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鼎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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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鼎风云-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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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从哪里变出串冰糖葫芦,在我眼前晃晃。
  我破涕为笑,当然不是为了那串小孩子才喜欢的冰糖葫芦,而是为了他那句奉太后命出宫采办,原来他不是恼我,也不是故意不理我,他只是有事而已。
  当下咬了一大口冰糖葫芦。这北京城里的名小吃味道还是不错的。
  拿在手上,一颗一颗地舔,心里暗忖,回头有机会出宫一定要找机会多买两串。
  不过我此时自是不知以后会为了冰糖葫芦吃足苦头,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打广告时间,关于冰糖葫芦的苦头到底是什么苦头呢?其实对小桂子是苦头,对某人可是甜头呢!那这个甜头会给谁呢?大家不妨猜猜看,呵呵~~~~)
  “小桂子没用晚膳吧?饿坏了可不好。”
  正吃着,海公公取了碗莲心燕窝羹,一汤勺往自己嘴里含。
  不是给我的吗?我一怔,却是海公公含着甜羹吻上了我的双唇,香舌混着甜羹一起叩开牙关,与我的舌头搅作一团,香香甜甜,绝对是天下第一美味。
  单这一口羹就喂了有盏茶的工夫,要不是怕莲心燕窝羹会冷了,保管这羹喂到天亮都喂不完。
  这一晚,我蜷缩在海公公的怀里,睡得格外香甜,至于白天在另一个怀抱里所受的感动,此刻已然烟消云散。
  次日,小皇帝下了谕旨,将我提升为尚膳监总管一职,又宣我到上书房进见。
  海公公替我梳洗打扮,换上新的太监服,叮嘱我升了官见了皇帝,莫要淘气,否则惹恼了皇帝可不得了。只是看他轻描淡写的样子,大有就算真惹恼了皇帝,他也有办法摆平之势。
  我踏进上书房,老老实实向小皇帝问安磕头,才站起身,又不免小孩性行地朝小皇帝挤眉弄眼一番。
  小皇帝忍着笑,示意边上还有臣子。我一看,可不是昨天的索额图索大人么。
  小皇帝清咳一声对索额图道:“苏克萨哈给鳌拜害死之后,他家产都给鳌拜占去了罢?”
  索额图目不斜视,回道:“苏克萨哈的田地财产,是没入了内库的。不过鳌拜当时曾亲自领人到苏克萨哈家里搜查,金银珠宝等物,都饱入了鳌拜私囊。”
  小皇帝道:“我也料到如此。你到鳌拜家中瞧瞧,查明家产,本来是苏克萨哈的财物,都发还给他子孙。”
  小皇帝想了想又道:“皇太后吩咐,她老人家爱念佛经,听说正白旗和镶黄旗两旗旗主手中,都有一部《四十二章经》……”
  我一听到《四十二章经》五字,不由得全身为之一震,这名字怎么好生熟悉?
  (作者跳出了,当头就给了小桂子一棒,恶狠狠道:你好日子过昏头了么?这么重要的东东也敢忘记,信不信我马上安排一场SM大戏,S你一个月下不了床!!小桂子委屈地正掉眼泪,海公公如影子般又冒出来:“你敢打我的小桂子!!!去死吧!!!看我的降龙十八掌!!!”作者又一次飞向天边,边飞边喊:“骗人!!!你怎么会用降龙十八掌!!!”海公公掏出雪白真丝手绢慢条斯理地边擦边道:“都是金老先生的书,偶尔串场又有什么希奇,哼!”)
  只听小皇帝续道:“这两部佛经,都是用绸套子套着的,正白旗的用白绸套子,镶黄旗的是黄绸镶红套子。太后她老人家说,要瞧瞧这两部书,是不是跟宫里的佛经相同,你到鳌拜家中清查财物,顺便就查一查。”
  对了,我才想起来,不就是那本人人都想抢的四十二章经吗?
  索额图道:“是,是,奴才这就去办。”他知皇上年幼,对太后又极孝顺,朝政大事,只要太后吩咐一句,皇上无有不听,皇太后交下来的事,比皇上自己要办的更为重要,查两部佛经,那是轻而易举,自当给办得又妥又当又迅速。
  我正盘算着如何将这两部弄到手,却又听小皇帝道:“小桂子,你跟着前去。查到了佛经,两人一起拿回来。”
  我大喜,忙答应了,心想总听说《四十二章经》怎样怎样,但到底是怎么样的经书,连影子的边儿也没见过,这次是奉圣旨取经,自然手到拿来,最好鳌拜家里共有三部,混水摸鱼的吞没一部,拿了去给海公公,好让他大大的高兴一场。
  索额图多少地会察言观色,心念一转,便已明白:“是了,皇上要给他些好处。鳌拜当权多年,家中的金银财宝自是不计其数。皇上派我去抄他的家,那是最大的肥缺。这件事我毫无功劳,为什么要挑我发财?皇上叫小桂子陪我去,取佛经为名,监视是实。抄鳌拜的家,这小太监是正使,我索某人是副使。这中间的过节倘若弄错了,那就有大大不便。”心下早已决定要让我大捞一票,拍足我的马屁,好去讨好小皇帝。
  于是我跟着索额图光明正大踏出紫禁城,去呼吸一下金大师笔下的北京城里的空气。
   
                  第5章 情结金兰
  我和索额图来到宫门外,索额图的随从牵了马侍候着。
  索额图道:“桂公公,你先上马罢!”
  他心想这小太监只怕不会骑马,倒要照料着他些,别摔坏了他。
  我是个生长在大城市的现代人,一辈子能看见马的机会就是电视机里,哪里会骑这玩意儿。
  一旁服侍的兵士拿来登马桩,奈何我太矮,踩了木桩脚也无法跨过马背。
  试了好几次,都不行。最后还是索额图站在一边,将我抱上了马鞍。
  上是上去了,但连马都欺负我,左摇右晃,晃得我连声尖叫。
  那索额图也不来救我,呆呆望着我,我一失手,松开缰绳,被颠下马来。
  吓得我立时蒙上眼,做好屁股摔成两半的准备。
  只觉着身后撞上片软绵绵的物什,一点也不痛。奇怪了,莫不是真的做梦不疼?
  却听一旁的侍从大呼:“大人!”
  回头一看,却是这索额图早不来救我,偏等我摔下马时来做这人肉垫子。
  他本有几分功夫在身,只要运气,原是不会受伤的,却为了不懂功夫的我,硬生生散去周身劲道,让我摔得软软呼呼,不致摔坏了我。
  看着他口角冒血,脸色煞白的模样,倒叫我万分过意不去。
  当下抓着袖口去替他擦血,埋怨到道:“索大人贵体,何必费劲来救……呃,奴才。”
  虽然在宫里待了这么久,我对自称奴才还是不大习惯。
  索额图轻轻把我抱起来,反过来替我拍去衣物上的灰尘,又上上下下小心细看,看我毫发未伤才放下心来,笑道:“我虽是文职,但祖上从入关前便有习武的惯例,故此也小有些功夫,身体结实得很,不若桂公公身子金贵,摔伤了怎好向皇上交代。”他可惜地望着我的衣袖:“哎,沾了血恐是洗不去。回头我必亲自给公公再送上十件上好的衣裳,算作赔礼。”
  虽然明知道他多半是为了讨好小皇帝,才对我如此。但偏偏一脸真诚,像是哄心肝宝贝般,一连串的甜言蜜语随口就来。不愧是京城有名的风流公子。
  为了防我再掉到马下,索额图索性将我揽在自己身前,与我同骑,又手把手教我如何驾御马匹,一路上说说笑笑,指点路边小摊,看到有什么新奇玩意,不用等我动口,早有伶俐侍从上前买下。
  等我们两人到得鳌拜府中,鳌拜家中上下人众早已尽数逮去,府门前后军士严密把守。
  索额图对我道:“桂公公,你瞧着什么好玩的物事,尽管拿好了。皇上派你来取佛经,乃是酬你大功,不管拿什么,皇上都不会问的。”
  我是头回见到这些只有博物馆或是电视上才能看到的珠宝珍玩,直瞧得眼也花了,只觉每件东西都是好的。初时什么东西都想拿,但瞧瞧这件很好玩,那件也挺有趣,不知拿那一件才是。索额图则笑眯眯地跟在身后,不时替我讲解物品的好坏贵次,看我一脸割舍不下的苦恼样,干脆就代我精挑细选,拣了些既精致小巧便于携带的,又价值连城昂贵异常的。凭着他京城第一贵公子的头衔,一番挑选,竟将鳌拜府里价值约占五成的东西囊入了我的腰包。
  索额图的属吏开始查点物品,一件件的记在单上。只要是索额图替我挑选的珠宝,写单的书吏便在单上将这件珠宝一笔划去,表示鳌拜府中从无此物。
  我们一路查点进去,忽有一名官员快步走了出来,向索额图和我请了个安,说道:“启禀二位大人,在鳌拜卧房中发现了一个藏宝库,卑职不敢擅开,请二位移驾查点。”
  索额图喜道:“有藏宝库吗?那定是有些古怪物事。”又问:“那两部经书查到了没有?”那官吏道:“屋里一本书也没有,只有几十本帐簿。卑职等正在用心搜查。”
  索额图牵着我的手,走进鳌拜卧室。只见地下铺着虎皮豹皮,墙上挂满弓矢刀剑,不脱满洲武士的粗犷本色。那藏宝库是地下所挖的一个大洞。上用铁扳掩盖,铁扳之上又盖以虎皮,这时虎皮和铁扳都已掀开,两名卫士守在洞旁,索额图道:“都搬出来瞧瞧。”
  两名卫士跳下洞去,将洞里所藏的物件递上来。两名书吏接住了,小心翼翼的放在旁边一张豹皮上。
  索额图笑道:“鳌拜最好的宝物,一定都藏在这洞里。桂公公,你便在这里挑心爱的物事。包管错不了。”
  我笑道:“不用客气,你自己也挑罢。”刚说完了这句话,突然“啊”的一声叫了起来,只见一名卫士递上一只白玉大匣,匣上刻有五个大字,填了朱砂,前面三字正是“四十二”。
  我急忙接过,打开玉匣盖子,里面是薄薄一本书,书函是白色绸子,封皮上写着同样的五字。接着那侍卫又递上一只玉匣,匣里有书,书函果是黄绸所制,镶以红绸边。两部书函都已甚为陈旧。但宝库里已无第三只玉匣。
  总算是找到了,可惜只有两部,不能偷偷藏去一部去给海公公。
  索额图看我望着四十二章经眼馋的模样,安慰道:“桂公公,这两部经书,是皇太后和皇上指明要的,鳌拜又放在藏宝库中,可见非同寻常。到底为什么这样要紧,咱们可不明白了。但据说太祖入关时,这八旗的统令是个个都得了一份,你若是想要,我可另外想办法搞一部来,这两部还是算了吧。”
  我只好恋恋不舍地放下,但转念一想,反正日后我有机会到得太后寝宫,她必定将这经书放在那床板的暗格底下,也并非是拿不到。如此一想,便也宽慰了些许。
  这时,索额图向屋中众官挥了挥手,道:“你们到外边侍候。”众官员躬身道:“是,是!”
  都退了出去。
  他见人都出去了,一把拉着我的手,说道:“桂公公,你我一见如故,你如瞧得起我索某,咱二人今日就拜了把子,结为兄弟如何?”这两句话说得甚是恳切。
  我自是知道他会来此一招,但看他柔情脉脉的眼神,哪里像是拜把子,倒像是要与我拜天地,一时吃了一惊,道:“我……我跟你结拜?怎……怎配得上啊?”
  索额图道:“桂兄弟,你再说这种话,那分明是损我了。不知什么缘故,我跟你一见就十分投缘。咱哥儿俩就到佛堂之中去结拜了,以后就当真犹如亲兄弟一般,你和我谁也别说出去,只要不让别人知道,又打什么紧了?”紧紧握着我的手,眼光中满是热切之色。
  上文说到,这索额图居然要和我结拜,但看他柔情脉脉的眼神,哪里像是拜把子,倒像是要与我拜天地。令我是大吃一惊。
  原来索额图惯走花街柳巷,却因眼高于顶,一直未遇着心仪之人,那日在上书房惊鸿一瞥,便把这御前的红人映在了心上。适才又遇佳人马背惊魂,翻身而下时,不顾自身安危,飞身抢救,一片痴心被这眼前人儿勾去了大半,只是自然无法与小皇帝争夺,暗自把一腔真情按与内心深处。(要不后来他又怎会自告奋勇远赴辽东,陪着心上人去那红毛鬼把守的城订什么尼布楚条约。)但一个是深居宫中的太监,一个是位在朝廷的大臣,两人若无联系,以后见面的机会便是渺然,是以灵机一动,要和他结拜。
  我见他眼光痴怜,心中念着他适才散功做肉垫的神勇,心一软,便点点头。
  他立时狂喜,拉着我来到佛堂之中。
  索额图点着了香,与我一同在佛像前跪下,拜了几拜,说道:“弟子索额图,今日与……与……与……”转头道:“桂兄弟,你大号叫什么?一直没请教,真是荒唐。”可怜他至今还不知心上人的名讳。
  我回道:“我叫小桂子。”
  索额图微笑道:“你尊姓是桂,是不是?大号不知怎么称呼?”
  我一楞,大名,告诉他我叫韦小宝么?似乎还不是时候,期期艾艾道:“我……我……我叫桂小宝。”
  索额图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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