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独孤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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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独孤皇后- 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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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伽罗猜得战青是有正事,收了玩笑心思,就想告退,杨坚却道:“站着吧。”

    不过片刻,战青推门而入。

    他还是去鸾台寺时的打扮,神情颇为严肃,进屋见杨坚和伽罗并肩而立,眼角笑意未收,不由诧异。

    伽罗带笑也就算了,这般年纪的姑娘,虽身处逆境,倘若碰见高兴的事,也会天然流露。可杨坚呢?倚案的姿势甚为随意,甚至离少女太近也浑然不觉,他的唇角微勾,常年藏在眼底的深浓寒冰融化,眉梢眼角竟露温柔戏谑。

    这般神态,罕见之极,也暌违已久!

    战青与杨坚自幼相识,彼时杨坚还是王府尊贵的世子,生性顽劣桀骜,待他们这些侍从也随和,纵马射猎,翻墙攀树,无所不为。生气时会横眉怒目、扬鞭呵斥,欢快时会朗然大笑、得意飞驰,鲜活得像是夏日朝阳,夺目又明亮。

    直至惠王妃被害身故,惠王痛彻心扉却难将凶手绳之以法,少年才头回现出愁容。

    而后惠王落败,被迁往淮南,桀骜的少年终于彻底失了笑容。

    待长兄杨爽被害,他的神情愈发阴郁、冷肃。

    从淮南到京城的数年时光,杨坚在外人跟前带笑的次数屈指可数。自从入了建章宫,朝堂天下的重任压在肩上,左相之辈的阻挠更是危险重重。杨坚本就冷硬,待人接物便愈发冷肃威仪,令人敬惧。建章宫内外,杨坚等闲不肯露笑,哪怕朝堂上与人客气,那笑容也是紧绷着的,甚至笑里藏刀。

    他何曾在外人跟前露出过这般笑容?

    战青满心诧然,却为这难得的笑容而高兴,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拱手道:“殿下,裴矩的事,属下已探过了。”

    “如何?”

    “他是陪同徐基夫妇去鸾台寺进香的。不过独孤姑娘去议和的事,他尚未对人提起过,据他所说,连徐公望也不知此事。裴矩应是被独孤姑娘说得动了心,还想从属下口中探问殿下的态度,属下按照殿下的吩咐回答,他答应来赴宴。”

    “很好。”杨坚颔首,“吩咐典膳局,初十那日宴请裴矩。”

    “遵命!”战青依命而退。

    伽罗好奇,“裴矩当真信了那些话?”

    “人更容易相信对他有利的话,哪怕是谎言。不管他是否真信了,这场宴席,他只要来,于我们有益无害。”杨坚瞧向伽罗,“到时候我会另外安排小宴,你也出席。”

    “全凭殿下安排。”伽罗当然乐意效劳,只是有些好奇。

    裴矩这些年紧随在独孤信身后,瞧着忠心耿耿。北上议和的途中,他在杨坚跟前肆无忌惮,仿佛料定独孤信能迎回太上皇,东山再起。却不知此时,怎会答应前来赴宴?

    不过这并非她所能问的事情。

    伽罗按下好奇,见杨坚心绪甚好,又探问道:“回来的途中我曾想过,外祖母与娘亲虽无血缘之亲,看她的容貌和对我的疼爱,必定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锁子的缘故,她或许能知道。那日在宫里,太上皇曾应允让外祖母进京,不知……进展如何?”

    她打量杨坚神色,心里终究忐忑。

    杨坚倒无不悦,“已安排人押她回京,只是途中遇到暴雨泥流,她身体抱恙,会耽误一阵。”

    “身体抱恙?”伽罗心头一紧,“严重吗?”

    杨坚摇头,“风寒而已,并无大碍。”

    伽罗遂放心道谢。

    后面几日,伽罗皆全副身心扑在那些书中。

    佛教在阿耆一度兴盛,这些典籍中多有记载,写当时佛事盛况,王室对佛门的礼遇。然而其中内容,多是记载阿耆兴盛时的事迹,于后来之事鲜少涉及,唯有一处提及灭国的事。

第217章 谜之锁() 
    书中记载,当时长安城被占,军队曾冲入王室抢掠,却发现王城并非如传说那般宝藏盈库、珠玉满殿,甚至许多宫室空荡,珠宝少得可怜。

    他们很失望,继而愤怒,杀尽西魏王室中人,继而将愤怒发泄在满城佛寺中。于是佛像被毁、僧人离散,其状甚惨。

    伽罗光是看那记载,都能想象到王城中繁华崩塌时的混乱凄惶。

    甚至梦中,都像是能隐约触及那些尘封旧事。

    伽罗晚上歇得不甚安稳,午歇之后都觉得无精打采。

    夏日天长,后晌极易困倦,她抱着书才看了几页,撑不住又趴在案上。

    极浅的睡眠里,翻来覆去都是这些天看过的记载。迷迷糊糊的醒来,旁边是睡前读过的书,那上头写阿耆人礼佛的风气习惯,与娘亲曾经的习惯依稀相似。伽罗不知为何心跳甚快,睁着眼睛躺了片刻,顺手将那枚长命锁摸出来。

    赤金打造,形如莲花,就连边缘都严丝合缝。

    这莲花之内,会藏着什么?藏宝图?钥匙?信物?巫咒?

    或者是空的,没有任何东西?

    伽罗很好奇,翻来覆去的端详,却寻不到任何能打开它的缝隙。锁子不重,内里必定是空着的,倘若拿到将作坊去化了,或许能窥见里头的东西,可会不会毁了凤凰和那简短的巫祝文字?倘若它真的事关重大,毁了它,那可不是小事。

    明明是佩戴了十几年的锁子,如今却让她觉得陌生极了。

    伽罗很苦恼,伏在案边,左臂撑着头,右手把玩那长命锁,心中时而好奇,时而烦躁,实在烦闷极了,拿起那锁子,就想送到牙边咬一咬,看能不能咬出个洞来。

    赤金打造的东西,当然是咬不透的,伽罗摆出个咬它的动作,又泄气叹息。

    门口苏威站了片刻,见她这模样,不由笑出声来。

    伽罗闻之讶然,抬头见是苏威,霎时起身,欢喜道:“表哥?”

    “什么好东西,值得这样费神?当心崩了牙齿。”苏威身上穿着建章宫卫率的官服,右手如常按在佩刀上,向伽罗招手道:“外头的宴席散了,殿下和裴蕴在宜春宫,等你过去。如此要紧的事情,你……不会忘了吧?”

    伽罗一笑,露出几颗贝齿,“哎呀,确实忘了。”

    今日清晨时,杨坚曾派人来传话,说他晌午在宜春宫设宴,裴蕴会赴宴,皇上宾客及建章宫几位官员作陪。宴散之后,他会单独留下裴蕴,叫伽罗申时过去。

    伽罗原本记着的,后因全心扑在长命锁上,忘得干干净净。

    ——但愿杨坚不会生气。

    宜春宫离嘉德殿颇近; 是建章宫惯常设宴、接见访客之处; 但凡无需在嘉德殿正经商议的事,皆可挪至此处,对着糕点清茶,闲说慢谈。

    杨坚入主建章宫不久; 性情又冷硬,凡事多在嘉德殿商议; 甚少用到宜春宫。

    这回设宴; 有司办得格外精心,伽罗从后门进去,廊柱窗台; 擦拭得不染纤尘。

    她深居南熏殿; 平常不见外人,这回过来; 怕又被不该碰到的人撞见,特意戴了帷帽,直至宜春宫外; 才摘了帷帽,随同苏威进了抱厦厅。

    这间小厅是单独会客所用,临水池而设,翠竹掩映。

    里面杨坚与裴蕴分宾主而坐。杨坚穿的是家常的玄青衣衫,乌金冠下容貌冷峻; 挺拔的身姿坐在案后; 绣有云纹暗花的宽袖落在身侧; 两步外的青铜架上,搁着柄通身漆黑的宝剑,衬得他愈发冷硬。

    裴蕴坐在东首,穿的却是鸿胪寺的官服,面上微红,似已喝了不少。

    伽罗入内行礼,杨坚指着西边矮案,“坐。”

    他在人前冷肃威仪,衣袖轻摆之间,似漫不经心。

    伽罗依命入座,朝裴蕴道:“裴大人,别来无恙。”

    “皇后娘娘果真住在建章宫,倒真出乎彭某所料。看来当日鸾台寺中,皇后娘娘所言非虚,观姑娘气色精神,确实过得很好。”裴蕴审视般将伽罗瞧了片刻,竟自一笑,向杨坚道:“今日蒙殿下邀请,微臣不胜荣幸,亦感激不尽。殿下有什么话,尽管吩咐。”

    “吩咐谈不上。父皇命我过问突厥使臣的事,裴大人主理鸿胪寺,自该同你请教。”

    “微臣惶恐。”裴蕴微微欠身,“其实当日云中城内,微臣就已对殿下佩服之极。只是当时微臣愚钝,未能认清情势,多有得罪之处。殿下宽宏大量,倘若有任何吩咐,微臣定当尽心竭力。”

    “裴大人难得说句痛快话。”杨坚挥手,侍立在侧的卫军立时上前添酒。

    他举杯虚敬,而后一饮而尽,“独孤信与我有杀母之仇,裴大人想必有所耳闻。今日我叫伽罗过来,便是要你知道——虽然当日主谋难辞其咎,但旁的人,但凡明事理,我都既往不咎,还会善待。所以往后的事,裴大人尽可放心。”

    “殿下胸怀宽广,微臣佩服!”裴蕴拱手,脸上笑意更浓。

    太上皇很难回来,这在云中城议和的时候,他已经有所察觉。

    杨坚父子回京入主皇宫的事出乎所料,这位远离朝堂的虽无根基,手腕却令人敬畏。他在云中城亲眼所见,对此感触更深,假以时日,只怕父子二人根基牢固,愈发难以撼动。

    回京后两月的时间,纵观朝堂变化,裴蕴对这点更是深信不疑。

    原本还担心宇文护终会倾塌,他也难以苟存,所以不遗余力地对宇文护尽忠。而今看来,却又有了转机——

    杨坚主动提出联手,他只消风使舵,明哲保身,就能保个平安。

    只是他追随宇文护多年,倘若就此背叛,恐怕会落个卖主求荣的名声,往后脸上太难看。

    裴蕴心中矛盾之极。

    伽罗察其神色,猜得他心中顾虑,见杨坚递来个眼神,遂笑吟吟开口道:“裴大人深明事理,难道不觉得,宇文护弄权多年,令朝中乌烟瘴气、百姓苦不堪言,是时候该肃清一番了吗?虎阳关之败,宇文护虽尽数推在我祖父头上,可他身居左相之位,管着兵部,难道没有半点错处?其过,众人心知肚明。”

    她声音清脆,年龄又有限,含笑说话时,比起冷肃深沉的杨坚,更能解除戒心。

    裴蕴身在建章宫,有杨坚坐镇,也不好轻慢伽罗,只含笑道:“皇后娘娘看得清楚。”

    “提拔赏识裴大人的是太上皇,而非宇文护。虎阳关之败,太上皇落入敌手,百姓深受其苦,宇文护难辞其咎,难道不该讨个公道?而今太上皇圣明,皇上睿智,朝中有小人弄权,裴大人仗义执言,为君分忧肃清朝堂,这才是忠直之臣。”

    裴蕴眼中陡然一亮。

    情势已然分明——太上皇归来的事希望渺茫,跟杨坚父子作对,只会自讨苦吃。倘若及时投靠,还能保住前程。

    至于他最担心的卖主求荣的骂名,伽罗已给了他最好的解释。

    身为人臣,他的“主”是君王,又不是宇文护。

    襄助君王铲除弄权之贼,算什么卖主求荣呢?

    裴蕴松了口气,不由一笑,“皇后娘娘果真聪慧玲珑,彭某佩服。”

    杨坚目光扫过,将他神情尽收眼底,遂道:“徐公望与我水火不容,必会见个胜负,裴大人心知肚明。这趟北上议和,裴大人有恃无恐,可见徐公望已有安排,与北凉十分熟络。鸿胪寺掌番邦往来事宜,裴大人主事多年,于其中内情,想必知之甚多。我特意留下裴大人,不过是想听些席上没提及的旧事。”

    裴蕴作了然之色,“殿下既奉命主理鸿胪寺,今日垂询,微臣岂敢隐瞒。”

    他瞧了伽罗一眼,见杨坚并没有让她避嫌的意思,心中只当那位失踪的独孤善也已投靠了杨坚,遂起身拱手,“鸿胪寺旧事很多,不知殿下想问哪些?”

    “不急。裴大人想清楚再说。”杨坚摆手,低头自斟酒喝。

    裴蕴立在原地,稍作犹疑,旋即跪地道:“云中城之后,其实微臣已考虑过此事。不瞒殿下,当日微臣听命于宇文护,确实存了私心。然云中城中议和,殿下雷霆手腕,不止迫鹰佐接受和谈条件,还令他火速退出虎阳关外,未敢自扰百姓。这等手段,微臣自叹弗如,亦十分佩服。那时我才明白,殿下的才干能力,非旁人所能及,我先前那些心思,不过是螳臂当车,可笑得很。所以回京之后,微臣自知有错,心中摇摆,议和的有些细节,便瞒了下来。”

    这便是在表忠心了。

    杨坚神色稍缓,挑眉道:“是伽罗的事?”

    “是。宇文护对殿下携皇后娘娘北上的事并不知情,当时微臣擅做主张……”他尴尬地笑了笑,“而今回想,实在汗颜。”

    杨坚道:“我说过,既往不咎。”

    裴蕴颔首,“殿下面对鹰佐数万大军都毫无惧色,能从容筹谋,这等胆色,微臣佩服之极。那日鸾台寺碰到皇后娘娘,才知殿下胸襟宽广如日月朗照。微臣这才知道往日如井底之蛙,大错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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