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修行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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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修行录- 第5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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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都要?”枢夜有些发怔地环顾四周:“你就那么缺钱吗?”

    “当然,我还欠着玉贤一大笔钱。”云雁烦恼道:“这些年在酆州,累死累活赚的只是魔晶,回去神州后就成了一堆废物。”

    “然而酆州地底的这些材质,在地面上却很少见。”云雁志得意满地将满当当的储物法器,一并收敛:“反正都要走了,先把这洞府掏空再说。”

    枢夜抹了一把汗,额首道:“好的,我这就开始清点。”

    “椅子也要。”云雁踢了一脚虎皮摇椅,又指向案几:“香炉也要,丹室的火种,厨房的炊具,锻炼室的木玛瑙假人靶”

    她举起手臂兴奋道:“统统搬走!不留半点给酆州!”

第1039章 危崖尖端() 
枢夜转头对她微微一笑,从指尖祭出一道淡弱的白光,掠过云雁指向的各类家什,开始进行洗尘收纳。虽然他修为不高,但专注力够强,做事妥帖细致。

    而且此人极为聪颖,往往会在行动中途,加入一些颇具创意的痕迹,常常使云雁暗生惊喜。因为枢夜整天在悄悄观察,已掌握了自己不少的喜好。

    他的细致贴心,加上针对自己喜好的布置,无一不让云雁感觉舒适。虽然相处时间并不算长,但如果要放他离去,倒有几分不舍

    只是

    现在已到了离别的时刻。

    云雁注视那少年忙碌的背影,开口道:“枢夜,你可知道我整理行装,将要去哪里?”

    “你要回去神州。”少年头也不回,继续忙碌:“谢谢你对我信任,在平日交流中,没有遮掩真正的人修身份。”

    “那是因为你修为不高,暂时害不了我。”云雁回答:“也因为我自知在这里不会待很久。”

    她顿了一顿:“浮屠给我的水月宫图纸里,记录有一个区域。那里与神皇殿的地宫魔气连接,能打开窄小的通道,回返地面神州。”

    “通道与月魁使的夜幕行歌很相似,正常情况下,只能进入一人。”她继续道:“如果抽取地宫魔力太多,便会被魔族察觉。我身边要带鲲吾和鹏圣,如果再加上你”

    “我明白了。”枢夜依然没有回头,出声答道:“但是我不会离开你。”

    云雁挑眉,耐心道:“方才说过,通道进入我三人已经超过负荷,而且那里是水月宫的中心地带,危机四伏,我可能难以顾及到你。”

    枢夜将物什整齐叠放,又取出两枚储物戒指,将它们收敛。当一切妥帖后,他回身手捧戒指,放到云雁掌心,笑道:“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了你的打算。然而,我也有自己的打算。”

    云雁心中微沉,不露声色道:“这些日子你确实没有不利于我,而且相助甚多。但是这次咱们必须得分离,我已联系好了浮屠,让他派一小队部众来接你。”

    “你跟着他去北极的斗木獬驻地,高格就无法追捕到你”云雁微微沉吟:“我手中握有他某个把柄,他现在伤势未曾复原,所以还得听我的。”

    “那个魔尊不可信任。”枢夜低头垂目而立,显得安静柔顺,但话语却坚决笃定:“我不愿跟他走。”

    “浮屠是不值得信任。”云雁赞同点头,手指在椅靠上敲击:“但是,只有他能妥善安置你,我在酆州的日子尽数在角斗场中,不曾开辟过别的门路。”

    “我不走。”枢夜似乎在咬唇回答:“只有你才是能让我追随的人。”

    “我是个剑修。”云雁皱眉:“是你的敌人。”

    “敌人只是你内心的认定。”枢夜猛地抬头,用黑色瞳仁望向她:“我从未把你当作敌人。”

    云雁摇头:“就算你我目前并无冲突,我也不能够带着你,去硬闯水月宫。”

    “我有一个办法,能够减轻你的拖累。”

    枢夜突然从袖袍中摸出一把锋锐的匕首,朝自己脖颈抹去。他说这话时候,就已经有所动作,像已蓄谋已久,坚决而迅速。

    就算以云雁的反应力,立即出手震飞那匕首,也没有完全制止刺伤。枢夜的脖颈汩汩留下鲜血,身子因云雁的爆发威压,剧烈颤抖片刻,跪坐到地上。

    “你这是何意!”云雁有些恼怒,奋力将夺过来的匕首一抛,刺入尖晶石柱中嗡嗡作响。

    “他想死。”鹏圣缩缩脑袋,嘀咕道:“你不带他走,他就死在你面前。”

    鲲吾闷声闷气接话:“然后用魂魄缠上你,也算和你一起回去神州了。”

    云雁侧头瞪了他们一眼:“你们也为他说话?”

    “枢夜这小子不错。”鲲吾摇摇尾巴:“虽然是魔族,但却没能力害人,心地也不坏。”

    “他办事牢靠,对你也真诚。”鹏圣继续缩头,结结巴巴:“我经常在深夜里,看见他站在你寝室前守夜。你打坐入定后,给你焚香驱尘。又悄悄收拾你身边的一切杂物,连衣服褶皱都抹平了”

    云雁对他们笑了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早已被他的买通。枢夜这家伙最会妥帖照顾人,你们又都是好吃懒做的主。”

    鲲吾和鹏圣齐齐点头:“可是云雁你除了打架练功,平时候也好吃懒做。”

    “”云雁一时语塞。

    原本自己绝不能担当这评价,可自从枢夜来到身边,的确好吃懒做了不少俗话说由简入奢易,很多时候,枢夜抢先做完自己想做的事,便懒得再去动弹。

    “高阶修行者有一两个仙侍很正常。”鲲吾观察她的神色,悄声道:“而且你再不松口,就会闹出人命了,这小子的脾气和剑修一样倔。”

    鹏圣也来打岔,拍着自己的胸脯:“回去神州后,你实在不想要他,就把他让给我,带回帝释天好了。我身边那些王族近卫,个个愣头愣脑的,没一个比他优秀。”

    枢夜从地上缓缓爬起,艰难地对鹏圣摇头:“我也不愿跟随你。”

    “岂有此理!”鹏圣大怒,飞起爪子对他一阵猛扑,骂骂咧咧:“我是在为你下台,你却不让我下台!我以迦楼罗王族之血起誓,这辈子也不要你!”

    “别闹!”云雁扫了一眼少年脖颈的血痕,丧气投降:“初一夜晷钟长鸣六声时,你也随着我,前往神皇殿吧。”

    枢夜用漆黑的眸子打量她,不仅没有欢喜,反而流露焦虑:“如果我们能顺利探查水月宫,从苍龙城脱身那么回到神州后呢?你会不会抛弃我?”

    “我现在无法回答你。”云雁答应他跟随身侧,原本是权宜之计,阻他自毁肉身。她并没有让一名魔族少年,长期在身边的打算,而且是行走在神州土地。

    那里的正气会像尖刀,锋锐地侵入他脆弱的身体。

    更何况

    她朝窗外眺望更高的山崖,那里盘踞着巍峨雄壮的神皇殿。

    能够顺利调查完水月宫吗?

    阴阳蛊的下落、鸿蒙九兽的关押地、被俘人修夏眠的牢狱位置、还有摘星图和转乾坤的联系太多长久的疑惑,都要在水月宫里得到解答。

    到时候的自己,会行走在危崖尖端,再无余力顾及其他。

第1040章 厄运者() 
苍龙城的请愿队伍,百般聊奈地在山巅广场聚集了三日三夜。事情并不像他们想的那么顺利,不仅神皇殿内没有派遣任何接待者,倾听他们的想法,连斗师驻地也石门紧锁,根本见不到那位承影的踪迹。

    魔族们干脆在聚集地烤肉跳舞,原本严肃的计划,变成了无聊之下的狂欢。直到初一夜的晷钟开始长鸣,混乱的山巅广场平台,才渐渐变得安静。

    人们看到神皇殿巨大的黄铜闸门,在晨雾中缓缓拉起,接着整齐划地走出一队黑骑士。他们高举镌刻炎魇那迦图形的镶金暗红大旗,深黑古朴的盔甲,被红月之光染出奇异的幽蓝。

    骑士们驾驭着高大的踏炎战马,强壮的独角夔牛,沉默地踩着吊桥,朝斗师驻地行进。那是魔皇近卫队中的礼侍部,他们的坐骑上佩戴着珍贵的鲜花环,一部分人手持着只有面对贵宾时,才会点燃的香樟木火炬。

    当先的领头骑士,则一手持着华丽的盾矛,一手捧着象征勇士战神的石像图腾。图腾两侧装饰飞翼,朝四周投射出蓝紫光线,顿时将整个广场映照得一片辉煌。

    这样的阵容,正是迎接新晋斗师觐见的常规礼仪。魔皇与高阶贵族们,当真要把那个厄运缠身的承影,召唤进高贵的神皇殿吗?勇士堂内将留下她的雕像,水月宫的大门也会为她敞开

    一想到这位新晋斗师,会将苍龙城心脏的气运吸走,被谣言迷惑的魔族们,再也无法忍耐。

    一位身披土黄长袍的氐土貉老者越众而出,领着大队请愿者当街拜倒,对近卫队大声道:“承影一位厄运者,她会玷污神皇殿与水月宫的神力,请魔皇与长老尊者们三思,不能让她踏入应天门!”

    “一派胡言。”领头的近卫队长居高临下打量他,厚重的牛头盔甲下,发出沉闷低喝:“魔皇已下旨迎接承影进入神皇殿,尔等聚众闹事,是想造反吗?”

    “不敢”那老者急忙低头跪拜,虽然瑟瑟发抖,但依旧继续说话:“但如今苍龙城里都传遍了,说这位新晋斗师,具备吸收气运的诡异能力!我等也是为了敬爱的神皇陛下着想”

    “为陛下着想的话,就立刻滚开。”近卫队长冷笑一声,举起长矛对着老者咽喉:“氐土貉部的艾叶长老,别以为我不知道,到处散布谣言扰乱人心的,就是你们的高格殿下。”

    “他和承影的恩怨众人皆知。”那人继续冷笑,声音变得冰冷:“为一个鬼金羊奴隶争风吃醋,连陛下都有耳闻,真是丢人。”

    此刻他已率队掠过人群,停步到斗师驻地大门前,伸手当初魔气叩击巨门铜环。接着近卫队礼乐长鸣,雄壮的勇者颂歌响彻山巅。那队长驱动一个大型犀角,对着巍峨的崖间殿堂呼喊:“魔皇陛下有旨,宣新晋斗师承影大人,入宫觐见。”

    “陛下!”艾叶长老发出急切呼喊:“不能让那个厄运者,进入神皇殿啊!”

    “对啊!不能让承影吸取王宫的气运!”他身边的魔族纷纷大叫起来,好像此时才记起,自己斗胆爬上苍龙山巅的目的。

    “当当”

    随着人群的呼喊,晷钟巨响又一次响起,崖间高耸的黑曜石殿堂内,发出石门自下而上拉开的隆隆之声。红月将碧玺碎石大道,沾染上点点光斑,岚色淡雾围绕中,慢慢踏出了一位身穿血盔的女修身影。

    她头戴着装饰彩羽的同色盔帽,肩上金光闪耀,盘旋着一条细小华丽的龙纹。艳丽的红披风拖拽在地面,背后印刻着橘色炎魇那迦。她身边走着姿态平静,裹在斗篷里的一位少年侍从,肩头停靠着一只赤眸黑鹰,胳膊上盘绕着鱼纹臂环。

    是承影!厄运者承影!

    在场的魔族人众呼啦一声,朝外急急散开,静静地注视着她。虽然为了针对这个人,大家才聚集在此地,可是当她终于显露真身时,却无一人敢率先靠近,阻止她进入神皇殿。

    新晋的斗师从内到外,散发着勇者独特的威压与力量。虽然看不见她的面容,但人们依然记得竞技场中,淌过她脚面的鲜血,掠过她身边惨嚎着的魂魄与破碎残尸。

    魔族们纷纷回忆起,在决胜日中霄之上死亡前夕,承影从地底爬出时,散发出的诡异力量气息。那种浩大的恨意与杀念,纵然诞生在嗜血的酆州地底,也依旧令人心惊胆裂。

    虽然此刻的承影很安静,也并无那种力量气息渗出。

    可是望向红月光照里,全副武装的血盔斗师,有部分中低阶魔族已膝盖发软,不自觉半跪到地面。承影在看着自己吗?从那遮挡得严严实实的头盔背后,能感觉到她传递而来的视线。

    好像她能看到的地方,不仅仅是身前视野,而是三百六十度的方位,延展到极远

    安静,冷淡,甚至有些木然。即使取得胜利,也从不在竞技场中,对观众们示意答谢掌声。这是承影给人们一贯的印象,现在的她依然是这样。即使身着红披风与斗师血铠,也感觉不到有半点骄傲与兴奋。

    斗师是酆州的勇者英雄,可是要如何接受这样一位英雄!

    魔族们怔怔地盯着她,直挺着背脊走向近卫队,许多人的脑子里,都涌上一股茫然。好像眼前这位女人,距离很远很远,她不属于此地,只需轻轻一跃,就会消逝在天地之间。

    在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下,新晋斗师已接过勇者图腾,牢牢握在掌心。接着她骑上一匹脖颈挂满鲜花的踏炎战马,没有看周围人群一眼,跟随着近卫队,朝吊桥内侧缓缓踏去。

    从巨大闸门内遥望,可以看见山巅上缭绕的云雾,与黑曜石环绕的巍峨宫殿。从此地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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