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小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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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小郎中-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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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看到这幅与价值连城的贯休真迹难分伯仲的罗汉图展现在面前时,他只觉得全身如筛糠一般,双脚都有些站立不稳,几乎要跪下膜拜。

    他见过贯休的罗汉图,那也仅仅是赏析过而已,他手里根本未曾有过这样的真迹,因为贯休的罗汉图那可是当是奇珍,他宣州一个字画店,如何能拥有这等名贵字画呢?

    若是手里有一副跟贯休真迹难分真假的罗汉图,拿去假冒贯休的真迹出售的话,那可真是要发大财了。

    正在他欣喜若狂,以为可以到手一副以假乱真的贯休罗汉图时,想不到,这女子将罗汉图画完,并不停笔,却在空白处刷刷写了两行小字,写的却是“文馨临摹贯休罗汉图”,后面是日期。

    接着,搁下毛笔,取过自己包裹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方印章来,端端正正在题词之下加盖了一方红印,印章却是一个古朴的篆体“文馨”二字。

    原来这女子名叫文馨。

    毕掌柜正盘算着天降横财,把这幅临摹跟真迹不相上下的图拿去冒充真迹出售,那可真是赚大发了,却不料这女子题写了这样一行字,那就明白的告诉别人,这只是一幅临摹的赝品而已。毕掌柜只觉得如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呆在了当场。

    文馨收好印章,对毕掌柜淡然道:“从你刚才表情,想必你也认出这幅画是临摹吴越最著名的画师贯休的罗汉图,却不知我的水平还能入掌柜法眼吗?”

    毕掌柜抖了抖袍袖,一躬到地,由衷道:“佩服佩服!姑娘临摹这幅贯休的罗汉图,简直跟真迹不相上下,难分伯仲,看画中罗汉,精神矍铄,状貌古野,这样的罗汉,只有贯休才画出来,想不到姑娘你竟然得到贯休大师的真传,所画的罗汉并不亚于贯休大师本人啊,佩服佩服。”

    “那好,这幅画卖给你,出价多少?”

    毕掌柜早知道她当场画出这幅画是要卖给自己的,刚才脑袋里头已经反复掂量了,便说:“这幅画若是姑娘没有提那几个字,拿去卖给那些附庸风雅的富贵人家当作真迹,没有两千两银子是拿不走的。可是,现在姑娘题写这两行字,已经明白告诉别人这是一副临摹图,价格就大打折扣了。不过,姑娘这幅临摹图跟原图如出一辙,不分伯仲,望见姑娘临摹这幅画,如见真迹一般,其价值虽是赝品,但其价值却也不菲,老朽妄自揣度,这幅画至少值这个数!”

    说罢,毕掌柜伸出了三个指头。

    “三百两银子?”

    毕掌柜陪着笑点点头,说:“若是姑娘嫌出价低,咱们还可商量的。”

    “出价是低了,不过我急着用钱,就让给你了。”

第142章 药材仓库里的闺房() 
毕掌柜一听不由大喜,这幅画要正儿八经好生谈,他忍痛割肉,至少可以出四百两买下,但这女子没有跟他杀价的意思,一看就是对钱财并不怎么看重的大户人家,不禁心中又是佩服又是感激,赶紧一躬到底说:“多谢姑娘!却不知姑娘除了这幅画,还能不能再画一副别的字画?最好不要题字的。老朽一定高价收购。”

    “不必了,我只是急用钱,所以才临摹这幅画卖给你,不然的我才不会做这种事。——赶紧拿钱来吧!”

    毕掌柜忙答应,忙不迭地叫了帐房取了三百两文银,用一个锦盒包着,亲自捧着送到了女子面前。

    女子却不碰银子,转头对杨仙茅说道:“公子等人救我性命,而我身无长物,卖画筹钱,权作谢资。望请笑纳。”

    杨仙茅赶紧双手乱摆,说:“不,不用了,刚才前面都说了,不用收什么钱,免费替你医治的。再者说,药费诊金也用不了那么多,即便是韩神医出诊,也不过五两银子而已。至于我们回春堂,能收一两银子那都已经顶了天了,哪用得了那么多。”

    女子淡淡道:“我文馨的命,怎么也值三百两银子。”

    听她这么说,杨仙茅知道她真心送这么多钱给自己,嘿嘿笑了笑,心想,这女的画一幅画就能卖三百两,比自己给人看病赚钱快多了。这女的当真是身有绝学啊!当下心中赞叹,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那幅罗汉图,说到:“姑娘名叫文馨,是吧?”

    女子点点头。

    “嗯,虽然绘画我不懂,但文馨姑娘画的这幅贯休大师的罗汉图,真的跟真迹没有两样。”

    “哦?你见过贯休的罗汉图真迹?”

    “嗯,我在京城太医院当学徒的时候,跟太医到皇宫里去给人治病见过一次,是挂在娘娘的寝宫里的,画上的罗汉的形态跟姑娘这幅画一模一样。”

    文馨惊诧地瞧了他一眼,问:“公子此前曾经在吴越皇宫太医院当过学徒?”

    “是呀,前后十年,在皇帝纳土归降遣散宫中所有人后,我这才回到了家乡。”

    文馨怔怔的发呆,望着桌上的罗汉图,过了好片刻,她对毕掌柜说:“如果有人问起这幅画的来历,还请掌柜的保密,不要透露一个字。”

    “行啊!这个姑娘放心,我们绝对替顾客保密的。”

    “多谢!”

    文馨转身走出了字画铺。杨仙茅和红裳儿跟在后面,往前走出一段路之后,文馨这才站住,对杨仙茅说:“我想在贵药铺再住些日子,不知公子愿否收留?”

    杨仙茅嘿嘿笑道:“那有什么不可以的,像你这样有本事的人,在我那待一辈子才好呢,你随便画幅画都能赚这么多钱,太厉害了。再说了,你这一大包银子,你就算在我家住上十年八年也绰绰有余啦!”

    文馨福了一礼说:“文馨拜谢公子收留之情。”

    杨仙茅赶紧说:“不用客气的,像姑娘这么有才学的人能到我们药铺住下,那是我的荣幸啊。”

    “不过,画画拿来换钱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我以后不会再画画换钱了。这一点请公子理解。”

    杨仙茅一听这话,愣了一下,心想这文馨有如此好的字画手艺,居然不靠此为生。不过想想也好理解,但凡文墨丹青者都生性高傲,可以把字画送别人,但是要拿去卖钱总是十分不耻的事情,文馨若不是为了报答自己救命之恩,断不会如此这样做的。

    所以,杨仙茅笑了笑说道:“我能理解,姑娘放心。”

    说到这,杨仙茅又忽然想起,早上文馨看见他们早餐不愿动筷的事情,便说:“只不过,我家的条件肯定没有你以前的日子好。只能我们吃什么你吃什么。可能我们没有办法给你单做饭菜,或者给你更好的住宿条件,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呢?”

    文馨点点头,似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说:“我能吃山珍海味,也能吃麦麸饭、泡萝卜,你不用担心,我今早上不吃,只是因为我决定要走,没有胃口而已。以后住在你们家当然是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不必刻意为我准备饭菜,至于住的,只要干净就好。这些日子里,我尽可能让自己习惯这样的生活,因为,我以后都要过这样的生活了”

    听到文馨语气黯淡下来。杨仙茅不知怎么的,心中升起了一种怜惜,不知道她经历了怎么样的变故,才会让她产生这样大的改变。

    杨仙茅有心问她以前的事情,又想问她那天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是看见她眉宇间淡淡的忧愁,杨仙茅便把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撕开伤口总是太残忍,还是不问的好。她不愿意说,自己也没必要去探究,不该把别人痛苦的回忆来满足自己的好奇。

    说着话,他们回到了药铺。

    杨明德夫妇还以为文馨已经离开了,见到他们回来了,有些意外。杨仙茅拿出了一大包钱,把经过说了,又说了文馨的要求,杨明德和张氏当然是满口答应。

    只是房间安排有些麻烦,眼下只有一间空房,作为药材仓库,如果把它腾出来,那药材也没地方放了。

    正商议怎么办,文馨却径直走到药材铺仓库门口,看了一眼,说:“把药材往旁边放一放,腾出一个放床放桌子的地方就行了,不打紧的。”

    也只好如此,好在药材仓库这间房间比较大,把药材归拢整理一下,还是能腾出一个比较宽裕一点的空间的,不仅能放下一张床,还能放下桌椅板凳什么的。只是让人家姑娘住仓库,实在不好意思。不过也没办法,因为杨仙茅的房间安放了手术台,又有红裳儿和杨仙茅两个人住,要是他们换到药材仓库,那就住不下了。

    桌椅板凳买回来,都是些便宜而又结实的,其中一张作画专用的大书桌,还有全套的笔墨纸砚和绘画颜料。床上被褥都是新的。

    文馨又对杨仙茅说:“我还想要一把瑶琴,不用太好的,一般的就可以。”

    杨仙茅叫红裳儿拿了钱买来,有专门的瑶琴琴架的。

    这些东西摆进去,药材铺里挤满了,但是文馨并没有丝毫不高兴的样子。她似乎已经学会了随遇而安。

    从这以后,没事的时候,文馨要么就画画写字,要么就抚琴,很少出门,而她画的字画从不保留,画完之后就撕碎拿到厨房烧掉。杨仙茅看得很是心疼,因为文馨画的画,其中不少跟上次高价卖给毕掌柜的贯休罗汉一样,一副可就是三百两银子啊。这可都是一大笔的钱呀,她却毫不犹豫地塞到炉火中烧掉。杨仙茅看得都不忍心再看了。

    文馨瑶琴的琴技同样很高明,让人心旷神怡。病人来就诊,听到这琴声,原来焦急暴躁的心情很快便得到了缓和,就算饱受病痛折磨的病患,听到这琴声之后,病痛似乎都有所减少,心情也开朗了许多。

    杨仙茅将那三百两银子中的一百五十两,分给了阮彩云和她的嫂子,若不是她们两个及时发现中了毒的文馨并及时把她送来就医,文馨就活不成。他自己留下五十两,把剩下一百两给韩雪娥,她出力不算很大,但人家那支老山参就值不少钱,又开了解毒的方子。

    韩雪娥却开始坚持不要,杨仙茅反复要求之后,她收下后又赠给了阮彩云。阮彩云拗不过只好收下。尽管那一天累得她半死,但是捧着二百五十两银子,还是心里乐开了花。

    有了这二百五十两银子,她跟哥哥嫂子商量之后,也买了几亩薄田种地。毕竟打鱼是看老天爷的脸色,多少不一,不能够旱涝保收。田地相对要稳定得多,收益也比打渔多,所以一家人很是开心。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下去。

    太平兴国三年,夏至。

    夏日里,雨水很充沛,时常有雷声隐隐,滚过宣州城上空,啼哭的孩子听到雷声,赶紧躲进母亲的怀中。

    就在这样一个瓢泼大雨的夏日中午,宣州知府带着知县,还有数十位官僚,冒着雨在十里长厅迎来了大宋朝派来宣州替换现任知府的官员。

    这位大宋朝派来的宣州知府,名叫魏文德,生得白白胖胖,很是富态,下巴都有三个,眯着一双眼胖,坐在官轿中,踌躇满志。

    吴越国纳土归降之后,一段时间大宋朝并没有派官员前来替换吴越国原来的官员。因为皇帝有他的打算,他要摸清情况,所以派了吕端前往吴越微服私访,暗查各地官员的政绩情况,以了解官员的是否可堪重用,或者能否继续留用。

    当各种渠道信息反馈到大宋皇帝的耳中后之后,他才根据情况开始委派官员,有计划地替换原先吴越国的官员,把这些官员或者调到京城监控起来,或者轮换到其他偏远的州县去为官。

    而宣州知府就是大宋皇帝要轮换岗位的官员之一,另外委派了这位魏文德来替换他的位子。

第143章 新任知府() 
当然,接下来,对于宣州其他的官员是否替换,则先要由魏文德进行一番考察之后再来定夺了,由他提出拟办意见,再报吏部和皇帝最终裁决。

    正因为他手中握有如此重权,使得他踌躇满志,颇有大展宏图的豪情,忍不住在轿子中哼起了小曲,尽管轿子外面雨声哗哗,却好像在跟他配乐似的。

    刚才在十里长亭,这些官员们大多淋得跟落汤鸡似的,见到他的神情又是恭敬又是害怕,这让他很是享受,而即将卸任调整到其他地方为官的知府,则很显然有些惆怅,因为他要调去的地方远比不上吴越江南鱼米之乡富足。

    在十里长亭里,原宣州知府给魏文德挨个介绍了当地府、县衙门的官员,他大多没有记住,他不着急去记住他们,因为他相信,这些官员很快会想尽办法让他记住的他们名字的。

    冒着雨,头顶响着滚雷,魏文德却一点没有影响心情,进了城之后,他甚至撩起了轿帘看沿街商铺,看打着雨伞来往行色匆匆的行人,听着轿夫啪嗒啪嗒踩在青石板积水地上的声音,有一种音乐的节奏感,想着以后这里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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