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当空照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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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当空照中华- 第4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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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缺乏足够火炮的镇江堡,只能用之前从明军城池堡垒之中缴获的虎蹲炮、大将军炮等各种大小口径、射程不一的火炮,以及投石机,勉强从城头还击。

    三天之后,镇江堡的东门被击毁,镇江堡东面沿江的城墙墙体,也被打得千疮百孔。

    不过,由于鸭绿江的江面进入十一月分之中已经开始逐渐结冰,李性忠在指挥战船对镇江堡炮击数日之后,终于在十一月四日中午,率领船队退出了鸭绿江口。

    暂时松了口气的济尔哈朗,一边派人抢修城池,一边集中了大量的军队沿岸立营布防,就等着对岸安东城里的明军来攻了。

    然而,济尔哈朗还没有等到毛承禄麾下的安东城明军过江来战,他却先等来了另外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昌州城的明军尚可喜部三千余骑,从鸭绿江上游踏冰而过,冲过了永奠堡镶蓝旗三个牛录驻军的拦截,正在快速西进之中!”

第六九六章 避实击虚() 
在镇江堡内正等着江东的明军前来渡江发起进攻的济尔哈朗等人,听说了这个消息,差点没吓晕过去。

    驻防沿路东线的镶蓝旗四十个牛录军队,一共一万两千多人,其中披重甲的护军摆牙喇两千余人,披步甲的步兵弓箭手、刀斧手、长矛手六千人,以及披马甲的骑兵四千人。

    说起来这些人数确实是不少了,所谓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嘛,有了这么一万两千余人的披甲旗丁,不管是西征察哈尔的黄台吉,还是留守沈阳的代善,都觉得没有什么问题。

    包括驻守镇江堡,防守大金国东线的济尔哈朗等人,也觉得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向来习惯于野外进攻作战的女真人,一旦开始学着明军沿江修筑城寨分兵驻守之后,立刻就发现,这一万两千多人沿着鸭绿江一线驻防下来,人数立刻就显得捉襟见肘了。

    除了几个重点不妨的地方,比如镇江堡、大东沟、宽奠堡、鸭绿江城和董鹗城、朱舍里城之外,其他的地方,济尔哈朗实在抽不出更多的人马去驻防了。

    即便是这些地方,也是以镇江堡和宽奠堡为驻防重点。

    至于朱舍里城以北的地方,也只能是交给布占泰、布顔代等率领的瓦尔喀部人马来驻防了。

    奴儿哈赤时代,女真人有个规矩,那就是但凡是通过战争俘获的敌对部落人马,全都要收编进八旗的序列之中,不管你是女真人、朝鲜人还是蒙古人。

    而但凡主动投靠归附的部落,则基本上保持了相对的完整性独立性。

    布占泰、布顔代等人麾下归附的兀良哈蒙古人,就是这样的情况。

    虽然也按照女真人的方式编为了牛录、甲喇和固山,但是整体上并没有被纳入八旗之中的任一旗。

    这个颇为例外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后来黄台吉决心设立蒙古八旗和汉军八旗的时候才改变。

    而在鸭绿江、豆满江以西的地区,特别是原来属于海西女真扈伦四部的地区,比如那拉氏的乌拉(吉林永吉)、哈达(吉林磐石)、叶赫(吉林四平)、辉发(吉林桦甸)四部,以及其他的比如完颜部、渥拉部等,在北建州女真征服消灭之后,人马都被编入了女真八旗之中。

    这些人被编入女真八旗之后,大部分被带回了建州女真地区,留下来的地方,逐渐被蒙古人兀良哈部逃人布占泰、布顔代,甚至脑温科尔沁蒙古人所占据。

    但是总体上来说,这片广阔的地区,人烟非常的稀少,除了那些聚族而居、渔猎而生的村寨之外,既没有庞大的坚固的城池,也没有多少训练有素的常备军地。

    如果建虏后金国有什么薄弱之处的话,那么这个薄弱之处就在建虏后金国的大后方。

    这个大后方还不是辽南或者朝鲜方向,而是从豆满江江口登陆往西的那一片广阔地区。

    陈继盛、孔有德、元斗杓从豆满江口靠岸登陆之后,兵分三路携枪带炮朝着豆满江上游的“重镇”瓦尔喀城挺进。

    一路上见人就杀,不分男女老幼,见村寨房屋就烧,也不管有人没人。

    陈继盛、孔有德所部携带的枪支、火炮以及霹雳弹、猛火油弹,让元斗杓既羡慕,又恐惧。

    好在跟随在他这一路的瀛洲镇守府罗守忠部五百余人,也配备了五个带有霹雳弹的百人火枪队,使得本来见了女真辫子兵就吓得要死的朝鲜人,也难得地爆发出了骨子里的凶性。

    在虐杀沿途所遇村寨女真老弱的行动中,比孔有德麾下那些以辽东汉民为主的军队,更为残酷无情。

    就这样,正当李性忠领着东江镇主力船队在鸭绿江上炮击镇江堡城的同一个时间,陈继盛、孔有德、元斗杓三路人马,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有力的抵抗,就沿着豆满江来到了瓦尔喀山城之下。

    包围了瓦尔喀山城的第二天上午,被奴儿哈赤封为乌喇部贝勒而实际上是个蒙古人的布占泰,率领所部回师救援人马中的一千五百骑披甲骑兵,赶回到了瓦尔喀山城附近。

    布占泰围困山城的人马虽然很多,但都是朝鲜人,也就没有当回事情,当即率领麾下骑兵冲击元斗杓不下的大阵。

    结果,当然是被埋伏在山城附近山林之中的陈继盛、孔有德两部人马所包围。

    一千五百混合了女真人、蒙古人、朝鲜的布占泰所部骑兵,陷入了装备了火枪和手榴弹的万余人包围之中,不到一个时辰,就全军覆没了。

    为野猪皮家族镇守海西女真旧地,并且不断劫掠朝鲜人冒充野人女真献给八旗主子当作旗丁的蒙古人布占泰,也在策马冲锋之中辈陈继盛麾下的火枪队乱枪打死。

    等到跟在布占泰后面回援的步兵一千五百余人,赶到瓦尔喀山城附近的时候,不仅布占泰领着率先赶到的骑兵前队已经全军覆没了,就是瓦尔喀山城也被孔有德所部用十数门佛朗机炮轰塌了一段城墙。

    而这一千五百余人的步兵,面对瓦尔喀山城下面上万的明军和朝鲜人和已经被轰塌了一段城墙的瓦尔喀山城,也立刻显露除了他们骨子里身为蒙古人的特点,很快就转身逃走,一哄而散了。

    陈继盛等人沿着豆满江逆流而上攻打瓦尔喀山城的举动,不仅调动了原本身在俄朵里城的布占泰等人,驻守宽奠、鸭绿江城、朱舍里城的镶蓝旗军队,而且也调动了驻守董鹗(通化)、鄂勒珲城(桓仁)的正红旗军队。

    驻守董鹗的正红旗二固山之一叶克书和驻守鄂勒珲城的正红旗梅勒额真之一博尔晋,一方面快马往沈阳城报信,一面调集军队往北去拦截和消灭从豆满江口发起偷袭的明军。

    然而所有这些眼花缭乱的兵马调动,都只为一个人提供了一个千载难逢的避实就虚直捣黄龙的机会。

    十一月初二的傍晚,驻守在昌州城中一直安分守己毫无动静的东江镇前路副将尚可喜,突然调集了大量的人马,出现在鸭绿江东岸昌州城的一侧。

    对岸一直处在警戒状态之中的永奠堡镶蓝旗驻军,也迅速抵近了鸭绿江的西岸,防备着明军突然渡江。

    但是尚可喜和毛可进兄弟俩,并没有率军渡江,而只是一边拿着望远镜不断地观察对岸的情况,一边时不时地停下来指挥着麾下人马将一艘接着一艘大船,推入已经有了一层浮冰的江面。

    北面的战乱也好,镇江堡的战事也好,都让驻守在昌州的尚可喜、毛可进兄弟敏锐地嗅到了一个机会。

    若是抓住了这个机会,当年毛文龙以一个游击一战而升任总兵的奇迹也同样能够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当年毛文龙以一个游击的身份,率领一直精锐军队,在建虏与明军在广宁、柳河一带连番大战的时候,乘船从鸭绿江逆流而上,然后在鸭绿江上游弃舟登陆,突然袭击建虏后路。

    在建虏腹心之地大肆烧杀抢掠,如入无人之地。

    王化贞、熊廷弼等人统领的明军虽然在广宁一带一败涂地,但也正是因为毛文龙的深入敌后,使得建虏后路不稳,不能追击明军太远,给了在广宁城下一败涂地的明军撤退南下的机会。

    毛文龙正是因为这个功劳,一战而晋升总兵。

    这些往事,令尚可喜这样的人羡慕不已。

    这样的机会,如今突然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岂能不好好把握!

    而他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就是,将装满了巨石的大船凿穿了船底,然后推入正在封冻的鸭绿江中。

    然后将从鸭绿江边砍伐的巨木做成建议的木排浮桥,也投入江中,让江面更快地封冻,同时也让封冻的江面,能够承受得了他其麾下的骑兵一冲而过。

    就这样,当天晚上,尚可喜指挥着隶属昌州城管辖的大量步卒和数千民兵,在鸭绿江畔奋战了半宿。

    而对岸的永奠堡镶蓝旗驻军,除了拿弓箭射击骚扰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

    十一月初三日的清晨,一直在等待着这个机会的尚可喜、毛可进兄弟,终于等来了他们想要的机会。

    鸭绿江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坚冰,而沉船和巨木减缓了水流的那段江面,更是冻得结结实实。

    就在当日的卯时刚过,尚可喜、毛可进兄弟率领麾下早就准备就绪的三千骑兵,呼啸着冲过了封冻的江面,不惜死伤地将头天夜里永奠堡镶蓝旗驻防牛录设置的拒马路障全部冲垮。

    同时也将闻讯而来的永奠堡镶蓝旗驻防牛录九百余人一举冲散,然后留下数百个冲阵坠马的自家士卒不管不顾,沿着山间道路一路往西,朝着宽奠堡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六九七章 赫图阿拉() 
尚可喜兄弟带着麾下精心训练和精心装备的三千骑兵,冲过了驻防在永奠堡一带的镶蓝旗三个牛录旗丁的拦截,留下了数百个坠马死伤的部下,一路扬长而去。

    率军驻防于此的镶蓝旗甲喇额真浑塔(出身佟佳氏,奴儿哈赤时期五大臣扈尔汉之子)惊慌失措,一边让人快马赶往镇江堡报信,一边带了永奠堡仅有的备马步兵一个牛录尾随追赶。

    这个永奠堡,距离宽奠堡只有六十余里,距离赫图阿拉也就四百里左右。

    不管是宽奠堡,还是赫图阿拉,都是建虏后金国的后方重镇,哪一个也丢不起。

    特别是赫图阿拉,更是建虏后金国的后方腹心之地,绝对不容有失。

    赫图阿拉四周原本驻有重兵,东面的宽奠、永奠有镶蓝旗的二十个牛录,北面的董鄂、额勒浑驻有正红旗的二十个牛录。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北方和镇江堡烽火突起,在济尔哈朗等人的一番紧急调动之下,不光是驻守宽奠、永奠的镶蓝旗驻军被大量抽调到镇江堡一线,就是董鄂和额勒浑的建虏正红旗驻军主力也被抽调到了更北方,去围剿那些从豆满江口登陆的明军去了。

    原本严密的防线,也因此出现了一个相对空虚的缺口。

    十一月初三日的中午,尚可喜、毛可进兄弟率领着从永奠堡外冲锋而过的麾下两千五百余骑,突然出现在宽奠堡的城外东北方向。

    不过还没有等坐镇留守宽奠堡的镶蓝旗甲喇额真之一硕尔辉(出身觉尔察氏,奴儿哈赤时期五大臣之一安费扬古的儿子)点齐兵马出城交战,尚可喜等人就在硕尔辉的目瞪口呆之下,从宽奠堡城的北门外一冲而过,往北而去了。

    知道这起事件严重性的硕尔辉,连忙留下两个牛录的步兵守城,然后率领麾下的三个牛录骑兵追出了城外,并且很快就与一路追击而来的浑塔在宽奠堡外合兵一处,凑齐了四个牛录的骑兵,紧跟在尚可喜等人屁股后面数里之外拼命追赶。

    然而每当硕尔辉和浑塔的队伍眼瞅着就要追上明军后队,自军弓箭已经够得到明军殿后人马的时候,那些打着火把的明军后队的殿后人马,总是头也不回地往后甩出一批霹雳弹,将紧随其后的建虏骑兵们炸得人仰马翻。

    就这样,两支骑兵队伍,在从宽奠堡一路往北、直通赫图阿拉的山道上,你追我赶,不眠不休,从白天追到了夜晚。

    到了夜晚,早有准备的尚可喜、毛可进以及讲武堂的毕业生之一班志富等人,更是肆无忌惮地人人打起了火把,奔驰在当年明军悍将刘綎曾经奔走过的道路之上。

    与刘綎因为孤军深入遭遇建虏层层拦截,最终被建虏包围歼灭全军覆没不同,这一次,尚可喜等人所率领的两千五百余骑东江镇前锋骑兵一路上畅通无比。

    沿途所遇到的,除了女真八旗所属庄屯之中惊慌失措的老弱妇孺包衣奴才之外,并没有遇到建虏大兵强有力的拦截。

    黄台吉从沈阳誓师出征的时候带走了国中旗丁的青壮主力,留守四旗看起来占了女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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