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月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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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月曲-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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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及此,朱羡鱼握紧拳头,狠狠地在桌上砸了一拳。

    当年朱家在望州,何等风光。她朱羡鱼,虽比不得各国公主。但望州离皇城遥遥,她在望州百姓心中,亦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可,就是那个贱人!

    自那日她从城主府离开后,不只是谁将他们朱家得罪望州城主的消息,传的满城风雨。后来,传言那贱人摆了司东方大地的神尊为师。他们朱家更是成了过街老鼠。

    先前向他们采买夏布的人,皆将夏布退了回来。要债的人,也赶着上门催账。爹爹多年经营,付诸一炬。他们一家,也在望州城待不下去,只能一路南迁。

    谁知在路上遇见妖兽,家里人皆丧命于妖兽爪下,只剩下她苟活于世。

    她逃亡途中,遇到乐山长老,与他定下那等交易。损了四十年阳寿不说,还……

    这一切的一切,全是拜那个贱人所赐。

    不过好在,她如今在雅山,便是一般的嫡传弟子也不及她,弟子们见着她,亦需行礼,尊称她一声“阿鱼姑娘”。她现在的日子,比之在望州,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她决不允许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于雅山,仿佛一根鱼刺一般,卡在她的喉咙里,时时刻刻地提醒她,那些灰暗的过去。

    不一会儿,厉雷厉霆两兄弟便折返了回来。

    阿鱼朝着他们身后望了望,见没将阿年带回来,勃然大怒。

    “人呢!”

    “跑了。”厉霆回答到。

    “跑了?”阿鱼拿起桌上的茶盏便朝厉霆砸去。

    厉霆没有躲,那茶盏正好砸在他的额头上。殷红的鲜血,瞬间涌了出来,盖住了他的半边脸。

    “你——”厉雷拉过厉霆,查看他额头上的伤。

    朱羡鱼冷笑一声:“我什么?不过是这么点小伤罢了,你们这些修行之人会害怕?”

    “阿鱼姑娘,我们听从你的吩咐,只因你是师父的人。可你也别欺人太甚!”

    朱羡鱼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仰天笑了三声:“我欺人太甚又如何。在这雅山,我就是踩在你们头顶上。若是想要灵药,便得听我的。我如今只是打了他一下,你信不信只要我说一声,乐山长老便断了你弟弟的药。以后你便可以日日听到,他的惨叫声。那可都是因为你——”

    “你——”

    厉霆一把拦住厉雷,朝他使了个眼色:“哥,算了。”

    “哼!你们说算了便算了?既然那药被她拿走了,下个月你便别想再求药。再者,你们将我要的人弄丢了,我便再停你两个月的药。这三个月,你自求多福吧!”

    说罢,朱羡鱼转身进了内间。

    冬夜积雪,映着月光,给原本暗森森的小路,添了几分明亮与诗意。

    厉雷厉霆走在回居所的路上,脚踩在厚厚地积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你真信那阿年?”

    “嗯。”厉霆沉默了一会儿:“哥,我不想在受制于人。师父虽然对我们有养育再造之恩。可这些年来,我们提他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说出来怕你觉得我窝囊。我有时,午夜梦回,总觉得那些被咱们害了的人,在我耳边哭……”

    “那阿年能凭借气息,鉴别出爆阳散。且对于我们俩的经历状况,说得也丝毫不差。我觉得,这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机会了……”

    过了许久,厉雷叹了口气。

    “可她提出的那些要求……”

    “哥,我真不想再替师父做那些个事情了。本就打算等身上的毒拔除了,便离开雅山。所以得不得罪师父,我也无所谓。我以后只想过普通人的日子便好……”

    “阿霆,你还是天真。”厉雷在前面,亦步亦趋地走着:“雅山在人界的势力,何其之大。我们这些年修行,虽比之普通人厉害至极,可比之师父呢?我们身上有那么多关于师父的秘密,他能放过我们?”

    “阿年说,能保我们平安……”

    “哼!她?她连看见我们都要逃,还说什么保我们平安?”

    “哥,我信她。我刚刚追她之时,灵气有些躁动,感觉像是要提前毒发了一般。可就在她用灵气探寻我的经脉之时,也顺带将我的灵气安抚了下来。我觉得她,不一般……”

    厉雷听了,沉默了一会儿,终是叹了口气:“你决定吧,无论以后怎么,哥都陪着你。”

    厉霆露出一丝笑容,他已经许久没有这般轻松过:“谢谢哥。”

    “走吧。”厉雷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步超前走去。

    再说阿年,与厉雷厉霆两兄弟分手后,又在这密林里转了一圈,这才回了引鹤峰。

    只是刚回到留鹤居,就觉着有些怪异,却又一时不知是哪里。

    直至她洗漱一番,换了一身中衣准备上床睡觉。一掀开被褥,却被吓了一跳。

    只见予姝正衣衫不整地躺在她的床上,两颊有些病态的潮红,明显是中了有些许催情作用的迷药。

    而床单上还有一片血渍。

    阿年这才想到,哪里有些怪异。

    她本已经就寝,将门从内关上。而她被厉雷掳走的时候,是从窗户出入。但她回来之时,门确实从外面掩上的。这明显是有人进过她的屋子。

    且门外虽做了遮掩,却还是能隐隐看出一些痕迹。

    看上去,像是一个人,拖着另一个人。

    究竟是谁能?

    阿年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这哪儿还需要猜呢?人家已经迫不及待的来了。

    “师父,就是这儿……”

    “嘎吱——”一声,阿年的房门被推开。

    柔芷领着方善长老一走进屋子,便看到了身着中衣的阿年,与床上衣衫不整的予姝。

    此时予姝正巧转醒,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见着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屋子里三个人表情各异地望着她。

    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只穿着肚兜与亵裤,肚兜的锦带松松垮快地搭在锁骨上,随时都会掉落,春光乍泄。

    “啊——”予姝瞬间清醒了过来,扯着被子将自己包裹得紧紧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滚了下来。

    “我……”转眼见到面色阴沉的方善,予姝只觉得委屈至极:“师父,我……”

第71章 幽会() 
方善自己也不知为何,在见到予姝眼角的柔媚之时,会如此生气。

    修行之人并非像普通凡人理解的那般,不允许男欢女爱。而是因着修行,眼界渐宽,所以世人所耽之情爱,在修行之人眼中,就如同多穿件衣少穿件衣般的事情。

    他只有予姝一个弟子,所以他也曾无数次想过,若是予姝哪日遇上心悦之人该如何。

    那时的他,不过是付诸一笑,想着要给她多备些嫁妆罢了。

    今日他去见了蝉风,刚刚回到听鹤楼,柔芷便匆匆跑来过来告诉他,予姝半夜奔赴留鹤居,与阿年幽会,似乎还被阿年欺辱了,时不时发出一些呜咽声。

    当时一股怒气便从心中窜出,充斥着他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直至进了屋子,看到衣衫不整的二人。这股怒气再也控制不住,爆发了出来。

    这是为何?

    他不是拘泥世俗之人,他们二人若是两情相悦,他不会阻止。可为何他会如此生气?难道是因为,二人尚未成婚,便有了肌肤之亲?

    方善脑子里一片混沌,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最终停在了阿年身上。方善冲过去,揪起阿年的领子朝旁边一扔,右手一抖,掏出一柄通体雪白的剑,架在了阿年的脖子上。

    阿年没有还手。

    虽入雅山不过短短十日,但方善对她的教导与爱护,她铭记于心。

    那剑被方善的灵气灌入,散发出森森寒意。

    “师父,我与师姐什么都没发生,我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阿年假意惊慌地说到。

    柔芷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师父,我没想着竟是这样……我……当时阿年与师姐一同进入房里,不一会儿,房里便传来师姐的呻吟,我只当是师姐被欺负了,可我又打不过阿年……这才……”柔芷的声音越来越小,而方善的脸色却越来越沉。

    方善嫌恶地盯着阿年。

    那哪是呻吟,那分明是男欢女爱之时的媚声!

    “师父,我没有!”阿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柔芷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走到床沿坐下:“师姐,不要怕,师父在这儿……”

    “我……”予姝瞪大了眼望着柔芷。

    今日不是她告诉她,阿年被掳走,叫她过来的吗?怎的变成现在这样了?

    “师父!你快看!有血!”柔芷指着被褥大叫道,又连忙抓住予姝的肩,关切地问到:“师姐,你是不是受伤了?”

    这哪里是受伤!这是被破了身子的铁证!

    予姝呆呆地望着那一抹血迹,脸色煞白。

    方善额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手中的剑寒意更深。

    柔芷低下头,假意摸了摸眼泪,嘴角却有着笑意。

    今夜予姝将阿年叫去了听鹤楼,她便一直未睡,直至阿年回来,竟无意间让她看到屋子里有两个人影。

    她不确定是谁,又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的留意着。过了一会儿,那人便离开了,紧接着没多久,就见着一个黑影将阿年掳走了。

    那黑影她见着熟悉,是阿鱼姑娘身边的一名师兄。

    今日比试之时,听到了一些师姐谈论阿鱼姑娘。今日阿鱼姑娘命人将阿掳走,若是无人大舅,阿年多半是回不来了。

    她原本去听鹤楼想将此事告知师父,谁知师父不在,只有予姝一人。

    予姝得知后便匆匆赶来,她当时便起了歹心。用迷药将予姝迷倒后,解掉了她的衣衫,放在了阿年的床上。

    她原本是想着,让师父误以为二人有了肌肤之亲,阿年害怕被罚,独自逃走。这样,师父以后最偏宠的弟子,便只有她一人。

    可没想到,阿年却在他们二人赶来之前回来了,还只穿着中衣。

    无论如何,只要趁着师父暴怒之时,将二人解决了便行。

    “予姝,你说。”

    “我……”予姝还未从被破了身子的痛楚中缓过来,听到方善这么问,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可这在方善眼中,却是她默认了柔芷的话。

    “师父,师姐还未缓过神来。你……可否待会儿再问?”阿年开口说道。

    “你闭嘴!”

    架在阿年脖子上的剑又紧了一分,只差那么一丝的力道,阿年白皙细嫩的脖子便要被开道口子。

    阿年有些紧张,挺直了脊背。

    “呵,我当你真不怕。”突然耳边出现了一个清冷的声音。

    阿年眉头一皱。

    所以说,从刚刚去摘月峰,一直到现在,他一直都没走,一直就这么看着?

    一想到他看见自己狼狈地被厉雷厉霆追着,现下又这么被人用剑架着脖子,她心中便有些气恼。

    怎的她所有狼狈的模样,皆被他看到了呢?

    不过饶是如此,她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心,现下却安定下来,小心翼翼的眼神也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师父,您今日杀了我,也无非就是泄愤。可却让师姐从此蒙受冤屈了……”阿年转头看向柔芷:“那血并非师姐的,而是我的。”

    “师父,当时我在屋子里吐纳运气。有人偷偷摸摸进了我的屋子,将我砸晕。师父不信,可以看看我的额头,上面还有伤口。”

    方善一手执剑,一手撩开阿年的额发,那里果然有伤,且伤痕很新,应当是刚受伤不久。

    阿年轻笑一声:“我晕倒之前,还当是阿鱼姑娘报复。可现下这般场景,让我不得不怀疑,那凶手便是二师姐你啊……”

    “你胡说!那分明是师姐的元血!”

    阿年的笑意更深了:“二师姐,你不是说你不知道那是什么血,还以为是师姐受伤了?怎的现在又知晓,那是证明女子贞洁的元血了?”

    “且,你就这么希望那是师姐的元血?换句话说,你便这么希望师姐被破了身子?”

    方善并非愚钝之人,方才因着愤怒,一路上又被柔芷的话语所引导,这才在暴怒之下,认定了二人的苟且之事。

    现下听阿年如此一说,却冷静了下来。

    此事确实疑点颇多。

    方善朝床上看了一眼。

    予姝依旧用被子裹着自己,双眼空洞。似乎这边发生的事情,与她没有丝毫关系。她的脸上,只剩下麻木与绝望。

    方善心尖一拧,只觉得无比心疼。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柔芷辩解着:“我方才是没想起来,现下才想起,以前在……听我娘亲说起过!”

第72章 女子() 
“师父,我能证明我和师姐是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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