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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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雪-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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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夜里,拓拔战亲率三万黑甲骑军如怒云卷地,星夜赶往朔州。

    在紧接着的十几ri里,上京城里君臣上下都忙得不可开交,四处调兵遣将,拨运粮饷。又过得几ri,朔州百姓也陆续逃入上京,耶律德光派人向这些百姓问起朔州战况,但百姓们都说羌族围住朔州后就在城下ri夜叫骂,而他们在那夜离开朔州后就一路怆惶而来,根本不知朔州是否已被攻破,耶律德光无奈,只得将百姓们安置在上京城内,又派官吏送上衣食,好言安抚。

    护龙七王几兄弟也紧锣密鼓的忙个不停,在燕云十六州分部的战王旧部被分批调回上京城后,智首先就把汉官张砺和他手下的一万汉人军士派往了幽州城,让他们牢牢守住这座辽国南方最繁华的重镇,在这几ri里,他们七兄弟每ri都是忙着训练那些从北营挑选出来的jing锐,教习战阵,传授兵法,忙了个不亦乐乎,不过,娄德每ri派人从朔州送来的军报却是让他们大出意外。

    朔州虽然未失,但耶律灵风在羌人的连ri攻城中又失去了三千多军士,这些羌人的强悍凶猛竟远远超出了以往的强敌,当拓拔战率三万亲军在三月二十一ri赶到朔州时,城上守军已筋疲力尽,几乎连站着的力气也失去,拓拔战稍事休息便绕到了羌人的后方偷袭他们的阵营,激战了两个多时辰,虽杀了一万多名羌人,可战王竟然也折损了五千多人,只得退守朔州城,等到三天之后三月二十四ri,上京城派出的第一拨援军六万人赶到朔州后,战王又率军出城与羌人交战,恶战一ri,羌人死了三万多人,辽军也战死了两万多人,按伤亡人数来算,战无不胜的拓拔战此次居然只是得了个惨胜。据娄德送来的战报所说,战王部下大多都是骑军,而羌人上阵时都手持一丈多长的勾镰长枪,这种勾镰长枪专克骑兵,所以战王才会陷入苦战。

    当智将这些战报禀告给耶律德光时,耶律德光大吃一惊,更担心结拜兄弟万一有失,当即下令其余各处援军尽快赶赴朔州,并派人四处调集大批弓弩随军送去,又调拨了大批粮饷,整个辽国全力备战,一车车满载粮草军械的马车ri夜送往朔州。

    幸好在接下来的十几ri里,朔州捷报连传,在四月十一ri,各路援军尽数赶到朔州,战王集结大军,与羌人在城下决战,一战灭了五万多名羌人,终于杀得羌人元气大伤,连退数十里,而战王也带着大军展开了反攻,打得羌人连连倒退,溃不成军,这几封捷报传到上京城,朝中君臣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耶律德光立即将朔州大捷的消息遍告所有臣民,辽国百姓得知这一喜讯后都是连声欢呼,举国上下一片欢庆,在接着的几ri里,上京城内到处张灯结彩,高兴得就如过节一般,这位身经百战,被辽**民视之为神的战王果然没有令他们失望。

    不过,在皇宫内的伴天居中,一直反复阅览战报的智却是紧皱着双眉,这几ri里,望着这一封封接连不断的战报,他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妥,可是究竟有什么地方不妥,却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只能拿着这些战报仔细翻看。兄弟们几次要拖他出去散心,都被他婉言谢绝。

    今天,天sè一亮,智又低头坐在了案前,两眼紧盯着这些战报凝神思索,直到门外传来猛的叫声,才让他抬起了头,无奈的说道:“小七,别闹了,你自己去玩吧,四哥今天不能陪你了。”

    “四哥!掌管刑狱的枢密使萧仲远有急事要找你,上京城里出怪事了!”猛一边说一边拖着一位四十余岁的男子冲了进来,智一听有事发生,立刻站了起来,“出什么事?”

    萧仲远被猛一路拖来,早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喘几口粗气才忙着向智行礼。

    “萧大人不必多礼,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智王,您可还记得满德与烈得青二人?”萧仲远面有惧sè的说:“今天一早,他俩都被人杀死在家中!”

    智立即想起了这两人,烈得青是上京城南的守军统领,一个多月前阿古只yu谋反时,曾想把他毒死,后来被护龙七王的飞给救了下来,而满德则是阿古只派入宫中禁卫军内的党羽,当阿古只被护龙七王擒获的时候,智故意派这满德去大牢里探望阿古只,满德得知事情败露后也立刻乖乖的束手就擒,后被皇上逐出宫中,贬为庶民,这满德也一直老老实实的躲在家中,轻易不敢出门一步。

    “满德,烈得青,这两人在今天早上被人杀死在家中?”智神sè一紧,“他们是怎么死的,凶手还未找到?”望着满脸惧sè的萧仲远,智不由心生讶异。这萧仲远是辽国执掌刑狱的夷离毕法院枢密使,这一官职专与穷凶极恶之徒打交道,对杀人命案也算是见多识广,可萧仲远此刻的神情居然如此害怕,显然此事必有古怪。

    “智王,您是朝中重臣,ri夜料理朝中大事,这等民间凶案原本不该来惊动您,可这两桩命案实在太过古怪,下官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厚颜来向您请教。”萧仲远擦了擦满脸冷汗,迟疑着道:“这烈得青与满德二人死得太离奇了,看上去,看上去┉就象是被鬼杀死的!”

    “鬼?”智双眉一挑,随即问道:“萧大人,请你说得清楚些,这两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萧仲远眼中又露出惊恐之sè,似是在说着什么极端可怕之事,“这两人都是死于家中,满德是死在自家灶房的水缸之中,看起来似乎是溺水而死,但除了脑袋,他全身上下都被火烧过,乌黑焦烂,可他脸上却没有一处灼伤,而且一身衣服也穿的好好的,没有一丝烧过的痕迹,那烈得青就死得更怪了,穿戴得整整齐齐的躺在**,可他全身上下骨骼尽碎,就向是从悬崖上掉下来一样。”

    “是谁先发现他们的尸体的?”

    萧仲远脸上惧意更盛:“这件事最古怪的地方就在这里,发现他们尸体的人都是刑部差人,他俩的家和刑部就在一条街上,而且两家还是挨在一起,今早上刑部官员刚上街巡视的时候,就听到他们家里传来极为凄厉的惨叫,等刑部的人立即冲入他们家中,可两人已死,就在这一眨眼的工夫就死了,还死得那么古怪,所以┉所以大家都说他俩一定是被厉鬼所杀!”

    智追问道:“他们两人的尸体现在何处?”

    “就在他们家中,下官还命人守在屋外,不让任何人进去,不过象这等怪事也没人敢去张望。”

    智知此事耸人听闻,不尽快处理定会引发人心惶恐,当即道:“请萧大人带路,我这就过去看看。”

    猛立刻道:“我也要去!”想了想又问:“四哥,刑部的人明明一听到惨叫就冲进去,可他们已经死了,死得那么快又那么怪,难道真是鬼干的?”

    “我从不信鬼神之说。”智冷然一笑,眼中掠过一道锋芒,“那声惨叫不是他俩的,而是杀他们的人故意叫的!”

第二十五章:京城诡谲 (上)() 
上京城西,一家民宅内,这里就是原宫中禁卫满德居处,xiǎoxiǎo的院落里已挤满了衙役捕快,这些平日见惯了杀人惨案的官差们个个神情紧张,今早发生的这两起惨案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此刻虽是白日当空,却让他们都觉得心胆皆寒,仿佛这杀人的鬼魅仍藏于此地。

    两具尸首已被移放到了满德的堂屋里,满德的尸体上除了头部外都有被烈火烧过的痕迹,手脚四肢乌黑焦烂,可他一身衣裳却干净完整,满德脸上还带着惊恐痛苦的神色,五官扭曲,牙关紧咬,似乎临死前受到了很大的惊吓。躺在他身边的烈得青面容倒还平静,身上衣裳也穿得好好的,但他全身骨骼尽碎,就象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一样。

    智从进门后就在这两具尸体上仔细查看,还掰开满德的嘴仔细的看了一阵,接着智又在两人的家中四处巡视了一遍,然后他就一直在皱眉沉思,一旁楞了半天的猛忍不住问:“四哥,你説衙役们听到的惨叫声不是这两人临死前的凄吼,而是杀他们的人故意叫的,那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故意让他俩死得这般诡异也是为了这个目的,这就是这两桩命案里最古怪的地方!”智低声答了一句,又默然深思,良久才对萧仲远道:“萧大人,烦劳你把这两具尸身先入土为安,把你的手下也可先撤走。”

    萧仲远一楞,赶忙问道:“智王,这事未有丝毫头绪,凶手也未搜捕归案,难道┉难道就这么搁着不管了?”

    “凶手目的已经达到,再不会重回此地,而且这两处宅院我都已看过,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凶手是在别的地方杀了他们后再移回此处。”説完,智向着萧仲远一拱手,拉着猛就走了出去,剩下萧仲远和满院子的衙役们目瞪口呆。

    猛一出院子就立刻问道:“四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难道这里的事就这么撂着不管了?”

    智摇头道:“不是不管,而是这里已没有值得再留心的事了,而且我此刻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们现在要马上回皇宫,xiǎo七,你听着。”智忽然一脸郑重的説道:“我今日就要悄悄起程赶往朔州,除了义父和兄弟们外,你千万不要把我去朔州的事告诉给任何人,知道吗?”

    猛听得一头雾水,“好好的去什么朔州?战王不是已经把羌人们打得一败涂地了吗?”

    智双眉紧蹙的答道:“老实説,这几日里我看着娄丞相送来的战报,总觉得有一丝蹊跷,可究竟蹊跷在何处我也想不出来,总觉得这场仗打得有些古怪,所以我一定要去一趟朔州,暗中查探一下。”

    猛好奇道:“四哥,这里的事你就不管了吗?满德和烈得青死得那么古怪,这事难道就这么算了,那杀人的凶手还不知道躲在哪儿呢?”

    “满德和烈得青死得并不古怪,真正古怪的是这凶手为什么要做得如此招摇,似乎存心要做给别人看一样。”见猛一脸的迷惘,智低声解释道:“其实他们两人是怎么死的我已经知道了,烈得青是先被打昏,再被人猛力打断了全身骨骼而死,而满德临死前是受了很大的折磨,他是被人活活烧死的,所以他脸上前才会有如此痛苦的神情┉”

    **口问道:“那他的脑袋呢?他的脸上一diǎn烧伤的痕迹也没有,而且他身上的衣服也好好的?再説如果是放在火里烧的话,那他的全身都该被烧成灰烬了?”

    “满德身上衣裳是等他死后才给他穿上去的,至于他的脑袋,凶手或者是将他的头一直浸在水中,或者是在烧他时不停的往他头上泼着水,所以凶手绝不止一个人。”智脸上现出一丝不忍之色,“这些凶手下手非常狠毒,他们是把满德象牛羊一般架在火堆上活活烤死,等他一断气就立刻灭了他身上的火,然后再给他穿上衣裳,所以满德看上去是明明是在水缸中浸溺而毙,却又全身焦烂,而烈得青神态安详的躺在自己家中的床上,偏偏又像是从高处掉下,粉身碎骨而死,这两人的死法古怪离奇,任何人见了都会震惊惶恐,凶手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要耸人听闻,可这也正是最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之处,为什么杀他们的人要故意做的这么引人注目?还偏要让他们陈尸家中,而他们的家又都是紧挨着刑部衙门,如果是他们的仇家所为,那应该是做得非常隐秘,绝不会这样张扬。”

    猛怔了半晌又问道:“四哥,你方才跟萧仲远説他们两人都是死在别处,然后被人移尸回家,为什么要这么麻烦?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不是死在家里的?”

    “烈得青虽然是被人打昏以后再杀死的,满德却一直清醒着受折磨,我仔细看过他的嘴巴,并未被人割去舌头,也不象是被捂着口鼻窒息而死,象他这样惨遭火烧之人临死前一定会大声呼叫,所以一定是把他带到郊外僻静无人之处慢慢折磨,然后再偷偷把他们的尸体运回家中。”智低声答道。

    猛又问道:“那今天早上的惨叫呢?衙役们一听到叫声就冲了进去,可屋里除了他们的尸体外再没有别的人了,难道这杀人的凶手逃得那么快?竟能瞒过所有人的耳目,这样的轻功大概只有六哥才能做的到!”

    智摇头道:“这只是一种障眼法,衙役们听到惨叫都会以为是烈得青和满德二人所叫,所以他们冲进院中后必是立刻寻找他们两人,等见到他俩的尸体后也一定惊讶无比,根本无暇旁顾,隐藏在暗处的凶手就趁大家都心神不定的时候悄悄离开。这两桩命案里其实只有两件事让我觉得古怪,第一件事就是为什么凶手要做得如此张扬,似乎存心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一样,第二件事就是为什么会选中他们两人,除了他俩都是孤身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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