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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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州江山-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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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公主再生气,也不会纡尊降贵跟个晚辈论短长,孟建山就代她言道:“人是府里的人,也是公主抬举的,但更是你们的人!他在公主府做的是闲官,难得见一面,他在你们那也是这样散漫?他在外面做了什么事,我们又怎么知道。而且他本人就在府里,是非曲直,将他叫来问一问便知。”

    宁家人谢罪道:“安排他夹带私货的是总社的几个败类,已经被禁锢起来。货是他们惹的,就由他们去了结,只是惊扰了姑母,侄儿万死难赎。”

    宁崇玉道:“我倒是不打紧,这些年见的还少吗,只是,哼,这件事你们还是好好查查。”

    孟建山道:“缉私局里就没有你们的耳目吗?”

    宁家人尴尬地笑笑道:“自然是有的,宁州哪里都有咱们的人,但今日的行动是上面派员督办的,而且一开始就把我们的人支开了。”

    宁崇玉嘿然一声冷笑,忍不住说道:“明白了,这是有人不想让我在宁州呆,怎么处置这件事你们不必再问我了。宁州,宁州,原来也不安宁啊。”

    来人一脸的尴尬,唯唯诺诺,起身拜辞而去。

    “他们为什么不去查总社的那个莫管事?”宁家来人走后,孟建山提出自己的疑问。

    宁崇玉眼中闪出一道寒光:“你还看不出吗,这是有人不想我让我安身,故意搞出的事。”

    孟建山却摇摇头:“你又多心了,我看事情没那么复杂,这是有人投石问路。”宁崇玉笑了,骂道:“老东西,你又自作聪明,这不是一回事吗,投石问路为的是什么,还是不想让我安身,结果都是想把我撵出宁州。”

    孟建山道:“那要不我们就走吧,去洛阳,享清福去?”

    “要去你去,宁州是我家,我在自己家里呆着,谁都别想赶走我。”又道,“老东西,连你也来气我,罚你今晚不准吃饭。”

    公主笑了,她跟孟建山之间已经有了难以割舍的亲情,哪里舍得真不让他吃饭。

    (本章完)

第50章 劫() 
李默是稍晚一些的时候得知小七、二胖和奎四出事的,三个人都被宁州税务缉私局的人扣押,宁州税务缉私局不仅公然扣押了三人,还对三人动了酷刑,奎四身子弱,熬刑不过直接昏迷,小七熬不住刑,什么都撂了,二胖什么都没说,所以被打的最狠。

    税务缉私局的人还要来抓李默,被公主府卫队轰了出去。

    李默虽然没有被缉私局的人带走,却也失去了自由,他先是被孟建山的徒弟控制在小院,然后又被宁家人带走。

    这些人自称是东二院的,东二院就是宁州监察处,昔日宁威为横山王坐镇宁州时设监军院监察官吏和军队,监军院设在王府东侧第二个院子里,故以“东二院”为代号,宁瞻基失宁州后,监军院改组成监察处,仍以东二院代指,司监察之责,宁家机构里总管以下伙计违纪犯罪皆由东二院查办,权势极大。

    来人取黑布一条将李默的眼蒙住,押着他上了一辆黑油布马车,辗转来到城郊,将他关在一个独立的小院里,内外戒备森严,既不可能让他脱走,也绝了有人来营救他的可能。

    李默把控不住自己的命运,他的命运正如一叶扁舟,飘荡在茫茫的冰海上。他想起了临行前赵破阵对他的交代,赵破阵说宁州的水很深,千万要注意。

    他一度也是谨言慎行,但到底定力太差,为了区区一套宅子,就这么跳进了别人挖好的坑,坑了自己不说,还坑了好兄弟,坑了公主。

    李默悔恨的想死。

    但现在即便是想死也不可能的,他身无寸铁,又被人盯的死死的。

    在忐忑、无助、悔恨、焦虑中度过了三天三夜,第四日黎明时分,小院的门开了,一个阴沉着脸的灰袍中年人袖着双手走进来,他留着平头,是典型的宁家管家打扮。

    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健壮的汉子,也是袖着手,他们穿着青色的长衫,也留着平头。

    他们可能是奉命来杀他的,也可能不是,不管是不是,李默都必须面对。

    “事情查清了,原来这是个误会。你的那三个不成器的手下盗窃了你的令牌打着公主府的旗号干走私的勾当,所以这件事不干你的事,责任得由他们来负。”

    李默道:“不,这不公平。”

    “你还嫌你搞的乱子不够吗?”

    来人说话的嗓音有点哑,不知是因为劳累,还是天生如此,听着极不舒服。

    “事是我做的,我怎么能让兄弟来承担,所有罪责我一力承担。”

    “你?”来人嗤地一声笑,“你若担得起,我绝不阻拦。可惜你不能。”

    他四下一顾,问:“这里还住的惯吗?”

    这简直是侮辱,谁能住得惯这种地方?但李默的这间房的确还算整洁。

    “做了宁家伙计,你的命就不全是你自己你的了,你要学会顾全大局。去向公主磕个头,然后去宁安书院报到。”

    然后他又补充了一句:“你乖乖的听话,他们就不会死。”

    李默心灰意冷的来到公主的佛堂,没有见着公主,门关着,孟建山带着几个弟子守卫在廊下,他手持一杆铁镗,威严的像一尊天神。

    李默深感愧疚,因为是他给公主捅了篓子,抹了黑。他跪下来,诚惶诚恐地给公主叩了三个响头。

    转过身来,在宁家人的监护下暂回自家的小院。

    在缉私局的大牢里,二胖因为嘴硬被强逼着签字画押,做成罪状直接发配云中军前为奴,奎四最是硬气,把一切都扛了,所以被发配独城军前为奴。小七骨头最软,挨了两顿打,就来了个竹筒倒豆子,该说的不该说的,说了个干脆,反而得以保全。

    他被放了回来,鼻青眼肿,上嘴唇肿的像半片火腿肠,脸上的伤是精心处理过的,身上的伤更加触目惊心。

    他浑身发抖,手不停地颤抖,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七是半途招了的,尚且如此,奎四和二胖是何结局,李默已经不敢想象了。

    缉私局的人把小七移交给公主府,并特意告知小七有重大立功表现,建议从轻发落或免于发落,公主府的人把小七丢在李默的小院门外就走了,他们不想再见这个人,已经决定打发他跟李默一起滚去宁安书院,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

    四周无人,小七终于绷不住了,他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抱着李默的大腿,连声说:“我实在是熬不住了,我全说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全说了。”

    李默道:“说了就说了,谁让人家拿着鞭子呢。”

    若是李默打他骂他小七还能接受,他越是这样,小七越是五内俱焚,不知所以,他想到了死,想一头撞在墙上碰死,又怕疼,想跳井,又怀疑井里没水,真是纠结的很。

    李默站起来,扶起他,说:“我不怪你,皮鞭下的英雄不好做,至少你没有主动出卖兄弟,也没有攀诬兄弟,所以你仍然是我的兄弟。是兄弟,就不要有外心,我原谅你了,你也要振作起来。”

    小七用袖子擦了眼泪,抓着李默的胳膊,因为激动指甲直接扣进肉里,凶狠地说:“我发誓,一定要报仇,一定要报仇!”

    李默却风轻云淡地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活着,就有机会。”

    这时间林哥儿已经把李默兄弟五个的行李都收拾了起来,装在一辆板车上。

    那天因为李默打发他去大东商栈公干,林哥儿躲过一劫,是大东商栈的孙大东庇护了他。

    他抹着眼泪对李默说:“咱们在银柜开的户头被查封了,所有的钱,包括从长陵带来的那三百贯都被没收了。咱们又成穷光蛋了。”

    李默笑着安慰道:“没收了就没收了,钱财乃身外之物。至于穷光蛋,哈哈,就算有那三百贯咱们也是穷光蛋,如今无非是穷的更彻底一点。”

    然后小声问:“你该不会把所有的钱都存进银柜了吧?”

    林哥儿点点头:“都存了,不是你说要绝了小七出去干坏事的念想吗?”

    李默啊了一声,道:“你这孩子,真是,实在啊。不过也没关系,宁安书院里管饭的。”

    林哥儿嘻嘻一笑,拍了拍腰包:“另有小金条两根。”他压低嗓子说:“孙大东给的。”

    李默点点头:“危难之际见真情,孙大东这个人不错,你们帮我记住。”

    遥遥看见杏儿拎着一个大包袱走了过来,李默强笑道:“杏儿,还是你有情有义,不离不弃啊。”杏儿把包袱塞给李默,耸耸肩说;“别傻了,我是张少使派去监视你的,你完蛋了,我可不能跟着你一起完蛋。”

    李默撇撇嘴:“你这女子,说话这么直接,多伤人呐。”便又道:“那这个包袱里,是你给我做的衣裳。”

    杏儿很老实地回答:“不是,都是你送给我的衣裳,劣质货,我不稀罕。”

    杏儿走了,走的风轻云淡,头也不回一个。

    李默在兄弟面前折了面子,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两声,道:“戏子无情,蛮女无义啊。”他一本正经地告诫两个兄弟:“蛮女未沾王化,生性野蛮,无情无义,你们记住,以后千万别娶蛮女为妻。都记住了吧。”

    小七和林哥儿憋不住嘿嘿笑了起来,只是笑的比哭还要难看。

    (本章完)

第51章 宁安书院() 
宁安书院位于宁州夹城的西南,占地四个坊,是宁威为横山郡王时聘请当世大儒创办的,最初只是宁氏家族的公学堂,凡宁氏子弟都可以免费入读,不仅不收学费还提供津贴资助,经过六十多年发展,宁安书院早已是脱胎换骨,不仅规模和学生数量扩大了十倍。

    办学的目标也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这里已经不再仅仅是宁家子弟的家族学堂,而成为整个宁州人才培养和输出的基地。

    除了培养人才,这里也成了许多像李默一样犯了事,但又不便一棍子打死的失意人士的庇护所,这些人被集中起来,由专人管领,组织攻读圣人经典,修身养性,以图将来。

    这样的班又被称之为“修身班”,是宁州书院一个很特殊的所在。

    李默一进校门就和小七、林哥儿失去了联络,林哥儿身材较高,被编入书院巡防队,当保安去了,小七则被编入后勤队,扫地、掏粪、浇花、喂猪。

    修身班的主要课程就是重读圣人经典,第一堂课就是讲授《论语》,对《论语》李默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知道那是春秋时鲁国孔子和弟子的言谈辑录,因是言谈录,故得口耳相传,虽经秦始皇的焚书坑儒,仍然能留存于世,自汉代起流传的版本主要有三,鲁论语,齐论语和古论语,篇目和字数上略有出入。

    李默熟悉的是鲁论语,共二十篇,但他手上拿的这本《论语注疏》却是二十二篇的。李默从来也不是严肃做学问的人,所以懒得去研究他的版本学。二十二和二十,对他来说仅仅只是数字上的差异。

    传世的《论语》文本大同小异,但对其意思的理解可就千差万别了,这本《论语注疏》时刻都在向他的读者灌输一种思想:仁者爱人,刚健有为。

    讲授《论语》的是宁安书院的修身训导宁是真,一个鬓角花白、面色红润的小老头,嗓门很大,气量很足。

    修身班的学生都是些被贬的失意之人,鼓舞士气,让学生们重新振作,显然是很有必要。

    而且这位宁是真的身份也很特殊,他是宁瞻基胞弟宁松的嫡子,论说这个人年纪也不大,不知为何搞的鬓角花白,难道是因为用功过度?或者是曲解圣人之意遭了天谴?

    但不管怎么说,让宁瞻基的亲侄儿来讲这堂课还是用心良苦的,这至少证明宁家并没有忘记他们,他们的失意是对过往过失乃至罪责的一种承受,经历了这场淬炼,他们仍然有机会重新站起来,重新得到宁家的重用,他的人生仍然是有希望的。

    宁是真的讲课非常有感染力,即便是李默这样前世就不怎么好学的学生此刻也竖起耳朵来听,课后宁是真布置了一篇作业,要众人就论语里的一句话“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写一篇八百字的理解。

    说到写文章,可把这些人急坏了,这期修身班的许多人都是像李默一样的武职出身,打架斗殴、惹是生非是把好手,舞文弄墨,实在是难为了他们。

    李默也是挖空心思,绞尽脑汁,憋了一天一夜才写出八百字,字就不说了,写的还不及八岁小童,立意嘛,娘的,这样的狗屁文章竟然出自他李默之手,完全不知所云好吧。

    不过时间紧迫,李默实在来不及再斟酌了,就把这狗屁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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