半点都不怕人,每回都要等左恒在屋子里头的时候,才悠哉悠哉从屋子的不知道哪个缝隙里面钻出来,当着左恒的面从米缸的边缘钻进去,木板压得再严实也能顶开。

    左恒想把鸟抓住,在缸里的时候她怕动静过大洒了米,在外头守株待兔等着却又是一逮一个空。

    也不知道这鸟是什么品种,羽毛像鱼鳞也就算了,还特别的机灵,动作也快,身形敏健如左恒,连这只鸟的半根羽毛都摸不着。

    要知道,她之前在山里头也是成功空手逮住过不少鸟儿的。

    几次之后这只鸟就和得了趣似的,也不啄米了,一个劲地折腾闹腾左恒,不是半夜把她闹醒就是在她的衣服上留几道痕迹,气得衣服本来就不多的小童牙痒痒,偏偏又无可奈何,只能陪着这只鸟在屋子里头赶来赶去。

    更恼人的事情还在后面,一般的鸟掏了窝也就飞走另寻它处了,左恒冒着被鸟啄的风险驾着破木梯爬上了屋顶,拆了鸟窝之后,那只鸟就堂而皇之的住在了屋里。

    还巴不得左恒不赶它走,一旦左恒下定决心无视这只鸟儿的存在,总要闹出点动静来。

    左恒觉得这只鸟怕是成了精。

    毕竟世上都有神仙了,多些精怪也是正常的事情。只是不知道这只鸟妖是哪里看错了眼,挑了自己家。

    “金玉巷全是好米。”在闹腾出几次大动静险些把好不容易拼好的瓷碗又弄碎后,左恒整个人也冷静了不少,“屋子也比我的好。”

    “你要是继续吃我家的米我也没办法,”她抬头看向悠哉悠哉梳理羽毛的漆黑鸟儿,“在此之前也可以不买米,只一餐一餐解决,你也捞不到半点好处。”

    她在这三天里面就和中邪了似的,也不知怎么回事就钻进了牛角尖里,不去想别的对策,只一个劲儿的和这只鸟较真。

    事情诡异到她惊出一身冷汗。

    “不管你要干什么,再纠缠我也不会和你闹了”左恒心里有些发虚,仍然是沉了一口气,不肯示弱,“我知道你是妖怪,能听懂我的话,但是就算你是妖怪,也只是只鸟儿,现在我可能做不到,但总有一天我要扒掉你的毛。”

    说这个话的时候,她心里已经在思考朝自家米里面下药毒死这只怪鸟的可能性了。

    毕竟是这只怪鸟先招惹她的,如果只是啄些吃食她其实也没那么大计较,可是她不想这样不明不白被牵着走。

    哪怕是妖怪,也只是一只鸟而已,凭什么吃了她的还要反过来戏弄她?

    想通了其中关键的左恒很不高兴,下意识就眯起了眼,心里头的杀意悄悄露了个尖。

    浑身漆黑的怪鸟停下了动作,金褐色的眼睛这几天以来头一次在女童身上停留这么长的时间。

    接着,它歪了歪脑袋,发出了一声清亮的啼叫,振了振阳光下反射出金属光泽的羽翼,从立身的那根房梁上飞起,透过洒出光的茅草缝隙飞了出去。

    左恒松了口气,瞧样子这鸟应该是彻底飞走,不会再飞回来了。飞走之后,这鸟再飞去哪,可就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她准备闹腾的有些乱的屋子收拾一下,屋外又传来了敲门声,却不是小胖子吴德,而是个陌生人。

    敲门的是个男性,十分有礼貌,从声音来看年纪应该不大,“初到此地,还未找到地方歇脚,不知主人是否能赏口水喝。”

    “对了,”他说,“我从南边来。”

第6章 游侠儿() 
南边是山,年轻的教书先生就是骑着驴从南边离开的。

    左恒没有贸然开门,站在门后透过门缝打量着来人。左恒的个子在同龄人之中算是瘦小,门外的陌生人要比她高了大半个身子还多,她只能看清对方蓝色的棉布衣,再往上就看不着了。

    她往后退了些,又朝门缝里看,这回看清了对方的半张脸和脸上并不服帖的鬓发。

    “这里没水,你朝别家要。”她这样仰着脖子看了半天也没有瞧出什么端倪,干脆直接拒绝了门外客人的请求。

    门外的身穿蓝色短打衣的游侠儿笑了笑,“我都站着不动让你瞧了我好半天了,不让我进屋歇会儿有些过不去吧。”

    左恒权当没听见,转了个身准备继续收拾屋子。

    门这么破,想强闯进来早就闯了,也不可能会特意问她,她这么明显的拒意,对方讨不到甜头也该走了。

    穷巷作风比较蛮横,直接闯进来的不在少数。左恒也没上过学堂,不知道有先礼后兵这么一个说法,自然而然就养成一开始没有动手,接下来也不会动手的观念。

    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门外的客人抬手,无形的气劲震碎了木头的门栓。

    身穿短打的游侠儿推开了门,“我就当你默许了的。”

    左恒错愕,身体比意识反应更快,藏在袖中的铁片握在了手里,原本转身的姿势硬生生扭了过来,脚下用力一蹬,握着铁片就要朝来人推门的手上割。

    来人只是笑了笑,甚至是待在原地任由左恒动作,“还挺凶。”

    接着他轻轻一提,拎住跟前女童后颈的衣领,像拎着小鸡崽那样把她拎了起来,提到了自己的跟前,让两人的眼神堪堪对视。

    穿着短打的游侠儿是个桃花眼少年郎,风流俊俏,身后背着一柄木剑,乌黑的头发规规矩矩束在脑门后面,又不规矩地洒出来几缕垂在额前。

    他看着左恒,双眸带笑,右眼角下面有一颗小小的痣。

    被拎起来的左恒在半空中晃悠着,仍然是不死心,举起手中的铁片就要朝少年郎的脸上划。

    当然,结果未遂。

    少年郎只是提着她晃悠了几下,蓄满了力道的一击就落了空。

    左恒恨不得张嘴咬上去,有些羞恼,往常遇事皱都不皱一下的眉头也揪了起来,死死盯着人道,“放手。”

    少年郎噗嗤一声笑了,“你刚刚还想攻击我,这会子就让我放手了,哪儿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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