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头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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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头书生-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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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头书生也立身在天池老人座前,恭恭敬敬地作了一个长揖,默默地告别道:“老前辈,安息吧!我唐威信既受托于前,又承诺于后,就是拼著性命,也要协助小凤姑娘报仇雪恨。
  尤其苗疆少怪,是我们亲眼所见,下次遇上决不容其独生,白云山之事,待这面事情一了,当结伴前往。……”他的话,说到最后,也是泣不成声。
  终于将卷秘笈塞入怀中,又将夜明珠递给小凤姑娘。
  小凤姑娘虽在悲痛之余,但心中仍然十分精细,她更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不是她不爱这颗夜明珠,而是她深深体会爷爷不将明珠交给她,而交给铁头书生的理由。
  但这时铁头书生反将这价值连城的明珠璧还,心下不禁大惧。
  当下颤颤地说:“唐大哥!这是爷爷送给你的,我不能要,况且我也无能保得这颗明珠,没的将来落入匪人之手,连自己性命,也将不保。”
  铁头书生闻言,星目中也沛然流下泪来,朗朗地说道:“我唐威信乃顶天立地男子,侠义门中人物,岂能见利而忘义。
  这颗明珠,既是老人心爱之物,自是由姑娘保管,以后我们行动同在一处,那会有人敢向你夺取之理。
  难道你怀疑我们,将来有意来谋夺吗?若果如此,今天我们在此就当作别。”
  他的话,说得十分严厉,使得小凤姑娘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终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若兰见铁头书生一脸严肃之色,她深知铁头书生仁心义胆,平时柔情蜜意,温文尔雅,何以一变竟是恁地严厉。
  当下故作一笑:“信哥哥!你怎么啦,凤妹妹所云是千真万确,难道你就替她代为保管一下,都不可以吗?”
  铁头书生星目一展,但接触到那梦一般的眼波之后,不由得硬将说到口边的话咽了回去。
  若兰那银铃般的声音,又已响起:“信哥哥,我们既然要助凤妹妹报仇,只有在武功上再使其精进,那时你再将明珠送还,她决不会疑心你会吞没这价值连城的宝物。”
  铁头书生闻言,脸上顿时开朗,先朝小凤姑娘一揖道:“刚才言语冲撞,望勿见怪。”
  又向若兰说道:“兰妹妹所言,诚为至理,我们欲助凤姑娘报仇,只有在武功上,再加督促,方不负老人之所望,这件事都交给你,如有用得著小兄之处,自当遵命。”
  若兰见他一改常态,深知信哥哥爱己之深,他刚才一套对小凤正颜厉色之词,显然有深意存在。
  虽觉得甜甜地,也深深地对小凤泛著歉意。
  这时铁头书生又将那夜明珠,送给若兰:“兰妹妹,这宝珠请你暂为保管,我们出去,说不定还得有一番拼斗::”
  若兰不好反对,接过那明珠,放入怀中。
  这时铁头书生将秘室恢复旧观后,才示意若兰退了出来,铁头书生右手五指微伸,五股劲风,竟将那方巨石击落,一道暗门,堪堪堵塞。
  小凤这时反而失声哭出来,因为连最后一瞥的机会也竟是失去,若兰扶著她缓缓走出。
  铁头书生走过一段后,就设法将通路阻塞,这是天池老人遗言,也为避免江湖中再掀起重大杀伐。
  铁头书生随走随指之间,但听得一片山崩地裂之声,震耳欲聋,那一条享誉武林的“秘道”从此破坏无余。
  一个威镇江湖,黑白两道闻而色变的天池隐侠,也从此在人们记忆上被抹去那深深的影子。
  三人怀著三种不同的心情,尤其小凤姑娘只感到空洞洞地,从此以后,她在这世界上,连一个关心之人也已失去。
  面前这对情侣,虽对她少女的幻梦将引起甚大变化,但她是否有勇气插入他们生活的范围之中,实在成为她最为现实的问题。
  铁头书生则忙著破坏这条秘道,且也得防止贼人暴袭。
  因为以天池隐侠这般高人,居然也遭受到别人暗算,以致使恶毒侵入心脏之内,丧生在秘室之中,焉能不十分谨慎。
  故只见身形飘晃,忽进忽停,似飘风之疾,也如灵猫捕鼠一样。
  他们当初入秘室时,并未计算距离远近,时间之长久,尤其他们随在天池老人身后,那些九宫八卦之设置,对他们毫不成为阻碍。
  但这时出来,却全凭刚才记忆,谁然他们自己也略识九宫八卦之图阵,但都无深刻印象。
  但目前惟有凭著真才实学,冲过这秘道,并得改变这秘道的真实面目。
  铁头书生才在相距数十丈之处,或各秘道交叉点必使之闭塞,以致费去了甚多的时间。
  他们这一耽搁,差不多有两个时辰之久,才走完这一段长长秘道。
  这时天色又已入夜,他们在秘室之中,已度过整整一天时间。
  老仆望著三人,楞楞地不发一言,似乎他也早就预料到,因为他从各人不同表情中已寻得答案。
  小凤一双星目,早已哭红,此时更是一付愁容惨淡之色,依在若兰身边,两人皆一般衣饰,也皆一般貌美如花,直看得人眼花撩乱。
  两人此时各有表情,若兰一直是愁眉深锁,满怀心事,小凤则满面泪痕,有如梨花带雨。
  只有铁头书生仍是那么清澈如水,初出秘室时也曾略现愁容,但一瞬即逝。
  老仆早已将一炉熊熊烈火搬来,又将许多酒菜摆上。
  铁头书生低低地吩咐道:“老人家,我们都吃不下,你不必忙了。”
  老仆人颤颤地道:“少爷,人是铁,饭是钢,你们已一日一夜未曾饮食,老太爷惨遭不幸,还有赖少爷和小姐去为他报仇……”
  铁头书生听老仆人所言,也不觉心中一动,当下暗忖道:“果然这周遭都是强敌环伺,如果不预为准备,定当为其所乘,老仆人之言,殊为有理。”
  三人坐在炉边,各怀心事,胡乱进些食物。
  若兰见老仆人一人站著,正欲招呼他上前,问明有无贼人踪迹。
  蓦闻一声冷笑道:“我要你们死得明明白白,免得你们都变成糊涂鬼。”
  这声音好冷,而且桀傲之极,三朵武林奇葩本都是眼高于顶,目空一切,那里受得起这口闷气。
  尤其天池老人之死,三个人心中,都是悲愤填膺,更是隐著一股复仇之怒火,只待时机成熟,就将一触即发。
  故三人都不约而同地注目望去,登时都是百脉贲张。
  原来正是刚才偷入秘室,暗中向天池老人袭击的苗疆少怪,还有另一个蒙面之人,惟其身材矮小,是男是女不易监别。
  但三人想法则一般无二,此人既夥同苗疆少怪,自是为一丘之貉,而苗疆双怪为害社会,仇视同类,早为武林中人侧目。……
  小凤姑娘早已□当地一声宝剑在握,轻叱之声起,正待挥剑跃出。
  若兰连忙一移娇躯,微笑道:“凤妹!这斯就让姊姊来打发他罢,何劳凤妹你来动手。”
  她深知小凤武功不足以对付强敌,但深知这小妮子个性太强,如硬阻她出手,反将激起其拼命之决心。
  何况天池老人以孙女相托,焉能不管,故才用话套住她。
  小凤姑娘心思何等黠慧,她也明白非苗疆少怪之敌手,况苗疆双怪双掌练就奇毒,以爷爷天池隐侠之武功,尚且遭其暗算,自己不过是基于报仇之火,若真的相搏,何如以卵击石,枉送性命。
  当下凄凉地望著若兰一笑,一声“姊姊”尚未叫出,眼泪已簌簌地落下来,这中间包含著感激、惭愧和孤苦无依的意味。
  若兰惟恐苗疆少怪抢先发难,因为她知道面前两个家伙,不仅武功高绝,且为人魔中之雄者,那敢等闲视之。
  但若兰此际,以绝世神功而论,目下武林中实无以能望其项背著,不过她究竟系一个女流,又因随著铁头书生,处处都显得娇嫩脆弱。
  而现身在面前的强敌,即使享誉武林,江湖中所尊敬的天池老人,却也伤在这苗疆少怪之手,终至毒侵内腑,而告不治。
  若兰为著防止小凤遭其毒手,才抢身而出,但既然出面又不能不硬著头皮,否则在小凤姑娘面前,实在又无法交代。
  其实她何尝不盼望信哥哥趋身而上。
  铁头书生平素倒是处处关怀,惟恐兰妹妹吃亏,这次不知是有意要让若兰一显身手,还是他心思太过混乱,一下无法想得这般透澈,或者已自信若兰足可以克服强敌,故依旧楞楞地站著,眼睛遥望著远方,好似在期待,也好似在深思。
  若兰小心眼儿,早又犯上了酸味儿,更激起她那好胜之心,她认为信哥哥又在见异思迁了,否则就是要让苗疆少怪,来击伤自己。
  她这么一想,眼睛扫了小凤一眼,差点眼泪未曾掉落。
  恨恨地一顿足,道:“我就不信这魔头能奈我何,我更要给你看看,当著我的面前,敢如何下手?”
  她此时只是钻牛角尖,好在铁头书生心有所思,小凤见她顿足,还以为她真地对苗疆少怪恨得咬牙切齿。
  只觉得这位兰姊姊,不仅人比花娇,同情和怜悯之心更逾常人,故对她钦佩得五体投地。
  说时迟,这许多意念和感觉,都不过一瞬之间。
  只见若兰两臂微抬,两掌交相拍出,一招轻推,一招实扫,中途倏地加劲,变轻推为实扫,变实扫为重带。
  她是担心自己非苗疆少怪敌手,因为她认定只要自己一招出手,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苗疆少怪决不轻饶自己。
  而他那双掌奇毒,更非自己血肉之躯所可撄其锋,故这两掌相交击出,谈得上以命相搏。
  她更要在铁头书生面前,争回这口气,同时也要使小凤知道自己的武功,并非平下之人。
  登时就是狂飙惊夜幕,掠地见寒涛,屋瓦摇晃,风云变色。
  苗疆少怪以一代人魔,尤其身旁还有撑腰之人,故更是狂妄桀傲,那里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女,放在目中。
  当下冷冷地笑道:“姥姥!看我今天力擒三个小辈,你总可饱尝新鲜滋味。”
  三人虽然不明他系何所指,虽然气得百脉贲张,也为他那不三不四之秽语,羞得面红过耳。
  苗疆少怪笑声未落,若兰掌力已然击到,那种轻飘飘,毫不著力,但却令人昏淘淘,薰薰欲醉。
  苗疆少怪果真非同等闲,不仅应变之力强烈无比,反应之快亦非常人可比,那武学经验之丰富,更令人叹为观止。
  本来他未将若兰放在眼中,尤当若兰出掌发招,他则准备破掌风而入,以期将这个娇滴滴的美娇娘活捉过来。
  他狂妄桀傲,一意孤行惯了,想做就做,迈步趋身之间,已迫近五六步。
  若兰掌力陡然加劲,故两股回然不同力道交相击到,热风令人昏昏地,冷风则砭肤生寒。
  苗疆少怪陡然大吃一惊,硬将那迫近的肥躯,向后撤去。
  但若兰两掌相交之势,已如奔雷迅霆般,快似电光火石,娇躯也随之飘进。
  苗疆少怪见无法突出掌风中,乃仰身向后倒,一招金鲤倒穿波,窜出二丈有余,才堪堪脱出那凌厉掌风之下。
  这不能不令他既惊且怒,他根本不信一个水葱般的少女,年纪轻轻,竟能练就这般难以令人置信的武功。
  同时以他一向横行江湖,还没有遭受过恁般挫辱。
  固然他一双掌上练有奇毒,乃是他克敌致胜所向无敌的主因,但他确实自幼就兼习内外武功,并非全靠一双毒掌的,故他的苗疆少怪之名,固由于其心毒手辣,但是其武功也真高人一筹。
  此际竟然在一个少女的面前,连一招也未曾接下来,而且几乎当场受伤,焉能不怒气填膺。
  但他兀自执迷不悟,还以为自己轻敌,过度大意,才有此失。
  当下一声怒啸,双臂青筋暴涨,陡然间杀气横生。
  苗疆少怪这声怪啸之声,凄厉之极,诚为巫峡猿啼,震得夜空中回音渺渺,也才将铁头书生从沉思中唤回现实。
  猛地回过头来,见若兰娇躯已迫近苗疆少怪丈余,不觉大惊,他惟恐若兰有失,正欲喝令若兰退后,抬头刚好接触到小凤姑娘的眼波。
  怪,这年轻貌美而天真的姑娘,也有一双梦的眼,那灵活的眸子有夺人心魄的魅力呢!
  铁头书生略一分神一际,若兰早又发出玉掌定乾坤中的一招绝学,轻拿虚推,重带实扫。
  铁头书生当时心中大惊,因为他对若兰知之甚深,更知道绝世神功必因势利导,尤其面前这个人魔,双掌双臂都已练就奇毒,若偶一接触就无药可治。
  今见若兰,竟一反其武学常规,以己之短,迎敌之所愿,岂非大忌。
  但他尚未惊呼出来,苗疆少怪早已暴身而退。
  铁头书生早也身形微晃,立身在若兰面前,先天罡气竟缓缓发出。
  同时,低低地,极其温柔地说道:“兰妹!快退,少怪两掌练有奇毒,千万不可与之对掌。”
  若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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