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长的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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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长的一梦-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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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正处于一个高速前进的年代。与之相应的,是崩溃或者说完全重建的价值观和生活方式。

  有这样一个真实的生活场景:07年的时候,正是一个朋友的婚礼。仪式开始前的几个小时,一群时尚的伴娘穿好了礼服,却没有在那里端庄的坐着,或者聊些家长里短。趁着那一点点的空隙,几个漂亮的盛装打扮的青春女孩儿,围着屋里的一台电脑,上面是红的,绿的,50天均线200天均线,实时价格,和正在疯涨的中国股市。

  在这样的年代,大家争分夺秒,直奔财富和享受,崇尚占有和控制,颠覆过去的种种。停住脚步,很可能就意味着失去机会;感怀过去,通常是Loser的标签(如果伤春悲秋能够给你带来可观的收入,那又另当别论。)

  但站高一点,看更长的历史,或是更多的国家,你会发现,时代就像时尚,常常会几十年又回归过去。经历过高速成长的某些国家,现在开始回归环保,提倡家庭生活,建设精神文明。如同我们曾经做过的那样,骑最环保的自行车,用可以反复用的布袋子买菜,或者是讲讲信念,忠诚,和爱。有人说,因为他们现在是Loser。是这样的么?或许,十年后,我们也会回头痛惜,为什么牺牲了那么多的环境,摧毁了那么多的古迹,抑或是破坏了那么多传统的价值观生活观。

  无论对错,我觉得可以致敬贾樟柯的是,在这个忙碌的年代,他愿意停下脚步,记录这一段历史,平淡中见惊雷的历史;他愿意捕捉那一群人,普通人,普通的情感,但却是最可贵的存在。

  电影并不一定需要传道,它绝对可以是纯粹的娱乐。但当99%的电影都对准着古代的王朝和英明的皇帝,或者是现代的大亨和虚幻的世界,你应该感谢还有那么一两个有影响力的导演,愿意把镜头对准这个时代,和这个时代的普通人。

  郑重推荐这两部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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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这本小说里,在YY的表皮下,我也企图写一些回忆和记录,那个年代的国营工厂,宿舍生活,青春轨迹,对爱的理解和诠释。

  当然,我的水平不能和大师相比,而很多人也说,QD这个平台就是为YY搭建,要做别的请出门右转。我倒不觉得这样。有了网络的平台,无非是每个人都可以表达,然后争取有更多的人能够回应。

  在大学的时候,有一段时间看池莉或者刘震云的某些书,有时候觉得那简直不是小说,他们笔下的城市,那渡轮上的拥挤,小巷里的家长里短,工厂里的鸡毛蒜皮,夫妻间的分合悲欢,看多了有时候觉得实在压抑的没有前景。

  但回头看,记录不是一件坏事。虽然过去的不见得都是好的,但尊重过去,也许才能有更完整的人生和人生观。

  在我这本书里,关键词是成长,在成长的过程中见证一些大背景的变化。所以,有些读者愿意在人物出现的瞬间把他们的性格定格,如同漫画中一样。但那不是我想写的。

  江之寒在成长,所以他永远不会像喜欢倪裳那样去喜欢下一个女孩儿;倪裳也在成长,所以她不会永远是那个信奉父亲的甜甜的女孩儿;林墨也会成长,度过她的青春期,慢慢成熟,慢慢长大。

  所以,如果你愿意看他们的成长,也许很多的疑问就会迎刃而解。

  虽然才华不能和大师们相比,我也想写一些东西,关于回忆,关于记录,关于成长。

  

第一章 大师兄的告别宴

  5月的青州,天气就已经热起来。知鸟一到中午就叽叽喳喳的开始上班了。这个风景秀丽的中等城市,这些年来气候却是越来越差。冬天愈冷,夏天愈热。而春天,却是越来越短,仿佛前两周还是冷冽的冬天,一眨眼就跳过春天进入到炎热的夏季。

  江之寒刚走出研究所的大门,腰上的汉显呼机就嘟嘟的响起来。他摘下来看了看,跨上自己破旧的自行车,一溜烟的冲了出去。

  研究所外是一段陡峭的斜坡,在校园里颇有名声。据说许多久旷的花痴男们幻想着著名的自行车撞人相识美女的桥段,从这儿风驰电掣的冲下,真撞上的10个有7个是男人,还有2只是恐龙。如果你撞上大运碰上一位姿色中等偏上的女生,恭喜你,如果她没有给你一耳光再让旁边的男朋友上来猛揍你一顿的话。

  江之寒是个个性比较谨慎的人,从小到大他都是那种个头中等,长相一般,成绩中上,说活不多(除了在熟识的朋友面前)的人,如果用两个字形容他,那就是普通。扔在人群里要找出他,可是比登天还难。父母的朋友要夸他,通常找不出别的词,就是这个孩子老实,做事也踏实。师长们用的最多的是一个稳重。

  但江之寒内心其实是一个有几分骄傲的人,在他认识的朋友同学中,真的让他觉得聪明才智超过自己的没有几位。虽然出生在再普通不过的家庭,从小就被贴了一个老实的标签,平平稳稳上了大学,从来不是那种卓而不群的人物,在内心里他却是有很多人所不知的自信-那些家伙能做的,我也能做!

  江之寒的谨慎体现在生活中的小处-譬如冲下这个20度的斜坡时,他通常轻轻的捏着刹车,让车速不要太快。而今天,他放开了刹车,让身下破旧的二手凤凰车肆意冲下,风从身边吹过,林荫道两旁的树木快速的后退,有一个瞬间他简直错觉自己不是骑的一辆凤凰,而是开着一辆法拉利。

  终于,在这个校园里呆了7年后,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了。人还未老,却已开始回忆过往,只是因为到了离别的季节。

  5月份的校园,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再平常不过,但对于毕业班的人就有些不寻常的滋味。

  春季毕业的研究生,已经完成答辩,有的人已经离开了,还有些人逗留着处理一些善后的琐事。本科的毕业生马上就开始答辩,但对于大多数人那不过是个形式。工作基本定下来了,考研的已经知道结果,剩下的无非是最后一个仪式。

  5月份的校园,因此充满着各种告别的活动。而对于我们中国人,没有一项活动比得过……吃。

  中午的宴请,主人是研究所的一个博士叫沈城。沈城今年已经34了,是工作几年以后报考的博士。他的毕业,可谓是几经磨难,前前后后他在研究所呆了七年半才拿到这一纸证书。说起来沈城得以毕业江之寒是帮了大忙的,连工作联系他都出了些力。因此虽然不在一个课题组,二人交情颇深。

  问过服务员,推开7号包厢的门,就听到有人咿咿呀呀的在唱歌,唱的是当红天后的新曲,古词新唱柳永柳大叔最有名的“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我Kao,谁在恶心人,10个大老爷们坐在这儿,唱这个”,江之寒笑骂道。那些夸赞他老实的父母辈亲友们看见恐怕要大吃一惊。研究所这两年半的经历,尤其是后来开始自己跑厂家,做项目,已经慢慢的改造了江之寒,虽然还说不上交际手腕高明,但场面上的应酬,朋友之间的调侃,做起来也算是洒脱而自然。

  唱歌的这位,大号叫林胖。他对这个外号毫不抗拒,久而久之他的大名大家常常想不起来是什么。屋里坐着这七位,除了林胖江之寒,就是主人和他课题组的师弟。

  之所以有林胖,那是因为沈城的毕业和找工作,林胖是另一位出了大力的,他的功劳恐怕比江之寒还要大很多。林胖比江之寒低一届,是一个导师下的师弟。他进研究所基本是来混文凭的,以后出去瞄准的是国家机关的行政工作。

  最开始江之寒对这样混文凭的师弟内心难免有些排斥,带着他做项目很是困难,很多事情甚至要自己代劳。但江之寒算是一个脾气好的,本科毕业以后也算越来越懂人情世故,再加上导师提点了两句,所以一直对林胖颇为照顾,连他硕士毕业需要发的一篇论文也是自己写了80%让他联署的。

  但在沈城这件事上,江之寒重新认识了这个师弟,不仅是他家里人脉网络的力量,而且他感觉到此人颇有些豪侠气和热心肠,也算是可交的一个朋友。因此两人的交情倒是愈发深厚,平时可以玩笑无忌。

  桌子上摆着4盘冷菜,炒螺丝,煮毛豆,拌黄瓜和咸鱼,算是学生聚餐的经典四冷盘,桌下面自然是一箱啤酒。如今才进校的新生(特别是在扩招之后),似乎家境越来越好,皮包越来越鼓,但对于江之寒他们这一代的学生,四冷盘和劣质啤酒也算是学生时代永恒而温暖的回忆。

  沈城笑道,“先上冷盘,喝点酒热热身。热菜还没上,就等你和孙悦。”孙悦是下两届的研究生,那一年研究所共招了16个人,就一位女生,此比例据说只有数学系和理论物理系可以媲美。大家开玩笑背后叫她”一点红”,取万绿丛中一点红之意。

  江之寒抱歉道,“老板开会,想延多久就多久,咱们替人打工的就是没辙。不过迟到没借口,自罚一杯,我干了。”这个年头大家不叫导师老师或教授,统以老板呼之。

  一番劝酒与拼酒之后,孙悦打来电话说中午有事不能来。于是热菜开始呼呼的上,酒开始呼呼的喝,四季财兄弟好的游戏也开始上演。八个大老爷们在一个包间里,演绎着这个季节重复过无数次的剧目:喝告别酒。

  酒就是话的催生剂。这绝对是真理。半箱啤酒下肚,男人仿佛变了女人或是老人,家长里短,八卦逸事,不停的从嘴里吐出来。江之寒坐在那儿,有些时间仿佛有些走神,自己好像飘在身体外面在看一出话剧,每句话仿佛从远处传来,撞在身体上还有回音缭绕。

  低两届的师弟张章在唠叨孙悦的八卦。据说三位男士在争夺这一点红,一位是所里的博士生,一位是同级的硕士研究生,据说从中学就是同学,一直痴心未改来着,还有一位新加入的据说是计算机系的,自己开始做项目手里颇有几个钱。

  江之寒打心里颇瞧不起这位讲八卦的。女生的这些八卦偶尔讲一两句逗个趣也罢了,把这些前因后果,枝枝蔓蔓了解的一清二楚还讲的津津有味的,实在是更象居委会的大妈而不是二十几的大男人。

  大学生活,有时候真是太寂寞了。江之寒在心里叹息了一下,心思却飘到别的地方去了。想当年和沈城从认识到相互熟悉,其实也是通过挺无聊的事啊-打游戏。从三国到赛车到仙剑,无论是合作还是对打,革命友谊就在联机中萌芽然后成长了。有一段时间两人经常一起骑十分钟的车去校外的教工食堂吃饭,饭后闲聊,虽然也是些无关紧要的事,但江之寒慢慢感觉很投机。虽然江之寒不是那种喜欢找个人倾诉理想和苦闷的家伙,偶尔有些悲春惜秋的小资情绪也多是自己消化掉。但有一个朋友坐下来云淡风轻的闲聊一些事情,也是很好的一种感觉。

  也就在闲聊之中,沈城讲了他的事。进研究所的第二年,招他的导师去了中科院高升了,但还留了在学校带博士生的资格,不过是带个头衔双方都高兴。他的指导老师还挂在那个人之下,但实际关系已经转给另外一位新锐的博导。

  这位不满40的博导,最看重的却是经济创收,自己外面开了公司,研究课题也向数据库智能控制那个领域偏,真正本专业基础的研究却是早抛到一旁了。沈城的工作经验和本专业基础还是很扎实的,但由于大学读的很早,开始读博士生的时候对计算机相关的东西就是两眼一摸黑,远不及年轻很多的师弟们,所以不被这位博导看重也是必然的。不能给他打工赚钱的,基本都不在他的视野江围之内。研究课题拖了3年多才开题,然后就步履蹒跚。

  沈城年纪算是大的,锐气也慢慢磨平了,课题不顺利,一度堕落到以通宵打游戏打发时间和苦闷,也是那段时间开始和江之寒真正认识。

  后来所里来了位新的博导,江之寒帮他干过一个月的小项目,凑巧知道他初来乍到也很难找到博士生。再加上他手上有个国家自然基金的项目和沈城的强项以及工作经验很是契合,于是给双方牵了牵线。

  沈城开始还有些犹豫,毕竟已经拖了4年而且论文已经开题,但最后终于下定决心跳过去,果然不到三年就搞定了毕业。为这事,沈城心里对江之寒是千恩万谢,而且深感江之寒这个人颇有能力,如有机会当非池中之物。

  再后来,由于沈城的数学理论基础不算好,江之寒帮他的论文润了色作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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