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穿越时空三部曲三部曲法老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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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罗河·穿越时空三部曲三部曲法老王(上)-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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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地方?
  时不时有细碎的尘沙从头顶石板的缝隙间落下,在墙壁渗透出的淡淡微光中,依稀可辨这似乎是个被遗弃多年的,几乎已经被岁月磨砺得看不出原先样貌的石室。几根破败的柱子支撑着石室的顶,被乱石半掩着的一个门状的黑洞,似乎外面隐隐有一条曲折的走廊。
  整个石室并不高,至多三米左右的样子,所以展琳从上面直跌到这里坚硬的岩石地表上,对性命也无任何大碍。只是她的一条腿折了,这是她撑着地想站起来视察周围时发现的。
  地上散落着一些骸骨,人类的和动物的都有,年代不算太久,因为骨骼质地还没有变脆。展琳猜这地方或许是过去用来行刑或者处决什么犯人的地方,只是为什么连动物的骸骨都有,这点不太明白。没有费心思多想,她只想尽快结束眼前的处境,所以拖着腿在墙角处坐下,避开那些不断从头顶泻落的尘土。她在骸骨堆里挑了个大腿骨,固定在自己折断的腿部,扯下腰带,把两者绑紧。
  这么做的时候疼得有点微微冒冷汗,咬咬牙忍着痛处理完,攀着墙缘,总算能够直立起来勉强着走走。随后在石室里慢慢兜了一圈。想起自己掉下来时的那个洞口,应该就在自己最初躺着的位置正上方。但展琳极力地辨认了半天,还是没能从那片天花板上找出一点蛛丝马迹。不断下渗的沙砾将洞口打开时蹭出的痕迹不着声色地抹去了,一眼望去,灰蒙蒙的,在墙壁特殊质材所散发出的荧光中模糊成一团。
  落下时撞到展琳的突出物,在很久以前应该是个梯子吧,依照那个形状来辨别。只是现在只剩上半部分,甚至连阶梯的形状都已模糊不清,只依墙显出一块块突起,勉强保留着当年的痕迹。值得庆幸的是那梯子的泥土成分较多,或者说,根本就是单纯用洞里现有材料随便堆成的。显然当初的制造者并不在意它的质量,否则如果完全用石块砌成,只怕她现在所受的伤不止这一些。
  尝试过攀着那把梯子爬上去够那个三米高的顶,看看是不是能碰到什么松动的地方。但手刚一用力那些土就松了,人没上去,土块反而被钯了一些下来,一跤跌倒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有人吗?有人吗??”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天花板的时候,忽然头顶隐隐传来一些模糊的声音,她精神一振。不管是谁,先扯开嗓子让自己摆脱目前的境况比较重要。
  可是叫了十多分钟,嗓子有点哑了,人也开始躁热起来,而上面那些似有若无的声音,却连一点幻觉的迹象也都不存在了。
  该怎么办……
  “呵呵……呵……”就在展琳一筹莫展地愣愣坐在地上发呆的当口,忽然一阵清晰的笑,透过被石块半掩着的门,伴着一缕混合着泥土气息的风,远远飘了进来。
  极短促,却因着外面的空旷,悠然缭绕着,迟迟挥散不去。
  展琳轻轻吸了口气,将视线转向那个被自己忽略了很久的门洞。笑声逐渐消失了,只留有一丝丝微凉的风,在那敞开的门洞间,来来往往回荡不停。
  沉思半晌,她手撑着地,慢慢站了起来。
  “各国使者已经平安送出凯姆•;特的边境。”
  “很好。”
  “朵拉公主要路玛转达,希望王记得去巴比伦看望她的约定。”
  “嗯。”
  “宰相大人说,王似乎为了前天晚上的事烦心到现在,所以让路玛……”
  “我不甘心。”抬起头,终于隐去漫不经心的笑容,奥拉西斯彻夜不眠却依旧目光炯炯的眼,静静地望向路玛跪倒在地的身躯:“宫里多少关卡?多少守卫?居然能在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形下潜伏进来,欺我凯姆•;特无人?”
  “……我想这应该不是筹划了一天两天的事了。”
  沉默。
  片刻,奥拉西斯站起身:“发信给雷伊,调三千黑骑军回来。”
  “王的意思……”
  “原来禁宫守备都是谁在管?”
  “依哈奴鲁大人。”
  “全部撤换。”
  “如果依哈奴鲁大人问起……”
  笑,侧眸,斜睨着脚下的部下:“那倒正好问问他,这次的事情,究竟该谁来负责?”
  “是。”想了想,路玛抬起头:“王,还打不打算继续拷问那个阿拉美亚人?”
  轻轻摇头,奥拉西斯走到窗台前:“这种程度的拷问都逼不出一个字,看来,他除了目标、金子和死亡,很可能的确什么都不知道。
  “可他们为什么要杀琳?”
  “我一直在想,路玛。”眼睛微微眯起:“你还记不记得西奈那场战争?”
  “记得。”眼神轻轻一闪:“王是指当时……”
  点头:“如果当时不是她一把武器把全局镇住,我们可能……”
  “路玛记得很清楚。”
  “之后她就失踪了,如果不是在叙利亚港口再次碰到她。”说到这里,王神色一敛,回过头:“我问你,如果当时带走她的不是我们而是别国的某些人,而那些人碰巧又是我们的敌人……你认为会怎样?”
  沉默。片刻,路玛抬起头:“会想办法找到她,争取她,或者……毁了她。”
  “就是这样。”轻轻一甩发,嘴角微扬:“知道这场战争的人,知道她的人,想法必然都会一样的。”
  “没错。路玛至今忘不了,那东西在她手中时是怎样轻易让一整排亚述兵顷刻间倒地的。”说到这里,眉梢轻挑:“虽然它在我们手里,只是块无用的金属。”
  “如果一支敌国的军队配备上这样的武器会怎样?”
  “……那是灾难,王。”
  “就是这样。”
  “看来她在这场袭击中死去,远比活着被敌国的人带走,损失要小很多。”
  “我不会让她死!”目光蓦地一凌。
  随即瞥见路玛望着他的眼神有些怪异,奥拉西斯怔了怔,侧眸避开他的视线,语气一转,淡淡道:“两天了,你说,她现在究竟是死是活?”
  路玛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片刻,微微一笑:“要杀这样一个女人,也不是件太容易的事情。但依目前的搜索情形来看,不外乎两种可能。”
  “说来听听?”
  “一种,她确实不在宫里,或者说,很有可能,她甚至不在底比斯。因为搜遍了宫里每个角落,底比斯的每寸土地,我们没有发现任何可能的踪迹。”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她可能已被抓?”
  不语,路玛低头垂下眼帘。
  “那么,第二种可能是什么?”
  “另一种,她可能还在宫里。”
  “理由?”
  “最后一次看到她,是在那片废弃的园子方向。之后没有任何人看到她从那里出来,而那个园子的出口只有一个,在她追着那些刺客进去后,我们随即有重兵把那里包围了,几乎所有的刺客都落网,惟独不见琳的踪迹。如果不是被用某种巧妙的方式带走,那么她应该没有离开那里。”
  “如果是这样,那么人究竟会在哪里?我们甚至连废墟都没有放过。”
  “确实……”微微思忖,路玛浅笑:“不过请王放心,路玛已经派人监视在所有的路口和码头,只要琳还活着……”顿了顿,意识到自己这话味道有些不对,他随即改口:“只要琳出现,我们一定……”
  “知道了。”点点头,似乎有些疲倦,奥拉西斯抬起手,对他摆了摆:“时间不早,你退下吧。”
  “是。”起身倒退着离开。走到门口处,忽然想起了什么,路玛犹豫了一下,站定身子:“王,听说……琳的那头黑狼昨晚开始无故嚎叫了一夜,今早被昆莎锁在屋子里时还在闹。”
  “阿努?”
  “是的。”
  “很有灵性的一头畜生……”紧绷的唇扬起一抹浅笑,正要挥手让路玛离开,冷不防,目光一闪:“路玛!”
  “王?”
  “去,把阿努带出来!”
  “什么?”
  “带阿努去废墟,快!”
  “……是!”
  如果命运掐断了回去的路,该怎么办?
  那就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
  一直走在这条不知道延伸到何方,亦不知道为了什么,费了多长时间才挖凿而成的通道里。
  在她刚刚爬出阻挡在石室门口的乱石堆,进入到那个有半个足球场大小的天然岩洞内四处张望时,背后一阵巨响。伴着扑面而来浓烈的烟尘,身后那小小的石室坍塌了,前后相隔不到两秒的时间。
  迟一步就成了那堆乱石下的碎肉。
  碎肉……想起这两个字,她忍不住想咽口唾沫。但并不成功,牵了牵嗓子,随之而来一阵干咳,舌苔把仅存的那点唾液贪婪地回收殆尽。
  或者,成了碎肉至少比现在的处境好很多。手撑着干燥的甬道墙壁,这不知道开凿于什么年代的古老甬道,是天然岩洞袒露在自己眼前的惟一出口。当年被斧子粗暴凿刻出的痕迹,此刻利齿般啃噬着她一次又一次滑过的手心。
  手臂有些刺痒,一缕腥稠的液体顺着割破的掌心滑落到臂膀,眼见就要滴落到那干得发白的土地里,她迅速收手,抬起胳膊将那些液体含进嘴里。吸,舔,很仔细,没有放过一滴。然后继续扶着凹凸不平的石壁,朝着前不见尽头,后没有退路的甬道里一瘸一拐地走去。
  这样走了到底有多久,一天?两天?从饥渴的感觉已经逐渐无法用意志力去克制的那一刻起,她基本已经放弃了对时间的计算。她只想知道这条路还要走多久,能不能在彻底脱水之前走到有水分的地带;她只想知道自己还有多大的机会可以存活下去。
  这古老的甬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地层干燥得连细菌都无法繁殖的土质关系,那么长时间走下来,竟连一只老鼠、一只虫子都看不到。并且路开始变得难走,有时候会出现分叉,不再是一条路直到底。
  她不清楚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只是一直地朝前走着,只要前面还有路。但她同样已经开始觉得自己的耐性和希望在逐渐崩溃,当她吸吮着自己手掌被岩石割出的血液,而差点控制不住啃下自己掌心一块肉来的时候。
  “呵……呵呵……”风又一次送来那阵似笑非笑的声音,如同沉睡在古老地室中幽灵的呻吟,隐隐缭绕于走势变得有些曲折的甬道内,弯弯绕绕,一会儿在前,一会儿……又似乎在后……
  展琳的指一紧。
  停步滞留了半晌,她低下头,拖着那条似乎已经感觉不到什么疼痛的断腿继续朝前走去。
  突然她的脚步再次停住。有些涣散的眼神慢慢凝聚起一点光,四下环顾,然后犹疑着,把头贴向那嶙峋的墙面。
  她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近似耳鸣,又仿佛极远的奔雷,在石壁内疯狂攒动着,轰鸣着,然后汇聚于头顶某个遥远的角落,逐渐蔓延、扩张……
  那是什么声音?
  奥拉西斯远远望着废墟堆中不停刨啃着的那条小小黑影。
  一天一夜,它始终在那堆坍塌成碎石场的空地上嗅着,刨着,即使它小小的爪子根本掀不动那些倾倒的石柱和墙砖。谁若看不过去想拉开它,它就不停地在嚎叫,挣扎,直到被人放开,一溜烟返回原先嗅的地方,一边继续用爪子挖刨,一边监督着边上的人用铲子把堆积如山的碎石除去。
  阿努,这只平时除了吃的眼睛里什么都不放的小动物,整整一天一夜即使用最上等的羊排都无法诱使它离开这废墟一步。
  忠诚,他喜欢这两个字。
  “王,”一名浑身蒙尘的督工气喘吁吁地从废墟处跑了过来,打断了他的思路:“挖掘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怎么?”
  “按照那头狼指的地方往下挖,底下有个洞窟,但似乎承重柱塌了,地面完全塌陷,上面坍塌的碎石完全堵塞了建筑下面那个洞窟,如果要继续的话,两三天内是清不出来的。”
  “废墟底下有洞窟?”
  “是的,王。”
  眉头轻轻一蹙,抬眼看了看那个已经由中间挖出一个深坑的废墟。原先负责清理的人都三三两两住手了,握着铲子围在坑旁,窃窃低语着,似乎已经对眼前的障碍放弃了继续下去的打算。他将目光重新转向跪在地上的督工:“你可知道这废墟原先是什么?”
  “是……”抬头匆匆扫了奥拉西斯一眼,那督工低下头,不语。
  “莫非……那可笑的传言还成真了?”微微一笑,拍了拍督工的肩,他反剪双手,朝那吞没了阿努的身影,只留一条尾巴还若隐若现于外的大坑走去。
  那尾巴一上一下固执地晃动着,时不时地,从坑里飞出一点碎屑……
  “阿努。”
  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对它的召唤,阿努使劲用自己的脑袋顶着块碎石,试图将这横挡在自己眼前的障碍推开。看来是用尽了所有的力量,一张脸绷着,同它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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