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命旗香罗扇 作者:曹若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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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命旗香罗扇 作者:曹若冰-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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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顷,云霄为仲玉推拿完毕,侧首向绣纹道:“纹儿,你原先进院,不是说来了两个少年呢?还有一个呢?”两眼寒芒注射绣纹,如两柄利剑。
  绣纹望了榻上一眼,道:“原先是两个少年在林外拼斗,待纹儿禀报您之后再返桃林,只剩这少年一人在树阵里,那少年却不知到那里去了。”
  云霄频频点头,忽又眼射凶光,道:“你等下巡林之时,如遇着那少年,必予格杀……”
  旋又向绣纹脸上瞧了一阵,再一瞥榻上的仲玉,微笑道:“纹儿,老实说,你可喜欢这少年?”
  绣纹吓了一跳,不期师傅今日会问出这种话来,当然芳心暗喜,以为师傅已改往日作风,有意与自己谋求终身之托,顿时,满面红霞,娇羞无比,支支吾吾不知所答。
  云霄见绣纹那般情态,忽地面色一沉,把绣纹又吓了一跳,不知师傅这是为什么,芳心正捉摸,忽闻云霄道:“我知道你已喜欢他了,可是你要记住,男人都是不可靠的,别以为一见钟情,即是姻缘,为师落得今日如此,就为一见钟情所误,也同时被男人害了一生,结果夫妻决裂,母子长别,所以,为了你好,我不许你喜欢他。”
  说毕,也似不堪回首,盛慨横生,但迅即又恢复原来的冷峻,而绣纹听乃师如此一说,不禁冷汗淋漓,顿消绮念,只是连声唯唯轻喏,恰似一樽石膏像,玉立亭亭一旁。
  这时,忽闻榻上一声轻嘘,云霄忙增上前去探视一番,脸上忽现出一种极神秘而慑人的微笑,其实,这哪里是笑?简直是恐怖,行动来临的前兆,更奇怪的是,脸上笑意尚未收敛,陡又被另一种阴毒的神色所冲淡,变化之快,真是象具有专长一般,而那阴毒的神色,就象无常鬼手托铁链,要准备夺魂追命的样子,所不同的是她两手空着。
  绣纹看在眼里,甚是奇怪,乃师为何今日特别不同,睑上千变万化,自己跟随多年,也从未见她今日这般情状,真是令人费解。
  陡地,云霄移步窗前,脸朝窗外,恭谨而严肃,自言自语地道:“苍天有眼,促使玉面神童自投桃花源,愿师傅在天之灵保佑,这玉面神童能忠于我,则湔雪仇恨,为时不远了……”
  绣纹怔怔地望着乃师,因为对乃师适才—番祷告,的确不解其意,自在怀疑,报仇雪恨,与这名叫玉面神童的少年何干?
  片刻后,云霄走至榻前,见仲玉伤毒均已愈解,但尚沉睡未醒,遂命绣纹把仲玉叫了醒来……
  仲玉睁眼一看四周,给这陌生的境地愣住了,努力回忆一下,才知什么一回事了,只是眼前的两个女子,除了邵红衣少女曾见过此外,对另外的中年妇人,则投以惊诧的眼光,而细细地打量着。
  只见,中年妇人,身材修长,一身黑色罗衣,显出一种阴沉而高贵的风韵,乌发散披,高髻挽就,粉脸上柳眉杏目,瑶鼻菱口,年华刚屈徐娘,构透着一种绝世风姿,但遗憾的是,右颊上有一道寸半长的刀疤,和那只冷剑似的眼睛,闪露出阴森的凌光,令人不敢逼视……
  侧首又向绣纹望去,只见她正睁着美目瞧着自己,此刻已不似在林中拼斗时那般威怒激恨,而且脸上尚露出难以体会出的神色。
  这时,静室中死气沉沉,三个人都不说话,四只眼睛望着一只眼睛,似在深深地互相认识着,可是每一个人脸色都不一样……
  仲玉见云霄和绣纹冷冷地尽在瞧着自己,于是向云霄微一欠身,道:“敢问一声,此处可是洞天别院?”
  云霄仍毫无表情,漠然答道:“不错,正是洞天别院,哼,满江湖找你不着,如今可自投进来了,但我不会亏待你,只要忠于我,你看如何,说!”尾音变成了怒喝。
  仲玉对云霄那态度早巳心生怪异,怎么这妇人一张脸,竟如同带上人皮面具一样,没有一丝正常表情,再一听云霄这几句话,实在突然,更弄得如坠五里雾中,但他不加思索,或准备如何回答,只在惊疑,此地即是“洞天别院”,如何不见母亲现身!却只有这妇人和少女!而这妇人神态反常,是此地什么人?
  真是天捉弄人,他从未见过生母是什么模样,又没听乃师绘形绘影的提过,却不知他眼前这杀孽深重,阴毒绝世的女魔,便是他的亲娘,而且正对他有着极苛厉的企图……
  云霄见仲玉许久不回答自己,只是东张西望!顿时敏感仲玉另有企图而生怀疑,于是,愠怒浮面,厉声道:“你望些什么?”
  仲玉被云霄厉声一吼,不由微生反感,但仍极力忍耐,当即答道:“我不过见此处环境甚好,并无他意,但请问,此地女主人哪里去了?”在他心目中的母亲,是一个慈祥和霭的妇人,压根没以为他母亲是相反的妇人。
  云霄见仲玉说话似言不由衷,而且直截追问自己的下落,顿时双眼透煞,冷笑一声,叱道:“你问此地女主人干什么?快说!”
  仲玉哪里受得了这种声色俱厉的喝问,尤其见云霄那种不近人情的神态,如同恶判审问,小鬼一般,当即也吭声道:“我要见她,你是什么人,凭什么问我?”
  说完,身躯一挺,同时两腿轻弹,疾如巧燕,跃下榻来,向门外走去。
  云霄深恐他胡闯而生意外,以至于破灭自己愿望,倏地身形一闪,其快无比,已拦住仲玉身前,斥道:“你烈性可嘉,但此地不许你放肆,我先要制住你。”
  语音甫落,单手微扬,指端迅速发出几条阴柔奇劲,朝仲玉迎面疾射。
  仲玉虽然武功绝世,但因花毒初愈,而且受云霄一桃花铁指,内伤尚未复原,而且也没有想到云霄那般快速,避闪未动,便已感到几丝冷劲透骨,跟着一个寒襟,浑身顿觉麻痹无力,萎缩倒地。
  云霄果然技绝手毒,举世无比,仅招手之间,便已拂中仲玉各要穴,同时哑穴已被封。
  这时,绣纹满脸焦急之色,但无可奈何,只呆呆地望着仲玉,是同情,也是怜爱。
  忽闻云霄冷哼一声,道:“我已知你是玉面神童,精通蒙满藏文,曾派本门六大洞主,正分途追索你下落,不想你自己来了,但既已来此,我决不加害于你。只要为我翻译一项藏文武功秘笈就成,如今,你已被我封宫错脉重手法拂闭全身要穴,武功等于全废。”
  “但却不可妄自运气解穴,否则,将致迫气逆行而死,如听我支配,则对你身体生命毫无妨碍,而且以后尚能恢复原来武功,你看如何?哑穴既已被封,倘若愿意,可即点头应允,至于你要找此地女主人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仲玉处于误会之下,既不能点头应允,又不能开口说话,只得睁着双眼怔怔不答,心急之下,汗如骤雨,浑身外浸。
  停了片刻,云霄似已等得不耐,怒喝一声,道:“你是应不应允?快表示出来!”
  说着脸绷得好紧,象一个凶煞模样,慑人心胆。
  绣纹不住用眼神示意仲玉答应下来,因为她知道乃师尚有些毒辣手段没有使出来,以免身受痛苦,但仲玉以为绣纹另的诡谋,顿时怒目暴睁,坚决的摇头不已。
  云霄当时未留意仲玉与绣纹已在眼神上交换了意见,骤见仲玉摇头拒绝,急怒之下,大喝一声:“孽物!”怒道:“不知好歹的孽物,你不吃点苦头,谅你不会答应。”?
  说着,在墙壁上取下一根拇指粗细的绞筋软鞭,欺至仲玉身前,“呼”地一声,单手挥鞭如雨,直向仲玉周身抽扫,可怜他空有一身武功施展不出,连避闪精力也没有了。
  顿时,只听“呼呼”鞭响,条条黑影动处,如满天黑网,云霄拉着脸,素手挥去不停,仲玉则在地上辗转挣扎。
  未相识的母子两人,表演着人间真实的毒辣惨状……
  仲玉真是生性怪傲,表演着人间恶行的抽打,浑身皮破血流,痛如刀割,但他并不呻吟,只见他牙关紧咬,凤目喷火,脸上的肌肉随着鞭子的起落一抽一缩,痛楚之色不可言状……
  绣纹站在一旁,看着那种惨状,粉面上也跟着抽动不已,秀眉双聚,满戴怜愁……这是她随云霄十年来第一次动了恻隐之心,但她又能如何?
  鞭声忽然停止,云霄象个夜叉,狞笑亭立。
  此刻,仲玉已瘫痪在地,浑身血渍模糊,然而他对这种痛苦的根由,永远将怀着憎恨。因此,凤目怒睁,暴射出仇恨反抗的寒芒。
  但是,他的脑中仍盘旋着一个问题——母亲如何不在?如果她在此地,岂容这女人残暴放肆……不由惨然暗叹道:“娘啊,您为何不在院中,致使玉儿受这般苦楚……”伤心处,眼泪纷纷坠落。
  云霄到底是端丽的外表包藏蛇蝎心肠的女人,对仲玉血溅衣裳的惨相,似毫不动容,粉脸铁青,淡泛狞笑。向仲玉道:“玉面仙童,我向来行事随性而为,你如再不答应,嘿……嘿……就够你受的,日后就是绝天老魔前来论理,我也不怕……”
  仲玉脸透怨恨,仇视着云霄,忽地,他拼力提气,张口吐出一口唾沫,痰化白影,向云霄脸上射去……
  可是云霄何等身手,岂能被他唾着,当即身形微侧,那点白影,已直向粉墙上飞去。
  云霄被仲玉玉唾沫侮辱,似已辱她尊颜,人本阴狂妄,这下更是恶性爆发,只见她冷面含煞,一声大喝道:“小畜牲,你找死,敢反抗我!”
  说着,在壁架之上取下一只盛满红液大瓶,拨开瓶塞,五指分托瓶爪,翻腔外倒,瓶中红液,吃她“借物导力”的内功重压,由瓶口喷出一蓬细雨,向仲玉浑身遥遥射去,顿见仲玉满地乱滚,张着口无声惨叫……
  陡地,绣纹娇躯一闪,扑至云霄身旁,双手拉着云霄衣袖,央告道:“师傅,使不得……他……他也是人呵……”
  云霄怎想到自己的爱徒今日已完全变了,竟脱口说出违背自己意旨的话来,当即暴喝一声,犹如脆雷,恨声道:“贱婢,果然你喜欢他了,可是,他如不答应,定叫他活活痛死,拿着鞭子与我抽。”语毕,收住喷液,把鞭子往地上一掷,目透凶光,恨恨注视着绣纹。
  绣纹不敢违命,心中却荡起人性善恶的矛盾,怯生生地拾起软鞭,向云霄畏惧而怨恨的望了一眼,慢慢朝仲玉走去。
  绣纹见此情形,如何忍心抽打……
  她正愣愣地望着象死尸般的仲玉,芳心也自痛苦,忽地,自旁侧射来一条水箭,向仲玉脸上喷到。于是又醒了过来,这时又听云霄道:“他已醒了,赶快动手,直到他点头为上。”
  绣纹仍如石膏像一般,玉立不动,真是叫她如何忍心下手。
  云霄似已激发了狂怒,叱喝道:“贱婢,你是不是想违抗我!”
  绣纹听得一震,深知凡是违抗乃师之人,必遭惨刑拷打,虽然她受乃师钟爱,但在今天这种情况下,绝不会轻饶。于是把心一横,榴齿紧咬,凤目紧闭,玉手猛掷,向仲玉不停扫去。莫约抽了十多下,她实在心碎手栗,不忍再抽,猛睁眼一看,恰与仲玉那血红而闪射仇恨的眼睛相接,芳心一惨,“啪”的鞭子掉落地上。……跟着珠泪如雨,披满玉颊,到底残忍与阴毒不是人类的常性,绣纹在蜕变了。
  这时,又闻云霄道:“纹儿,是不是心软了……他还没有点头,再打……”
  绣纹闻言,掉头望向云霄一眼,慢慢俯身下去,拾起坠落的软鞭,倏地,她把软鞭狠力住地上一掷,悲声道:“师傅,纹儿是人,我再不忍心……”
  云霄末等绣纹把话说完,已扑至她身前,沉声道:“是的,你是人,可你又是女人,他是男人,而且我们要利用他,为什么不可以迫使他屈服答应?”。
  绣纹娇嚎一声,哭道:“师傅,恕纹儿放肆,您……您太残忍了。”音未落,娇躯一扭,转向门外扑去。
  云霄陡地抬掌一招,大喝道:“回来。”绣纹顿被一股潜力硬生生吸回,然后听道:“你今日反抗举动,真出我意外,想不到十数年教养,竟落得一番白费,既然敢渎犯严师令谕,我就不能容你。”
  说到最后已是急怒咆哮,单掌倏举,向绣纹头顶劈去,绣纹也不避不逃,双流泪珠,闭目待毙。
  云霄也似乎有点人性复活,掌到中途又撤回,但又沉声道:“待我把这小畜生料理好再处治你。”
  话刚说完,身如飘风,已到仲玉身边,伸手抓住胸襟,轻轻一提,接着往榻上一抛,只听蓬的一声,仲玉如何再经受得起丈远之地的重摔,顿时又昏了过来。
  而在仲玉被摔落的同时,榻旁边也飘落一个油纸信封,云霄连忙拾过,只见上面写着三行中楷:敬烦文小侠转陈,云霄女侠亲展,九连山沉浮拜上。
  她迅即启封,抽出信笺,瞩目细读……
  奇迹出现了,云霄的脸色已不似刚才那么单纯了,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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