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压仙尊:上神,服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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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压仙尊:上神,服不服!-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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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只觉周身一漩急风扫过,那撑开的玄紫长袖就将我紧紧护在怀里。

    他双眸里再也不是常日里不见边际的深黑,氲着如火的烧灼,汹涌澎湃,仿佛眨眼间便能将天地毁灭。

    “告诉你们魔君,若魔域还执迷不悟,破坏四海和平,本尊定会让整个魔族死无葬身之地!”

    那是我第一次在上尧君的脸上看到有些风云的神情,一瞬仿佛日月变幻,天地无色。

    他一言不发的抱起我,一言不发的带我回了雾泽山,只是那张脸上,却始终没有一丝松懈的神色,冷寒如雪,冷漠如霜。

    “为什么要救我?”我看着指尖长出的长长黑甲,除了苦笑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我以前说过了,你的命是我救的,我没同意,就不许死。”他虽一眼都没看过我,语气却满是不容置疑的断然,一直静静的磨着书桌边的砚墨。

    我竟觉得自己有些过于可怜的好笑,如今连自己的生死也做不了主,冷笑几声,讥讽道:“你既然这么在意曾经救过的这条命,不如娶了我,也许会打消我寻死的念头。”

    他蘸墨的笔悬空一顿,笔尖一点墨啪嗒一声,摔碎成好几滴,深深浅浅的晕在纸里。彼此缄默了半晌,他竟抬起头一本正经的看着我,道:“好啊,你若欢喜,我便娶你做我的妻。”

    我呼吸一顿,万分讶异的盯着他,忽想起如今我的处境,只当是他的可怜心泛滥,捂嘴轻咳了几声,不再多言。

    他轻轻拂拢起长袖,一笔流风,一划回雪,起起落落间,笔尖在纸上点点缀缀,奔流回敛。

    “我被植了瘟蛊,再过四天,就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一生最怕落人闲话,不想临死临了了,还变成这副鬼样子让人家笑话,所以你能不能。。。。。”

    “杀了你?”他侧头看着我,打断我踟蹰万分的后话,眸里一闪落寞,又轻轻放下手中的毛笔,踱到我面前。

    “我很感激神君的救命之恩,如果会有来生,我一定报答。”

    他眸里竟泛出些藏不住的悲恸,紧接着眼眶边也有了些小小红意,定看了我半晌,竟一俯欺身而上,将我半个身子都压在床边。

    “若我不肯,非要你今生报答呢?”他的嗓音低沉,如叶落琴弦崩出的幽音,粗粗沉沉,带着些春雨飞花的缠绵,温温麻麻扑在我的耳边。

    我几愣几木,只觉得身上紧贴着的那一方胸膛热气如火,烧的我身体滚烫,旋即一把将他推开,直起身子,强撑着大方的笑,推辞道:“上尧君说笑了。”

    他噙出丝淡笑,颇有兴致的看了好几眼我这张红透晚霞天的小脸,看着看着兴致更浓,竟不顾身份的伸出手指弹了几弹,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满意的退回到书桌边。

    他的手指冰凉,过肤划过只余清风凉意,竟让我居无定所的心霎时变得平静下来,我呆呆的拍了拍脸,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第五十六章:玉燃魂去,桃华归() 
那日南澈求娶玉燃,玉燃拼了命的不从,差点一尺白绫挂了命,皇帝老儿顾忌丞相权重,又不想收回赐婚的旨意失了天家颜面,只好令玉燃再挑一位中意的皇子相嫁。

    自然,她挑的这位皇子,是南泽。

    得了丞相的拥护,且他又雄才伟略,朝中势力便一边倒向南泽,嚷嚷着要改立太子,也不知南澈是从哪晓的了南泽的身世,添油加醋将身世谜团散播的含含糊糊,朝中大臣又唯恐江山社稷落入外姓人之手,只好将此事作罢。

    一君成名万骨枯,他一步步踩着尸体,终而登上了那个最高的位子。

    我合上卷轴,倚靠在门框边,沉沉闭上双眼,这前前后后耽误起来,人间已经过了两载有余。

    须臾两年,物非人也非。

    “走吧,是该回人间看看了。”可能是我太过疲惫,也不知道上尧君是何时站到了跟前。

    我缓缓睁开双眼,点了点头,看到他背后那几树梨花正开的热烈,皎如雪,烟同霞。

    一回到皇宫,发现重涧早已不在,我当他回了灵界,也没多想其他。

    至今我扔报憾此事,假使我当初抽些时间去寻他,哪怕一点点,可能也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的爱恨姻缘,抵死纠缠。

    袖中的卷轴开始前所未有的剧烈晃动,我直奔了聚芳宫。

    入门一指仙力横扫过去,只听的酒杯砰的一落,杯中毒酒洋洋洒洒溅了一地。

    “你腹中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为何还要寻死?”

    玉燃抬起头,对我的一闪而现毫不感到惊异惧怕,面如雪薄,憔悴枯瘦,只那双眸子还有些朽烂后的微光。

    “是你啊。”她认出是我,含了含笑,俯身将地上的酒杯捡起来,又重新斟满。

    她侧目看向朱窗外,深深宫墙里,万籁俱寂,只勾檐上缀着一点将沉的日心。

    “你知道吗?当初我对他一见钟情,万分打探才知道了他的身份,最后打着救命之恩的幌子嫁给了他。”她面色平寂如潭死水,字字缓吐,无神无色,像是在叙述书本上的故事。

    “只是如今,这恩情我不想再报了。”

    “你既然已经有了皇上的孩子,还是证明他在乎你的?”

    “在乎?”她有些可笑的摇头,旋即捂帕重咳出一片黑血,寒笑道:“他为了让那个名叫嫣然的女子死而复生,竟一点也不顾念骨肉亲情,让我以身试药,给我灌下了那些道士们炼的什么复活汤。”她说着万分怜惜的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干涸的眼眶里泛出些微微细波。

    “只是,苦了这个未出世的孩子。”她朝我惨淡一笑,慢慢端起桌边那杯毒酒。

    “不,不要!”我一把从她手里抢过酒杯,急切道:“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们母子平安。”

    “能让一个人彻底死心的不是薄情,是无情,如今他对我这般无情,就算我和孩子能苟活在世上,也孤苦伶仃的,那多可怜。”她弯了弯嘴角,和煦一笑,朝我伸出手,也看不出悲喜,尽是过度豁达的释然。

    我眼角晕出几滴湿润,也仿佛看到了今后的自己。

    是啊,在这世上孤苦伶仃的,多可怜,倒不如眼睛一闭死了来的舒心解脱。

    我缓缓伸出手,心里空空的,仿佛有一个人带走了许多欢乐的往事。

    她接过酒杯递到唇边一饮而尽,一杯薄酒饮下去,只需喉结一紧一松的片刻,一生的爱与恨,两把黄土一埋,什么都没有了。

    “我,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一心要报他的恩。”她安静的倒在桌边,缓缓阖上双眼,不哭不闹,静美平和,像是睡着了。

    这场子南予忘忧的恩,南泽予玉燃的恩,几番无情薄情,几番执着深情,落花有意也好,流水无情也罢,也总算是互不亏欠的报完了。

    最后那一缕日辉也带着依依不舍的犹豫掩入了层云里,天要黑了。

    。。。。。。

    人间又一年深秋,露气潮湿,霜花暗结,天上那一弦月亮好像也愁容满面,泛着暗黄的弱光。

    自我回人间,上尧君便一直在跟前陪着,虽然大多时间都是两相静默,相对无言,但却很安我的心。

    蛊毒深入,我也撑不了多少日子,毕竟在生命尽头的这些时间,自己并不算是一个人。

    月夜下飘出了几瓣桃花,渐而越聚越多,灼灼飞花中,逐而拢出了个人形,以花幻体,渐渐长出了个样貌。

    幻出的那位是青丘桃华。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我与上尧君面前,重扣了三扣才抬起头,乞求道:“桃华如今已经神形俱灭,只留了个桃花幻体,我知道二位与子南素有交情,还请二位救救子南。”

    她说罢又重重拜了几拜,幻形本无泪,哽咽着却难畅快掉下泪,只眼眶边那几瓣桃花倒是翻滚的很是厉害。

    “你快起来。”我起身想扶她起来,由于是花瓣幻化了个粗陋形体,我等摸不着又碰不到,适才伸出的双手便僵持她身侧。

    她朝我一颔首,站起身,将前后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们。

    南泽从蜀山学成回宫,的确是在回宫路上遇到了嫣然,垂危之际诉衷情,便将他们那段年少赠扇的往事扯了出来,嫣然也旧梦重现确任南泽才是当初逃荒路上的那位白衣少年,本该是破镜重圆的美事,只是按照三生石姻缘簿上写的那样,嫣然,她死了。

    我之所以踏破铁鞋也探寻不到嫣然的气息,是因为南泽用蜀山的神器玲珑塔将她的尸骨罩了起来,保存到了至今,如今登上皇位却不为黎民,一心求仙问道,寻遍了各种让人死而复生的法子。

    情痴深处,只会糊涂愚笨。当初名震天下的蜀山大弟子竟也万分听信于那些江湖术士,寻了一批又一批招进宫来没日没夜的炼制丹药。

    若一个君王被执念蒙蔽了双眼,便会徒增杀戮,道士们要心肝,他便令人天南海北的去挖心肝,道士们要眼睛,他便令人挨家挨户的去剜眼睛。。。。。。

    子南为了桃华负了天下,而今南泽又为嫣然负了天下,几生几世,这一双人最后也得不到什么圆满,可见痴心也许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起初痴人痴念,最后诛心死心。

第五十七章:深宫万年情() 
月儿斜西,那幻出的万瓣桃花密影飞逐,灼灼花色里,桃华的神色一点点寒下来。

    “嫣然已经死了,永远都活不过来了,我不想再看着他为了那一点放不下的执念,亲手杀那么多人,更不想等他元神归位后,为杀这么多条人命懊恼悔恨。”她说着眼角边的几瓣桃花里竟然落出几滴水,也不知是霜下的夜露,还是泪。

    她攥紧的双拳渐渐松开,似乎想到了很久远的过去,溶出些温暖的笑意,像是自然自语,喃喃低语:“子南,他一直是个善良的人。”

    “这世他的君王暴虐是天意使然,任谁也无法改变。”上尧君淡淡看向她。

    桃华听他说了这话,眸光黯灭,绝望的苍白一笑。

    “那你呢?你不想去见见他吗?”我问道。

    她一声轻笑,释然,落寞,更多的是苦涩,眼边的桃花瓣似乎飞舞的更汹涌了些,低头的刹那,一串串水珠断线般掉了下来。

    原来,情到深处,幻出的形貌也是有泪的。

    “不见了,女娲娘娘已经给了他如此宽容的恩典,如今缘分尽了,他还是要回到天宫继续生活下去的,我不希望他还对我有一点念想,等到子南元神归位后,请你们转告他,就说。。。。。。”她顿了顿,一捂心口,连表情似乎也痛得扭曲,“就说我不爱他了,以后也不要再遇见他了,没有来世了。”

    “可,可是子南他,那么想你。”

    想了千千年,万万年,还是那么苍白无力,还是败于那虚幻的命格。

    “不见了。”她胸口一丝猛伏,像是下定决心般,又归于如死的平静,“那也不见了。。。。。。”她微微笑着看向我,眼角隐隐泪光,吞吐游丝,却带着些坚定的绝情,在快要转身离去的刹那,风吹过,竟吹的眼边那些细泪一时滚落如珠,她瘦弱的身影在冷风中晃了晃,转身又一跪,哽咽啜泣道:“我爱他,我怎么舍得离开他,可是今夜子时我的幻体便会烟灭,求求你们帮帮我。”

    我扭头看向上尧君,目色涟涟的无声乞求,他亦回望我,一脸的霜雪寒色终有了些微微动容。

    “幻体烟灭,六道湮灭,任谁也干涉不得。”他直起身径直走到我身边。

    桃华闻言,跪在地上的双膝一软,重重摊下来,指节颤了几颤。

    我扯起他的衣袖,在手心里攥了又攥,强控着破唇而出的哭腔,两眼湿嗒嗒的咬唇看着他,哽咽道:“你再想想,一定还有办法的。”

    他皱眉看了看我正紧紧拽着他衣袖的双手,又居高临下的正瞅着我,眼尾一挑,竟撇下些掺杂着暖意的戏谑目光,多有些计谋得逞的满意,扭头又道:“还有一计,只是不知,你能不能受得住他的绝情。”

    桃华和我皆是一怔,疑惑的看着他,委实是猜不到他这话里的意思。

    桃华神色松了片刻,又朝上尧君跪正,目色坚定的看着他,道:“只要能在多看他几眼,无论是什么,桃华都受的住。”

    “当真不悔?”

    “不悔。”

    上尧看向她的眉峰一蹙,又舒展开,再看她就有些感同身受的同情,他一手祭出道金光符咒,又默念几句道语,一挥将符咒打入她的身体里,淡淡道:“你若是对他痴念深重,今夜幻体烟灭后,这符咒自然便能聚出你的一丝薄魂,今日聚芳宫的玉妃去了,你去附在她的身上罢。”

    桃华眸间重现几丝光彩,朝他庄重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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