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月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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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月曲-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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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烛停下脚步,瞟了他一眼说到:“呵,我倒是不知道,还有只顾自己逃命,不管他人死活的同伙。”

    江九歌听了赔笑到:“你别生气嘛!当日他们人多,我便是拼了这条命也救不了你。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不是?我是想着留着我的命,待有一日,我飞升登仙了,便替你报仇去。”

    “等你飞升登仙?怕是人家已经修炼成神了!”

    江九歌一脸疑惑地望着她:“这世上还有能修炼成神的?我从未听闻,不如你说给我听听?”

    玄烛气结:“懒得理你。”说罢,便继续朝前走去。

    “诶……玄烛妹子,你别走那么快啊!”

    “谁是你妹子!”

    “哦,玄烛媳妇儿,你别走那么快啊!”

    玄烛觉得再与这人说下去,非得把自己气死不可。

    “玄烛媳妇儿……”

    “别叫我媳妇儿!”

第26章 江家() 
江九歌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问到:“妹子也不让叫,媳妇儿也不让叫。那我叫你什么?”

    玄烛朝他翻了个白眼:“你最好不要叫我!”

    “为什么呀?烛妹儿。”

    “因为我不想认识你。”玄烛冷冷地说。

    江九歌赶忙加紧脚步,凑到玄烛跟前说到:“你是不是因为哥哥之前花了你的钱不乐意了?是,花女人的钱是不好,但那日哥哥不是没带钱吗?”

    说罢,江九歌掏出一叠银票塞进玄烛的手中。

    玄烛看也不看,一面将银票塞回江九歌手里,一面快步朝前走着。拐了几条街,这才不见了江九歌的踪影。

    玄烛瞥见路面有家陶罐店。想着身上这一两银子,虽买不起笔墨绢丝,买几个陶罐却是绰绰有余。便走了进去,挑了几个带回了姑射山。

    此时,析泽也早已从望州赶了回来。见玄烛抱着几个草木釉陶罐,笑道:“徒儿,你很缺钱?”

    玄烛心中咯噔一下,狐疑地看向他。

    “不然你怎么买这么丑的罐子啊!为师那儿多的是好看的罐子,要不给你拿几个过来。”

    “不用了,谢谢师父。”

    析泽一副了然的表情:“草木釉的陶罐,你这是要酿素晖酿?送为师的?”

    “不是,送朋友的。”

    “你这小没良心,为师把家底都掏给你里,你居然给别人酿素晖酿。”析泽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却见玄烛并未打算理他,转而一副讨好的表情问到:“要不,为师跟你买两罐?”

    玄烛原是想抽空给他酿一罐,毕竟那些记载着歧黄之术的绢丝,皆是世间珍宝,她也算是得了他天大的好处。

    “我这几罐先给我朋友,我允诺了他一月一罐,在路上耽搁了一些时日,得赶紧补上。一有时间我便为师父酿些,只是怕不能整罐整罐的给你,只能酿了多少给多少了。”

    析泽见玄烛松口,银质面具后,那张脸笑得都开了花,说到:“好好好,还是徒儿懂得心疼师父。只是为师哪儿能让你吃亏啊!说出去还不让人笑话,来!”

    说罢,析泽递给玄烛一个荷包。

    玄烛疑惑地接过荷包,打开一看,只见荷包里一颗鸡蛋大小的珍珠。这么大的珍珠,怕是世上难寻。

    “喜欢吗?为师昨日在东海里捞的。”

    她算是看明白了,她这个师父是有钱没地方使。别说这颗珍珠了,便是那一甬道与石室中的珍奇药材,随便挑出几样来,也是价值连城。

    玄烛抬起头,露出一副苦笑不得的表情,望着析泽,说到:“喜欢是喜欢,可这东西不能花啊……”

    “这么说,你还真是缺钱咯!”

    玄烛也不矫情,毫不客气地点了点头。

    “早说啊!”析泽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塞入玄烛手中:“呐,都给你。”

    玄烛有一瞬间的晃神,但又立即被手中的银票吸引了过去,竟足足有三千两之多。

    玄烛诧异地说到:“这么多……”

    “尽管花,为师有的是钱。”

    “……”

    第二日,玄烛便拿了银钱便去了集市。

    路过昨日那家文房铺的时候,管事见到她,特意走到门口,向她问安:“江夫人安好。”

    玄烛冷言到:“我不是江夫人。”

    “江夫人莫说气话。”管事赔笑道,“江家这种大户,能嫁进去是福分,江夫人福泽深厚,千万不要逞一时嘴快,折了福气。”

    玄烛懒得理他,径直走进另一家文房铺子,挑了些笔墨绢丝,付了三两银钱。

    快要离开之时,玄烛似是无意间向管事问到:“管事可知这渚城里哪个大户姓江?”

    管事听了,有些疑惑地望着她:“姑娘莫是不知这渚城江家?”

    玄烛笑着摇摇头:“我初来乍到,并不知渚城人情,只是之前有幸与一位江公子结实,他自称这渚城大户,交代我,若是我来到诸城,定要去寻他,好让他尽尽地主之谊。今日想起,便想向管事的打听打听。”

    “原来是江公子的贵客。”管事朝玄烛恭敬地作了个揖,继续说道:“这江家是咱们渚城的数一数二的大户,江家靠海货起家,家底殷实。咱们这渚城靠近东海,每隔个三五年,都会有些天灾。江家心善,常接济咱们渚城百姓。所以这渚城之中,倒是独一无二的一户。”

    “管事可知江家有些什么人?”

    管事似是有些惋惜,叹了口气,说到:“天道不公,江家心善却不得好报,子嗣一直单薄,到了这一代也是单传。且江老爷也已经去世。江家现在只剩下江公子一人孤苦伶仃,独撑家业。”

    玄烛脑子里浮现出江九歌那张玩世不恭的脸。

    他孤苦伶仃?她怎么没看出来,反倒觉得他挺享受这种无人管束的日子。

    玄烛又问道:“江家少爷可是名唤九歌?”

    管事一愣:“江家少爷单名一个随字。”

    “江随?”玄烛有些不解:“那渚城可还有其他江家?”

    管事摇摇头,说到:“渚城不大,姓江的本就不多。若说能让人瞧得上眼的江家,也就独此一户。”

    玄烛拿着东西离去,又转身进了昨日的那家文房铺。

    见玄烛去而复返,管事地赶紧上前,一脸恭敬地问到:“江夫人可是需要些什么?”

    “昨日那少年可是叫江九歌?”

    “夫人怕是在说笑,怎的连自家夫君的名讳都不知?江随少爷怕是要伤心咯。”

    玄烛冷笑一声,再不理睬那管事,转身便走。

    江随……江随……

    原来他连名字都是假的。也就她如此蠢笨,还相信他,说不定人家只是将她当傻子在耍罢了。

    玄烛一路存了心事,回到竹屋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却也未觉得肚子饿。倒是析泽不知从哪里给她弄了一只烧鸡,俩人就着一壶青梅酒,吃得有些撑。

    饭后,玄烛小憩了一会儿,便拿着早上采买的东西,进了石室,开始认药。

    玄烛刚刚接触这些药材,析泽倒也未对她过于苛刻,每日只带她认个十来种药材,便让玄烛自己从绢丝中了解它们的药性与配伍。

    好在析泽给她的这些绢丝记载详尽,玄烛偶有不懂之处,便记录在绢丝之上,待第二日再向析泽请教。

    析泽耐心极好,凡是玄烛所问,皆悉心讲解,且精辟而独到。玄烛总有醍醐灌顶,豁然开朗之感。

    大半个月后,玄烛已能熟识常用的二三百种药材。

    玄烛掰着指头算了算,照这个速度下去,要认清楚那石室中的药材,大概需要十三四年的样子。

    对于她来说,十三四年算不得多长的光阴。只是……

    玄烛用力晃了晃脑袋,将炙羽的身影从脑子里赶走。似乎是太过用力,忽然额间一疼。玄烛赶忙停了下来,不敢再动。

    那刺痛便如同错觉一般,再未出现。

    这刺痛感许久都没有出现过,玄烛竟差点忘了这回事。

    玄烛抬手摸了摸眉心。

    也不知师父说的时机,要何时才到。

    玄烛发了一会儿呆,觉着与其在这儿做无意义的猜测,倒不如既来之则安之。便又捧起绢丝读了起来。

    玄烛原本只是觉得习得这岐黄之术,多一技傍身总是好的。但越是了解,便越是觉得这其中奥妙无穷,令人不由得痴迷其中。

    忽然,额间又是一阵刺痛。

    玄烛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这刺痛不同以往。之前每每发作,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刺痛便消失了。

    而此次,却一直未消失,且额间又有灼热之感,一阵酥麻传遍全身,另她软弱无力。

    这半个多月以来,药谷除了师父与她外,从未有其他人涉足过。玄烛只能强撑着身体,下了竹楼,趔趔趄趄地朝南山主殿而去。

    从药谷到南山主殿的小径又幽静崎岖,一来找不到人相助,二来一旦摔倒便少不了受伤。

    刺痛一阵猛过一阵,玄烛几次脱力,摔倒在地,胳膊与小腿上已是伤痕累累。甚至有几次从阶梯上滚落,摔得她头昏眼花。

    玄烛一路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摸到了南山主殿。望着巍峨的宫殿与宫殿前那九百九十九级的阶梯,玄烛有一种想撕了自家师父的冲动。

    老老实实修个屋子不就好了!这姑射山出了他们俩和一二村的村民外,压根就看不到一个人影。宫殿修得如此大气磅礴、荡气回肠的给谁看!

    玄烛有些头晕,却还是忍着刺痛,认命地一级一级往上爬。

    刺痛之感已经蔓延全身,且越来越强烈,就在玄烛快要支撑不住之时,终于踏上了最后一节阶梯。

    玄烛双腿一软,扑在了地上。

    勉强撑起身子,从地上爬起来,玄烛扶着墙,一点一点地朝门口挪去。好不容易到了门口,迈开一条腿,跨过门槛,却在收腿之时绊到门开,再一次摔倒在地。

    玄烛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全身的刺痛与灼烧感令她痛苦不已,只能趴在地上朝殿中望去。

    却见析泽正坐在为左的位置,一脸担忧地朝她这边望过来。

    而大殿正中的主位上,一袭红衣,身姿挺拔,丰神俊逸。那双眼睛,正定定地望着她。

    玄烛依旧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只是见到那身姿,便觉得倍感亲切,身上的疼痛,似乎也缓解了一些。

    一路上跌跌撞撞,忍受多少疼痛,她都未曾掉过一滴眼泪。而此刻,她确是再也忍不住了一般,红了眼眶,泪水大颗大颗地砸落在了地上。

第27章 玉须() 
玄烛眼前的景象明明灭灭,她分不清自己是醒着还是在做梦,只觉得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

    耳边传来模模糊糊的声音。

    “徒儿……徒儿……你别晕过去啊……撑住啊……”

    这人好聒噪。

    玄烛被他吵得有些头疼,微微蹙起眉头,想要翻个身,刚一动,全身便一阵奇异的酥麻感,随之而来的,还有撕裂一般的痛楚。

    “闭嘴!”

    玄烛似是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这声音略微有些冷清,却又有些焦急。

    这是谁?

    玄烛恍若遁入梦中,那是一片浓郁的黑暗,延绵无边。

    忽然,远处出现一点光亮。

    玄烛朝着那点光亮跑啊,跑啊,却始终无法接近。

    “甚好,那便叫他花月吧。”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想起。

    玄烛眼前忽然掠过花月那张带有怒气的脸。

    玄烛加紧了脚步,继续朝那光点跑去。

    “玖渊谷……凌天居……”清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玄烛心中一顿,好熟悉的名字……

    “散步散够了?”

    “这是迷谷树枝,戴上便不会迷路。”

    “十年内,我不会让你死。”

    忽然,一直纤长手出现在玄烛面前。

    玄烛抬头,便看到炙羽一袭红衣地站在她面前。这一次,她终于看清楚了他的模样。

    他的面容与他的声音一般,有些显得清冷。浓郁的眉,古井无波的眼。他的鼻子高挺,嘴唇略显单薄,下颚棱角分明。一切都令人感觉恰到好处,却又透着疏离。

    “跟我来……”

    那声音仿佛魔咒,蛊惑着她,令她不自觉地将手放入他的手中。

    指尖触及,一丝暖意窜入心底。

    玄烛任由她这么牵着向前,那一点光亮越来越大,越来越耀眼……

    “哎哟!徒儿你醒了!恭喜恭喜啊……”

    玄烛睁眼便见到自家师父那张银色的面具。

    这话怎么怪怪的?怎么这么像话本里,女人生了娃娃之后,大家对她的恭贺之词?

    玄烛皱了皱眉,转头便见到立在床侧的炙羽,有些诧异。

    她还以为是她晕倒之前眼花,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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