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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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雪-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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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睥睨十方?不错,这名字好,听着还行!”大半军士diǎn头赞同,夸得那军士满面红光,也有几名军士犹不知足,“先别急,大家再想想,説不定突然就蹦出个更好的,哦既然是把敌军杀个哭爹喊娘,那就叫鬼哭狼嚎阵,或者就叫四面哀鸿我长笑大阵,怎样?这名字够长够威风吧?大家还摇头,那就叫”

    “就叫睥睨十方!”将实在听不下去了,毅然止住了那几名军士的灵思泉涌,“不要再想了,睥睨十方就睥睨十方!能想出一个也不容易,就用这名字!让人听了不楞神就行!”

    见将似乎对这名字颇为偏爱,那几名军士也无异议,既有了阵名,大家更觉振奋,当下便要立即演练阵法。

    新军统领窟哥成贤,汉军统领唐庭絮,卫龙军关山月三人在一旁听着众人议论,一直都未开口,见军士们兴致勃勃的开始操练,唐庭絮沉吟着向将问道:“将王,此阵虽然精妙,但末将以为似乎仍有缺失,冲杀之时万一有人脱阵,而阵中同伴又一时不及补位援手,那就会牵动全阵!”

    听唐庭絮当场指出阵法缺失,将毫无愠意,反diǎn了diǎn头,“唐统领不愧是汉军之首,见事先思其劣,你看的很准,其实任何阵法都有破绽,我这十人阵也难例外,凡军攻阵法,士卒为阵之本,布局为阵之形,攻守为阵之形,进退为阵之足,士气为阵之胆,而这些只要日夜操练,就能减少对敌时的破绽,但这阵法中还最重要的一环,那就是阵之魂,这一环才是任何阵法的要害,若不能掌握阵之魂,即便有再艰苦的操练,仍不能发挥阵势作用!”

    “阵之魂?”四周的喧闹忽然止息,军士们全都静了下来,紧张而又专注的盯着将,不知将口中阵之魂是为何物。

    “阵之魂?”甚少开口的窟哥成贤忽然道:“将王,您所説的阵势之魂可是指阵中十人攻守进退之时的默契?”

    将转过脸来,目光炯炯的直视窟哥成贤,“还是我四哥有眼力,七万北营军,单单挑了你做统领,单只这份见识,就有名将气质!不错,这默契二字便是阵之魂魄,任是操练稔熟,甲坚兵利,若做不到默契二字,那这阵势就形同虚设,一无用处,只有阵中十人做到心有默契,十人如一,才能使此阵之魂带动全阵,披坚执锐,但这默契二字説来易懂,真要做到却是千难万难,各位”

    将的目光移向众军士,高声道:“你们可能做到心有默契?恃此阵魂用之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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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岂曰无衣 (一)() 
日期: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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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国雪第四十六章:岂曰无衣(一)

    “默契?”军士们面面相觑,将的意思他们都能明白,也从心里认同,交战之时若无同袍配合,再勇猛的人都不能与千军万马相抗,可这道理虽然人人能懂,却不是只凭操练便能使全军心有默契,更无法用言语来回答,总不能几万人当着将的面抱在一起,以示默契吧?

    “你们知道无衣吗?”将缓缓而问。

    “无衣?”军士们更奇怪了,心想将正问大家能否以默契为阵之魂,怎么忽然又转问起无衣来了,无衣?有几名军士默念着这两字,心里陡然生寒,无衣?那不是没衣裳吗?难道将王他他想让大家在这个时候把衣裳都脱了,互相赤条条来去看上一遭,算是同荣同辱,以此增加默契?可这军营里清一色的粗汉,这有什么好看的?今天这日子看来是麻烦了!

    “别胡想!”唐庭絮制下的汉军们都知道无衣之意,见这些辽军神色怪异,其中一人大声解释道:“无衣是我中原古时的一曲战歌,我中原军士,几乎人人听过这曲无衣,这是中原军魂,只有英雄方能传唱,容不得人胡乱揣测!”

    “不错,无衣古曲是古时战歌,也是中原军魂!”説及无衣,将的神色霎时庄严,仿佛有一道积累千年,铿锵硬朗的兵戎锐利正从他口中诉来,“无衣是春秋战国时期的秦**歌,既是秦军战歌,也是秦国国曲,当时春秋,秦国如若独夫,以一国之力独对六国合纵,而秦**士便是唱着这首无衣,挽臂袍泽,纵横春秋,大败六国,一曲无衣,流传千载,曲分三段,复沓而歌,以古朴歌意唱响军甲男儿互唤互励,同仇敌忾,仗袍泽在侧,与千军万马酣然一搏的慨然豪气!而且无衣虽为古曲,但创出此曲的人并非什么文人学子,而是秦人军士,所以无衣全曲词朴意赅,闻歌知意,只要听过这曲无衣的军士,都会铭记于心,一世不忘”

    将走到那名出言解释的汉军面前,问道:“汉家兄弟,你叫什么名字?你似乎对这无衣有很深的感触,你听人唱过这无衣?”

    这汉军年纪颇轻,二十余岁,见将问及,忙行礼道:“在下常荆,少年时曾在家乡听几位老卒唱过无衣,后随家人移境于辽后再未听过此曲,未想今日竟能在此听将王説及这赳赳秦风!”

    “赳赳秦风!”将长笑道:“説得好!这等战国意气,即便流转千年,也不会有一分淡薄”将面色微微一动,又问道:“似无衣这等战歌,不同坊间靡音,若非触景生情之时,少有人唱,你既是听几位老卒所唱,那你的家乡莫非也曾遭战事?”

    “盛唐之后,中原何处不燃战火?”常抉情一郁,想到家乡乱世,忍不住咬牙切齿的説了一句,“如将王所説,我对这无衣的确感触极深,因为我听人唱此曲的那一天,正是我见识英雄之日!”

    “哦?”将微微一怔,随意一问,却似乎勾起这汉军的心事,便又问道:“可以跟大家説説那一日的事情吗?”

    常驹一犹豫,diǎn头道:“当然可以,老实説,我一直盼着能让人知道此事,只是身居漠北,无人可诉。”

    将随口一言,此时倒被引得好奇,一笑道:“那今日就能遂你心愿,有这五万同袍愿听你説起这英雄之事,也让我等见识一番,此人究竟有何作为,能使你念念不忘。”

    原虎与这常荆相熟,见他説得郑重,随口道:“xiǎo常,平日看你闷葫芦似的,没听你説起过有这么一回事,今日倒是来了兴头,什么人让你这么惦记?若只是那些街头斗殴,窑子买阔之辈,那就不必提起,免得误了大家兴致”

    “不许胡説!”常荆虽与他交好,此时却似被触及要害,勃然变色,“你才是窑子买阔之辈,世间自有英雄,你无缘得见,竟敢信口辱人!”

    原虎吓了一跳,一句玩笑话却被常荆厉色斥责,又当着全军之面,顿觉脸上挂不下去,便要还嘴相骂。

    “原虎,你闭嘴!”将大声呵斥住他,“常荆説的对,你无缘得见,难道世间就无英雄,不得信口辱人!”又转头道:“常荆,尽管説出你的见识,若有人取笑,我替你做主!”

    “是!”常灸气略平,不再理睬原虎,慢慢道:“在下是中原应天人,自唐末之后,中原几十年来都是遍地烽火,无处不乱,在我年幼之时,被唐太宗平定的一群高昌余孽趁机为乱,贼寇沿黄河西北而来,偷入中原劫掠,这群贼寇来势汹汹,足有数千人马,可恨的是中原那些诸侯只知拥兵自重,互相牵制,面对外敌却是睁眼闭眼,结果被那群高昌人一路劫掠,竟深入到应天城外,数千人在城外数里之地公然扎营,只等天黑便要破城,应天守将惧贼势大,弃城而逃,其余官员和守军见主将弃城,他们也跟着一起出逃,这一来城中顿时人心惶惶,都道灭ding灾临,幸得城中一员副将不忍应天父老受贼欺凌,不但独守城中,还征集城内卸甲老卒共一百人,决定傍晚出城,伏击高昌贼徒,因城中军械都被逃跑的守军带走,许多老卒手上只能拿着铁锄棍棒,穿着布衣粗裳参战,那位副将为激励老卒,就把自己的长枪配剑,盔甲坐骑都分给了别人,可惜,那时候我年纪太xiǎo,也没有问一声这位副将的名字,只知道他好象是姓江,于是大家都叫他江将军,江将军年纪很轻,不过二十来岁,胆气却大,那一天应天百姓的贼寇攻城,大家都是面色紧张,心神不宁,只有江将军脸上一直带着微笑,他还笑着説,外敌入侵,本该由朝中大帅领精兵出征,他只不过是区区一员副将,却能适逢此战,身边也有一百老卒为伴,立下乱世男子皆渴立之功,可算老天青睐♀应天城里无力参战的老弱妇孺们钦佩这位临难挺身的年轻将军,又知破城后谁都难免一死,所以大家都手持木棒扁地于城内,我爹也是归乡老卒,可他当年在战场上被砍断了一条腿,无法随江将军出城,但他説要我亲眼目睹血性男子,于是我爹便抱着我在城头观战”

    “你爹也是位血性汉子!”将轻轻的説了一句,一贯凶悍的神色间现出罕有的温和。

    常荆感激的看了将一眼,继续诉説往事,众人虽未身临其战,但看见常荆説及那位副将时由衷的敬仰神情,心知那一夜的守城之战必是激烈,都生出兴致,里里外外的围成了数圈,因练兵场上的人实在是太多,而常荆初次在这许多人前説起往事,略觉腼腆,也不敢放开声音,怕外面的人听不清楚,挤在里面的军士连口大气也不敢喘。

    见此情景,将嘴角微泛笑意。

    常荆对这往事説得极为详细,想来那一夜的事在他心里必是印象极深,“那一天傍晚,我亲眼看着江将军出城,他手上只拿着一根削尖的木棍,穿着一身敝陋皮甲,**骑乘的不过是一匹驽马,身后也只随着一百老卒,可他的神情却象是手持锋锐钢枪,腰佩龙泉宝剑,全身披挂整齐,骑乘雄伟骏马,如凯旋般昂首出城,走到城下时,江将军忽然跳下坐骑,从怀里摸出一块贴身而藏的玉佩,xiǎo心翼翼的埋在了城门内,埋玉佩的时候,他的神色变得很奇怪,好象是辞别,又好象是伤怀,大家知道这一定是他的心爱之物,不愿落入贼人手中,説不定还是哪一位女子送给他的定情物,看见始终在微笑的他忽然变得伤感,于是就有几位老人走上前,愿替他保管玉佩,等他杀敌后归还,万一不测,大家也会想尽办法替他把玉佩还给他的亲人,谁知江将军却笑了笑,很平静的説,‘我的亲人,不就是你们吗?今日能为守护自己的亲人出城而战,我很得意。’説着,他又轻轻抚摸埋玉佩的土坑,淡淡道,‘这块玉佩是别人给我的,也一直是我至爱之物,你们记住我埋玉之地,若我无命归城,就把它留给有缘人!’”

    説到这儿,常荆忽然叹了口气,低着头不説话,似在回忆那位江将军埋玉佩时的神情,而四周竟也无人催促,或许,大家都能想到,那一块玉佩,必是一位红颜留于这姓江的少年将军,而这位江将军在锐身赴难之前静静埋玉,在他心里,填埋浮土的一霎,想来也惟有黯然离别之惜吧?只是,纵是不舍,他也依然出城。

    沉默了好一阵,常荆才又开口道:“埋完了玉佩,江将军便跨上坐骑,带着一百老兵出城,一出城门,他便叮嘱城中百姓立即紧闭城门,从城内锁死门闩,决不可出城,他还説,今夜一战,不为胜负,生死不念,只为摧敌猖狂,灭贼气焰,因为即便中原百年乱世,也不容外寇肆虐!所以就算他战死城外,也要杀得高昌贼寇元气大伤,再不敢起犯我中原之心,城中百姓只要不开城门,定能渡过此劫!他还説,若大家要为他收尸,只需以一张旧皮相裹,埋入土坑,因为马革裹尸正是武人求之不得的归宿,听到江将军説出这样一番话,城中百姓的心里都沉甸甸的,好象是压着什么似的,很难过,谁都説不出话来,但大家都抬着头,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江将军,看着那一百老卒,那时候,我爹站在城楼上,把他那条断了多年的腿紧靠在城壁上,竭力站直了他的身躯,还把我高高举起,让我能仔细看清楚江将军的样子,我爹説,我一定要把江将军的涅永远记在心里,我被爹举着,大半个身子探出城楼,看着慢慢走出城外的江将军,我嘴里忽然大叫起来,也不知该喊什么,只知道自己当时想要大声喊出来,于是我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江将军这三个字,听到有孩子在城上喊他,江将军回头仰望,向我挥手而笑,那一刻,我看见,那一天最后的落日余辉正洒在他面容上,照耀出了一张满面微笑的脸庞,我看得很清楚,也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刻,因为江将军脸上,竟是最满足的笑容!”

    常均音已然响亮,“高昌贼子知道城中守军都已弃城,所以在入夜后,他们漫不在乎的diǎn着火把前来攻城,把应天城视为唾手可得的囊中之物,可他们没有想到,就在城门外,竟有一位不肯弃下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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