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剑1918- 第44部分

　　　　“这里我估计是桂军指挥部的位置所在”黄柯看着蒋先云道：“开战前，我想让你带一队官兵去这里搅合一下，敢去吗？”黄柯笑着看着蒋先云，他即是在考验此人的胆量，也是在考验他的军事素质。

　　　　“有何不敢？革命者何来贪生怕死？”蒋先云面无惧色。

　　　　“好，我已经让杨义兵选好了三十名广西籍的士兵，到时候你们换上桂军的衣服去。”

　　　　蒋先云认真的听着，眼神中放出一丝兴奋。

　　　　黄柯从怀里掏出那块赵小婉送给她的瑞士怀表，啪的一下打开：“这只怀表虽然携带不便，但却是分毫不差，现在给你了；现在是12点32分，我们在六点时发动炮击，在这之前，我想让你们把他们重要的位置点摸清楚，还有，一定要在炮击之前撤回来，明白了吗？”

　　　　“司令放心，学生定不辱使命！”蒋先云接过怀表，啪的一个立正转身走了出去。

　　　　会议最后，黄柯宣布了两条基本的纪律：只要投降，不允许任何人杀俘虏；不论何时，不准进入老百姓的屋子，违令者军法从事！

　　　　简答命令完后，黄柯点了一根三炮台香烟叼在嘴里，他猛吸一口提提神：“这一战关系到我们的生死存亡，务必一举击溃！所有官兵现在开始休息，养精蓄锐看来是不可能了，不过恢复体力肯定可以。去吧，让官兵们抱着枪睡觉。”

　　　　说完，众将都散去了，黄柯自己端来一壶浓茶，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喝完之后，他趴在桌子上，不一会就响起了一阵鼾声。

　　　　在革命新军开赴到梧州附近的时候，驻扎在梧州的军队已经观察到了这支部队的动向，对于这些不速之客的突然来访，他们的军事主官怎么也不敢相信，黄柯是冒着天大的危险敢率兵西进。

　　　　不过眼下的事实摆在那里，黄柯的一万大军分批驻扎，最前沿的部队距离梧州不过十来里，如果让骑兵进攻的话，不出半个小时他们就能够杀过来，难道他们真的是来这里进行军事演习的？

　　　　这个时候该怎么办？这些军事主官们也都没有了主意。这些情况和疑惑很快都汇集到了陆军总指挥老帅陆荣廷那里。

　　　　陆荣廷听了之后一个劲地破口大骂：“对面领头的是不是黄柯那个小学仔？这个小学仔以前曾经在我们门下求过我，没想到不出几年的时间，他倒是成气候了？听说陈炯明都是被他带兵赶走的？”

　　　　站在陆荣廷旁边的督军莫荣新笑了笑，他叹口气问道：“老帅也认识此人？”

　　　　陆荣廷没有好腔“是有过几次见面，我当初想把他招在麾下，没想到这个小子不买账，他娘的一个大滑头！”

　　　　莫荣兴点头：“不仅是滑头，还有几分胆识。几年前在广州的时候，这个人还去找过我。当时是为了学生运动的事，不过他也算是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手里头只有几十个护兵的时候，就敢去跟日本人较劲，当即开枪打死日本人，后来我带兵去搜查，一直没有找到，这不想又冒了出来！”

　　　　“哈哈”陆荣廷大笑两声：“小学仔还有几分胆量不用说了，他这次哪里是搞什么军事演习，分明是要吃掉你我兄弟的。好吧，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小学仔究竟有什么本事？”

　　　　说完，陆老帅冲着外面喊来了卫兵，一个披挂齐整的卫兵跑了进来。

　　　　“听着，现在命令所有部队进入战斗准备，枪支弹药都发下去。盘查附近所有的可疑人员。老子就不信了？在广西的地盘上，一群学生仔还能翻了天？”

　　　　命令下达，很快得到了执行。桂军驻守的军队已经开始全部动了起来，官兵分发弹药，双岗哨也加强了，炮兵也都摘下炮衣，昂起23度的角度瞄准前方。新革命军派出去的侦察兵有的甚至跟桂军部队展开了短暂的交火，整个下午的时候，零星的枪声不断响起，双方交火的时候都有损伤，但大战前的紧张气氛却是已经显现。

　　　　不过黄柯依旧按兵不动，他在等着炮兵抵达预定位置。黄柯的这个炮兵营都是一些克虏伯75毫米野战山炮，最大的射程都是在5公里左右，比不上那些个大口径的加农炮，所以要想有效打击，必须把炮兵位置推到战斗前沿。

　　　　可山炮也有山炮的好处，体积小，重量轻，利用骡马在这些水田网里行动很迅速，炮兵营整体的推进速度也很快。

　　　　黄柯觉得这又是一步险棋，把炮兵推到最前沿很容易就被桂军的步兵给吃掉，这一个炮兵营的战斗力还不如一个步兵连，考虑到这一点，黄柯还死活派了宪兵队去保护炮兵营。

　　　　不过这不是万全之策，他知道这时候要稳住陆荣廷。想着之后，黄柯决定修书一封托人送给陆荣廷。

　　　　仗义每多屠狗辈，无情最是读书人；其实黄柯心里头明白，陆荣廷这类的军阀谈不上坏，也谈不上好，只是他们阻碍了北伐的进程就必须消灭，至于他们本人，黄柯倒是觉得是可以交朋友的那种。

第028章　啊朋友，再见！（）　
“老帅吾兄，见字如面，自上次广州一别，匆匆已过数个春秋；遥想当年火锅前纵横谈论天下之事，谈笑风生风华正茂，不禁内心涌动澎湃不已，唏嘘不已。”

　　　　“当年吾沦落街头，幸得贵兄相助，老帅大义，余弟丝毫不敢忘记；今日刀兵相见，实乃各为其主，不得已为之；余弟念及当年旧情，特休书一封送至老帅面前，恳请老帅三点在两军交界处与余见面商谈；届时之后，再刀兵相见。余弟黄兴华奉上”

　　　　黄柯这种古文水平也只能写出来这种半文不文的四不像，通宵古文的属下想要提笔润色一下，黄柯却拒绝了。他知道陆荣廷也是一个大老粗，写的太深奥反倒是弄巧成拙，倒不如就这样简单明了来的痛快。

　　　　落款的时候，黄柯拿起毛笔写下了自己龙飞凤舞的名字；差人送过去之后，不出一个小时的时间，陆荣廷就看到了这一封书信，看着上面的措辞和邀请，陆荣廷看后大笑了起来。

　　　　“小学仔果然是小学仔，竟然还敢派人来跟我送信？你们都看看，他在信上说的什么？哈哈，邀请我去赴宴，商谈什么昨日情谊，哈哈。”

　　　　陆荣廷说完大声笑了起来，莫荣兴几个军官看过之后皱起了眉头，“老帅，这黄柯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就是啊，在这个时候送这一封书信是什么意思？他明知道您不会前去赴宴的。”

　　　　“谁说我不去了？”陆荣廷转过头对着莫荣兴一干军官道：“黄柯到底是个聪明人，他的部队长途奔袭，到了这个地方的时候已经是疲惫不堪；现在写信把我约出来，我想这小学仔是为了给他的队伍行动拖延时间。”

　　　　“那老帅的意思是？”莫荣兴脸色变了：“既然已经看清了黄柯的企图，倒不如将计就计，在赴宴地点我们埋伏一支伏兵，到时候把黄柯一举拿下。”

　　　　“说的轻巧，那黄柯难道就真的去赴宴？”“黄柯赴宴的时候，肯定也会提放着我们埋伏的伏兵，我熟悉交战中间地带植被稀少，两边除了少许的几户人家外，根本没有什么东西，不可能埋伏伏兵。”也有督军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倒不如让人假扮老帅前去会面，到时候炮兵准备，只要黄柯一出现，咱们就给他来个‘挂鞭炮’；到时候就算黄柯有三头六臂也给炸成稀巴烂了，哈哈”

　　　　各个督军军官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起来，一时间他们也没有好的主意或者是建议，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们谁也不愿意，或者不相信陆荣廷真的去赴宴。

　　　　“我当然要去赴宴，黄柯这个小学仔也肯定会去赴宴。”陆荣廷下定了决心，“既然他想用宴会换取时间，我们倒不如顺水推舟，来一个将计就计。”

　　　　说罢，陆荣廷对着众将命令道：“莫荣兴，你带着两个团迂回到新军的后方驻扎；黄柯带过来的这些兵是孙逸仙手头上的所有兵力，我们只要把他们包了饺子，他们不仅没有援兵，更加是无路可退。”

　　　　“老帅高见，属下定当包抄了黄柯。”

　　　　陆荣廷向来就是个性很强的人，他知道黄柯的心思，黄柯也知道他的心思，可两个人偏偏谁也不愿意去认输，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认输，对于这两个人来说都是丢人，所以在下午三点没到的时候，两个人都各自带上一个警卫，如约的出现在了两广交界的那个小村庄里。

　　　　“老帅，好久不见啊，近来可好？”黄柯拱手笑迎像是一个许久未见的老友一样热情。

　　　　陆荣廷没有拱手，他冲着黄柯的笑脸冷冰冰的挪开，走到座位前面后，只是一屁股坐下，然后招呼着店里的伙计上茶。

　　　　黄柯站在门口细细打量一下，陆老帅穿着一件浅绿色的桂军竖领军装，腰里系着一张手掌宽的牛皮武装带，脚上也是一双铮亮的马靴，马靴上的马刺还未卸下，看来他也不打算久待。陆荣廷只带了一个卫兵，那卫兵虽然不是虎背熊腰，却是典型的广西汉子，黝黑的皮肤上肌肉发达，刀条子脸上青筋条条蹦出，腰里挂在两把驳壳枪都是张开机头，脚上一双软底靴看得出来此人是出身行伍，走路时左右张望，一副周围部署尽收眼底的角色。

　　　　黄柯这边也丝毫不输他的气势，黄柯穿着新式立领军装，虽然已经是春天，他还是披了一件单薄的大衣，后面的十四仔这段时间因为天气转热刮了一个秃瓢，虽然也是不高，可却是结实有力。除此之外，十四仔腰上除了一杆端枪和一杆花机关外，还外带那条祖传的马鞭子。

　　　　“果然是胆识过人，没想到老帅还真的来了！哈哈，好，那我就履行承诺，今天我请你喝酒”说着，黄柯捋起袖子对着小店的老板大声的喊道：“老板，有烧酒没？上一壶，再来几盘子拿手菜。”

　　　　黄柯用着极具北方的腔调喊话让老板琢磨了好一会才明白，没过多久，一瓶烧酒和一盘子用近乎脸盆装的牛杂水端了上来，黄柯拿着开始给陆荣廷斟酒。

　　　　陆荣廷倒是毫不客气的接受了黄柯给他倒酒的这个事实，他双手伏在膝盖上，脑袋歪着冲着黄柯道：“黄柯，你小子也算是有几分胆识，我当初没有看错人。记得你说你要去办报纸，我说过你仅仅区才办报纸”

　　　　“如果你不是跟了孙逸仙，如果是跟了我，恐怕你现在是个督军。可惜啊，我虽然有识人的慧眼，却没有留人的好运啊，说说吧，为什么单单就投了孙逸仙？今天带着这些兵，是不是要来跟我投诚的？”

　　　　陆荣廷说话间也不忘记吃菜，他夹起一大块牛下水放在嘴里，就着一口烧酒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

　　　　对于陆荣廷的问话，黄柯没有正面回答，他小小的呷了一口杯子里的烧酒，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老帅，当年咱们兄弟之间的情谊黄柯没齿难忘，只是如今各为其主。今天我约你前来，就是为了说明白这回事。看来眼下你我刀兵相见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让你带兵投诚和我去带兵投向你都是不可能的事。”

　　　　“那你今天约我来做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叙叙旧情？还是为了体现出你的君子风情？”

　　　　陆荣廷挑起眉毛看着黄柯，其实对于黄柯那点小算盘，他比谁都明白清楚，只是他不想这个时候就戳穿，不然接下来还怎么谈下去？

　　　　黄柯摇摇头：“叙叙旧情是一方面；此番请老帅出来，是为了还你的一个人情，也算是愚弟表的一点心意了。”

　　　　“人情？什么人情？”陆荣廷不知道黄柯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老帅果然是贵人多忘记，人情我黄柯欠你的，并且还是大人情。”黄柯站了起来说道：“几年前在广州的时候，老帅曾经救过我的妻子；现在我和老帅在战场上相见，我也效仿一下古人，见到贵军之后来一个退避三舍。”

　　　　见陆荣廷有些不明白，黄柯笑了笑道：“我的部队后退几十里就不必了，毕竟现在不是古代了嘛，退去三十里也就是一会的事；不过我可以告诉老帅我们新革命军发动总攻的时间是今晚八点。现在距离那个时间还有三个多小时，老帅回去之后可以做一些准备。”

　　　　什么？你把总攻的时间都告诉我了？陆荣廷有些不敢相信，兵不厌诈这句话是有道理的，谁愿意把自己队伍的去向摆明了，这不是出招之前先告诉你吗？不过可信度就难说喽。

　　　　陆荣廷轻蔑的笑了笑，你在这里跟我打马虎眼，老子的部队已经迂回过去给你包饺子了，到时候咱们看看谁厉害？

　　　　想到这里，陆荣廷倒是有几分怜悯起来，要说黄柯也算是个人才，如果能够收归自己的麾下，岂不是如虎添翼。

　　　　只可惜啊！叹息和惋惜都没有用，陆荣廷眼下最要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